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误打误撞破奸计
“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去保护你们家姐?”
见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王瓒向其呵斥一句后,便扯下脸上的破碎面具扔到地上,再扭头回视白马俊泽,笑骂从汝,反唇相讥,“我长得玉肤玉骨,总比你又黑又丑,还身长脚短要强。”
“呃!”
白马俊泽被呛得语塞,顿时不知当如何还口。
“呵!”
少顷,他怒极而笑,握紧匕首,躬身向王瓒袭去,“那我就要毁掉你的玉肤玉骨,让你变成残颜丑貌。”
王瓒见状,当即闪身避开,不忘继续嘲讽,“嫉妒使你面目全非,令你百拙千丑。”
“好个牙尖嘴利的车官,看我今日不划烂你这张利嘴,我随你姓!”
白马俊泽怒不可歇,挥刀直指王瓒面门。
王瓒后退一步,踏着花台凌空后翻,跃出了后花园,向着府外跑去,而白马俊泽则步步紧逼,向其迅猛追去。
“王俊泽,这名儿也不错。”
成功将白马俊泽引出锦官府后,王瓒扬了扬唇,再讽一句。
“呀”
白马俊泽恼羞成怒,拔下腰间的弩,一边向王瓒射击,一边挥刀向其攻去。
王瓒亦不势弱,拔出利剑左躲右挡,再寻隙反击。
哐当——
就在二人硬碰硬,将彼此中的兵器击飞在地,开始连蹬带踹,赤膊恶斗之际,远在大城的太守府,亦是一触即发,激战将至。
“走水啦!”
乔装混进太守府的朱县长与鬼板眼,在寻找到聂尚被囚禁的书房后,很快想出营救对策,由朱县长留守门外,伺以待,而鬼板眼则在门外放火,制造走水假象,引发内乱。
“哪里走水?”
“花园里面。”
闻声赶来的义从兵,在见到起火的花丛后,赶紧接水灭火,而鬼板眼则引着他们朝花园深处走去。
“哎呀!走水了,快去灭火。”
朱县长抓住时,推门而入,指着屋外的火光,唤着屋内众人前去灭火,自己则悄然挪至聂尚身旁,将一把短匕首递与了他。
聂尚接过匕首,赶紧给自己松绑,但并未马上逃离,而是等待着留守在书房内的义从兵全被朱县长拉拽着去救火后,这才急忙脱掉自己的大氅与官服,再拿过一旁的烛台,用烛火将衣物点燃。
“快来人啊!书房也走水啦”
而后,他仅着中衣冲向门外,单捂脸,又挥臂呐喊,向着朱县长与鬼板眼那边跑去。
“快去救聂太守,他还在里面。”
鬼板眼长臂一伸,将聂尚拖进花丛里藏好,由朱县长挡在前面,自己则故作惊慌地指着火势渐猛的书房,嘶声大喊。
“书房怎也走水了?”
义从兵大惊失色,还未将花园的火扑灭,又调头朝书房跑去。
“走!”
等到那些义从兵或奔向书房,或前去接水后,朱县长急忙拽起聂尚,与鬼板眼一道,朝反方向逃去。
“我们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回眸望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义从兵,朱县长得意而语。
“你俩怎从县衙逃出来了?”聂尚好奇道。
“自然是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不过,敌多我寡,不知那边的情况如何。”朱县长蹙眉道。
“无妨,随我去兵营,我的人被万海鸣挟持在那里,不过,看守军营的人不多,义从兵的大部队皆留守在太守府,以及十道城门那里,等到他们见我平安无事,便会立马反击。”聂尚道。
“好!”
朱县长点头,又瞥向仅着中衣的聂尚,关切道:“老聂,你冷吗?”
“不冷。”
聂尚摇头,而后道:“不过,若是把你的大氅借我披上,则是极好。”
“啧!冷就直,没人笑话你。”
朱县长哑然失笑,随即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聂尚肩上。
“话回来,聂太守这衣裳脱得及时,没有官服在身,能瞬间迷惑他们的双眼,让其在转瞬之间,难以辨别你乃何人。”鬼板眼赞道。
“嘿嘿!”
聂尚咧嘴一笑,指着前面的围墙,道:“后面便是军营。”
太守府的军营与太守府只是一墙之隔,不过,望着那扇高约两丈的围墙,朱县长与鬼板眼皆犯了难。
“我自个儿倒是能爬上去,只是不知县长大人与太守大人能否爬上来。”鬼板眼凝色道。
“为何要爬上去?我们钻过去即可。”
语毕,聂尚便行至墙脚,将一堆杂草扒拉开,露出了藏于后面的一个狗洞。
“额钻狗洞啊?”
其余二人俱惊。
“反正我不爬墙。”
聂尚撇撇嘴,率先弯腰钻进了狗洞。
“钻吧,不就是狗洞吗?”
朱县长怕了拍鬼板眼的肩膀,跟着钻了进去。
“好吧。”
抬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围墙,又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狗洞,在踌躇一番后,鬼板眼心觉,钻狗洞虽然姿态不雅,但至少比爬墙来得容易,遂吁了一口气,俯身低头钻进了狗洞,追随二人去往军营
“糟了!中计了。”
等到义从兵将火扑灭后,这才意识到,他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书房内除了那堆被烧毁的衣物外,早已没有聂尚的身影。
“看来,郗东家布下的棋局怕是要被人给翻盘咯。”
书房外,一名环抱胖鸽的中年男子,在见到慌作一团的义从兵后,皱了皱眉,随即掉头撤离
乒乒乓乓——
几条街外的县衙内,互相松绑后的衙役们纷纷拿起兵器,开始向那群假义从兵进行还击,不过,正如朱县长所言,敌众我寡,渐渐地,他们败下阵来,更有几人惨死于对方的刀下,战况一度惨烈。
“薛主簿,兄弟们怕是扛不住了,你们赶紧逃吧。”
一名受伤的衙役捂着伤口跑向薛主簿他们几个躲在角落里的老弱残,着急而语。
“我们逃了,你们怎办?与其挨打,不如一块儿逃。”
薛主簿挽着他,又朝正在与假义从兵搏斗的衙役,大喊道:“兄弟们,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言罢,便搀扶着那名受伤的衙役,朝后门跑去。
“逃吧。”
秦仵作扭头看向与自己背对背抗击敌人的鬼扯皮,凝眉附和。
“嗯!”
鬼扯皮重重点头,将攻来的一名假义从兵踹开后,便拉着秦仵作去追赶薛主簿他们。
砰——
正当衙役们一边躲避,一边随薛主簿逃至后门的时候,忽见大门被人用力踹开,当即一怔,以为是敌方的援兵打来,遂挤作一团,栗栗危惧。
“朱县长?”
定睛一看,薛主簿才发现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朱县长与鬼板眼,以及聂尚与太守府军队。
“拿下这帮贼子!”
聂尚冲在人前,指那帮追赶而至的假义从兵,高声大喝。
“冲啊”
军队杀了上去,而县衙的人终于得以喘息,相互搀扶倚靠,如释重负
咕咕——
桑梓园废弃后院内,胖鸽再次从天而降,飞入郗唯摊开的双掌中,他急忙取下其腿上的绢帛,展开一看。
“怎样?”
见郗唯面色转阴,老岳凑至其身旁,着急询问,“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没事,我还留有一子儿未出,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郗唯从怀中掏出事先写好的一张绢帛,将其裹成卷,系在胖鸽的腿上,而后便捧起胖鸽起身行至院中,将其放飞出去。
“他定是在与人通信,只是不知,这回又是在算计何人。”
丛丝丝趴在窗边,偷望着院内的动静,双眉紧蹙,喃喃自语
“原来这便是崔秦与郗唯的计划,撺掇羌人谋反。难怪崔秦在得知阿萝乃白马族长的阿妹后,会表现得那般兴奋,看来是打算借失踪的阿萝来诱秦诓楚,火上浇油。”
西郊破庙内,眺望着城中心方向的狼烟四起,阿赭恍然大悟。
“只是不知,郗唯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现下躲在何处观戏,他又把阿萝藏在哪里。”
蹙眉凝思一番后,阿赭随即从干草堆里钻出,打算继续寻找郗唯的踪迹,再救出阿萝,才能中止战斗。
“王瓒应当加入战争了吧?不知他有没有受伤。”
越向城中走去,金鼓连天声愈烈,令她不禁替身为车官的王瓒忧心忡忡。
“咦?”
就在她根据过往的记忆,寻到崔秦曾提及过的一处别院寻找郗唯的下落时,忽见一群鬼祟的身影从那间原属于崔秦的宅院步出,向着西城门驾马而去。
“这不是孔笋生前的下吗?”
她躲在角落里,观察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很快将其中两人认出。
“按理,他们现下应当去往锦里路支援那批造反的羌人才对呀!怎会向西城门那边驶去?难不成,郗唯躲在那里?”
想到此,她的瞳孔骤然放大,跟着便跑进那间宅院,从马厩里牵出一匹被遗留下来,还未安上马鞍的马骑了上去,急匆匆地向那群人追赶而去。
“嘶!”
马应当还未被人驾驭过,一路跑得东倒西歪,似乎是想将自己背上的阿赭给颠下来,不过,阿赭的性子比马还要野、还要倔,直着身子半坐其上,紧拽着缰绳控制马头。
“呼”
一番博弈后,马终于妥协,乖乖地任由阿赭驾驭,而阿赭亦松了口气,在远远地望见那群人后,亦步亦趋地心跟随,但又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是墓地?”
当她追着那群人冲出已无守卫的西城门后,很快来到一片幽宅,遂大吃一惊。
“郗唯该不会是挖了个坑出来,把自己埋在里面了吧?”
“你们作甚?”
就在她东猜西揣之际,忽闻一声厉喝传来,遂抬眸望去,便见那群人将一名弱冠男子团团围住,而在其身后,则是一脸惊恐的陈湫蔹。
“原来,他们不是来与郗唯汇合,而是妄图抓走陈湫蔹。”
“这个郗唯,可真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
将郗唯咒骂一番后,阿赭驾着马冲了过去。
“喂!看这里”
呼——
“阿嚏!”
那几人扭头一瞧,恰被阿赭从瓶里洒出的药粉袭面,喷嚏不断,双眼刺疼。
“快走!”
见那几人中招,纷纷捂着眼睛痛呼呻丨吟,阿赭急忙向王阿业与陈湫蔹大喊,而后便驾着马率先离去。
“陈姐,我们走。”
王阿业见状,拉着陈湫蔹步上就近的那辆軿车后,再迅速跳上前室,驾着軿车跟随阿赭逃离。
“追!”
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几人很快复原,半眯着眼驾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