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皇帝妥协
寂静的夜,牢房内唿噜,磨牙声彼此起伏,唐云舒正躺在草堆上,盖着被子唿唿大睡。
一个狱卒踩着轻盈的步伐迈入牢房,无视周边睡着的囚犯,径直朝着唐云舒的牢房而去。
狱卒拿出钥匙,悄然无声开了牢门,缓缓靠近背朝外睡着的唐云舒。
如鬼魅般蹲下来,狱卒缓缓从鞋套内抽出一张白布,骤然绕向唐云舒脖子直接勒住。
睡梦中的唐云舒睁开眼,手如鹰爪反手扼住他喉结,借力使力将狱卒狠狠摔向墙边。
狱卒被摔得几近断骨,颤抖着起身,掏出匕首刺向唐云舒。
唐云舒长腿踢向狱卒,将他撂倒后一把擒住他。
狱卒见势不妙,暗咬牙,随后吐出一口黑血,睁眼倒地。
唐云舒暗道不妙,男人嘴里塞有毒药,一破即命。
还真是够狠的。
这里的动作惊醒了外面的狱卒,他们提着剑进来,望着牢房里死绝的狱卒,有些傻眼。
唐云舒坐在草堆上,冷笑:“看样子你们睡得不错。”
要不是自己有身手,只怕早就被杀死。
狱卒们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将那狱卒翻身,和后面的惊道:“这不是我们这边的狱卒。”
领头的推开他,蹲下检查尸体,望着对方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样子,有些暗恨。
望向唐云舒道:“伯爷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你们还真能耐,这么多个人守在外面,还被人混进来。高大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我看各位如何解释。”
往后躺在草堆里,唐云舒笑得云淡风轻。
狱卒们脸色纷纷大变,有些不失所措。
高真来的比唐云舒想像的还要快,气喘吁吁,官帽还是扶着没掉。
望着被抬到外面的狱卒,高真满脸严肃蹲下来。
唐云舒隔着牢房观察高真和所有狱卒的反应,眸光透着深思。
这些狱卒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被个假的混进来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里面有着内细,他放倒了所有的狱卒,给对方开了门。
呵,还真是讽刺。
这要出去,能把京都百姓活活笑死。
高真脸色严肃让人将尸体抬走,迈入唐云舒牢房。
见到唐云舒安然无恙,高真暗松口气:“伯爷,受惊了。”
“无妨。”唐云舒扬手,笑得云淡风轻:“高大人与其来关心我,不会关心一下,为什么大半夜的,几十个狱卒守着的牢门,会不攻自破,任由杀手来去自如。如若不是我身手好,只怕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高真眉头微皱,凝重道:“伯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话完,他没有再谈其他,转身离开牢房。
许多囚犯被吵醒,争相观望看着那尸体被人蒙着布抬头,议论纷纷,神色皆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这要死了个狱卒,还是谁,那可够他们高兴的。
唐云舒着哈欠,自顾自躺下,闭上眼睡觉。
现在牢里乱成一团,看似不安全,却是最让人能放心大睡的时刻。
唐云舒再次醒来时,是被狱卒声客气唤醒的,是陛下想见他一面。
狱卒这回子态度十分恭敬给他将脚链解下,客客气气将人请出牢房。
唐云舒心里也疑惑,太后的事情现在证据全部指向自己,陛下却让他入宫觐见,此举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高真正忙得焦头烂额,听闻陛下传唤,没得法子只能让唐云舒离开。
皇宫内院灯火通明,唐云舒信步迈入御书房大门,见到满脸愁容的皇帝正在看一个折子。
是看折子,其实正是在发呆,双眼无神,眉琐愁绪。
“陛下。”
立于殿中央,唐云舒不卑不亢行礼,语气沉稳。
皇帝冷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语气幽冷:“唐云舒,你可知朕为何将你寻来?”
唐云舒听出他语气里的一分亲切,讶然。
自从太后重伤,皇帝待自己可是冷得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能理解皇帝的心情,如若谁敢伤了他的母亲,绝对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现在倏然要见自己,必然有什么事情非得他出手方能成功的。
作揖,唐云舒恭敬道:“罪臣不知。”
他正坐牢坐得起劲,谁知道他拖自己入宫是为什么。
皇帝放下笔,语气透着严肃:“太后病重,朕想让你写封信到荆城,让闻疏上京都来医治。唐云舒,朕给你一个翻身解释的机会,只要你出太后陷害你的动机,朕即往不咎。”
唐云舒觉得好笑:“陛下笑了,我都无罪,何来的动机?”
“皇叔已将事情真相告知朕。”剧高临下望着他,皇帝的语气透着苦涩:“唐云舒,行宫起火那夜,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朕十分感谢你没有出来,保了皇室的顔面。”
唐云舒挑眉,昂首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痛,瞬间觉得讽刺。
太后只图一时之快,根本没有顾虑过两个儿子。
纸哪里包得住火,除非一开始太后就没有算玩得长久,那可还能包得住。
想着一辈子养着百首却不被发现,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唐云舒作揖,道:“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毕竟,霆也是皇室中人。”
不为谁,他也要为霆着想,他不想霆后半生走在街上都被人指指点点。
听到这话后皇帝真正放下心,唐云舒和燕郎的感情他还是十分相信的。
二人情深意重,为了皇弟的脸面,唐云舒一辈子都得包住这个消息。
唐云舒再道:“陛下,不知太后得了什么病?”
明明是重伤的,怎么好好的就成了病。
还是,她身体本就有病,刚巧受伤牵泄而出。
他的话让皇帝脸色一沉,垂下的眼眸尽是难堪和绝望。
唐云舒看他神色似有难言之语,猜道:“难道太后得的是绝症,无法治愈?”
不然的话,这副要死不活的绝望表情怎么会出现在皇帝脸上。
皇帝轻叹,意味深长道:“你写信吧,现在就写。唐云舒,现在朕真的没有一丝的心情,也不想听人提起太后的病情。”
唐云舒点头应是,反正到时候问舅舅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到做到,立刻坐到旁边的桌等待。
执笔写下一封信,只是三言两语,直接点明事情。
完后望向皇帝,道:“陛下,我舅舅曾过不入京都,能否请来,全看他心情,臣也无能为力。”
皇帝凝视着他的眼神满是坚定:“你在这里,他必然会来的。”
他在赌,赌闻疏不会对唐云舒见死不救。
思忖片刻,皇帝道:“朕已知你的冤枉的,等下你就可回玖亲王府,赦你无罪的圣旨也会到刑部高真手里。
唐云舒不以为然,淡望向他:“陛下唤我来得巧,再巧些,我命都要被弄碎。”
皇帝语气一沉“你是何意?”
“倒没何意。”整了整袖子,唐云舒笑容里透着冷:“刚才有杀手潜入刑部大牢,意在取我性命。”
“什么?”
皇帝眸色霎然冷沉,怒意爬上眉梢。
刑部大牢何待坚固他一清二楚,现在却成了谁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何来安全可言。
皇帝沉声道:“云舒,你先回玖亲王府吧。”
“是。”唐云舒作揖,恭敬往后退去。
待他回到玖亲王府后,大乘已比他先一步到家,管家见到唐云舒更是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让人迅速准备热水,给主子沐浴。
唐云舒进去了差不多半个月,身上都快骚了,泡个澡让他精神气爽。
坐在书房内,唐云舒执笔给萧以霆写信,让他不必担忧。
二人虽然分隔两地,京都的情况霆却是了如指掌的。
皇帝并没有恶意,他不想因为此事两兄弟产生隔阂。
大乘在旁边研墨,想到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气不一处来:“爷,您兄长还不知道您出事,没必要浪费时间。”
“你不懂。”唐云舒摇摇头,笑道:“现在安全,报告一下让他注意是正常的。”
兄长初时为官,能力非凡,必然会被人暗中盯住。
唐云舒一点也不担心,兄长的能力在同辈人中乃是佼佼者,家事绝对不会低。
大乘仍是不服气:“爷,这皇帝也太不够意思了。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了。
“好了。”唐云舒扬手,示意他安静:“历来帝皇皆是高处不胜塞,自有一套帝王之术。我不求其他,只求事情一切顺利。”
霆即将回京都,只要他平平安安,他一切好。
写好后,唐云舒将信递给外面守着的士兵,让他到驿战送信,越快越好。
大乘不屑道:“就算如此,也该确定后再抓啊。您可是真正的冤枉,一身腥尽往了自己身上泼。”
太后想除掉他们家主子,想做梦。
唐云舒冷笑道:“大乘,你不会真以为幕后之人是太后吧。”
大乘吓了一跳,有些结巴道:“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摇摇头,唐云舒语重深长道:“太后再厉害,也毒不到何处去。而我刚入狱,立刻就有杀手上门,巧得不能再巧了。”
太后的背后,必然还有一位高人指点。
这个高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达到自己的目地。
唐云舒微眯眼,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皇宫,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给漏了。
祭祀,太后偷情,太后自残,他入狱,一条条看似只与太后有关,却透着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