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阿赭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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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二人坦诚布公地相谈过后,许多未解之谜,以及过往误会总算拨云见日,彻底解除。不过,王瓒仍有一问,并未想明。

    “师弟,你今日的问题有些多。”江雀舌莞尔道。

    王瓒耸肩笑了笑,再为二人续上最后一盏茶,“师姐,你收留,绿茶儿,所谓何意?”

    “绿茶儿”

    江雀舌凝视着从壶嘴中流淌而下的茶水,神情变得有些茫然。

    “我见你,对她并无,恨意。”王瓒轻声道。

    “我不恨她,孩子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以及出身。”江雀舌道。

    “那你对她,是何感情?”王瓒凝眉问道。

    “感情?”

    闻言,江雀舌微蹙的双眉渐渐拧起,“我不清楚,但我就是想照顾她。”

    “可她还有,一个阿弟,你似乎,全然把他,忘于,身后了。”王瓒提醒。

    “呵!吴忧。”

    江雀舌一声冷笑,脸上随即扬起一抹讥刺。

    “他早已是根朽木,无可挽救矣。”

    “所以,你全身心,栽培,绿茶儿,究竟,图什么?为吴家,留下一脉,作为,绳其祖武,之人?”王瓒追问。

    “我”

    江雀舌张了张嘴,却难以言表。

    “亦或是,你把她,当成了,过去的,自己?”王瓒探问。

    “过去的自己?”

    听得此话,江雀舌的目光忽变清晰,纠结的神情亦随之豁然。

    “原来如此。”

    她自顾点头笑了笑,而后将茶盏中剩余的茶汤一口饮尽,“多谢你,师弟。”

    “嗯。”

    王瓒颔了颔首,便起身告辞。

    “王师傅!”

    就在他即将踏出雀舌斋大门之际,春露突然冒出,将他喊住。

    “有何事?”

    王瓒驻足回眸,待其下文。

    “那个”

    春露搓了搓,垂首赧颜道:“王大哥做的饭挺好吃。”

    “哈?”王瓒一脸懵逼。

    王大哥是谁?

    身边王姓男子实在太多,王瓒一时想不起春露口中的“王大哥”是谁。

    “就是王王猛大哥。”

    春露见状,红着脸声若蚊蝇。

    “哦。”原来是王猛大哥!

    王瓒暗觉好笑,打量了羞人答答的春露一眼,才故作淡然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与他。”

    语毕,便抿着唇转身离去。

    “哈哈!”

    离开雀舌斋后,王瓒才大笑出声。

    “一顿饭,便把人,姑娘给,收买了?”

    “啧啧真看不出,王猛竟有,此等魅力。”

    正当王瓒嘀嘀咕咕地返回懿之轩的时候,恰见“王大哥”正蹲在门外的树上,向自己吹口哨。

    哔——

    王瓒很快回应,又看了看周围,确保四下无人后,才一撩衣袍,飞身上树。

    “大人,章郎传来口信,今晚宵禁后,县衙会举兵包围郗府捉拿阿赭。”王猛声道。

    “可是要我们前去配合?”王瓒随即问道。

    “对!朱县长希望我们在暗处配合,你要随我一道过去吗?”王猛点点头,问道。

    “去。”

    王瓒颔首,目光灼灼道:“我倒要,看看,这位神秘,买家的,真面目。”

    “那大人先去更衣吧,我等你。”王猛道。

    “好!王大哥。”

    王瓒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一跃而下,进入了懿之轩。

    “王王大哥?是我吗?”

    王猛指着自己的鼻子,甚是莫名。

    “呵呵!我就晓得,你这只,懒猪,定会,一觉到,天亮。”

    王瓒一边换衣服,一边瞅着陈湫蔹的娇憨睡颜,堪笑堪无奈。

    “等我回来。”

    临走前,他在陈湫蔹的唇上辗转厮磨一番后,才不舍离去。

    “唔好”

    睡梦中的陈湫蔹则舔了舔丨唇,翻个身继续睡去

    “吧,县衙那边,又查出甚,新的线索?此事是否,与郗唯,有关?”

    去往郗府的路上,王瓒带着王猛一边飞驰在城中的屋顶房檐上,一边向其询问此事的进展。

    “据,阿赭并非汉族人,似乎是羌族人士,真实姓名无人知晓,来历更是成谜,因为,她是郗林氏从鬼市上买回来的‘货’。”王猛凝眉道。

    “她是鬼货?”王瓒大惊。

    一个鬼货反杀自己的主人,他并不感到意外,但令他惊愕的是,此人居然能参与私售郭的违法交易,若是身后无人操纵其行事,他实难相信。

    幕后之人会是郗唯吗?

    “朱县长,请问何时才能取回贱内的尸首,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昨日,就在王瓒等人去往西郊破庙的时候,郗唯则带着郗金来到县衙,与朱县长再次会面。

    “郗东家,请再耐心等待两日,破案之后,立马奉还令妻的尸体。”朱县长拱道。

    “可现下乃大暑季节,我怕再搁几日,这尸体就”

    “呕!”

    未待郗唯把话讲完,一旁的郗金在听闻此话后,眉头一皱,便捂着嘴干呕起来。

    “咳!”

    朱县长见状,顺势而为,当即唤来张晓华将郗金带去休息,实则是想分开父子二人,进行单独问话。

    “来,郗东家,这边请。”

    随后,他便带着郗唯向自己的书房行去。

    “朱县长,金一定不是杀害吾妻之人,虽然,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但与其养母的感情却很深,胜过亲生母子。”

    坐下后,郗唯开门见山,为郗金证明清白。

    “嗯,仵作在检查过令妻的死因后,已然排除了令郎的嫌疑。”朱县长点头道。

    “那现下可有查到真凶乃何人?”

    郗唯顿了顿,试探询问。

    “还在调查中。”

    朱县长并未正面回答,转而道:“你家那位名为阿赭的内眷似乎不是汉族人。”

    “阿赭?”

    郗唯又顿了顿,才道:“她好像是羌族人。”

    “怎么了?你们怀疑她吗?”他问道。

    “你家怎会有羌族人?”

    朱县长不答反问,双眉微蹙。

    “这这”

    郗唯立即垂下眸子,丁丁列列。

    “可是掠贩而来的?”朱县长沉声问道。

    “是算是吧。”郗唯嗫喏道。

    “大胆!你明知掠人违法,居然还知法犯法。”

    朱县长一拍桌案,疾言厉色。

    “是是草民有罪草民有罪!”

    郗唯急忙叩首认罪。

    “咳!此事稍后再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朱县长清了清嗓子,随即阴转多云,抬唤着郗唯重新入座。

    “好好。”

    郗唯颤颤点头,而后便局促不安地紧握双,等待朱县长问话。

    “阿赭的来历你可知晓?”朱县长继续问道。

    “不晓得,她是贱内在两年多前从鬼市买回来哄我开心的。”郗唯摇摇头,道。

    “哄你开心?”朱县长挑眉。

    “哎!来就丢人。”郗唯叹气道。

    “无妨,我不会嘲笑你。”朱县长一脸正经道。

    郗唯见状,只好囧着脸如实道:“我不是一直没有子嗣嘛,贱内便认为我是没有碰见有缘的女子,所以,这些年没少往后宅塞女人,只为能延续郗家的香火。”

    “额令妻不是善妒的性子嘛?”朱县长疑惑道。

    “是!所以,一旦我偏宠哪个女子,她便会想法儿让我把视线投向其他女子,周而复始,弄得我不胜其烦。”郗唯皱眉道。

    “那阿赭呢?亦是如此?在得你宠爱后,被令妻支开,最后沦为其贴身侍婢?”朱县长又问。

    “阿赭她不太一样。”郗唯喃喃道。

    “有何不同?不曾被你喜欢过?”朱县长好奇。

    “她她怀过我的孩子。”

    郗唯颤抖着嘴唇,艰难而语。

    “什么?你不是不孕不育吗?”

    朱县长失惊打怪,脱口而出。

    “啥?他确定,阿赭怀的,是他的,孩子,而非,替他人,当父亲?”

    听到此处,王瓒亦是惊诧不已。

    “他若非是他的亲骨肉,郗林氏便不会逼着阿赭喝下堕丨胎药,而是选择其他法子来解决此事,甚至,有可能让阿赭生下孩子,再赶她出府,因为,在郗府,一个新生命远胜于一桩家丑。”王猛道。

    “唔确实如此,郗氏一门,向来,人丁稀薄,府中能,诞下一个,新生命,留作养子,亦好。”

    王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点头赞同。

    “不知是不是这个姓氏比较晦气,郗同稀嘛。”王猛又道。

    “那朱县长,便以此,定了,阿赭的罪?”王瓒蹙眉问道。

    “大人,难道这还不是她杀死郗林氏的原因吗?那可是她的亲骨肉也!不仅如此,据,给她看过病的医工讲,那会儿她身子损耗太大,已然无法再孕育子嗣。你想,她才不到十八岁,便已被剥夺当母亲的能力,怎叫她不怨、不气?”王猛反问。

    “那郗唯呢?兴许,这是他,唯一的,子嗣。”王瓒道。

    “不一定,既然他能让阿赭受孕,亦能让其他女子同样受孕。”王猛摇头反驳。

    “既然如此,为何,郗府后宅,那般多的,女子,除了阿赭,皆无一人,怀过孕?”王瓒再次反问。

    “这这我就想不明白了。”

    王猛挠了挠头,百思不解,“难不成,阿赭是送子奶奶投胎转世,才让郗唯这铁树开花?”

    “亦有可能,怀孕的,女子,不只阿赭,一人。”王瓒推测。

    “那孩子呢?没见其他女子为郗东家诞下一子半女啊?”王猛疑惑道。

    “郗林氏,能背着,郗唯,将阿赭的,孩子打掉,为何不能,如法炮制,害死其他,未出生的,孩子?”王瓒一举反三道。

    “那那若是如此,想弄死她的人怕是一只都数不完吧?”王猛抬比划道。

    “但最想,让她死的,只有一人。”王瓒补充道。

    “郗唯!”

    王猛立马会意,将比出的“五”改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