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孩子的父亲是谁?
余宵红着脸,瞪大了眼睛,抱紧自己瘦弱的身子,控诉道:“流..氓!”
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封沉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烦躁地蹙起眉头。
“闭嘴,嗯?”
“……”余宵憋屈得要命,心里疯狂扎他的人。
流.氓!
变冭!
神经病!
封沉向护士要了一床被子,但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病床,吓得余宵呈大字型挡住自己的床,抬头看向他道:“不给睡!”
封沉差点给他翻了个白眼。
搞得跟没睡过似的。
最后他了地铺,护士告诉他可以去隔壁病房睡一晚,但封沉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喂,你干嘛非得和我挤在一个房间里?”
余宵趴在床边,低头看向他。
封沉转了个身,他好困。
“别吵。”
–
与此同时,温思年牵着祁御从同学聚会回家。
现在已经是凌两点,早就到了温家宵禁的时间。但本该紧闭的大门却大大敞开,就连别墅内部也是灯火通明。
温思年很少这么晚回家,心跳加速,有些心虚地推开家门。
“……”
“老爸?”
他爹板着脸站在门前,好像是在特意等他回家。
而他就像是偷偷溜出去偷尝禁..果后被抓包的纨绔子。
“爸……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温思年看到老爸手里头拿着的衣架子,一个激灵,吓得连忙把祁御往前推了推,道:“刚刚大傻在路上闹着不回家呢。”
温桦没有话,衣架子手心上拍了两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啪——”声。
呵,兔崽子,这种谎话你爹我在你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不信了。
他用衣架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不容置喙道:“过来,站好。”
温思年一听,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活像个做错事的孩,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温桦面前站好,呜呜呜完蛋了……
想到了什么,他扬起脸蛋,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去,对他爸:“您,您别我肚子……”
“怎么?肚子不舒服?”
温桦着,衣架的边边就在他儿子紧绷着的腹上面顶了顶,一想到这个地方可能装着什么东西,他的手一僵,语气都冷了起来。
温思年乖巧道:“嗯嗯,刚刚同学聚会上喝了点酒。”
其实他一滴酒都没碰,因为他知道酒精会伤害到脆弱的胚胎,但搪塞老爸还是得用这个借口。
果不其然,温桦一听他肚子不舒服,没有动手了,把衣架子收到背后去,对温思年:“明天早上,跟我去医院检查。”
“啊?”
温思年愣愣地:“检查什么?”
温桦:“B超,你不是肚子疼吗?”
这下可把温思年吓坏了,心跳加速,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他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虽然这里还没有显怀,但用那种现代化的机器稍微在上面移动两下,他肚子里怀宝宝的事情就暴露了。
“爸,我,我能不做检查吗,我应该是喝了凉的,闹肚子了,才……”
毕竟是自己拉扯到大的儿子,温思年稍稍翘个尾巴,温桦都能猜到他心里在什么九九。
冷着脸,衣架子再次顶上少爷的腹部。
“孩子多大了?”
–
他的话音刚落,温思年只觉得自己被人丢进了冰凉的海水里,海水肆意的钻入他的孔窍令他手脚冰凉,冷到发抖。
“我……”
他一时心慌,腹收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老爸的视线。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桦原本还不确定,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果不其然这个藏不住事情的儿子会自己暴露出马脚,听到温思年亲口承认的那一瞬间,温桦只觉得阵阵晕眩。
“咻——”地一声,衣架子划破的空气,温思年已经做好被断腿赶出家门的心理准备了,还没来得及酝酿出眼泪,却见那衣架子稳当当地轻抵在他的肩膀上。
一旁的祁御差点冲了上去。
“大傻,冷静,我没事……”
温思年摸了摸他的脑袋,祁御也适时安静下来。猛兽在发怒的时候面容狰狞可怖,温桦胆子也,平时就很怕大傻在他身边转悠,现在见到这条狗狗一副想咬人的模样,腿脚情不自禁地软了。
但还是详装镇定地把衣架收起来,对温思年:“进来,我找你算账。”
–
一进大厅,温思年就看到坐在主位上面的爷爷。而他被老爸拎到爷爷面前来,只见他老爸对爷爷了几句,爷爷的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了起来。
温煦开口,不怒自威,他喊了一声:“思年……”
却听见“扑通——”一声,温思年想也没想就跪好了。
祁御真想化成人形把他从地板上抱起来,急得在他身边直转圈,最后用鼻子碰了碰他的脸蛋。
“嘘,马上轮到你了。”温思年面容忧愁,手也紧紧地握住祁御的狼爪子。
利爪被磨平,只剩一块软软的肉垫。
“爸,爷爷,想问什么就问吧。”
温桦和温煦面面相觑一眼,最后把问话权交给了家庭话语权最重的温老爷子。
“思年。”温煦唤孙子名字的时候还有点梗塞,叹了好几声气,才接着道:“你先起来吧。”
“不,爷爷……”
温思年哪里敢啊,他看了一眼学他一样跪得笔直的祁御,心里只祈祷他爸爸和爷爷能接受两个事实。
他有孩子了。
孩子的父亲是个化人形动物。
还是他们平常牵出去遛的那只。
纵然在商场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了那么多年,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冷酷无情的温老爷子,依旧想把心底最大的宽容留给他的孙子。
孩子年轻气盛,情到深处难免冲动,况且思年体质特殊,本就吃亏,又是不知情者无罪,这让他老人家怎么舍得责骂?
“起来,来爷爷这边坐,怀了孕的身子,受不了寒。”
“爷爷……”
实在是忍不住,爷爷的这一句话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温思年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情绪一直在上下颠簸,此时,他的神经就像是拉满弓的弦,轻轻一碰,就断掉了。
他鼻子一酸,眼角红得跟擦了颜料似的,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最后他还是挪到爷爷身边坐下了。
“哎,别哭,我们家思年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还哭哭啼啼地跟个孩子一样,到时候那娃娃可要笑话你这个爸爸了。”
温思年把脑袋埋到爷爷怀里,哽咽道:“爷爷,你们……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能怀上宝宝了?”
“嗯。”温煦承认道:“在你刚出生的时候,爸爸和爷爷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温思年肩膀都在颤抖,委屈极了:“你们要瞒着我?”
“思年……”温煦拍了拍他的背,解释道:“我们的初衷是保护你,因为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温家局势不稳,我们不愿让你这个襁褓中的婴孩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所以对外界保守了这个秘密。”
“那,我都长大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爷爷道:“你是我温家唯一的后辈,窥伺着你的男生本来就多,爷爷怕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以后,会有心怀不轨的男生借此做要挟,强迫你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们决定等你找到真心喜欢的男生,再让你把这个秘密带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爷爷没想到啊……”温煦着还有点生气,他不轻不重地了下孙子的屁屁,愠怒道:“你在外面贪玩,爷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情,总得有你一份责任吧。”
“爷爷……”
温思年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眼睛红,脸也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温煦伸手覆在他的腹部,问道:“孩子多大了?”
温思年诚实道:“一个多月了。”
温煦又了下他的屁股,语气没什么起伏道:“如果不是你爹带你去找了中医把脉,误误撞发现这件事情,你算瞒我们两个多久?”
“我……”
也不久……
就是现在有点突然。
“算了。”温煦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眉头一皱,问道:“既然知道自己有孩子了,怎么不把孩子他父亲带回来给我们认识认识?”
遭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见温思年咽了口唾沫,哭声也骤然停止,温煦和温桦才反应过来最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
“思年,孩子的父亲呢?”
“孩子的爸爸,他,他……”温思年后脊发凉,偷偷地想从爷爷怀里挪出来,但温煦精明着呢,眼疾手快地用拐杖勾住他的衣服。
“是哪个臭子?”
“怎么不话了,难不成他不愿意负责?”
此话一出,两个当家长的脸色同时黑如锅底,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逼供:“是谁?”
温思年迅速地眨了下眼睛,心翼翼地把衣服从拐杖的挂钩上取下来,顶着他们的视线一步一步挪到地上那一团毛茸茸的家伙身边。
他一把扯住祁御的尾巴,惹得后者一个激灵,张嘴就想咬人,但也就想想罢了。于是乎,祁御就这样被一路拖到主厅正中央,接受三堂会审。
温思年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坚定:“爸,爷爷,大傻就是我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