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求仁得仁傻下去
呃呃
噩梦重现,睡得正熟的郗唯再次被马面用针扎醒,并被点了哑穴,好在身体能动弹,被戳一下,他就扭一下。
一戳一扭,一扎一弹,好似一条脱水板命的鱼。
“七年前,是不是你派孔笋放火烧了陈氏绣坊?”
等到将郗唯扎成刺猬后,马面才停下动作,俯身低问。
唔
闻言,郗唯那双充满恐惧的眸子下意识地眨了眨,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常呆滞,并直愣愣地盯着马面。
“呵!”
马面将其瞬息而变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一声后,便附于其耳畔,喃喃道:“陈老伯也是被孔笋杀的吧?将他灭口后,你才能高枕无忧,不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听得此话,郗唯僵直的指稍稍弯曲了一下,但痴騃的双目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床顶。
“陈老伯究竟发现了什么?是高阳村淘金的秘密,还是你与鬼市勾结的证据?”马面又问。
“呵!既然你想装傻充愣,那我便成全你。”
语毕,马面便伸解开了他的哑穴,不过,又抽出一根银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督脉,痛得他再一怔,指与脚趾同时蜷缩起来,并紧紧地扣住床褥,口中亦发出了嘶哑的呻丨吟。
“据,督脉是一条贯穿全身的血脉,不知我再刺深一些,会否如你所愿,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端详着郗唯愈发痛苦的神情,马面背后的唇角渐渐扬起,并加重了下力道,将整根银针没入进去,只留针眼于外。
“呃”
郗唯痛得眼泪直流,感觉全身慢慢麻痹,视线亦跟随模糊,神志更是浑浑噩噩,游离在崩裂的边缘。
马面见状,甚感满意,从怀中掏出一团花线,便将线头穿进露于其前额外的针眼里,而后又将扎在其身上的银针逐一拔下,再唤着牛头悄然离去。
“大人,你里牵根线作甚?”
牛头见马面里还攥着一根花线,遂好奇打问。
“用于抽针。”马面道。
“抽针?”
噗呲——
“啊!”
就在他一脸懵逼之际,忽闻郗唯一声痛呼传来,遂扭头望去,便见那根花线拽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银针飞回了马面的里。
“额果然是抽针。”
瞅着针尖上的那抹血迹,牛头抖了抖面皮,顿觉额头隐隐作痛。
大人下可真狠,这一扎一抽的,佯风诈冒也会被折磨成痴傻疯癫。
“阿翁,你咋了?”
骤然听到郗唯的嘶声呐喊,郗金当即惊醒,披上外衣便匆匆来到唯心院,又在发现满地昏睡的护院后,脚下迟疑。
“这这是怎得一回事?”
头回遇见时,他没有起疑,可再次见到横七竖八躺成一片的护院后,他不由狐疑渐生。
“阿翁?”
避让着躺在地上的护院,郗金心翼翼地走进郗唯的寝卧,待看见似上回一般,并排躺在火盆一侧的那两名侍婢后,立马吓得脚下一滞,“闯鬼了?”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他才颤巍巍地转头向郗唯的床榻望去,便见他正大张着嘴,不停喘息,而在他的脸上,依旧如那晚一般,糊满了眼泪和鼻涕。
“阿翁,你怎么了?”
除此外,他还发现,郗唯的额前有一处细微的红肿,像是被蚊虫叮咬过后留下的疙瘩。
他行至床榻前,将那个疙瘩俯首看了一遍后,又试着伸去轻轻触碰。
“啊!”
当他的指尖才刚触及那处红肿时,便听得郗唯一声痛呼,而后腕便被其紧紧握住。
“阿翁,很疼吗?”郗金皱眉。
“马”
郗唯瞪大双眼望着他,艰难地张开嘴,发出了喑哑的声音。
“麻?”郗金再皱眉。
“马马马面!”
龇牙咧嘴地挣扎半刻后,郗唯终于道出这俩字儿。
“马面?”
郗金吓得一缩,迅速从其钳制中抽出,惊愕探问。
“是是。”郗唯用力点头。
“呀!”
郗金栗栗危惧地往后一退,险些踩踏到其中一名躺在地上的侍婢。
“马马面?”
站稳后,他嗫喏着双唇,向郗唯确认。
“是!”郗唯再点头。
“我滴观音佛祖土地公嘞!”
见其父神情笃定,郗金虎躯一颤菊花一紧,跟着便惊恐万状地夺门而出,徒留其父艰难地伸着,抓了个团空气。
砰——
而后,郗唯臂一落,重重地砸在床沿上,他亦跟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大公子搬家了?搬去哪里了?”
翌日,当崔先生前去唯心院,为郗唯复诊时,忽被匆忙赶来的郗管家叫住,郗金天没亮便闹腾着搬家,离开了郗府。
“闻香识卿。”郗管家道。
“他为何连夜搬家?”崔先生莫名。
“谁晓得呢?”
郗管家摊耸肩,亦是一头雾水。
“对了。”
少顷,他又道:“三日后陈老伯出殡,男君卧病在床,大公子又搬了出去,若是只有我独自前往,怕是有些不过去。”
“即便大公子没有搬离,你觉着,带着他去参加陈老伯的葬礼,你又得过去了?”崔先生挑眉问道。
“额也是,毕竟,他对人陈姑娘干了那等事情,应当是没脸过去。”
郗管家蹙眉点头,看向崔先生,问道:“要不,你随我去一趟,代男君将毷礼送去,再向陈老伯的遗体鞠个躬,以表心意?”
“好。”
崔先生点头答应,而后便径直前往郗唯的寝卧,查看他今日的状况。
“男君没有醒来用膳?”
进去后,崔先生很快发现,郗唯仍在熟睡,而那两名侍婢亦是呵欠连天,好似被其瞌睡虫所传染,还未彻底清醒。
“哈呼是。”
其中一名侍婢打了个呵欠,才赶紧整衣敛容,上前答话,“男君从昨个儿夜里便一觉睡到了现在,未曾醒来过,亦未起夜。”
“整整睡了一宿?”
崔先生蹙了蹙眉,便轻轻掰开了郗唯的眼皮,“咦?”
“蚊子咬的?”
忽见郗唯前额泛着红肿,崔先生随即松开他的眼皮,伸去摸了一下那个疙瘩。
“针扎?”
待见上面隐约可见的针孔后,崔先生卒然瞪大双眼,眸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