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赛后耍水共欢颜
“何公,请吧。”
比赛结束后,一群人簇拥着何公与赵蕊来到濯锦江畔,翘首等待他们兑现诺言——跳濯锦江。
王瓒挑眉看向瑟瑟发抖的何公,并抬示意。
“咳!待我活动活动筋骨便下去。”
何公咽了口唾沫,开始展臂踢腿,并在心里祈祷着自己别被江流冲走,跳江变祭江。
“王大哥,真要跳吗?”
赵蕊绞着指行至王瓒跟前,楚楚可怜地凝望着他,问得戚戚然。
“愿赌服输。”
王瓒扬了扬唇,依旧还是那句话。
言罢,便转身离去,回到陈湫蔹身边。
“呜!”
赵蕊见状,险些呜咽出声,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眼泪,咬牙行至江边,跟随何公一道,扭腰踢腿,活络筋骨。
“师父,这入秋的江水可是有些凉飕飕啊!”
看着那一老一少颇显狼狈的身影,陈湫蔹心下恻隐,扯了扯王瓒的袖摆,哀求道:“还是算了吧,反正朱师伯已赢下比赛,保住了咱们汉绣坊的颜面,就无需再追究这赌约一事了。”
“赌约是他们自个儿定下的,我可从没点头答应过。既然话是他们出的,那么,自当由他们来履行到底。”王瓒撇嘴道。
“师父,你都了,自己从没答应过二人的赌约,现下,更无须追根究底。对他人宽宏大量,亦能让自己恢廓豁达。”陈湫蔹继续道。
“唔”
王瓒歪着头想了想,而后点头道:“好吧,既然秋秋让我对人宽宏,那我就放他们一马。”
“嘻嘻!”
闻言,陈湫蔹展颜一笑,主动伸将其拉住。
“咳!江就别跳了,以免你俩污了这清澈的江水,影响日后锦官城内织锦坊濯锦。”
随后,他便牵着陈湫蔹向那二人行去,出言将赌约作废。
“真的?”
何公大喜过望,连忙将伸出的一只脚给收了回来。
不过,赵蕊却并未欣喜,尤其在见到被王瓒亲密牵着的陈湫蔹后,更是面色渐青,心情跌到谷底。
还不如让我跳江算了!
输了比赛又情场失意的她,羞愤交加,闷头便转身跑离。
“蕊子,等等我!”
何公见状,急忙与王瓒拱道别,而后便去追赶赵蕊了。
“懿之啊,明年的比赛你还参加吗?”
跑出一丈远后,他又回头冲王瓒探问。
“看情况。”
王瓒莞尔而笑,垂眸看向了陈湫蔹。
看我的秋秋有没有顺利出师(^^)
“明白了。”
何公亦瞄了陈湫蔹一眼,便复又前行。
“懿之啊,你这结巴一好,人似乎也跟着变了。”
他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喃喃一句。
“是吗?”
王瓒耳尖,很快听清,而后又自问一句。
“清秋。”
“素芬。”
没有跳江秀可看,众人陆续散去,乔素芬也终于见到了获胜的朱清秋,并在他与何公、赵蕊拱道别后,向其施施而去。
一旁的郗唯见状,只好酸溜溜地噘着嘴,唤着随从离开了江畔。
“呵呵!恐怕,郗家父子要意懒心灰一段时日了。”
瞅着郗唯颓然而去的圆滚背影,绿茶儿笑得乐祸幸灾。
“咱们汉绣坊可不是谁人都能取代的!”
而后,她眺望着五光十色的江面,目光灼灼
“清秋,祝贺你。”
乔素芬由衷道贺,并再次将朱清秋上下打量,“你瘦了,可是这些日子为了准备比赛废寝忘食所致?”
“算是吧,最近和师弟一直在关着门练习,就怕自己输掉比赛,让师弟被人拉郎配,坏了他与秋秋的好姻缘。”朱清秋笑着道。
“辛苦你了。”
乔素芬微蹙峨眉,上前一步,抚上了他的脸颊,“一会儿随我回去,我给你做些好吃的。”
“好!”
朱清秋咧嘴点头,亦伸至自己的脸庞,将她的柔荑轻轻握住。
“朱世伯与我阿母”
不远处,当乔似锦看到举止亲昵的二人后,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朱绣绣,问道:“提亲的事情没下文了?”
“额我阿翁不是在忙着准备比赛的事情嘛,加之,前些日子又是秋季考,所以,自然就顾不上咱俩的婚事。”朱绣绣挠着头道。
“我总觉着,你阿翁不太愿意让我嫁与你。”乔似锦嘟囔道。
“怎会呢?我阿翁可喜欢你了。”朱绣绣忙道。
“喜欢我是一回事,希望我做他的儿媳又是另一回事。”乔似锦凝眉道。
“别东想西想,我们去踩水玩。你瞧,大师兄他们正在江边戏水呢,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朱绣绣安慰一句后,便拉着乔似锦朝江边跑去,“今日天儿好,若是赶上阴天,可就没这个会能在江边玩水了。要晓得,咱们成都的秋天都阴冷阴冷的,这江风一吹,可谓透心凉,冷得板。”
“哦。”
乔似锦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并肩离去的朱清秋与乔素芬,这才跟随朱绣绣一道,加入到踩水的队伍中。
为何我觉着阿母与朱世伯蛮般配的?
不过,她的心思仍旧在已然远去的二人身上,耍得心不在焉,直至被颜玉泼了一脸凉水,这才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水仗中去。
“颜玉,吃我一脚!”
囫囵抹了一把脸,乔似锦便开出大脚,对着颜玉踢去水花一片,立马让他成为落汤鸡。
“臭乔乔!臭乔乔!”
颜玉怒急跺脚,现学现卖,亦向乔似锦踢去水花,怎料,自己腿太短,没把乔似锦淋湿,反倒让自己下丨身全湿透,惹得周遭旁人大笑不已。
“哈哈短腿短腿”
乔似锦笑得最欢,继续对着颜玉开大脚,且攻势渐猛。
“秋秋,想去跟他们一块儿耍水吗?”
见陈湫蔹频频往那边打望,王瓒遂垂首询问。
“我我想陪陪师父你。”陈湫蔹犹犹豫豫道。
“走,陪为师打水仗去。”
将陈湫蔹的踌躇不定看在眼里,王瓒解颐,牵着她便向江边行去。
“师父来啦!”
朱绣绣率先冲二人招,笑着问道:“师父也来耍水吗?”
“不行吗?”王瓒挑眉反问。
“嘿嘿!”
朱绣绣贼笑着搓了搓,挤眉弄眼道:“不是不行,我只是担心师父你湿了衣裳着风寒。”
“呵呵你还是多替你自己担心些吧。”
王瓒当即哂笑,嗤之以鼻。
“师父,可先好咯,若是我不心泼了你一脸水,你可不许秋后算账,罚我画白描哟!”朱绣绣担忧道。
“我了,不必替为师操心。”
王瓒不紧不慢地挽起衣袖,又将下裳衣摆卷起系在大腿上。
“师父,看招!”
在得知王瓒即将加入水仗队伍中后,颜玉便悄然躲至朱绣绣身后,伺以待,等到王瓒俯身系衣摆的时候,乘窜出,冲其开出大脚,踢出一片水花。
“哎呀!颜玉,你咋搞偷袭呢?”
朱绣绣首当其冲,闪躲不及,右半边全湿。
“咦师父呢?”
重新站稳后,颜玉这才发现,王瓒不见踪影,遂扭头找寻。
哗啦——
“呀!”
就在他左寻右望之际,身后忽然溅起水花无数,将他从头到脚再度淋湿,从落汤鸡变成了滚水鸡。
“师父,你何时跑我后面去了?”
颜玉甩了甩头,扭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王瓒,攒眉蹙额。
“兵不厌诈,既然你能玩阴的,为何为师就不可以?”
王瓒拍了拍袖口上的水渍,扬唇挑眉。
“嘤嘤嘤我不玩了。”
颜玉哭丧着脸,朝福宝奔去,并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求安慰。
“啧啧!出息。”
朱绣绣鄙夷一句,便撸起袖子,对王瓒道:“师父,我来。”
我可不是颜玉!
“来吧。”
王瓒笑着冲其勾了勾指。
“那我就不客气啦啊!”
朱绣绣一鼓作气飞出右腿,想给王瓒一个迎面痛击,谁料,踢出去的水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给反弹回来,给自己来了个“醍醐灌顶”,只好大张着嘴,呆立于原地,而右脚还未来得及收回,好似一只被大雨淋瓜,忘记打鸣的雄鸡。
“噗哈哈哈”
其余众人见状,皆冁然大笑,而耍水的氛围亦达到高潮
“好吃吗?”
江边,众人嬉闹尽欢颜,而在蜀锦坊后院,则是浓香飘散惹人馋。
“好吃!好吃!”
朱清秋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使劲点头,看得乔素芬甚为满足,遂双支腮,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也吃呀!”
朱清秋见状,立即为其夹了一筷子鮰鱼片。
“我不饿,你慢慢吃。”
乔素芬摇摇头,将那块鮰鱼片夹起,递至朱清秋嘴边,“张嘴。”
“啊!”
朱清秋乖乖张嘴,笑眯眯地吃下鱼片,嚼得“吧唧吧唧”。
“清秋,我们认识了这般久,为何我却不知,你有此等出神入化的绣技?”
少顷,待朱清秋酒酣饭饱后,乔素芬才问出了心头疑虑。
“呃”
朱清秋放下筷子,又抹了一把嘴,才缓缓道:“我是故意藏拙的,以防自己被挑选进宫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原来如此。”
乔素芬恍然大悟,随即嗔道:“你倒是藏得紧,不仅骗过了你的师弟师妹,亦将我瞒在鼓里。”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早已习惯做一个平庸之人罢矣,因而便对世人看我的眼光不再在意。”朱清秋摆道。
“清秋,你并不平庸,切莫妄自菲薄。”
听得此话,乔素芬伸握住了他的,语重心长道:“即便你假装自己绣技平平,但于我而言,你亦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且待人宽厚亲和,实乃谦谦君子。”
“真的吗?”
朱清秋欣喜若狂,急忙反握住她的,激动追问。
“嗯。”
乔素芬莞尔颔首,双颊渐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