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秉公无私求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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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了哪里?”

    当阿赭返回角楼后,便被等候多时的孔笋给堵在门口盘问。

    “与你无关。”

    阿赭推开他,一边扯下假胡须,一边朝三楼“噔噔”跑去。

    “官府的人将郗金抓走了,可是拜你所赐?”

    孔笋随即跟上,继续追问。

    “他活该!强抢民女妄图奸丨污,就该让他在大牢里蹲到死。”阿赭斥道。

    “我昨晚离去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会救下她,让你别掺和此事吗?”孔笋皱眉。

    “你救她是你的事,我找人报官是我的事,两者毫不相关。”阿赭怼道。

    “你该不会是为了去救王瓒吧?”

    孔笋猛然恍悟,看向阿赭的眼神渐渐犀利。

    “那你呢?为何要冒险去搭救与你非亲非故的陈湫蔹?”

    阿赭不答反问,并昂起脖子。

    “她于我有恩,而我却于她有仇。”

    少顷,孔笋才转身背对阿赭,喑哑而语。

    “什么意思?”阿赭追问。

    “好了,此事作罢。”

    孔笋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才复又看向阿赭,沉声叮嘱道:“想活命,就好好待在这里,若是再敢偷溜出去,我定要将你锁在这里。”

    “呵!你可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阿赭当即嗤笑。

    孔笋未再搭理她,而是伸将放置于矮几上的药瓶拿起,再塞进她的里,“给我擦药。”

    “哼!”

    阿赭囫囵解开他的包扎,将瓶塞拔开后,直接将药酒对着他臂上的伤口倒了上去,痛得孔笋全身战栗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让我如何向陈老伯交代,拿什么脸去面对绣坊众人?”

    “严惩,一定要严惩!朱县长,你不必看我的面子,直接把这个孽子送去流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额郗东家,你先冷静冷静。令郎强抢民女,又恶意伤人,确实触犯了我朝律法,但罪不至流放啊!我们还是要秉公办事,若是你想严惩于他,待到他刑满出狱后,再带回府上好生管教。”

    “那就多关他几日,再罚他去帮着佃户们干农活,好让他体会体会这寒耕热耘的滋味。”

    “这”

    就在王瓒带着陈湫蔹来到县衙协助朱县长审理此案时,恰见郗唯正拉着朱县长央求他给予郗金重罚,遂立于门口,冷眼旁观。

    “啊!王东家,还有陈姑娘,你们来得正好。”

    就在朱县长蹙眉为难之际,忽然瞥见了王瓒二人,遂大步向其迈去,与其寒暄问候。

    “秋秋,你没事吧?我那逆子可有伤到你?”

    郗唯见状,急忙向陈湫蔹奔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教子无方、羞为人父等过失,并保证一定要郗金尝到苦果,以免其重蹈覆辙,再去迫害他人。

    “咳!”

    王瓒掏了掏耳朵,随即打断,“郗东家,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你这不教而诛实乃下策。”

    “是是!王东家教训得是。”

    瞟了一眼王瓒被白纱布缠裹的右,郗唯连连点头,“子不教父之过,错在于我,不可饶恕。”

    “是呀!亦让你晚节不保。”王瓒又道。

    “呃!”

    闻言,郗唯一噎,霎时无语。

    “等等!”

    旁观片刻的朱县长突然插话,略显惊讶地看向王瓒,疑惑道:“王东家这重言之症似乎好了?”

    “似乎是。”

    王瓒莞尔点头,跟着又话锋一转,觑向同样讶然的郗唯,明褒暗讽道:“这还要多亏了郗东家,若非你教子无方,又怎会发生昨日之事,迫使我自愈了这困扰我多年的重言之症。”

    “呵呵呵王东家笑了。”

    郗唯抽了抽面皮,拱赧笑。

    “咳!既然二位已到,不若,就随魏主簿去往二堂,将昨日之事向其详述一番,才好给郗金等人定刑。”

    见场面陷入不间不界,朱县长赶忙唤来魏主簿,将王瓒与陈湫蔹带去二堂。

    “朱县长,我能去看看我那孽子吗?”

    等到二人离去后,郗唯才凝眉看向朱县长,拱哀求。

    “请随下官来。”

    朱县长颔了颔首,便带着郗唯朝位于县衙西侧的牢房行去

    “师父,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尽管受伤了,可这磕巴却彻底治愈了。”

    询问结束后,陈湫蔹便随王瓒一道,离开了二堂,准备返回汉绣坊。

    “还不是被你给吓好的。”王瓒打趣道。

    “此话怎讲?”

    陈湫蔹不解,遂歪着头望向他。

    “昨日,你突陷梦魇,睁着眼人魂分离,我唤了你好几声,你俱无反应,我险些一巴掌将你抽醒。”王瓒夸张道。

    “额幸好我醒得快,否则,就要挨你一巴掌了。”陈湫蔹嗔道。

    “其实,我这重言之症并非顽疾,只是我自己不想治愈罢矣。”

    王瓒揽过她,缓缓而语。

    “为何?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师父会这般抗拒治疗你的重言之症。”陈湫蔹蹙眉。

    “也许是因为我阿兄之故。”王瓒垂首道。

    “你阿兄?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师父的阿兄才叫王瓒,而你似乎叫王懿,对吧?”陈湫蔹道。

    “对!”

    王瓒点头,抬眸看向了远方的山抹微云,喃喃道:“其实,我并非天生结巴,我阿兄才是,所以,我阿翁引以为憾,便为其取名为‘瓒’,意味着美中不足,天生缺憾。”

    “啊?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在何时患上这重言之症的?难不成,此乃你们家中的遗传隐疾?”陈湫蔹惊愕道。

    “不是。”

    王瓒摇摇头,收回视线,垂眸看向了她,“是在我阿兄离世后不久的某一日,我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不能顺畅话了,张口只能言出两个字,最多三个字,与我阿兄在世时无异。”

    “什么?”

    陈湫蔹再惊,颤声问道:“那你阿兄是怎么死的?”

    “他是”

    “哎哟!出事了。”

    就在王瓒亟待言出之时,忽见周遭一片喧哗,衙役们纷纷朝大牢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位官爷,出了何事?”

    陈湫蔹急忙叫住一名与自己错身而过的衙役,好奇打问。

    “郗大善人冲进牢房里,将他儿子的腿给打断啦!”那名衙役道。

    “啊?”

    陈湫蔹舌挢不下,扭头望向王瓒,咄咄怪事,“他还真下得了?”

    “反正又不是他亲生的。”

    王瓒撇撇嘴,嗤之以鼻。

    “哈?”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陈湫蔹瞠目结舌,欲待追问的时候,便见郗唯哭闹着挣脱开狱卒的拉扯,朝自己这边横冲直撞而来。

    “呀!”

    陈湫蔹吓了一跳,赶紧将钻进王瓒的怀里。

    “呵!”

    而王瓒则瞅着被发佯狂的郗唯,冷笑一声后,搂着陈湫蔹往一旁闪避,将身后的大树露了出来。

    “郗东家,若要亡羊补牢,当需曾子杀彘。”

    淡淡一句后,王瓒便抬指向了那棵大树。

    呃--||

    郗唯一怔,对上王瓒戏谑嘲弄的眼神后,牙关一咬,便闷头向那棵大树冲了过去。

    “郗东家,使不得啊!”

    朱县长连忙大喊,周围衙役亦上前阻止。

    咻——

    眼见着闻讯赶来的张晓华即将抓住郗唯的下裳衣摆,谁料,一阵劲风骤袭,推阻着郗唯向那棵大树飞速扑去,紧跟着,便听得“砰”的一声,树摇人倒尖叫起,四周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