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有关我的传闻,你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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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琵琶重》/池疏荷

    经过一个双彩虹的吉兆, 彻底搅乱了玩牌的兴致,扑克牌牌局很快便散了。

    阮常跃做了十多年水果生意,挑选的技术也是一流, 眼下搬回家的这两箱荔枝和山竹, 个头匀称,微甜, 新鲜的很。

    娄晓蓉收了牌进屋, 见雨停了,拉着阮常跃又上楼去查那个通道口有没有封好,生怕下次下暴雨再次被掀翻。

    廊下一时又只有两人,阮思歌偷偷问他,“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夏倦书正准备随便诌一个出来,嘴刚张开, 她又急急住了, “等等, 了就不灵了。”

    他浅笑了下,“明后两天, 我有事要去趟江礼市, 能麻烦你去我家喂下啊斑吗?”

    “啊斑成家猫了?”

    阮思歌惊讶, 她还记得之前见啊斑满镇子乱跑的场景,他也一直是放养的。

    夏倦书剥了颗山竹,无奈笑道:“怀孕了, 这下不敢乱跑了。”

    他也是迟来才察觉到啊斑异常,一开始还以为是疯跑偷吃了什么才导致肚子那么大, 后面啊斑不再乱跑常住在家里, 身体不太舒服, 夏倦书还怀疑是生了结石或者瘤, 带去宠物医院拍了片才知道是怀孕。

    “有五只猫崽,孕龄约莫一个多月了。”

    “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阮思歌是第一次接触孕猫,心里还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

    桌上堆了些山竹和荔枝壳,夏倦书一并清理好,轻声,“没事,她对你熟悉,早中晚喂一次就行,猫窝我安置在客厅了,桌上有猫粮和钙剂,到时候一并喂给她就行。”

    阮思歌这才放心答应,“那好,这两天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话落,夏倦书收拾的动作一顿,想起什么,余光瞧着她神情,似是忘了般,试探着开了口,“明日我给你钥匙。”

    闻言,阮思歌霎时一晃,剥荔枝的手抖了下,刺扎到手指,她嘶了声,夏倦书听声下一秒急忙握住她的手,低头量起来,手上没什么伤口,他吹了下,语气埋怨,“吃个荔枝都能伤到自己,还不是朋友。”

    轻吹气时,睫毛微颤,露出的侧脸精致,抬眼双眸明亮,带着关切,阮思歌比方才他起钥匙的事情时更慌了,轻轻把手抽回来,放在膝上,柔柔解释,“没想到刺那么硬。”

    “钥匙,我还有一把。”

    夏倦书把手也收回来,坐正了些,“我还以为你丢了。”

    “为什么?”

    “因为看你当时挺生气。”

    他是通过郭广平跟师母相处时得来的经验,每回郭广平惹妻子生气,第一件被扔的就是送的东西,严重点,直接把人也扔了,赶出家门。

    夏倦书想到当时的情景,他素来不善与人沟通,那日联想到任炳更是把严词厉色做到了绝处,想来在她心中怕是坐实了脾气不佳的形象。

    阮思歌心想,哪怕再生气我也不会扔掉你送的东西啊。

    她笑了下,自然的反思起自己那日的态度,“你生气是正常的,我确实做得不对,该骂。”

    “圈里其实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实传闻。”

    夏倦书想了想,语气微顿,心又补上一句:“你别信。”

    钥匙的事情一解决,加上那日的矛盾敞开了,阮思歌只觉围绕在两人间的枷锁断了般,跟他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层,故意调侃道:“你指什么?”

    夏倦书随意列举了几个,“脾气差、没教养、纨绔恣意等等。”

    娄晓蓉跟阮常跃上楼后又反复检查了几遍那通口不会再次被吹动,下了楼洗漱完临睡前才想起大门还没关,又套了件衣服起身,却听到走廊仍有声音传过来。

    一瞧,昏黄的灯光下,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中,夏倦书竟还没走,跟阮思歌两人并排坐在一起闲聊,肩膀齐齐往对方歪着,笑靥如花,格外默契。

    远远看着,那腿都快要碰到一起,着实不像普通朋友的距离,她心里涌上几分不对劲,走出门喊了声,“思歌,该回去睡觉了。”

    阮思歌应了声好,这才起身跟夏倦书告别,夏倦书站起拿走伞出了门,娄晓蓉跑几步急忙关上大门,回身看女儿还没进屋,眉头一挑,问道:“刚刚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

    阮思歌摇摇头进了屋。

    娄晓蓉躺下后扔放不下心,拉过丈夫闲聊,“你这夏倦书不会喜欢咱家思歌吧?”

    阮常跃躺下就困了,闻言翻了个身,懒懒回:“你别想太多了,年轻还不准交个朋友啊。”

    娄晓蓉一巴掌挥了过去,“男女间哪有友情,聊着聊着就在一起了。”

    “照思歌那性子,要是真在一起了,你想拆散就没那么容易了。”

    阮常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喃喃道,“思歌也该谈个恋爱了。”

    “她事业才刚刚开始呢,现在还太早,再等个两三年吧,那时候在圈里地位稳定了,我们再开个分店,家底厚了,才能找到更匹配的女婿。”

    娄晓蓉可不赞同,师丽姿前车之鉴在呢,虽嫁入豪门,但到底失了靠着吃饭的手艺,日后人老色衰后,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

    女孩子,还是不能放弃自己事业,门当户对最好。

    算第二天再跟阮思歌灌输一遍此信念后,娄晓蓉这才沉沉睡着,一早盯着女儿用过早饭后,正想着给她补充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没等她先开口,阮思歌先话了,“我等下要去趟隔壁,帮着喂下猫。”

    隔壁?

    那不是夏倦书家吗?还喂猫?

    娄晓蓉心里纳闷,反问她:“为什么你去喂?”

    “他这两天有事不在家,家里猫猫怀孕了不能没人喂。”

    阮思歌完后出了正门。

    人都不在家,不至于独处,去喂下猫也是正当的理由,娄晓蓉没再什么,准她去了。

    阮思歌看了看身后,确定娄晓蓉没跟来后,才掏出钥匙开了门,经过昨天一场暴雨,墙边的梨树花瓣已然全落,雪白的花瓣陷入泥里,点点堆在一起。

    夏倦书的菜园却是愈发生机盎然,绿意满园。

    他早上刚喂过一遍啊斑,碗里还剩下了些,阮思歌不需要现在就喂,循声找到了啊斑,猫猫视若无睹一样,揣着肚里五个崽崽在客厅跑酷。

    完全不像夏倦书的不敢乱跑,倒像是想把崽崽甩出来,阮思歌发了条短视频给他,消息一翻,又看到了他之前发的那条可以让她随意去二楼拿书来看的消息,她握着手机上了楼,随意抽了本下楼在客厅坐下。

    啊斑跑了几圈,总算消停,阮思歌看书又坐了会儿,直到娄晓蓉发来语音让她回去吃午饭,才合上书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撸了一把啊斑,叮嘱道:“我吃完饭再来,你要乖乖的。”

    合上门后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下,阮思歌开,是夏倦书的消息,【之前整个镇子乱跑习惯了,突然停下来性子还没改,不过没事,也就跑几圈。】

    阮思歌笑着回了个好的。

    另一边,面对着夏倦书的中年男人瞅见他拿起手机时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还以为有缝可周旋,谄媚道:“一直以来合作都挺稳定的,是不是我们工作人员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开心了?”

    夏倦书放下手机,面色一冷,“别废话,今天整理完名单交给我。”

    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已隐隐可见几分陶彦茗的风采,就连那张脸也与自己好友极像,眼见糊弄不住了,西装男人面色格外尴尬,跟他商量:“不是,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了?”

    “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考验我耐性,我竟不知现在连查个名单都要劳烦您这个会长亲自准许了。”

    为这事夏倦书已经是今年第三次专门来江礼市,工作人员一直推诿,直到他威胁撤资才真正见到了这个汤会长,他眉峰一挑,带了几分厉色,反问道:“汤会长,你拿我当只会捐钱的冤大头吗?”

    如今基金会百分之七十的入账都是由夏倦书来捐的,汤路不敢得罪他,信誓旦旦保证:“没有没有,就是最近两年负责的管理层换了一波,很多资料丢了些,他们也不敢贸然把资料提出来给你,但我保证这两天一定整理好发给你一份。”

    夏倦书瞥了他一眼,轻点了下桌面,“我不希望这笔用于资助贫困生的资金被其他人挪用你懂吗?”

    那一声声跟催命一样,汤路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肯定不可能。”

    “最迟晚上六点前。”

    夏倦书也不想跟他彻底撕破脸面,毕竟汤路是父亲生前的好友,论辈分他还要喊一声叔叔的,年过六十的人还点头哈腰的模样实在令人心酸。

    但辈分归辈分,坑他一个辈就格外不过去了。

    汤路总算送走了他,回来就在办公室发了火,冲着一众员工道:“下回这位来都给我警醒点。”

    离得近的职工甚至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到,姑娘格外委屈,找到同伴吐槽,“那位是谁啊?为什么会长这么怕?”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位几年不来一趟的,我们基金会创始人陶彦茗的独子。”

    “那能把会长吓成这样?”

    姑娘不解,创始人儿子怎么了,这又不是继承的。

    “一个空壳的基金会组织罢了,没那位一直在捐钱估计早倒闭了。”

    老员工叹了声,“就是不知道靠情怀,他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