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枕边风袭人骨髓
“呜呜呜”
回到屋里后,何欢趴在床榻上放声大哭,既不甘又委屈。
“我跟了公子那么多年,都未曾怀上过一子半女,为何才在吴忧身旁待了几月,便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啊?”
她猛捶床板,哭得愈发伤心。
“呕!”
突然,恶心再起,她立马捂着口鼻翻身下榻,蹲在溺壶旁不停干呕。
“难不成,公子是发现了我身怀有孕,这才将我送回吴府的?”
待稍稍缓过后,何欢茅塞顿开,心中仅有的希望之火随之熄灭。
“怪不得怪不得”
而后,她瘫坐在地,彻底颓然。
“阿欢,你咋了?又吐了吗?”
将绿茶儿送走后,吴忧赶紧回房查看何欢的情况,便见她正神情萎靡地坐于溺壶旁,遂急忙上前,将其搀扶回床榻上重新躺好。
“吴忧,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看着吴忧细心体贴地为自己盖好薄衾,又掏出帕来擦拭自己的嘴角,何欢随即抓住他的,凝眉而问。
“傻阿欢,我自然是对你一心一意。”
吴忧亦翻身上榻,将何欢轻搂在怀。
“你不会嫌弃我吗?我之前与我家公子”
何欢赤目望着他,欲言又止。
“不会。”
吴忧摇摇头,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道:“阿欢待我甚好,反而是我不知轻重,时有让你受到委屈和伤害。不过,我保证,日后不会再像过去那般鲁莽猴急,总是要你夜夜承欢了。”
在何欢离开这数日里,吴忧总算体会到“悉赖子与丑合”的大概含义了,他意识到,自己便是这牛人,而何欢则是鼠年,牛人见鼠年,其年诸事皆吉。
没有何欢的吴府,比没有绿茶儿的吴府更加空荡冷清。
“吴忧”
闻言,何欢百感交集,未曾料到,吴忧竟会出此番真挚贴心的话来,遂张了张口,吞吐试探道:“那你那你会娶我吗?”
语毕,便紧张忐忑地凝望着他,双下意识地抚向了腹。
“我我怕阿姊不同意。”吴忧讪讪道。
“我晓得了。”
何欢苦笑着点点头,敛去眸中的一抹恨意后,又握住吴忧的,慢慢移向自己腹的位置,“只要你不再抛弃我,我便一直跟着你,没有名分亦无妨,谁叫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呢?”
“你什么?”
听得此话,吴忧顿时大惊,垂眸看向何欢平坦的腹,丁丁列列道:“你你有身孕了?”
“还未找寻乳医来号脉,但我猜测,应当不假。”何欢点头道。
“吴忧,如果我真有身孕,这孩子也一定是你的,我回府的这段时日里,并未与我家公子同过房,不信,你可以找他去确认。”
见吴忧呆愣不语,何欢遂着急补充一句。
“我信,我自是信你。”
语毕,吴忧便俯首而下,将耳朵贴在何欢的腹上,仔细聆听。
呼
何欢见状,这才如释重负,挺了挺后腰,将腹鼓起。
“你阿姊是不是与我家公子定亲了?”
瞟了一眼趴在自己肚皮上傻笑的吴忧,何欢试着打探绿茶儿与郗金的进展情况。
“哪有那般容易。”
吴忧叹了口气,起身坐起,再将何欢搂进怀里,才苶然道:“郗大公子确有想将我家阿姊纳进门,可并不见得就是正室。”
“若非正妻,吴姐可会答应?”何欢又问。
呵!她那般亢心憍气之人怎会甘心为妾?
“我定会想法让郗大公子娶了我阿姊。”吴忧坚定道。
“想法?什么法子?”
何欢蹙了蹙眉,再度探问。
“咳!这不能。”吴忧嗫喏道。
“吴忧,你不是对我一心一意吗?为何还要对我有所隐瞒?你是担心我告与我家公子吗?”何欢凝眉问道。
“不是。”
吴忧摇头,轻抚着她的腹,解释道:“此事本就是郗大公子吩咐我去做的,不过,并非甚好事,所以,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并非好事?吴忧,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何欢担心道。
现下,她只能倚仗吴忧了,若是他被郗金拉去当枪使,只怕丢了性命,要知晓,郗金身旁的随从大多没有好下场,不是非死即伤,便是替他背锅入狱。
“就就帮他去绑个人而已,没啥大事儿。”吴忧吞吐道。
“绑个人?”
何欢吓得急忙坐直,“绑谁?他又要杀掉谁?”
“不是杀,而是”
吴忧伸出两根食指,用其中一根压在另一根之上。
“我晓得了。”又要去行摧花之事。
何欢了然点头,稍稍松了口气,而后便伸在吴忧的腹上来回画圈,试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并套出,“吴忧,他这回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亦或是谁人的妻室?”
“额阿欢我不能太多啊!”
吴忧很快被她撩拨得猛喘粗气,下腹亦渐渐绷紧。
“男君,你就告诉人家嘛!”
何欢娇嗲一声,进一步拨云撩雨。
“啊是是我阿姊的师妹陈湫蔹。”
在何欢的“严刑逼供”下,吴忧立马“招供”,并将所有事情一股脑言出。
“哦?你阿姊的师妹?”哈哈!
听完后,何欢险些笑出声来,巴不得现下便跑去绿茶儿跟前,将此事告与,再好生羞辱她一番。
“吴忧,你一定要办成此事,才能让郗大公子将你阿姊娶进门去。”
而后,她对着吴忧轻咬耳朵,向其猛吹枕边风
“果真是在镜湖旁练习。”
傍晚,将何欢伺候来睡着后,吴忧便通过二进院的狗洞,来到镜湖旁的密林中躲避,等待陈湫蔹的到来。
“还有颜玉那个矮子。”
不过,除了陈湫蔹,他还见到了颜玉,随即便收回跨出的一只脚,盘算着该如何从颜玉身旁将陈湫蔹掳走。
咻——
“什么鬼哎哟!”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忽觉一阵劲风袭来,紧跟着,鼻尖蓦地刺痛,还未搞清状况,便一个趔趄,右脚的后跟踩在一根横木上,仰头倒地。
“咦?什么声音?”
陈湫蔹收回飞针的左,朝前方密林望去,“大师兄,你听见了吗?”
“唔好像有,好像没有。”颜玉不太确定道。
“我们过去看看。”
着,陈湫蔹便向密林迈去。
“等等!”
颜玉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拽住,“别去,也许也许是他们。”
“他们?”
陈湫蔹不解,转头看向他。
“就是我原想告诉你的那个秘密。”颜玉神秘兮兮地道。
“那你现下便告与我,否则,我定要过去查个究竟。”陈湫蔹坚持道。
“哎!好吧。”
瞅着陈湫蔹铁心铁意的表情,颜玉心下无奈,叹了口气后,便将自己当初无意间撞见渣常侍与江雀舌在密林暗会的经过缓缓道来。
“渣常侍?”
听完后,陈湫蔹这才想起,渣常侍与江雀舌的密会之所正是对面的密林。
只是她不曾想到,慎之又慎的二人竟会被颜玉给撞破,堪比阴沟里翻船。
“他不是回京了吗?”
疑惑一句后,陈湫蔹复又前行,继续朝密林走去。
“喂!你咋还要过去啊?”
颜玉急忙跟上,“心被他们发现,把咱俩给灭口咯!”
“那就别被他们发现,飞几针过去吓吓他们。”
冲颜玉狡黠一笑,陈湫蔹便奔至密林外,寻了处假山遮蔽,而后便左右开弓,从衣袖里飞出绣针,直指密林深处。
“呃!”
正弓腰朝里躲藏的吴忧再被绣针击中,屁股挨了一针,痛得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咻咻——
很快,飞针如密雨,鱼贯而袭,吓得他紧捂口鼻,不敢再出声。
“秋秋,你是不是与那个渣常侍有过节啊?”
见陈湫蔹眉飞目舞,挥袖如风,颜玉遂蹲其身后,好奇打问。
“没错!他险些害我死在狱中。”
愤恨一句后,陈湫蔹便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指着胸前一道浅色伤痕,道:“这便是他的杰作。”
“啊?”
颜玉一惊,跟着便勃然变色,“你待会儿再告与我是怎得一回事,现下,我与你一道,将那个不男不女的渣常侍扎成刺猬。”
言罢,颜玉亦抽出袖中绣针,向密林袭去。
“唔!”
刚抬起头来往后打望的吴忧,脑门儿正中一针,痛得他赶紧咬住自己的拳头,生怕叫出声来。
呜呜呜我好惨呀!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于心中哭嚎呐喊。
“秋秋,里面似乎没有动静了,他俩是不是被我们的飞针给逼走了?”
少顷,将袖中绣针用完后,颜玉才发现林中复又安静。
“唔兴许是吧,他们二人皆乃武艺高强者,想必见暗器来袭,多半会飞身逃离。”陈湫蔹想了想,猜测道。
“咳!还有一个问题。”
颜玉搓了搓,道:“咱俩刚才飞出那般多绣针,会不会误伤到江师伯呀?”
“额我把她给忘了。”
陈湫蔹挠了挠脸颊,这才想起江雀舌来。
“走!赶紧撤。”
颜玉汗颜,拉着陈湫蔹便拔腿开溜,“若是江师伯明日问起,我们今晚有没有来过镜湖,你一定要矢口否认。”
“这好吧。”
回想着江雀舌当初绑架自己时的阴狠表情,陈湫蔹只好颤颤点头,并盼着她没有被绣针扎到,以免被她暗中报复。
自打知晓江雀舌的双重身份后,陈湫蔹才发现,在江雀舌人淡如菊的外表下,实则藏着一颗记仇之心,与王瓒无异,皆是睚眦必报之人。
唰唰——
就在二人离去后不久,吴忧才顶着三根绣针,从草地上慢慢爬起,再一瘸一拐地向狗洞踱去。
“嘶!”
“哎哟!”
“哎哟喂!”
钻出狗洞后,他才一边返回吴府,一边从额头、鼻尖,以及屁股上拔下那三根没入肉里,仅剩针眼于外的绣针,痛得连连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