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这还是他认识的厉爷爷吗?
四周瞬间没入一片死寂,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墙上挂钟的钟摆嘀嗒摇摆的声音,渗得人心慌。
温思年胆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秘密,一时之间怔在原地,心脏也骤然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想静悄悄地退回去,然而他脚下木板发出的突兀“咯吱”声,还是把沉浸在无尽悲痛和震惊中的厉韧惊醒了。
“谁?”
“谁在那?”
他开灯,发现温思年就站在不远处,表情出现一丝破裂。
温思年看到老人可怖的神情,心下一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位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吗?
咽了下口水,他强忍着害怕的心情,挤出一个单纯又无害的笑容。
“厉爷爷,夜深了,您怎么不去休息呢?”
厉韧手中的老人机啪的一下掉到地上,吓得温思年往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厉爷爷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变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温。”厉韧总算是开口话了,语气出乎意料地温柔。
“你的对……夜深了,该去休息了。”
“夜深了……”
“该去休息了……”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离开了,途中一直无意识地喃喃着这句话。
好像有泪水掉落在他走过的地板上。
晕开以后,变成一淌晶莹的水渍。
温思年试图平复下内心的惶恐,把刚刚遇到厉爷爷的事情忘掉。
但直到他找到热水壶时,这种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以至于倒热水的时候不心把自己的手指给烫到了。
“嘶……”被烫伤的地方瞬间变得通红,疼得他龇牙咧嘴。
把手伸进水龙头下面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一热,有人贴了上来。
“想喝水也不知道找我么,明明知道自己一个人行动不方便。”祁御有些生气地捉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开水龙头。
温思年听到祁御的声音才稍松了口气。
“凶什么凶啊,我这不是看你睡得太香了不想扰到你吗。”
他咬着唇,语气委屈极了。
祁御捏着他手指的力度稍紧些许,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看到温思年在哭,准确来,是鼓着腮帮子流眼泪了。
“怎么了?”祁御开始反思自己,难道他的语气真的太重了?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温思年把手抽回来,其实他才不是怪祁御刚刚话语气重,相反的,祁御的声音铿锵有力,响起的那一刹那带给他浓浓的安全感。
“又不是怪你。”温思年。
“那为什么要哭?”祁御眉头挑起,疑惑道。
温思年心想他还不知道厉爷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总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乱,也就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瘪着嘴:“因为这里好疼。”
稍微一点烫伤,疼也就疼那么一下,很快就就过去了。
温思年都觉得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哭唧唧的话有点过于娇气了。
不过祁御就吃这一套,捧着他的手又吹又亲。
“现在呢?”见手指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祁御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好了,不疼了。”温思年红着脸,牵过他的手往楼上走去。
“我们早点去睡觉吧。”
他们两个走到之前厉爷爷呆过的地方,温思年眼前突然闪过厉爷爷那时候看他的眼神。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在厉爷爷的眼中看到惊恐的神色呢?
*
清的阳光暖乎乎的透过窗户洒落房间,年后也就意味着春天的悄悄来临,冰雪即将消融,窗外那朵肆意绽放的山丹花似乎也开得更加绚烂了。
余宵参加完封沉的家宴,拎着大包包回来了。他踏入屋子脱下外套的时候,好巧不巧露出脖子上的一颗草莓印。
但他没注意到这个,还在和封沉通着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祖宗病好了我就回去。”
“啊,你问他什么时候病好啊?”
“哦,我算算,嗯……也就再过三四个月吧,然后就能痊愈了。”
封沉在电话另一边“嗯”了一下,余宵并没有把温思年怀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就默认温思年得的是一个疗程很长的病,然后就没去多想了。
“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哈。”
余宵开行李箱,正要摁挂断键的时候,封沉那边传来签字笔笔帽合上的声响。
封沉把签好的文件丢给勤,叫住余宵:“还有事。”
听封沉突然严肃下来的语气,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余宵也就不挂电话了。
平时话从来不大喘气的封沉居然停顿了好久,然后才道:“宵宵,你准备好结婚了吗?”
“……啊?”有点太突然了,余宵还没反应过来。
“封沉,你这是……”余宵脸蛋越来越红,声音也越越:“在求婚吗?”
算一算时间,两个人认识也喃凮挺久了,似乎各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然而谈婚论嫁这件事情就像一层用浆糊起来的薄纸,这个问题明明一直摆在他们眼前,但就是没有人戳破。
封了笑了笑,道:“不算,如果这算是结婚,那未免太草率了。”
“我就是想问问,嗯……老爸那边催的很急。”
其实封陆源这些日子没有催过他,估计在他爸眼里,余宵成为他们封家儿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只是心里没个底,热恋中的情侣似乎都害怕对方离开自己太久,感情就会淡了。
倒不如早点把人得到,比如用一张红本本把他牢牢拴住。
凭他的权力,就算将来余宵想离婚,想离开他,那也不可能了。
余宵揉了两下脖子,过完年他才22岁,封沉也才23,封叔叔这么急着让他俩结婚做什么?
毕竟是终身大事,他觉得还得考虑考虑,但一想到前几晚上在封沉身上摸到的腹肌,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
“那就等我回去吧,祖宗病好了我刚好回去考研,考完研就领证。”
才刚完他就听到对面的封沉低低笑了两声,想也知道他的心情非常愉悦。
“嗯,我等你。”
他刚完,余宵就把电话挂了,想也知道是他的宵宵害羞了,也就不再电话过去调.戏他了,改发微信。
余宵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的沙发上,捂住眼睛。
不会吧,他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吗?
明明这个恋爱才谈了没几个月,他甚至连封沉银行卡里有多少钱都没数清楚。
好吧,虽然他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数不清。
温思年一走到客厅,就听到有人在这边哀嚎。
“余宵?大早上的叫魂呢?”
“呜呜呜祖宗,我好想你。”余宵一把抱住温思年,眼泪鼻涕都糊到他身上去了。
温思年抽出几张纸,把余宵脸上糊在一起的眼泪鼻涕擦干净。
“怎么哭成这样?封沉欺负你了?”不过温思年觉得不可能,因为他还在余宵脖子上看到了一颗草莓呢。
余宵连忙摇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算把这件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温思年:“就是,就是我要结婚了。”
“这不是好事吗?”温思年眨眨眼睛,不可思议极了。
这俩动作还挺迅速?
“啥好事啊,你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吗?”
温思年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王昭君出塞么,我们以后又不是见不到面。”
“以后多个人来管管你,也不错。”温思年捏了捏余宵的脸。
余宵躲开他的手,脸红的像一颗红苹果。
他环视四周一圈,问道:“祁御呢,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出去放羊了。”温思年回答,不过他发现祁御今天又超时了。
余宵看了眼窗外那朵红艳的山丹花,安慰他道:“那家伙估计又去哪儿摘花了吧,等一会就回来了。”
“好吧,那我再等等。”温思年着,帮余宵整理起行李箱。
他心里还想着祁御回来的时候他一定得把尘封了许久的搓衣板拿出来。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余宵的行李箱都收拾完毕了,大门依旧紧紧闭着,祁御还没有回来。
温思年真的着急了,拿着棉衣就开始往身上套。
他知道祁御不会做违背他话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提醒过他的情况下。
祁御不会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他还没回来啊。”余宵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刚刚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就发现温思年看了好几次时间。
“你在家等着,我去找。”余宵摁住温思年,拎起他回来时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道。
“余宵……”温思年也想跟出去。
余宵看他一眼,叹了声气:“乖乖听话,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出不得一点意外。”
“……”温思年只好咬咬牙,目送着余宵扛着猎枪,匆忙离开的背影。
时间似乎在余宵离开以后就凝固住了。
爷爷和老爸早早离开了,这也就意味着家里只剩下他和一直留在房间里的厉爷爷,温思年想到昨晚厉爷爷的模样,不由得自心底升起一阵恐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楼梯处传来拐杖击驻在地面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