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行险侥幸以脱逃
轰轰——
雨势渐大,迅雷风烈,将本就风雨晦暝的铁山山麓彻底拽进昏天黑地,鬼扯火一路追着孔笋从山间狭缝爬到山上,又从山里钻进洞里,弯弯绕绕好几圈,最终却在一个岔路口迷失其踪迹。
“鬼扯火,人呢?”
追赶而至的一名暗卫,见鬼扯火搓顿足地原地踱步,似是油回磨转,遂抬眸看向那几条分叉山路,问道:“跑没影了?”
“嗯。”
鬼扯火点头,抹了一把脸,道:“雨太大,有点糊眼睛,我追赶至此的时候,便不见其踪影,我猜,他多半是钻进其中一条路了,可又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条。”
“那就分头找。”那名暗卫建议道。
而后,他与鬼扯火,以及紧随其后的暗卫分四批进入那四条宽窄不一的山路里,继续寻找孔笋的踪迹;而李大人那边的刺客,或死或伤瘫倒一片,由王启与另一名留下的暗卫进行善后处理。
“呼呼”
等到鬼扯火一行分散离去后,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孔笋才猛喘粗气,一瘸一拐地从遮挡在前面的山石背后心步出,全身戒备地仰观俯察、左顾右盼,直至确定不再有人潜伏在周围,亦无其他人追来后,这才拖着受伤的左腿迅速离去。
虽然在打斗中他没有受伤,但在一路狂奔的时候,脚下打滑,摔伤了左腿,所幸的是,周遭地形甚为刁钻,并不利于追踪问迹,反而更适合躲避藏匿。
所以,善于拔草瞻风的他,在逃至此处后,很快便寻到一处看似无路,实则背后别有洞天的角落里躲藏脱身。
随后,他从反方向离开了铁山山群,将事先藏在山口土地庙旁的马匹牵出,骑马朝眉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孔笋跑了?”
一个时辰后,见鬼扯火一行空而返,已然将剩下那六名尚有气息的刺客绑好塞回箱子里的王启,皱眉而问。
“嗯。”
孔笋凝色点头,自责道:“是属下之过,没能将他追上抓住。”
“不怪鬼扯火,此地的山丘群层层叠叠、错综复杂,加之又疾风骤雨,很容易将人追丢。”
一名暗卫上前,为鬼扯火项。
“是呀!若是他躲进某个山洞狭缝里,委实难找。”另一名暗卫附和道。
“可有受伤?”
闻言,王启没再追问,而是朝浑身湿透的鬼扯火打量。
“皮外伤,不碍事。”
鬼扯火摇摇头,问道:“李大人可还好?”
“我没事!”
李大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向众人挥,又在被雨水灌进衣襟后,一个激灵,连忙缩着脖子退了回去,“你们赶紧回车里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多谢李大人关心。”
众人拱道谢后,鬼扯皮又蹙眉看向王启,问道:“现下怎么办?安排几人继续去寻找孔笋的下落吗?”
“我想,他多半已经逃离了此处,不定,正在回锦官城的路上,除非,他还有同党潜伏在前方等候我们。”王启推测道。
“那”
听得此话,鬼扯火突然没了主意,只能等王启安排下命。
哎!我突然有些怀念鬼板眼在身旁的日子,若是他面临此刻窘境,定会马上想出应对法子,而非似我一般,茫然无措。
“你与黑渊速速带着那三辆被掉包的軿车返回锦官城,将此事告知大人,我们剩下的人继续前行。”王启吩咐道。
“不找孔笋了吗?”鬼扯火凝眉问道。
“不是还有宣绮吗?”
王启微虚双眸,言不尽意
“东家,慢点。”
翌日清晨,卯时未至,宣绮便与自己的马夫离开了客栈,准备返回锦官城。
一夜辗转,他几乎没有睡得踏实,起榻后,便萎靡不振,呵欠连天。由车夫退了房,再迷迷瞪瞪地跟在其身后,迈着颤悠悠的腿,被其抚上马车。
“宣东家,早。”
“你唔!”
进入车厢后,屁股还未占席,宣绮便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角落里
“阿萝,快,跟我走!”
郗府别院角楼上,进行过一番简单易容的阿赭,在收拾好细软后,便将睡梦中的阿萝唤醒,再扔与她一套男装,以及一个假胡须。
“去去哪儿?”
阿萝还未彻底清醒,瞅着女扮男装的阿赭,稍显懵逼。
“逃出这里。”
语毕,阿赭便一把将她拽起,直接将那套短褐套在其中衣外面,又为她解开发髻,囫囵给她挽了个男子的发髻。
“逃?”
阿萝瞪大双眼,混沌的眸光渐渐清晰,“我们能逃出去吗?”
“应当能。”
阿赭得也不太肯定,为阿萝粘贴假胡须的双亦是颤抖不停。
她现下的心情又激动又紧张,但无论如何,这是她俩唯一的脱逃会了,因为,孔笋已然外出四日不见回,而崔秦亦在其离去后,没有再来过这里。
“阿赭,你确定吗?”
阿萝追问,亦是忐忑不已。
“孔笋走了,我猜,他多半是接到了什么外出的任务,离开了锦官城,而崔先生亦不知去向,似乎不在别院里。”
阿赭一边,一边心将假胡须的两尾贴紧,而后便挽着包袱牵着阿萝,轻轻脚地步下楼梯,朝一楼行去。
“我我害怕。”
行至一楼,望着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阿萝紧握住阿赭的,惶恐不安,畏缩不前。
“别怕,我曾经观察过,看守这栋角落的只有两人,似乎是一对父子,老父亲年岁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儿子刚弱冠的样子,生得孔武有力,所以,我们只要敲晕儿子即可。”
着,阿赭顺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过一个铁质烛台,将上面烧成短截的蜡烛掰下扔掉后,便将肩上的包袱取下塞进阿赭的怀里,再一步一步向门口试探而去。
阿萝见状,紧张地将包袱抱在胸前,迈着碎步跟在其后。
吱呀——
“你出来作甚呃!”
房门刚一打开,那名儿子便立马转头,向阿赭质问,正好挨了她当头一击,瞠目结舌地侧倒在地。
“走!”
将沾满血迹的烛台一扔,阿赭急忙转身拉住阿萝,朝院门跑去。
“过儿!”
刚从茅厕步出的老父亲,见自己的儿子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遂惊愕失色地向其跑去,又在看到夺门而出的阿赭与阿萝后,脚下一滞,咬着牙关,满目纠结。
“站住!”
最终,他还是调转方向,朝那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