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设陷阱一箭双雕
“这里有根捣衣杵!”
一觉醒来,福宝很快便察觉到异样,陈湫蔹的床榻依旧如昨晚一般凌乱不,茅厕与食堂均无她的身影。而后,她急忙叫来花草姐妹,以及颜玉和朱绣绣,将此事告与,又与众人一道,四处寻找陈湫蔹的踪迹,最终在茅厕里发现了端倪。
“茅厕里怎会有捣衣杵?就算要洗衣,亦不会选在这里呀!”
花花拿着帕接过一名女学徒递来的那根捣衣杵于眼前反复端详,“咦?这里粘着几根头发。”
“怎么回事?”
闻讯赶来的王瓒,三两步踏上茅厕台阶,伸将捣衣杵从花花中拿过,并将那几根头发心取下,捻起查看。
“捣衣杵上怎会粘着头发呢?”朱绣绣不解。
“因为,它曾砸过,人的脑袋。”
尽管不知那几根头发是否乃陈湫蔹所掉,但王瓒立马从头发粘附的位置判断,这根捣衣杵便是凶器,而陈湫蔹多半是在半夜如厕时,被人暗中偷袭,挨了当头一棒。
“那秋秋”
“东家,有你的信。”
未待福宝将话问出,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赶来,把一封没有盖上印章的书信交与了王瓒。
“呵!”
迅速看完书信后,王瓒冷笑一声,又将双鱼信封紧捏在,眸光渐渐冷厉,而后,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师父!”
“王师叔!”
众人见状,急忙跟上。
“可是与秋秋有关?”颜玉率先发问。
“此事,你们别,插,我自会将,秋秋带回。”
王瓒驻足回眸,冲众人沉声一句后,便复又前行。
“完整无缺地带回!”
随后,他又对自己郑重其事地补充一句。
“呃”
“忍一下!你这里面已经有淤血了,定是你前晚没有好生处理伤口所致。这药酒虽然有些刺痛,但清淤效果极佳,否则,淤血不散,你这伤口便会愈合得缓慢,而且,你这刀伤太深,光靠普通包扎亦是不行,必须按时上药。”
阿赭坐在一旁,透过屋内微弱的灯光,静默地看着崔先生给孔笋上药包扎,并悄然将崔先生来回打量。
“他跟你也是一伙的?”
直至崔先生拎着药箱下楼后,阿赭才行至孔笋身旁坐下,试探询问。
“嗯。”
孔笋点点头,并未多言,抬将额头的冷汗一把抹掉后,便走到窗户旁吹夜风,以舒缓臂上的疼痛感。
“前夜出救我们的面具人又是谁?亦是你的同伴吗?”
阿赭跟随起身行至窗边,斜靠在窗栏上,俯视着楼下静美的夜景。
这是她头回登上这座三层高的角楼,因而,对于鸟瞰楼下众生相,兴趣盎然,没事便会趴在窗边,偷偷往楼下瞅。
“不是。”
孔笋摇头,伸将她从窗边拽离,“你别老往下面探头探脑,心被人瞧见。”
阿赭撇撇嘴,将脑袋收回后,又问道:“那他为何要帮我们?”
“兴许,是不希望少了我这么个合作伙伴吧。”孔笋推测。
“合作伙伴?那他究竟是谁?”阿赭追问。
“你别问楼下有人,赶紧熄灯!”
正当孔笋不耐拒答时,忽见一个鬼祟的人影行至楼下偏院的大门外,并敲响了的院门,遂转头唤阿赭将房中的灯火吹熄。
“谁呀?大半夜过来。”
熄灭灯火后,阿赭复又来到窗边,好奇地朝楼下打望。
“嘘!”
孔笋摇摇头,并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势,而后,二人便躲在窗边,屏息凝听着楼下的动静。
“如何?办妥了吗?”
片刻后,另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侧门步出,向跟随门房厮进入偏院的那人走去,再拉着他行至院中的假山后面,窃窃私语。
“呵!藏头露尾,一定又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儿。”
孔笋见状,随即哂笑一句,并单拢耳,试图偷听。
“那人不是白日里就来过一次吗?似乎是来找郗金借车的。”
阿赭很快认出了假山下面那个稍矮的身影。
“是吗?”
闻言,孔笋蹙了蹙眉,尖着耳朵听得愈发仔细。
“办妥了,人现下就在闻香识卿呢!我把她打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矮的那个人影搓了搓,语调略显兴奋。
“没打伤吧?”高大的那个人影问道。
“应当应当没有吧。你现下过去吗?”
矮的那个人影停下搓的动作,吞吐一句后,急忙转移话题。
“不急,容我先准备准备。”
现下,换高大的那个人影言行亢奋了。
只见,他双环胸,摇头晃脑,其映照在地上的影子随树影一道来回摇曳,扭曲变形,好似魑魅魍魉。
“额还要准备啥?这人都在那儿了,若要摘花,定要抓紧才是啊,否则夜长梦。”矮个子提醒道。
“摘花是其一,我还有其二打算。”高个子得意道。
“什么打算?”
矮个子倾身向前,探头聆听,而楼上的二人亦是附耳谛听。
“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
“既要摘下秋秋这朵初绽的芙蓉花,又要拿下王结巴。等到汉绣坊没了主儿,咱们郗氏绣坊便能独霸锦官城了。”
言罢,高个子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衬得其影子愈显诡异。
“什么?”
闻言,孔笋与阿赭俱惊。
孔笋:他要对陈湫蔹下?
阿赭:他打算除掉王瓒?
孔笋与阿赭: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ヘ ̄#)
“大人,出了何事?”
见身着常服的王瓒敲开自家院门,王猛便知,出了大事。
“你可知,此处,所在的,具体丨位置?”
王瓒并未跟随他进入堂屋,而是在他关上院门后,便将那封书信递与了他。
“这秋秋被郗金绑架了?”
将那封书信快速浏览完,王猛瞪大双眼,立即道:“可要属下去通知王启来帮忙?”
“不必。”
王瓒摇摇头,道:“一来,郗金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派人送信,过来,告知秋秋,被他掳走,之事,定是有,十足把握,设好陷阱,让我去钻,若是报官,或是找,王启他们,过来援救,对秋秋,不利;二来,王启出面,恐怕会,暴露我的,车官身份。而且”
到此处,王瓒忽然握紧拳头,目光炙热,“此乃我与,郗金的,个人恩怨,他觊觎,秋秋,并非,一两日,上回在,江桥,正是他,绑架了,秋秋,幸得我,巡查至,那里,否则”
王瓒默了默,才狠狠道:“这回,我不会再,对他,下留情!”
“好!属下定会协助你将秋秋救出。”
王猛立马拱垂首,信誓旦旦。
“唔”
我在哪里?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陈湫蔹慢慢恢复意识,她虚开双眸,看向头顶,却发现黢黑一片,但又不像是天花、藻井或卷棚(古代天花板的三种样式,在古代,天花板并非称作‘天花板’,唐朝叫覆海、宋朝叫斗八、明朝叫顶格、清朝叫顶棚),更非漆黑如墨的夜空。
“头头好痛”
就在她观察着眼下所处的环境时,一阵钻心之疼从头上猛地传来,尤其是被那根捣衣杵砸过的位置,更是创巨痛深,令她神志复又迷糊,再次晕厥过去
“王瓒!”
“是你?”
正当王瓒离开王猛家,朝位于锦南西路的闻香识卿疾步而去之际,忽被悄然窜出的阿赭拦下,遂后退一步,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孔笋从暗处冒出,偷袭自己。
“放心吧,他不在,我是偷溜出来的。”
阿赭见状,将挂在下巴处的假胡须重新贴好后,才上前一步,着急道:“你别去,那是郗金为你设下的陷阱。”
“你怎知晓,此事?”
王瓒皱眉,竖起耳朵聆听着周遭的动静,并嗅闻着空气里的复杂气息,以推测出是否有人潜伏在附近,尤其是那个似魅影般的面具人。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晓的,总之,陈湫蔹应当无碍,你没必要再冒险过去。”阿赭道。
听得此话,王瓒的双眉锁得愈紧,感觉此事显然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她在这件事上究竟扮演的是何角色?孔笋是否有参与?
想到此,王瓒再次将阿赭来来回回地剔抽秃刷,两头三绪。
哔——
屋顶上的王猛,在听完二人的对话后,亦是七上八下,茫然无措,随即吹响暗哨,以催促王瓒速做决定。
唰——
王瓒大袖一挥,示意王猛先行过去,自己则继续盯着阿赭,直言问道:“你联,郗金,绑架了,秋秋?”
“我没有。”
阿赭当即摇头,“是我偷听咳!反正我知道郗金的计划,想一箭双雕。”
“那孔笋呢?”王瓒又问。
经他暗中观察后发现,并无其他可疑者埋伏在附近,更无面具人的独有气味于周围飘荡,所以,他估摸着,阿赭应当是独自前来的。
“他亦知晓郗金的计谋,并于昨夜跟踪他去过闻香识卿。想必,他已救出了陈湫蔹,所以,你不必替她担心,亦不用前去自投罗。”阿赭推测道。
“那秋秋,现下在,哪里?”王瓒又问。
“我我不晓得。”阿赭蹙眉摇头。
“呵!”
王瓒一声冷笑,拂袖离去。
“喂!你怎么还要去送死啊?”
阿赭赶紧跟上,打算再次将王瓒拦下。
咻——
谁料,他蓦地跃然而起,踏着房顶飞檐走壁,风驰电掣间,很快消失无影。
“你怎么这般傻,明知是陷阱还要去硬闯?”
阿赭立于原地,仰头凝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呆愣片刻后,猛然调头,朝反方向跑去
“郗金,我来了!”
两炷香之后,王瓒一脚踹开闻香识卿的大门,又将上前堵截的打逐一踢飞后,便径直向院中大步迈去。
“唉哟!”
“呀!”
砰砰砰——
与此同时,暗藏在四面的弓箭亦被冷箭袭击,或中箭倒地,或从屋顶、树上相继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