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其乐融融下谁在玩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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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人, 平时可以得上是相当勤俭节约,贵一点的甜品绝对不沾,哪儿有便宜货哪儿有我。

    但这一次是仇炼争请客嘛,请的人中还有老七这一个大肥羊, 怎么能挑便宜货吃呢?当然得吃最好、最精细、最能体现北方特色的甜品了。

    所以我, 特意带他们去了此地赫赫有名的“老扇山甜坊”,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甜物, 有的是粉末裹糖浆, 外松脆里晶莹, 有的是切碎了的水果片夹炸红了的油糕, 外酸甜里油脂,还有的事先套了模子, 凿出了各种奇异造型,如糖浆制成的花冠, 酥粉做底子捏好的人物,还有的是做成宝船型、马车型的甜品, 反正没有这群甜品师傅捏不出来的。

    我买了一堆, 用食盒装着,再拿丝绸包袱裹着,挑个景好人少的茶楼,咱们仨往二楼的雅座一钻,我低头一堆风卷云残, 老七倒是看得没什么意见,倒是仇炼争,他有意见了。

    他眉头一皱, 把摆在桌上的甜品收了一盘。

    我低头一啃, 他又收了一叠。

    最后我抬眼看他的时候, 他居然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一盒新鲜正好的甜品给收回去。

    我赶紧一手拍在他掌背:“干什么呢?我还没吃完呢。”

    仇炼争皱眉:“你身量比去年胖了些,是不是就是吃这些吃出来的?”

    你在放什么屁?我叶颜时期是最清瘦的,甚至有些过于瘦了,也因此扮女装不违和。现在不过是恢复到正常体重罢了,你还敢嫌弃?

    我马上重重了一记他掌背,疼得仇炼争一龇牙,我趁机把他手指往外一掰,然而他迅速扯我腕子往里一翻,疼得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突进他掌心,从他掌心包裹下硬生生抢出了一叠,然后趁敌方尚未回击,我以迅雷之速塞到嘴里,消灭高危险高脂肪的甜物大半,我再满嘴嘟囔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拿走了。”

    仇炼争摸着手背,揉着手指,一脸怒色地瞪我:“就你这么个没人相的吃法,我倒看看谁还敢请你!”

    行啊,那你下次别心软啊,别让我有机会让你请客啊。

    不过我寻思着他平时受个重伤都当挠痒痒的啊,怎么我就了他一记掌背,掰了掰他的手指,我都没用多大力,他就在我面前脆弱成这样?故意在我面前摸掌背、揉手指,还吸凉气?是真疼吗?

    我就忍不住去瞅瞅,他见我靠近,还不让我瞅,我一靠近他就故作凶狠地瞪我,接着大袖一翻,把桌子上的十盘甜品去了八盘。

    老七竟笑出声来。

    可能因为他笑得低头捂脸,我竟看不到那状似裂开的嘴角了,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笑意弯弯如月牙了,一时间我竟觉得气氛莫名地有些谐。

    可是,这毕竟是老七啊。

    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忘记身份。

    我马上道:“你预备在这儿待多久?”

    老七道:“不会太久,一会儿我就去见见梁挽和阿渡。”

    我道:“见完就走?就不停留?”

    老七:“你是希望我留下?”

    这……

    难道有一个能挑战老七这天下第一杀手的机会,可我现在又受着伤,又不方便去,实在是时机不巧。

    就在我这边犹豫不定的时候,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是阿渡。

    他一进来寻我们,我立刻站起,面色一惊道:“怎么了?出事了?”

    阿渡却迅速瞧了一眼我们,松了口气:“我们是没出事儿,但我一把冯璧书送回去,常就回去通知了我们,是老七寻了你,所以我先过来,一会儿梁挽也要过来。”

    常这不安分的大嘴巴又了啥?瞧阿渡这担忧过度的脸色,他不会的是老七要一挑二把我们两个残血给毙了吧?

    我还没话呢,阿渡直接坐过来,拍了拍我和仇炼争的肩,然后毫不客气地,像在自家后花园似的,拿起一道甜的软的糕往自己嘴里塞,塞得满嘴都是粉糕碎粒,一开口便是:“你这家伙……怎么今天才来?”

    这话是在问老七。

    老七被这人骤然发问,倒像是个被苦主索上门的人,只顾苦笑道:“我其实早就来了,只是出了一些事,不能直接出来与你见面……”

    他一把话完,我便和阿渡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过了一遍,阿渡这才转酸为甜,笑得无所顾忌道:“我还以为你就顾着和某人快活,不记得老朋友了,没想到是一早就来了?”

    老七笑道:“现在你知道我没忘了你了,是不是该好好个招呼?”

    话一到高兴处,二人都像是格外喜悦,阿渡这时冲上去,我本来以为他要给老七一个抱抱贴贴。

    没想到他直接抽出了一把剑!

    剑光轻灵如白蛇一抖擞,似海龙一抬首,瞬间对上了老七袖间一道光!

    老七的武器藏在袖间?

    我想看清但是看不清,于是人也不离座,仇炼争却急忙拉我到一边,他高大身躯是护在我身前时,我拨开他的肩膀抬头去看,那方才还和平和谐的窗户旁,此刻已是一阵光影交错、锐铁相碰的杀场!

    金撞铁、铁碰臂、锐器与肉铁对鸣、如鹤鸟齐发!

    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一见面就?

    可几秒过后,二人又迅速收剑、止手。

    像弓箭手止住手中的箭镞一般精准和敏锐。

    阿渡抬唇一笑:“一年半不见了,身手还是不错啊。”

    老七也笑道:“你也真是,毒才刚解就和我,就不怕吃亏么?”

    阿渡哈哈一笑,忽的冲上去。

    这次是好好收了剑,正正经经地和老七抱作了一团。

    从惊心动魄的剑拔弩张,到温柔合意的贴贴抱抱,这个人只用了几秒就完成了这巨大的转折与变化,神展开都不够形容他了,得魔展开才行。

    这二人看得是我整个人被千千万万个问号所包围,一时间我瞅仇炼争,仇炼争瞅我,瞅到后面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他忽然一伸手,我还以为他要我呢,结果他大拇指一抵向我的下巴,捻住,然后用指把我脸蛋上那股甜食的残末给轻轻刮了下来,见我没的反应,他干脆越发大胆,把整张脸都用手指剐蹭、清理了一遍。

    清得干干净净了,他才满意了,收手了,眉头皱得不那么高耸了。

    这看得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下次他再伸手,我是该去掰他手指呢,还是抬起脸蛋让他清理呢?

    我们这微妙奇怪的互动,自然逃不过阿渡的眼,他轻轻一笑,只邀请我们重新入座,四个人四张椅,他坐在了我和老七中间,像充当一个人形屏障似的,表情忽显出严肃,的第一句话就是。

    “咱们杀杀都已经习惯了,但这是我好不容易新交的朋友,你不能和他动手。 ”

    我马上明白他为啥这么急着回来了。

    这是真怕我性急之下带伤去挑战老七,然后被老七给干了?

    老七倒是好奇道:“是真朋友?不是养你的那种朋友?”

    仇炼争面上骤然变色,阿渡也恼了:“不是!”

    完他补充一句:“瞧他这吃穿用度,平日里花销大概都用在行侠救人上了,他养我哪儿成?我养他还差不多。”

    对哦。

    阿渡现在是赵家的人了。

    我作为一个贫穷习惯了的人,是一点也不介意他用金钱这种东西来污染我,奉养我的。

    我还未表态呢,仇炼争面色更是剧变,冷声道:“想养他的人大有人在,哪里用得着你?”

    大有人在?你?

    阿渡笑了一笑,那老七却在此刻神色一松融,一张难以形容的俊脸上忽显出了许多人味儿,这人一伸手,却不是动武逞凶,而是拍拍阿渡的肩,又摸摸他的头,明明看年纪和阿渡差不了几岁,他却用一种老父亲般自豪骄傲的目光看向阿渡,话更是显得老道。

    “你在外鬼混了这几年,居然真交到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实在是比之前长进太多了!”

    我眼看着这气氛又往其乐融融合家欢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忽然眼尖地往窗户外头一瞅,发现人群里多了一个熟悉的人,一张难忘的脸。

    黑衣老哥——沈玄商。

    他在楼下瞪着我呢。

    我一下子深觉麻烦来了,与他隔窗互瞪,以作警告。

    结果一直观察我的仇炼争,却以为我看见了什么奇景,跟着一探头去看窗,我只怕他又要看见仇人,然后大出手,心中怕极窘极,一下子就迅速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大白脸蛋,直接往我这儿掰。

    仇炼争一惊:“你在干什么?”

    见我沉默,他迅速反应过来:“窗外莫非有什么东西?你是不让我看?”

    他倒是不好忽悠了,老七看得眉头一挑,阿渡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一边眼往窗外瞅了。

    而我骑虎难下,生怕我在意的二人再起冲突,只好张口就来了一段。

    “窗外有个屁风景好看,是你刚刚要养我的人大有人在,现在当着两位高手的面,我且问你,你不乐意别人养我,那你自己养不养我!”

    没想到这一段却把仇炼争给愣了,他盯凝了我半天:“你……是认真的?”

    唉?唉,你怎么不抬杠了?你怎么不瞪我了呢?

    仇炼争迅速攥住我的手,认真而果决道:“我,我当然是……”

    作者有话要:

    久等了,不卡文的时候五千字刷刷的,可卡文的时候凑够三千字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