第204章:陈湫蔹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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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

    当王瓒冲进破庙后,才发现火势是从燃灯佛下面的干草堆蔓延开的,而那三座燃灯佛中的一座已然坍塌在地,另外两座则被火光包围,于其漆面脱落的外层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秋秋呢?”

    将周围迅速扫视了一遍,但王瓒并未发现陈湫蔹的身影,遂转身看向江雀舌,急切询问。

    “原本原本应该在那里。”

    江雀舌指着那尊倒地碎裂的佛像内部,神色惶惶。

    陈湫蔹怎么不见了?

    “那人呢?”

    王瓒厉声喝问,并向那尊佛像迈去。

    “啊哈哈哈”

    忽然,一声刺耳的笑声从另一尊佛像里面传出,霎时令在场几人毛骨耸立。

    “师父!”

    就在此时,陈湫蔹从一堆干草碎屑中冒了出来,顶着似鸟窝一般的乱发,笨拙吃力地向王瓒跳来。

    “秋秋!”

    王瓒大步上前,一把将被捆成蚕蛹的陈湫蔹搂进怀里,“你没事吧?”

    “呜呜呜我好饿啊!”陈湫蔹哭着道。

    咕噜——

    似是与她这话桴鼓相应,她那早已拉空又滴水未进的肚皮发出了一声响动,更衬其狼狈不堪。

    “好!我马上带你去吃东西。”

    着,王瓒便拔出腰间的匕首,将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砍断,又为其摘下发髻上的草屑,再把她拦腰抱起,向着庙门疾步而去。

    “等等!柳覃丹还在里面。”

    江雀舌见状,立马将其唤停,指着那尊仍在“大笑”的佛像,道:“帮我把她弄出来,现下火势愈大,很快便要波及那里。”

    “王猛,去帮忙。”

    冲王猛吩咐一句后,王瓒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

    “叫你帮忙呢?你愣着做啥?”

    见王猛一动不动地盯着王瓒离去的方向发呆,春露立马推了他一下,便朝关押柳覃丹的那座佛像跑去,协助江雀舌将佛像推倒,再从中空的底部把柳覃丹拖出来。

    “刚刚,我家大人是不是没有口吃?”

    俄顷,王猛才反应过来,前去帮忙。

    “没注意。”春露头也不抬道。

    “难道是我幻听了?”

    王猛掏了掏耳朵,便伸将被另外二人拖出佛像底部的柳覃丹一把扛于肩上,朝外面跑去。

    “师弟的重言之症,在秋秋的影响下,已然在渐渐康愈。”

    搀扶着春露跟随而上的江雀舌,在松了口气后,才缓缓而语。

    “嗯?”

    闻言,王猛一愣,随即惊喜。

    “太好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跳上了剩下的那辆軿车,将已然晕厥的柳覃丹放置车厢后,驾马车快速离去。

    “喂还有我们呢!”

    春露急忙大喊,并撒腿追了上去。

    “哼!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毒妇,自己甩火腿儿回去吧。”

    回头冲其叱骂一句后,王猛便一甩鞭子,让马儿飞驰起来,将春露二人弃于身后。

    “你个龟儿子,快停下!”

    春露当即大喝,再次追了上去,谁料,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哎哟!”

    “哈哈哈活该,瓜娃子。”

    王猛转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后,便幸灾乐祸地大笑着扬鞭纵马,欢快驰骋。

    “龟儿子!龟儿子!”

    春露不甘地猛拍地面,却不想把灰尘给拍进了自己的嘴里,吃了满口土,呛得她咳嗽不停。

    “咳咳咳”

    “罢了。”

    江雀舌上前,将她扶起,又掏出帕她擦拭她的脸颊与双,“我们走回去吧。”

    “姐,可这里在郊外,走回去的话,至少要一个时辰。”春露皱眉道。

    “无妨。”

    江雀舌摇摇头,回眸看了一眼火势减弱的破庙,便挽着春露,返回锦官城

    “听了吗?那个闹鬼的破庙一夜之间便被烧得来荡为寒烟了。”

    “什么一夜之间?就昨个儿白日里的事情。”

    “据呀,在走水之前,住在周围的人似乎还听到了女鬼的神哗鬼叫,甚是可怖呢!”

    “现下庙子没了,应当不会再闹鬼了吧?”

    翌日,好奇的百姓纷纷来到那座被烧得来只剩残渣的破庙外面,翘首张望,大发议论。

    “嗝儿!”

    而就在离那里还有些距离的汉绣坊内,陈湫蔹则坐在懿之轩后院的凉亭内,打着饱嗝儿坐等王瓒将酸味酱瓜、烤肥肉、生杂菜放入一张饼中卷成两层,再切成长不超过两寸的六段,蘸满调料(醋中撒葫芹)后,递与自己。

    “唔真好吃,胡饭果然比胡饼美味。”

    陈湫蔹一口吃进大半,还不忘啧啧夸赞。

    “吃慢些,心,噎着。”

    王瓒宠溺地笑了笑,便为其满上一杯酸梅汁,放于其跟前。

    “秋秋,昨日,你是,如何从,佛像,里面,逃出的?”

    等到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瓒才凝眉看向她,试探询问。

    昨日将陈湫蔹带回后,王瓒便直接将她带至懿之轩安顿,再让王阿业去通知福宝等人,以免他们担心,不过,陈湫蔹除了闹着肚皮饿,要吃东西外,只字未提发生在庙里的事情,这让王瓒以为,她仍然心有余悸,因而没有问及此事。

    现下,见她已然恢复如常,并未表现出后怕之状,这才心翼翼地问讯当日所发生的事情。

    “唔”

    将酸梅汤喝尽,又抹了一把嘴后,陈湫蔹才忆起昨日之事。

    “我看柳师姐时好时坏的,便顺着她的状况来套话,拼拼凑凑一番后,推测我们被关押的地方多半是一座废弃寺庙。”

    语毕,她又抱起一瓣寒瓜啃了两口,才继续道:“既然是寺庙,那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佛像的肚皮,因为,废弃寺庙里面应当不会安置有这般大的箱子,而且,在视线适应周围的黑暗环境后,我又对上下左右重新估量了一番,就更加确定此乃佛像的内部。”

    “然后”

    她拿起寒瓜,再啃了两口,“我就想,如果我们真被关在佛像肚子里,那么,江师伯是如何把我们弄进来的,难道是暗门?”

    “想到此,我便不停地东撞西顶,却发现,别暗门,就连缝隙都没有。”陈湫蔹嘟嘴道。

    “脑壳,还疼吗?”

    听得此话,王瓒伸轻抚了一下陈湫蔹已然上过药的额头,满眼疼惜。

    “好多了,只要你别提醒我,我就不觉疼了。”

    陈湫蔹睨着他,口吻稍显嗔怪。

    “咳!吃瓜。”

    王瓒憋住笑意,又为其切好半个瓜放入盘子里。

    “那会儿我有些绝望,还累得慌,只好斜靠在内壁歇息。直至,听闻有话声由远及近,紧跟着,便是愈发清晰的脚步声与交谈声,我立马抖擞精神,扯着嗓子大喊‘救命’。”陈湫蔹回忆道。

    “然后,便将,进寺庙,歇脚的,那几人,给吓跑了?”王瓒挑眉问道。

    “不是我吓跑的,都怪柳师姐,我喊救命,她却在那里唱歌,而且唱得比哭还难听,你哪个正常人不会被吓到?”陈湫蔹嘟嘴抱怨道。

    “嗯嗯,那接下,来呢?是不是,你奋力,一撞,直接将,佛像,连带,你自己,给撞倒,恰好将,前面的,香炉,掀翻,引发了,走水?”王瓒推测道。

    “差不多吧,我原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谁想,却把香炉推翻,点着了干草,不过,我也算得逃了,就赶紧跳开,以免烧到自己。”陈湫蔹点头道。

    “你可,真是个,顽强的,孩子。”

    王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问道:“还想吃,胡饭吗?”

    “不要了,饱了。”

    陈湫蔹摆摆,蹙眉问道:“江师伯为何要绑架柳师姐和我呢?”

    她只知晓柳覃丹也获救了,只是不明此事的来龙去脉,直到将肚子喂饱后,脑子才开始运转起来思考问题。

    “这件事,有些复杂。”王瓒凝色道。

    “那你捡简单的。”

    陈湫蔹抬示意,并微微坐直,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王瓒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便将江雀舌与渣常侍的关系、柳覃丹与林朝木的关系,以及背后牵扯的复杂种种向其简而言之。

    “你的意思是林师伯曾是先皇太后的”

    听完后,陈湫蔹大惊失色,捂着嘴不敢置信。

    “此乃,宫闱,密事,你切不可,告与,他人知晓,明白吗?”王瓒正色提醒道。

    “明白明白!”

    陈湫蔹猛点头,而后道:“师父,你现下,可以一口气出四个字了。”

    “是吗?”

    王瓒蹙了蹙眉,似乎并未留意。

    “待到下回碰见斐公子,我定要让他改口唤你‘王四’。”陈湫蔹挤眉促狭道。

    “调皮!”

    王瓒抬,想弹她一个蹦蹦儿,不过,见其依旧泛红的额头后,便下移至她的翘鼻上,轻轻刮了一下。

    “嘻嘻!”

    陈湫蔹笑着皱了皱鼻子,忽地脸一垮眉一皱,生气道:“没想到,江师伯竟是那个在暗中监视你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像她那般人淡如菊者居然表里不一,阴险狡猾,卑鄙无耻”

    “好啦!”

    见陈湫蔹大有骂不停的趋势,王瓒赶紧叫停,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此事,已然过去,是为师,没有,保护好你,错在为师。”

    “师父,这不怪你。”

    陈湫蔹不愿王瓒引咎自责,将双在自己的衣裙上擦拭一番后,便紧握住他的,郑重其事道:“为了以防我再被人掳走,师父你教我练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