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谁人救了陈湫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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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找到秋秋了吗?”

    就在陈湫蔹为王瓒包扎伤口,王猛将吴忧打晕,顺道清查漏之鱼的时候,便见斐什带着朱绣绣与颜玉,跟随张晓华所率领的官兵汹涌而至。

    王猛见状,赶紧回避。

    “嗯。”

    王瓒冲其微微点头,又向张晓华颔了颔首,便复又垂眸看向正在心翼翼打结的陈湫蔹,目光温柔,又满含疼惜。

    “嚯!可以嘛,我还以为会过来给你收尸呢,谁曾想,你居然干翻了这般多人。”

    瞅着满地的残兵败将,斐什忍不住促狭一句。

    “斐公子,你甚呢?没见我师父受伤了吗?”

    闻言,朱绣绣不满跺脚,拉着颜玉三两步跑至王瓒跟前,查看他的伤势,“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

    王瓒摇摇头,便看向斐什,疑惑道:“你们怎会,知晓,我们在,这里?”

    “是一个不男不女来绣坊告与我们的。”颜玉道。

    “不男不女?”王瓒蹙眉。

    “言行举止皆像那个渣常侍,娘里娘气的,但五官又很硬朗,不似普通姑娘家秀气。”朱绣绣道。

    “对!正是他跑来绣坊,找上门房厮,你有危险,并把这里的地址详尽告与,我和二绣才又找到斐公子,让他报了官。”颜玉点头补充道。

    “原来如此。”

    王瓒了然点头,已然猜出他们口中那个不男不女乃何人,只是不明她目的为何。

    对于阿赭的言行,他实难用常理来推断,因而,每每想到她,皆是一个头两个大。

    “师父,你的疼吗?”

    朱绣绣瞅着王瓒被布条包扎的右,蹙眉皱额。

    那可是师父拿针的啊!

    “你呢?”王瓒挑眉反问。

    “咳!”

    朱绣绣摸了摸鼻子,瞥向那把躺在郗金身旁的匕首,问道:“可是它伤了你?”

    “没错!”

    陈湫蔹愤愤点头,“郗金妄图偷袭我,是师父替我挡下了这刀。”

    语毕,双眼一红,泪光渐起。

    “秋秋,没事了。”

    王瓒见状,赶紧将其揽得愈紧,并轻声低哄。

    “哼!你还敢偷袭我师父与师妹,看我不踩烂你的。”

    着,朱绣绣上前便踏向郗金的右,还不忘用力碾了碾。

    呃!

    昏迷中的郗金抽搐了一下,便彻底陷入更深的沉睡状态,仿若死去。

    “他死了吗?”

    见郗金口吐白沫,陈湫蔹吓得将王瓒拥紧。

    “死,可没那般容易,但我要他生不如死。”

    直视着倒地不动的郗金,王瓒一口气发泄而出,眸光阴鸷。

    “王东家,斐公子已在路上将情况告明,你先带着陈姑娘回去休息吧,这里便交由我们来处理,等到魏主簿将此事记录在案后,再劳烦二位来一趟县衙,协助我们审理此案。”

    将此处的情况大致了解后,张晓华上前向王瓒拱行礼,又悉心嘱咐了一番,便带着下清理现场,又将郗金等人一并抓捕。

    “这个郗金,就为了染指陈湫蔹,竟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还将我阿弟给拖下了水。现下,该如何是好?”

    待到众人皆分批离去后,在门外躲藏多时的绿茶儿才从暗处步出,眼巴巴地瞅着晕厥的吴忧被两名官兵架走,心急如焚,万目睚眦,但又束无策

    “秋秋,还疼吗?”

    将陈湫蔹抱上軿车后,王瓒轻抚着她头上的“寿桃”,凝眉而问。

    “现下没那般疼了。”

    陈湫蔹摇了摇头,轻捧起王瓒的右,关切道:“那师父你呢?疼吗?”

    “不疼了。”

    王瓒亦摇了摇头,俯首轻吻了一下陈湫蔹额上的伤口,内疚自责道:“是为师,没有护你,周全,再次让你,陷入危险。”

    “不怪你,师父,谁能想到,会有人藏在茅厕里偷袭我呢?早知道,我就该听福宝的话,在屋里用溺壶解决,大不了就臭一晚上,总比在茅厕门口挨闷棍要强。”陈湫蔹嘟嘴道。

    “回去后,我会安排,下人,将那个,狗洞堵住,以免,再有贼人,钻狗洞,进来行,不轨之事。”王瓒郑重道。

    “那斐九怎办,以后它怎么进来给你传递消息啊?”陈湫蔹凝眉问道。

    “让它,学爬树。”王瓒道。

    “噗!我只见过猫爬树,这狗怎么爬树啊?”陈湫蔹笑着问道。

    “让王启,去教它,无需我来,操心此事。”王瓒扬唇道。

    “对了!”

    陈湫蔹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坐直,“能知晓咱们汉绣坊有狗洞的人应当不多,为何绑我那人亦知晓狗洞的存在?还有,那人是不是那个藏在花瓶里,又被我用飞针刺中屁股的坏家伙?”

    “多半是。”王瓒点头。

    “他看起来有些面熟,感觉在哪儿见到过。”陈湫蔹又道。

    “你自然,见过,因为,他是,绿茶儿的,阿弟吴忧。”王瓒冷然道。

    “原来是他!”

    陈湫蔹恍然大悟,终于记起自己曾在汉绣坊见过他一两回,只是不知,他乃绿茶儿的阿弟。

    “既然如此,那绿茶儿师姐可有可有参与此事?”陈湫蔹皱眉问道。

    “我会调查。”

    王瓒沉声一句后,又将陈湫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脸颊,试探道:“除了脑袋,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有。”

    陈湫蔹摇头,打着呵欠,困意再袭。

    “没有吗?”

    王瓒蹙了蹙眉,继续探问,“那郗金,可有,伤害你?”

    “郗金?在你来之前,我都没与他打过照面。”陈湫蔹嘟囔道。

    “什么?”

    王瓒讶然,随即将陈湫蔹扶来坐正,将其细细端详。

    “哎!”

    后面那辆軿车上,挤着斐什、朱绣绣,以及颜玉三人,听闻朱绣绣传来一声嗟叹,斐什皱了皱眉,越过坐在中间的颜玉,向其瞟去,“王二与秋秋皆已得救,且平安无事,你还叹气作甚?是嫌车里还不够闷热吗?”

    “什么平安无事,没见我师父的右受伤了吗?若是左倒还好,不至于影响他拿绣针。也不晓得他的伤口深不深,严重与否。”朱绣绣嗔道。

    “这伤迟早能治愈,大不了就十天半月不拿绣针,正好给你放一个长假,难道不好?”斐什道。

    “十天半月?那可不行。”

    闻言,颜玉当即摇头,“下月便是一年一度的刺绣大赛,若是师父的到那时还不能痊愈,恐怕恐怕只有让朱师伯或江师伯代他上场咯!”

    “额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斐什一拍脑门,急忙道:“那赶紧回去给王二请个擅长治刀伤的医工来瞧瞧,可别耽误了比赛。若是不能拔得头筹,我们锦官城定要被他人笑话,亦要失去今年进贡的会。”

    “不准,还要影响年底的蜀锦外输量。要知晓,咱们锦官城乃绣锦一家亲,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朱绣绣补充道。

    “是呀!”

    听得此话,其余二人俱点头,纷纷面露担忧。

    “秋秋,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在被吴忧,打晕后,可有,醒来过?是否还,见过,其他人?”

    确定陈湫蔹完璧无恙后,王瓒总算安心落意,但又狐疑渐起。

    “醒来过,我还拿绣针扎过吴忧,不过,后来脑袋磕在车上,又晕了过去。”陈湫蔹笃定点头。

    “那后来呢?你是被他,直接送去,闻香识卿,还是在,中途去过,其他地方?”王瓒又问。

    “不太记得了。”

    陈湫蔹蹙眉摇头,感觉脑中一片混沌,只除那个真实的噩梦。

    “再想想呢?我抓住,郗金后,他矢口,否认,你在那里,想必,你应当,是被别人,藏进了,那口箱子,才将郗金,误导,以为你,被人给,带走了。”王瓒又道。

    “别人”

    陈湫蔹抿了抿唇,闭上眼认真回忆起来

    “嘿嘿嘿!我的芙蓉,你总算落到我的里来了。快让我闻闻你的香气谁?”

    “哎哟喂!”

    吱呀——

    “宵禁时间到了,我没法带着你逃离此处,你就先藏在这里吧,等到天亮,应当会有人来救你,在这之前,千万别出来。”

    “你你是谁?”

    砰——

    “啊!”

    伴随着脑中一阵箱盖合上的声音,陈湫蔹猛地睁开双眼,额上已然布满汗渍。

    “秋秋,若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王瓒见状,紧张地将她搂进怀里,又掏出帕,为其拭去额上的冷汗。

    “我想起来了。”

    陈湫蔹握住他的腕,抬眸凝望着他,缓缓道:“确实有人在郗金剥我衣服的时候,突然出现,将其打倒,而后,他便将我藏进了那口箱子里。临关箱盖时,他因为宵禁已至,没法带我逃走,让我先在里面躲起来,还次日清晨便会有人来救我。”

    “你记得他的长相吗?”王瓒继续探问。

    “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双眼未曾完全睁开过,只是看了个大概,并未完全看清。不过”

    到此处,陈湫蔹顿了顿,才不太确定道:“我似乎见过他,在我的时候。”

    “那他有何特征?”王瓒又问道。

    “他”

    陈湫蔹歪着头,再次回忆起来。

    而王瓒则静默等待,并未催促,亦未发觉自己的重言之症已然好转。

    “他的眉毛是这般的”

    着,陈湫蔹便伸出双,摁住王瓒的两边眉尾,再将其抬高,“他是吊梢眉。”

    孔笋!

    王瓒眉头一蹙,眼睛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