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读者团一秒变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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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比造谣现场被人抓包, 又好像写黄暴同人时被真人给发现了 ,我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每一折都是递进的尴尬。

    还好,有几个人比我更尬。

    毕竟造谣的人也不是我,我最多是个听众罢了。

    比如那仇炼争, 微微抬眸, 不发一言。

    还有那钟雁阵柳绮行,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 显得各有各的疑惑与戒备。

    他们三人和常, 只在无言中往上看, 却见屋顶那男子被灼灼日光笼罩, 猎猎白衣透明到反光,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圣感。

    然后不等人问, 高悠悠自己就飞离了屋顶。

    半空中双足轻震、悬停!

    他竟似踩在透明无形的空气板上。

    然后一步一悬停地走下来!

    仿佛真是从无形的云阶上下来的仙佛。

    而等他落地、走近时,瞧那身段的力度, 面孔的弧度,从线条到角度都透着一股古朝神佛像的意境。

    比例完美, 肤色毫无瑕疵, 但就是少了几分人气儿。

    少了许多烟火气息。

    不像一个真人。

    倒像是一个AI机器人。

    钟雁阵忍不住赞道:“阁下莫非就是‘神佛无相’高悠悠?”

    高悠悠未曾话,他便又赞一句:“果然好相貌、好气度!”

    柳绮行似有不服。

    却又不得不认。

    因此闷头喝了一杯。

    他本是俊美,本是一个受惯了目光的人,可接连碰到仇炼争这个比他美的、看见我这个比他秀的,又见着高悠悠这个比他圣的, 他的俊就沦为了普通。连他的老朋友钟雁阵都在夸别人。

    这使得他生了闷气。

    他不得不低头喝了一杯。

    可钟雁阵盛赞,柳绮行闷头,高悠悠却只看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又冷又厉, 充满审视。

    他在屋顶上的厉色凛然, 原来是冲着这二人。

    我这才记起来, 他当初把亮明哥带偏了以后,就拟了一份名单,上面列举了各个可能伤我辱我的嫌疑人。他还在怀疑这二人便是那个耳环的主人呢。

    所以,不管钟雁阵如何热情,他只对这二人冷看一眼,却平看了仇炼争。

    仇炼争微微点头:“高兄。”

    高悠悠淡淡道:“仇门主。”

    语气虽显冷漠,但没有看钟柳二人的审视与恶意。

    这时他又看向我,眼神就不再冷漠。

    只是有些不太满。

    但因为这不满,他身上才似冒出了点人气儿。

    我只问他道:“老高,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不是满世界找耳环的主人吗?此刻不该在首饰店铺瞎问吗?

    高悠悠不满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我了:“不是不能来,只是像你这样的人,从来都听不得乱七八糟的故事,我和罗神医书那会儿,你可都是跑开的。”

    我真怕他会冷不丁地拿出一个耳环来问,所以只想快点把他支开。

    结果高悠悠道:“我确实听不得你这乌七八糟的故事。”

    他眸光一变,如壮阔山河上有雪崩云跌,道:“但你既然提到我了,我又为何不能听?”

    他好像认定了我在他坏话。

    但坏话的明明是仇炼争他们啊!

    这锅我不背的。

    我就了:“我只是了一个人,他们是根据我的形容在瞎猜。”

    高悠悠目光一凛道:“你的可是那个大恶人?”

    仇炼争神情一震,问:“大恶人?”

    我心道不妙,却见高悠悠眉间一挑:“一个淫心入胆、极擅伪装、喜折磨人的恶人!”

    仇炼争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背叛你的那人,竟是一个伪君子式的大恶人?”

    我被这转折有点弄懵了,结果钟雁阵忽的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们几个都想错了。”

    他先是深深看我一眼,似否决掉了某个未能出口的可能性,然后看向仇炼争道:“唐大侠能出入敌营,多番潜伏,本就机绝果智,所以能够背叛唐大侠的人,必比唐大侠还善于隐藏与伪装!”

    柳绮行也点头称是:“能隐藏色胆淫心接近唐大侠的人,必定是个大大的伪君子!”

    高悠悠道:“不错,此人极擅演戏,比唐约还要狡诈一百倍!”

    ……

    ……

    我原以为他是个推理鬼才。

    我没想到他是个破案真仙啊!

    我觉得他把亮明哥带歪了以后,在带歪人这条路上继续发挥余热,然后又成功地把这几个聪明人也带偏了正确道路。

    本来仇炼争和钟雁阵都有点点怀疑我了,尤其是捕快哥,他们抛出高悠悠这个答案,可能也是想试探我对此的反应,结果被高悠悠这么一带,像又消除了点儿疑心,真的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结果高悠悠完这句,就继续看我:“我人都来了,你还不算告诉我那大恶人是谁么?”

    我皱了皱眉,道:“事情有些变化,我以为他会来,结果来的不是他,所以我要再等等。”

    我这话也不错。

    我本来等的是全副武装过来找我麻烦的意气门仇门主,所以我想找外援对付他的属下。

    可我没想到。

    等来的是一个被内奸背刺,心伤神伤到绝望的毛毛仇!

    他变了。

    一辈子都在抬头的人,竟学会了低头。

    无时无刻不去刺伤人的人,差一点在求我。

    他曾经宁可错杀,如今因为叶颜,宁可自己枉死,也绝不肯再去误伤同伴、错杀好人!

    因此他差点被叛徒搞死。

    却不肯改那心软与哀伤。

    所以我不会把当年的事儿再告诉高悠悠了。

    因为我不想找外人去对付仇炼争。

    我只会和仇炼争讲故事,然后就我俩,做一做光明正大的仇敌,再没有多余的爱恨,只有刀进刀出,让半辈子的生死荣辱都决于全力相杀的一瞬,这岂不比用叶颜的身份去骗心骗命,要强上百倍?

    所以面对高悠悠,我只能:“等到他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但他若不来,我不能让你提前去找他!”

    高悠悠瞪我一眼。

    他在不满这答案。

    但不满在他身上也不会持续太久,他毕竟是个缺情少绪的掏粪霸王,他瞬间归于淡漠,又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走。”

    我提醒道:“你想留下来听故事,可座位已经满了。”

    我觉得我的马甲虽然半脱不脱的但还有穿回去的可能性,但高悠悠一来那我可真兜不住了。

    结果高悠悠道:“你可以让一个人滚。”

    他面无表情道:“反正,这南@风@独@家里或许有一个人,根本算不得人。”

    他还是怀疑大恶人就在这儿。

    尤其怀疑钟雁阵与柳绮行。

    他甚至连常也怀疑!

    可就是没有怀疑仇炼争!

    完这傲慢的话,他就扫了在座的人一眼,他看向谁,谁就像被锥子砸了一扎!

    是杀气!

    他杀气外露。

    就为了抢一个读者团的座位!

    柳绮行被这阴阳话骂的眉头一爆,他似要起来,却被钟雁阵按下。

    仇炼争皱了皱眉。

    他虽然低调了些,可骨子里的傲与冷仍在。

    他虽不是被高悠悠挑衅的对象,但他也受不了——有人竟敢在他的面前杀气肆虐!

    他似要站起来与这位高兄针锋相对,尽管他们有一面之缘,但也仅仅是一面而已。

    可这时忽起了变故。

    一直没话的常,乖乖地把座位往后一拉,然后给高悠悠另外拉了一把椅子,然后冲他憨憨一笑。

    钟雁阵也很配合地把自己的椅子拉了一拉,空出点儿位置来,他因此和柳绮行贴的更近了些,却也不介意,只是对高悠悠笑:“唐大侠的故事讲的极不错,高公子若想听,不如就坐这儿吧?”

    高悠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居然另外拉了一把凳子。

    然后不坐在那空着的位置,只坐在我的旁边!

    他竟是丝毫不领这二人的情!

    而且还随意和理所当然道:“只有这把椅子,还算干净。”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那把被常和钟雁阵碰过的椅子,就未必干净了。

    常脸色登时难看。

    而那柳绮行更是怒目而视。

    连仇炼争都在皱眉、不爽。

    只有钟雁阵这等有雅量的老好人,面上坠了半秒的尴尬,然后一笑而过,当无事发生。

    我知道高悠悠本意不是嫌脏,他就是不坐别人碰过的椅子罢了,只因他觉得被别人碰过,就有一定的几率沾毒、或被做手脚。

    但他就是不好好,非什么“干净”,岂不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吗?

    你对仇炼争礼貌、宽容,他其实是会记得的,会在平时对你拼了命地好,把心都掏给你,但是在生死关头他就给你捅娄子。

    你对高悠悠礼貌、宽容,他倒是也会记得的,但在平时就侮辱你、气死你,然后只有到了生死关头,他才会记得要对你好。

    所以这两人真是半点不假的卧龙凤雏啊。

    我只能对着高悠悠道:“之前我讲的,你可都听到了么?”

    高悠悠慢慢点头:“听了大概内容。”

    好家伙,果然一直都在屋顶上追更!

    我叹了口气:“好,那我就接着了。”

    那桑和阿渡稍作休息,就交换了彼此的情报。

    原来桑上来潜伏,就是因为怀疑林袖微与几桩大案有关,可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他便想问问阿渡的意见。

    阿渡虽然与林袖微不亲近,但却曾经与秦照川很亲近,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阿渡却道:“我觉得,他可能有参与其中,出了部分谋划,或出了一些力……但他应该不是主谋或元凶……”

    桑奇怪道:“你为何这般想?难道他对你的觊觎,他对秦照川的背叛,还不足以明此人是一番狼子野心、淫肺恶腑吗?”

    阿渡笑着:“因为林袖微虽狼子野心,但他这些年的主要精力应该都用在了去恨秦照川。秦照川虽对外狠毒,对内却很得人心,他根本翘不动墙角,也怂恿不了几个人背叛,所以他只能,也只敢用你和杨两个品行恶劣的新人,去跟着他作乱。”

    桑点点头,他发现阿渡确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阿渡又:“而且,他应该很怕被秦照川看出他的野心,而这几件案子太大了,他如果全权包揽,势必要分些精力,若是抽调的人力太多,也势必要引发怀疑。所以,他应该不是主谋,最多是帮凶。”

    桑道:“你当时看见他杀秦照川,虽有些惊讶,却没有过分惊讶,莫非你早就知道他恨着秦照川?”

    阿渡点头:“秦照川告诉了我一些事,让我觉得——他应该是早早就恨上了秦照川,在当义子之前就恨了。”

    原来林袖微还不是秦照川义子的时候,就在“照天耀地门”当一个普通的门徒。那时他年纪尚轻,模样清秀得几乎和个女孩子一样。

    他那时本领出众,做事勤勉,为人善良羞涩,又不擅长交际,外貌又过分阴柔,因此招了许多人嫉妒。

    桑诧异道:“他是真的曾经善良羞涩过?”

    阿渡点了点头:“秦照川也不傻,若林袖微不是一开始就善良羞涩,他又怎会收这人为义子?”

    桑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阿渡,那是因为有一日秦照川一时兴起,想招个男|妓来侍寝。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做,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做。

    因为当时有人给他送了许多名贵佳酿,他在兴头上喝了许多,人就有些醉了。

    而这时,男|妓本该去侍寝的。

    可有人用药,麻翻了他。

    又有人去通知林袖微,让他端着醒酒汤过去给秦照川喝下,让门主醒醒酒。

    但这人没有通知林袖微的是——秦照川当时正在等男|妓。

    桑诧异道:“这是陷害!”

    阿渡道:“这确实是陷害,而且是很成功的陷害。”

    因为秦照川在清醒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事儿的。可那夜他特别高兴,又是酒醉上头,见着一个模样清秀,不怎么熟悉的人走进来,就不分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人给强行拖上床了。

    他醒来以后,发现林袖微赤着身子,虚弱地在床上呻|吟,自知酿成大错,可也无法挽回了,只能查出那陷害林袖微的人,然后将其当众用酷刑折磨致死。

    即便如此,他也是心怀愧疚。

    因为他虽对外狠毒,对内却极关照,他并不曾对不起任何一个优秀的门徒,如今却伤害了一个勤勉上进的年轻人。

    为了补偿,他收了林袖微为义子,准许其随意进出武库。

    林袖微也争气得很,当了义子以后继续勤勉用功,武功大有长进,把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威望一天天深重,他甚至还把秦照川真的当真正的父亲一般尽孝,这使得秦照川在愧疚之外,真的对他生出了些许亲情般的关爱。

    他从此对林袖微更好,更信任,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竟把林袖微的继承权排在了亲侄子秦苍双的前头!他已经想要把所有的家产、权势,都留给自己的这个义子!

    桑神情复杂地听完,那阿渡又:“秦照川对此事一直有愧,他甚至怀疑当年陷害林袖微的另有主谋。”

    桑道:“你觉得那主谋是谁?”

    阿渡道:“应该是——秦苍双。”

    桑一愣,阿渡又道:“但是秦照川不敢去查,他怕查明白了真是秦苍双主使的,那么为了明正帮规,秦照川将不得不亲手杀了侄子!但他不忍心,他早年丧子丧女,只有这么一个亲侄子!”

    桑感慨道:“他若杀了秦苍双,也许林袖微的恨意还能消减一些……可他非但没这么做,还鼓励林袖微与秦苍双和平共处,他希望林袖微永远不知道当年的主谋是谁,但我想……林袖微应该是查出来了。”

    阿渡苦笑道:“这就是一代枭雄的软弱之处了,他纵使狠绝千百遍……也下不了狠心去杀死自己犯了错的亲侄子,那么林袖微的满腔恨意——就只能全冲着他来了!”

    林袖微确实谨慎微、隐忍不发了多年,他也曾为义父出生入死,义父也对他多次搭救、栽培,谁看着都会觉得,他早已忘了当年的那件事儿。

    可如今证明,他并没有忘。

    不但没有,而且是刻骨铭心!

    他应是一日日一夜夜地念着这耻辱与恨。所以那些曾经的羞涩内向,只成就了极度的伪装与多年的压抑。

    善良也湮没于恶毒,扭曲于复仇与背叛!!

    作者有话要:

    谢谢等待啦!~昨天更新时间是凌1点,等到这么晚的深夜党好像也有一百多个,真是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