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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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厅空空荡荡,公司员工很少在上班时间跑到这边来,只有休息时,偶尔会有人来吸一吸刺猬。

    陆忱便捉着他肩膀,柔软的嘴唇辗转过额头、脸颊、嘴唇,又隔开一点,细细地看他。

    宁晃有些不满地看他,却撞进陆忱那一双灿烂明亮,含着笑意的眸子里。

    他不自觉握紧了手,却终于吻了下来。

    这次渐深一些,仿佛有些像是成年人之间的吻了,与记忆中的不同,陆忱仿佛成了他的引导者。

    引诱他似懂非懂地探出舌尖,同他做这唇舌间柔情缠绵的嬉闹,安抚似的拥紧他,指尖儿轻轻蹭过他的后颈。

    是甜的。

    跟昨晚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跟以前的体验也都不同。

    是只有脑海深处才能品尝到的,温暖的甜意,和不适宜展露给朋友的,半遮半掩的欲念。

    他被蛊得晕头转向,却又不自觉将陆忱搂得更紧一些。

    属于陆忱的气息断断续续地、飘到他的鼻端,仿佛带着醉人的,甜蜜的诱捕味道,教这微凉的空气,都温暖起来。

    吻过了片刻,陆忱轻轻离开他,给他喘息的时间。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余光却瞟见了玻璃格子里的刺猬。

    还趴在玻璃上,黑豆似的眼睛,湿漉漉地,好奇地注视着他们黏在一起亲吻。

    宁晃的脸颊便攀染上了一丝热度。

    陆忱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禁不住翘起嘴角,:“你害羞什么,让同族看见了?”

    宁晃拧起眉毛看他,,你傻吧,谁跟刺猬是同族?

    陆忱不话。

    淡色的嘴唇却笑得很温柔,深褐色的眸子都焦糖似的,甜而微苦,那三十岁时带着压迫感和雍容的气度,也变成了香甜的诱饵。

    昨天他还那样恼恨这张面孔。

    今天又被引诱得不能自已。

    却听见“咕噜噜”一声。

    宁晃:……

    陆忱忍不住笑起来。

    宁晃不情不愿地跟他分开,有些尴尬又气鼓鼓地盯着自己肚子,像是在埋怨它拖了自己的后腿。

    陆忱问:“没吃饭就过来了?”

    宁晃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师嫂给他买了饭,但他没吃,急匆匆就跑过来了。

    陆忱问他,鸡排盖饭买了几份。

    他两份。

    陆忱:“去我办公室么?”

    他“嗯”了一声。

    就是想跟他一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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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忱的办公室很有老板气派。

    宽大的办公桌,厚实柔软的转椅。

    几乎整面墙的玻璃落地窗,能瞧见窗外的夜景,和纷纷扬扬的雪花。

    旁边有一组会客的沙发,有酒柜,有书架。

    表面看上去很专业。

    直到陆总开隐藏在墙壁上的冰箱,从里面摸出两听汽水来,甚至插上了吸管。

    然后笑着告诉他:“这里原本设计的是用来放保险箱。”

    “我觉得放冰箱舒服一点。”

    宁晃忍不住笑了一声。

    炸鸡排盖饭很好吃。

    软糯糯的米饭已经被鸡肉的酱汁淋湿浸透,鸡排炸的黄金酥香,被切成方方正正、刚好入口的块 。

    还配着香喷喷的海苔碎和煎蛋。

    碳水超标,还是油炸做法。

    咬下去却都是满足感。

    宁晃吃着吃着,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又低下头,自己吃自己的。

    自以为没有被发现。

    等他低下头,陆老板就看着他笑。

    这样一口一口下去,宁晃的饥饿感消失了许多,嘀咕:“网上造谣的事情……对你有影响吗?”

    陆忱问:“什么造谣?”

    宁晃扒了两口饭,:“就是,他们你骗我。”

    陆忱:“我本来就骗你了。”

    宁晃皱着眉,似乎没明白他骗了他什么。

    陆忱勾了勾嘴角,:“晚安吻。”

    宁晃瞪了他一眼,又:“不一样。”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被陆忱骗回去的。

    换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可能一碗蟹黄面就把他弄进家门儿。

    却冷不防被摸了摸头。

    陆忱笑着:“放心,我已经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

    “不用担心我。”

    宁晃看了他半天,轻轻“哦”了一声。

    确实,陆老板已经不再畏惧父母的施压。

    也不再害怕影响他的工作。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变化。

    好像单单是时间流逝,就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陆老板吃饭吃得很快。

    宁晃的鸡排饭只吃了一半 ,总觉得陆忱应该没吃饱。

    ——果然人的个头越高,好像消耗的燃料就越大。

    真得好能吃。

    他如果是真的十八岁遇见他,一定养不起这家伙。

    但如果只吃米饭和青菜,也许还可以。

    但人也不能只吃米饭青菜,一周怎么也得吃顿肉。

    ……他那时候驻唱一晚上多少钱来着?

    他神游天外,却还想着眼前,宁晃:“陆忱,你碗过来一下。”

    陆忱就无声无息把外卖的塑料碗推过来。

    宁晃认认真真把自己的半碗拨给他。

    自己剩下一点。

    像很久之前一样,皱着眉:“我吃不下了。”

    宁晃吃东西一直很干净,从半边开始吃,另外半边碰都没有碰过,菜的摆盘都很整齐漂亮,像是专门给他留下的。

    陆忱:“好。”

    过了一会儿,宁晃又问他,:“陆忱,你最能吃的时候,一顿吃肉能吃多少?”

    陆忱估计是他家叔叔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陆忱想了想,:“最能吃的时候……应该是中学吧,长个儿的时候,还喜欢篮球。”

    “父母留饭钱给我,我自己做鸡翅,配着米饭,能吃一盆。”

    宁晃看了他半天,:“多大的盆。”

    陆忱用手比了比大。

    ……对于装食物来,真的是挺大的一个盆。

    宁晃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很多。

    最后面色复杂,:“陆忱,你还是三十岁比较好。”

    可以自食其力,最重要是,吃得还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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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宁晃乖乖把外卖盒子都收起来,装进垃圾袋

    陆忱去给他泡薄荷茶,自己去加班工作。

    刚刚吃过油腻腻的炸鸡,很适合这样清淡微凉的香气。

    陆忱把沙发上的靠垫取了下来,让他坐在上面,就可以抱着薄荷茶,在落地窗边看雪。

    他塞上降噪耳机,一首一首听新出的歌。

    偶尔有人进出汇报工作,见了窗边坐着的人,都愣了愣。

    只是看了看陆忱淡淡的、柔和的神色,都装作没看见。

    连谈工作的声音,都了很多。

    宁晃感觉有些奇妙,明明在酒店也是这样。

    但因为知道陆忱跟他在同一空间,仿佛一切都变得更舒适温柔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忱似乎忙过了,走到他身后,发现叔叔抱着一个空白的本子,在画图。

    他本以为叔叔画的是雪景。

    凑过去才发现,是在画一只加班恼火的大白狗。

    旁边画了一个时钟。

    大白狗坐在办公桌前,用一只爪子握着鼠标,一只爪子撑着下巴,脑袋上一团乱麻,连尾巴都沮丧地耷拉了下来。

    禁不住看笑了。

    他家叔叔真的很擅长画这种稀奇古怪的简笔画。

    宁晃问他:“加班结束了?”

    “嗯,”他,“叔叔,今天晚上回家吗。”

    “不然呢?”宁晃斜睨他,:“我跟有些走就走的人可不一样。”

    眼神飘过去。

    陆忱的心尖儿就滚热了一片。

    他就在落地窗前抱着他的叔叔,额头抵着他额头笑:“叔叔,你也太好哄了。”

    三十几岁就不大会发脾气,没想到十八岁的也不会。

    他,你知道师兄犯大错的时候,都什么样么?

    宁晃还真的不知道。

    陆忱笑着:“先道歉,然后自己反省。”

    宁晃轻哼了一声,:“你不都想通了么,反省个屁。”

    一会儿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要是不道歉呢。”

    他,

    那师嫂就自己出去玩。

    不许亲,不许抱,也不许我这样碰你。

    这话的时候,宁晃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揉皱了,微热的手掌在缓慢的游弋。

    他们在拥抱,时而亲吻。

    他像是真的在旧友之间的趣事,师兄早年胡天胡地,谈了恋爱一副嫌师嫂管太多的嘴脸。

    没过半年,就被收拾得老老实实。

    据是他出去跟朋友蹦迪一天。

    师嫂蹦两天。

    他故意气她、去喝酒。

    师嫂就跑去日本泡温泉。

    他酒醒醉醉了醒四五回,师嫂愣是不回来,他忍不住坐飞机去抓人。

    师嫂情绪稳定至极,笑眯眯问他是谁,再骚扰她就报警了。

    还拿他自己的话堵他。

    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

    你像这样谈,咱们就这样谈,感情多深看缘,谈多久看天,等我腻歪了,咱们俩就好聚好散。

    师兄像斗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回来。

    好几个月都没挨到老婆的边。

    十八岁的刺猬听得有些入神。

    半晌看他:“陆忱,你是不是在教我欺负你?”

    陆忱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温声。

    是惩罚。

    这个词带着一些下流的意味。

    陆忱含在舌尖儿,都感觉到了一丝热度。

    他想教他发脾气。

    教他肆无忌惮地对待他。

    举止却与自己出来的话背道而驰,时而轻轻吻他,时而揉捏他的后颈。

    宁晃如果是柔软的面团,一定早就被他搓圆揉扁,肆意妄为地在手中捏/弄把玩。

    他想,那些网友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真的是会把叔叔骗上床的混蛋。

    宁晃却攥住他的领带,猛地拉了下来。

    十八岁的宁晃,很难抵抗住这种欺负大狗的诱惑。

    尤其这人还要年长一些,总在相处之时占尽上风。

    宁晃的手攀上他的脸颊,微烫的指尖,轻轻按过他的嘴唇。

    仰起头时,青涩的眉眼审视他,透出掩盖不住的期待。

    他的呼吸有些絮乱,轻声问:“但我可以碰你,对吗?”

    陆忱的吻停了下来,在他耳侧声音微微有些哑,笑着叹息:“叔叔,你这是在折磨我。”

    宁晃的眉眼真的如他所愿,流露出任性来。

    他:“可我想碰你。”

    他想碰他,就要碰他。

    想跟他回家,就要跟他回家。

    谁让他了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