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相思琵琶重》/池疏荷
富文玥工作忙, 平时在家都很少见到。
路思浓鲜少见到她过来接自己,上了车高兴个没完,“妈, 团里最近要准备选中秋节卫视的演出人选了。”
“哦?”
富文玥转头看向她, 薄唇轻启,“有把握被选上吗?”
指甲红得出奇, 又艳又瑰丽。
团里老一辈的琵琶手个个技艺出色, 年轻一辈更有阮思歌在前头,路思浓自然是没把握的,闻言泄了气,“不准。”
“没把握的事情就别拿来炫耀了。”
富文玥眉头一挑,吹了把刚做好的美甲,凉凉道, “出息呢?”
路思浓眼眶微红, 车窗上映着母亲凉薄的眼, 她咬着唇保证,“我会努力的。”
“这话我都听倦了, 阮思歌就算了, 连个温田田你都比不上。”
富文玥摸了下耳垂, 表情分外不耐,“平时家里也没少给你投入,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姑娘被训得眼泪要落下来, 富文玥瞧着更烦了,涂满蔻丹的手递给她一张纸, 想到什么, 又问她, “新来的这批弹琵琶的有姓陶的吗?”
路思浓压下哭腔摇摇头, “没有,琵琶组就来了两个,另一个姓赵。”
富文玥通过自家女儿年龄,粗略算了下时间,这才惊呼,恍然一眨眼,竟十多年过去了。
那张脸,像是真像啊,可惜了。
随了早死的爹。
想来也能理解,弹琵琶能挣几个钱,犯不得回来复出,陶彦茗给他留的钱,只怕一辈子都吃穿不愁。
懂事起父母就开始各玩各的,对这个独女鲜少关心,只有富文玥对她琵琶事业格外关注,路思浓看不懂母亲,只觉得她现在的眼神分外可怕,幽深又犀利,像是草原上的猎狼,下一秒就会咬下狮子一块肉。
临近下班时间,路上格外堵,司机声吐槽了句,停下了,一同等在红绿灯前的,还有夏倦书的车。
阮思歌撕拉一声,拆开了一袋开心果,自个吃了一颗,给辛苦开车的夏倦书也递过去一颗,“团里最近要选参与中秋江礼卫视的团员了。”
开心果是咸的,嘎嘣脆,味道还不错,夏倦书回她,“节目定了吗?”
“还没,团里还在商量。”
阮思歌又吃了几颗,“不过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
“琵琶组前辈好几个呢,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而且他们之前也参与过,有经验。”
被选中后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阮思歌还要准备飞燕杯,着实不想蹚这趟水,起来跟炮仗似的,“我忙不过来了,最近一边是我妈,一边是师傅,两个人都盯着我。”
餐厅选的离国乐团不远,开车不到半时便到了,两人在路上订了包间,下车后夏倦书牵着她上了楼。
包间不大,巧雅致,圆桌藤椅,灯光很温暖。
“啊斑再过一周要生了吧?”
桌上有二维码,阮思歌扫了下,刷起了菜单。
“快了。”
一起这个夏倦书就格外头疼,眉头微皱,“待产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是没信心。”
他忧愁担心的样子像是格外新鲜,阮思歌笑了下,随便点了两个菜,放下手机,“起来我好久没去看她了。”
“这两天准备搬回乐源湾了,就在11栋。”
手机上点菜是同步的,夏倦书又补了几个菜,轻声道:“下回练习结束可以聚一会儿。”
都在一个区,练习结束后见面倒是方便,但阮思歌也深知弦记和乐源湾的距离,这样一来,他来回上班通勤时间几乎四时,表示不赞同,“太远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弦记两天去一次就行了。”
夏倦书抬起头看她,表情委屈,“前些日子太努力,最近想休息下。”
阮思歌宠溺笑了下,“随你。”
“怎么?你不高兴见到我?”
夏倦书反问。
服务员很快端了菜上来,关上门退出去后,低头偷偷笑起来,气质清贵的帅哥撒起娇来,反差感绝了,简直……完全丧失抵抗力。
粤菜清淡,讲究时令食材,阮思歌罕见添了半碗饭,吃得很饱。
吃完饭,两人在商场逛了会儿,正巧看到一旁有抓娃娃店,她牵着夏倦书走了过去,“你抓娃娃怎么样?”
夏倦书从来没玩过,挠了下脸,诚实道:“没试过。”
“我也菜。”
阮思歌熟练换了两百个币,放在塑料盒里,在他面前掂了掂,“这么多钱呢,能抓到一个就成。”
第一个她很快锁定了一个皮卡丘的娃娃机,夏倦书推着推车,看着她豪情壮志投币然后按下按钮,结果扑了空。
她很快又重新塞了两个币,拉过夏倦书到操作按钮前,“这个,你来。”
夏倦书选了离出口最近的一个娃娃,对准后谨慎按下了按钮,铁爪子抓起皮卡丘升了空,快到出口又掉了下来。
出师不利,阮思歌果断换了个看起来好抓的,但这回她主要变成了口头指导。
“就这个,看着好抓。”
“对,位置别动了,就这么放下来。”
“这个娃娃可爱,我们抓这个。”
瞧见朋友推着满满一车的娃娃从跟前走过,夏倦书难得认真起来,听她指挥去抓,终于在币过半时,抓上了第一个羊娃娃。
一楼的娃娃机几乎被抓了个遍,阮思歌抱着羊娃娃,让他端着金币,牵着人又往二楼走,“二楼人少,可能会更好抓一点。”
二楼不止是人少,几乎没人,全透明的玻璃,依稀能看到楼下走动的人群。
抓到第一个之后,夏倦书有了手感,上二楼更是陆陆续续又抓上三个,阮思歌脸上的笑容扩大,一个劲鼓励他,“好厉害。”
夏倦书被夸得扬起了唇,喜滋滋又换了两百个币,最后两人以抓到二十个娃娃告终,老板提议,可以换别的东西,领着两人去看兑换区。
十五个能换的只有稍大一点的玩偶。
阮思歌想了想,还是想带走这二十个娃娃,老板无奈,只能抽了两个塑料袋给她装上了,数量太多,袋子鼓鼓囊囊的,走在路上,拎着挺怪异。
她都被自己弄得尴尬了,扭头问夏倦书,“要不要回去换个大点的带回去?”
“我们走出去还没五分钟,应该还能反悔吧?”
辛苦抓上来的,看出她格外喜欢,夏倦书面上不解,温声耐心问她,“为什么要换掉?”
阮思歌左右看了看,又落到手上拎着的袋子上,纠结解释了下,“就是瞧着不太好看。”
姑娘好像格外在意别人的目光。
夏倦书手紧牵着她的,手指交叉,嘴角勾起,语气得意,“大家只会觉得我们很厉害。”
“能抓到这么多娃娃。”
阮思歌被她逗笑,大方去找车,也自豪起来,“没错,花了两百块呢。”
车子停在停车场,夏倦书先把娃娃安顿好,上了驾驶座。
阮思歌这才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好在他们出来的早,心里庆幸,“幸好我下班早,不然再晚点回去就糟了。”
“这会儿堵车应该没那么严重了,半时就能到了。”
夏倦书开着车出了停车场,技术熟练,从容不迫。
阮思歌想到自己未来也要学车,好奇的多了点,“你学车学了多久啊?”
“两个月吧,我一成年就去考了。”
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早,阮思歌又问:“这么早啊,有什么契机吗?”
学个车不至于上升到契机,她像个好奇宝宝,夏倦书声音轻柔,解释道:“日常进货什么的,需要开车,自己会开了比较方便。”
“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去学了,你呢?学琵琶有什么契机?”
“我也没什么契机。”
不过是被推着学了琵琶,阮思歌自然也没什么契机,又想去拿开心果来吃,被夏倦书一个警告的眼神望过来,想到他的叮嘱,心虚把手收了回来,开始扒拉他都放了些什么零食。
刚翻到一个薯片,阮思歌正准备抽出来,手一顿,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迟疑道:“哦对,我好像想到了一个,不过应该不算契机。”
“什么?”
阮思歌还有印象,如数家珍了起来,“时候吧,那时候我跟爸妈去看姐姐比赛,台上一个哥哥弹琵琶,真的惊艳到我了。”
“那时候我还不会弹琵琶,但他真的激起了我想学琵琶的心。”
不过那时没被娄晓蓉允许罢了。
夏倦书醋意横生,当即反问她:“叫什么?”
“想不起来了,因为那场姐姐没得第一,颁奖没让我们去看。”
这才是阮思歌分外遗憾的点,她本以为入圈后还能再碰到那个少年,不定还能同台演出,结果却是再也没见过。
嘴里还在夸着,“那技术是真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出国了诶,不然依他的技术在圈里名声绝对不低。”
这就是所谓的白月光吗?
夏倦书脸拉下来,听她回忆了一路,酸到不行,终于在到区楼下时,忍不住吻了下来,舌尖轻轻叩开牙关,极尽攻略之势。
末了,才搂紧了阮思歌,手摸着她的耳朵,洗脑般重复了好几遍,“别想他了。”
“技术肯定没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