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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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握住容和的,见她一番推辞,不由轻笑出声。
旁的妃嫔哪个不是巴巴求他的恩宠,偏生容和不一样。
他作势要吻上去,却被容和缓缓推开。
“万岁爷还是先歇午觉吧,稍后还要同大臣们议事,耽搁了可不好。”
罢,容和起身给康熙整了整被褥,又将帘帐勾起来。
康熙无法,只得先睡下。
他本想拉着容和一同午睡,却不料这丫头淡淡一笑,伸摸了摸自己的冠子,轻声道。
“臣妾这冠子今儿足足梳了一个多时辰,若是睡觉必要散开。晚间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便得重新梳,好不折腾人的。”
康熙在容和那精致贵气的冠子上摸了摸,看着那一头的珠翠,低声道。
“你还是平常打扮最为好看。”
“万岁爷的意思是臣妾这般模样不好看吗?”
容和不由皱眉,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宝石珠翠这等俗物,终归不如玉衬你。先前朕送你的那枚春带彩的玉镯子,如今不见你带了。”
康熙瞧了一眼容和的腕,上头竟都是些内务府送的俗物。
容和听闻,胸口紧缩了一下。她不解的看着康熙,“那镯子是万岁爷赏的?”
康熙抿唇,见她眸间似有泪光,就连那张脸也陡然失落起来,不由疑惑。
“那是贡品,除了朕还能是谁?”
容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抿唇迅速掩盖住情绪,
“臣妾还以为是魏珠送的,当初他常给臣妾送些玩意。是臣妾不识货,竟失将那桌子丢了,再也找不着了。”
容和轻声解释道,胸口却闷得厉害。
她一直以为纳兰容若是单单因为家族阻力故而放弃,却没料到这里头竟有这般的阴差阳错之事。
这盘棋,原来是一子踏错,满盘皆输。
容和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康熙眯眼,拉过容和的轻轻拍了拍。
“不过是个玉镯子,等日后朕寻着好的,再送你便是。”
容和会意,轻轻颔首。
“嗯,多谢万岁爷赏赐。”
她扬唇,帮康熙盖好被子。复又坐到软塌上陪着康熙入眠,康熙作息极为规律,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容和倚在榻上看诗集,上头的字却怎么都入不了眼。心中愁绪万千,一时竟惹出万般惆怅来。只是人总归是要朝前看,错过便是错过,哪还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她看着自己上那精致狭长的指套,却道岁月果真惯会戏弄人。
偏偏要在她做德嫔的这一日叫她明白往日那荒诞的误会,偏偏要让自己已经放下之后再给出一万种渺茫的希望来。
容和深深的叹了口气,将中诗集合上。
随泼了碗凉茶倒进砚台中,她随意的研了一汪墨汁出来,将那毛笔提起,下笔不过写了一句词。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原是容和前世最爱的一句,如今人到此情此景,才知感同身受四字的分量。
“写什么呢?”
康熙却在这个时候醒了,他掀开帘帐走出来。
“不过是随意写两句,万岁爷怎么这么早便醒了。”
容和搁下毛笔,迎上前去。
康熙却越过了她,将桌案上那张纸拿了起来。
“你这字也该练练,写的朕竟有些看不懂。”
康熙轻声埋怨道,正准备仔细辨认,外头魏珠敲了敲暖阁的门。
“万岁爷,乾清宫那边正等着您呢。”
康熙今儿约了朝臣一同商议倭国之事,没什么闲暇功夫。
“朕先走了,晚上记得等朕一起去慈宁宫,免得太皇太后为难你。自己用晚膳,你厨房的厨子过几日就进宫了。”
康熙将那张纸放下,低声吩咐容和。
随即他接过容和递来的热帕子,粗略的擦了一把脸。
容和给他系好玉带,送他出了永和宫。
看着康熙匆忙离开的背影,容和松下一口气,转身先进暖阁将那词好生收好。
“娘娘,咱们永和宫的宫女太监们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您要不要先瞧上一眼?”
三德子低声提醒,毕竟整个永和宫里头,除却三德子之外,几乎都是新人。
“本宫去偏殿见她们。”
容和点了头,她不想将气氛弄得太凝重。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按照宫里的规矩,永和宫一共派了八个宫女四个太监伺候。
其中一等宫女只有青佩一个,余下的等宫女三个,三等宫女四个。年纪都差不多,不过十六上下。
个个都生的标志清秀,其中有一个身材极好,脸蛋也美艳,恍惚间一瞧竟有三四分像荣嫔。
容和特意将那宫女叫出来,“叫什么名字,进宫多少年了?”
“回禀娘娘,奴婢名叫红玉,今年刚满十七。”
那红玉声音娇糯,身材曼妙前凸后翘,饶是穿着一身等宫女的衣裳也盖不住。
“倒是个好名字。”
容和点了点头,剩下的几个听了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青佩脸色有些为难的看了容和一眼,得到容和的眼神示意之后,她便朗声咳嗽了几声。
宫女们瞬间都不敢再话,齐刷刷的低下头。
原来容和虽然得宠,但是宫女出身在宫中名声也不算好,所以这些个宫女们都不太尊敬她。自然也就怠慢的很,再加上这位红玉素来也是常被人闲话的。
她们见容和格外看重红玉,心中只当这两个人是臭味相投,遂更加瞧不上。
“当着娘娘的面还敢窃窃私语,我看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青佩冷声呵斥道。
“奴婢不敢。”
丫鬟们连忙摇头,只见容和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茶是谁泡的?”
“回禀娘娘,是奴婢。”
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些的宫女站了出来,她的相貌跟红玉相比要差很多,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柳丝。”
“名字虽好,只是这茶倒是极烂。”
容和将中茶碗轻轻搁下,话虽然是风轻云淡的,却还是叫柳丝后背升起了一阵凉意。
这位新主子瞧着是个好话的温柔性子,怎么如今随随便便一句话便的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应当都知道本宫从前是在乾清宫做奉茶宫女的,故而沏茶乃是本宫最为擅长之事。你明知本宫能品出好坏,却故意不上心思,就连茶叶都不曾洗干净。
这般匆忙端上来敷衍本宫,柳丝,你有几个脑袋?”
容和轻描淡写的着,眼睛只是淡然的扫视着眼前的这几个宫女们。
却叫她们吓得脸色发白,柳丝听到最后一句话,吓得险些径直瘫软在地。
素来都这新晋封的德嫔娘娘是个好欺负的性子,如今得见才知道传闻都是假的。
“奴婢并非故意敷衍娘娘,实在是奴婢忙的着急,故而才”
那柳丝慌忙的转动着眼珠子,吓得什么似的。
“永和宫养不起废物,本宫也不喜欢浪费心思培养你这种连茶都沏不好的奴才。”
容和抿唇,笑着看了一眼三德子。
三德子回过神,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柳丝。
“你呢拿着银子再回内务府找别的差事去,就不劳你伺候娘娘了。”
柳丝慌乱的接过银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哪里敢话。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三德子冷哼一声,将中拂尘使劲掸了掸。
柳丝只得点头,提起裙摆匆忙的走了出去。
“永和宫原要不了你们这许多人伺候,倘若你们当中还有连茶叶都洗不干净的,便赶紧拿了银子出去。”
三德子朗声道,扫了那些宫女们一眼。
见她们的腰都弯的更深了些,也无人再话,遂又道。
“咱们娘娘是跟在万岁爷身边多年的人物,心里眼里都明镜似的。若是你们打量着娘娘是新主子好糊弄,便趁早卷了包袱滚人。”
“奴婢不敢,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宫女们连忙答,若从前当真有不尊敬的心思,如今也不敢摆在明面上了。
这位德嫔,怎么瞧都不是好惹的主。
“既然没人要再走,宫女都去青佩那里领三十两纹银,太监们到我这里来。这是新娘娘给咱们的见面礼,拿了这银子便是永和宫的人,日后可要好好干差事,都听明白了吗!”
三德子跟在魏珠身边多年,这些个话术早就学的滚瓜烂熟。
故而容和才厚着脸皮朝康熙要来了他,否则单靠自己一个人,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是。”
这新主子给赏钱也算是旧习俗了,但一出就是三十两的还是罕见。
都容和不过是个宫女出身,众人笑话她。
没想到这个宫女出居然如此阔绰,一时间恩威并施,永和宫里的这些奴才们倒是都服服帖帖了起来。
红玉感激的看向容和,边捧着银子,随即跪到容和面前、
“奴婢多谢娘娘赏赐,日后一定鞠躬尽瘁。”
容和低眸看向她,这宫女倒是个会来事的。她长得好看,打扮的也很艳丽。
“嗯。”
容和点头,却很难忽略红玉头顶上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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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用过晚膳后,康熙便专门派了辇轿来永和宫接人。
容和只带了青佩一个,往慈宁宫去了。
康熙比她早到一会,此刻正站在宫门口等她。见容和过来,康熙紧绷的脸适才缓和下来。
这新晋妃嫔们给太皇太后请安素来都是自己个来,康熙何曾陪过。
故而消息传到太皇太后耳边,她竟扬唇轻笑了两声。
“太皇太后怎么还笑起来了,老奴却担忧的很。”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面上颇有几分担忧。
“这丫头本事不,先是能够让纳兰容若公然同哀家对着干,如今又将一向对情爱无意的皇帝这般珍视,哀家从前倒是瞧了她。”
太皇太后低声解释,随即伸在桌面上敲了敲。
“本就是狐媚子,惯会做这些姿态勾引男人。”
那嬷嬷却摇头,心中很瞧不起容和。
“你错了,纳兰容若和皇帝身边何曾缺过女子。世家贵族,青楼楚馆,什么样的女子他们没瞧过,没见过?”
太皇太后反问,倒是叫嬷嬷一时语塞。
“若真只是狐媚子,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娘娘未免也将这丫头的太得意了。”
嬷嬷却抿唇,有些不太理解太皇太后的想法。
“哀家年轻时见过海兰珠,深知此等女子的出尘脱俗。”
太皇太后回忆起故人,眸中竟然没有半分怨恨。
“娘娘如何又起这些事了。”
当年海兰珠可谓是独宠一时,就因为她,太皇太后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从前哀家恨她,如今想来却敬佩她。”
太皇太后年岁渐长,历经三朝,这心境自然也跟从前不再相同。
“叫他们进来吧,哀家倒是要再仔细瞧瞧这位德嫔。”
“是,奴婢这就去通传。”
嬷嬷只当太皇太后是晚间吃多了酒,适才起这些胡话来。她转身走出殿门,恭恭敬敬的将康熙同容和迎了进来。
“孙儿给太皇太后请安。”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太皇太后一双眼却只是直勾勾的瞧着容和。
“她来请安,皇帝你跟着做什么?难不成是怕哀家像上次一样,惩治你的妃嫔不成?”
“哪里是跟她一起来的,不过是孙儿多日不曾给太皇太后请安,心中甚是想念罢了。”
康熙朗声道,容和也跟着随声附和。
“如今你也请过安了,倒不如先回去,让哀家同德嫔体己话。”
太皇太后此刻对康熙并不感兴趣。
康熙轻笑了两声,“太皇太后这是厌恶孙儿了。”
“你朝政繁忙,如今又忙着倭国之事。听闻他们在海上频频有所动作,你可曾想好了应对之法?”
“锤丸之地而已,太皇太后不必担忧。倭国甚惧武力,只叫我大清水师巡视一番便不敢再动弹。”
康熙起此事,倒是极为胸有成竹。
容和在一旁听着,心中感慨,此时的大清还算是国力昌盛,日本不足为惧。
“那也不该掉以轻心。”
“孙儿知道了。”
康熙颔首,对太皇太后的教导自是言听计从。
“皇帝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影响哀家同德嫔话。”
“这”
康熙瞧了一眼容和,深知太皇太后赶他出去是必然了。
容和朝康熙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康熙遂站起身,“那孙儿便先告退了,太皇太后要好好歇息,切勿太忧心伤神。”
等到康熙离开慈宁宫,太皇太后适才再次看向容和。
容和立马跪倒在太皇太后面前,低声道。
“臣妾有罪,请太皇太后恕罪。”
“你倒是有趣,哀家又没要怪罪你,如何便先跪下了。”
太皇太后轻笑一声,瞧见容和这般,只当是在看笑话。
“自古以来女子都只能钟情一个男子,更何况臣妾还是皇上的女人。故而臣妾先前同纳兰容若一事实在是逾越了规矩,甚至还敢在太皇太后面前大放厥词,实在是臣妾的不是。”
容和娓娓道来,她倒是十分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你如今知道错了,当时为何要一意孤行?”
太皇太后饶有兴致的望着容和,低声问道。
“自从被太皇太后教导之后,臣妾便深知自己错的离谱。太皇太后的教诲臣妾终身不忘,那夜淋雨之后臣妾便极为清醒,故而不再一意孤行。这也多亏了太皇太后您的训诫,日后也一定要多向太皇太后学习。”
容和抬眸,坦然的望着太皇太后。
她深知孝庄是成了精的人,一切伪装和天真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更何况孝庄太后是颇为政治抱负的女子,她自然也不会欣赏那些个娇滴滴的姑娘。
“哀家训斥你,你倒反过来感恩哀家,你倒是有趣。且看,能在哀家身上学到什么。”
孝庄朗声一笑,眼中没了先前的寒意。
“世人都觉女子一生都只应该依附男子,可太皇太后却证明了,哪怕是国之大事朝纲基业,太皇太后也能担得起来。
也就是因为太皇太后的无情,才使您能活的这般畅快精彩。日后青史之上,您的名字将是浓墨重彩。臣妾不才,仰望太皇太后之余,也希望能学得一丝皮毛。”
容和自是一阵马屁拍的响亮,此话叫孝庄颇为讶异。
她亲政之事众纷纭,其中有不少士大夫对她的行为持反对态度。更有甚者,她把持朝政对大清不利。
故而到了暮年,孝庄实则是十分忧心自己身后名誉的。毕竟当初跟多尔衮的事情,算不上有多么光彩。
然而容和竟这般肯定了她的政治才能和包袱,这些话一般女子可是断然不出的。
“你如何能肯定哀家必定青史留名?”
孝庄的身子微微往前倾,这显然是已然对容和有所满意的姿态。
容和看出她心中所想,“太皇太后治国之才甚高,加之当今皇上在您的培养下极有才干,廉政爱民内政修明。
大清国力愈发昌盛,子孙后代皆享其福。他们如何能不尊您敬您,如何不对后代歌颂您的功德。”
她连忙又拍了几个彩虹屁,一番话得孝庄心中颇为慰藉。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样评价她,哪怕是康熙也从未正面夸赞过她从前做的那些事。
毕竟一个女子插朝政,还有那般魄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虽然孝庄心下并不后悔,可人老了总还是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夸赞自己的。
“你这丫头倒是不俗,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很显然眼神中都透露着满意字。
容和松下一口气,随即扬唇笑了笑。
“倘若不是太皇太后那日的训诫,不是那场暴雨,臣妾估计也想不到这般透彻。臣妾如今能够身为妃嫔在太皇太后身边尽孝,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她轻声道,却见太皇太后朝她伸出了。
那双虽然保养得益,却依旧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上头有一枚极为通透的玉戒指,是十分透亮的紫色。
容和连忙将递过去,太皇太后握了握她的,见她腕子上戴的都是俗物,便将那枚戒指取了下来。
“如今好歹也是嫔位了,有些充场面的东西也该多戴戴,否则旁人见了难免笑话。这戒指是当初哀家进宫时得的,世上也就这么一抹紫最动人。如今哀家年纪大了再戴这个难免不妥,便给你了。”
这是太皇太后贴身戴了很多年的东西,容和有些惶恐的看着她。
万万不曾想到,她不过随意夸了几句,太皇太后便放下了先前的芥蒂。看来她的这一席话是直接诛心了。
“臣妾惶恐,怕是戴不起这样好的东西。”
容和轻声道,双接住那枚戒指。
“你适才的那些话,哀家想听很久了。只是可惜,从未有人敢。如今你既然哀家会流芳百世,那哀家自然信你。”
太皇太后笑着道,非要叫容和戴上。
容和无法,乖巧的将那戒指戴在指上。
“你倒适合这颜色。”
太皇太后颔首。
“多谢太皇太后赏赐,臣妾日后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太皇太后。”
“你从前的那笔糊涂账如今理干净了便好,以后一心一意的伺候皇帝,多为咱们大清开枝散叶便是。”
太皇太后收起笑容,语气复又变得严肃起来。
“臣妾谨遵太皇太后教诲,娘娘,那臣妾日后若是得空想您了,能不能多来慈宁宫瞧瞧您。”
容和见太皇太后严肃,一时间便又扬起笑脸,语气轻快的问道。
她如今才多少岁,在太皇太后眼里跟个孩子似的。
“哀家有空自然见你,不过好生服侍好皇帝才最要紧。”
“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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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康熙在永和宫等了许久,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道容和为何还没回来,按理来太皇太后也不会有功夫这许多话。
只是慈宁宫的奴才们也不曾传消息回来出事,故而康熙除了等着也没有旁的事情做。
等到外头天全黑了,大风复又挂起来,才听到容和回来的声音。
康熙待在暖阁内,容和边抱着炉匆忙走了进来。
她先是将身上的雀金氅递给一旁的青佩,适才踩着碎步掀开暖阁的帘子。
“你这孔雀大氅莫非是太皇太后赏你的?”
在康熙印象里,太皇太后的确收着这么一件。
“皇上真真是厉害,一眼便瞧出来了。的确是太皇太后赏的,是晚上风大怕臣妾冻着。不过外头可真是冷,好在皇上您待在暖阁里头呢。”
容和瞧着心情甚好,她将炉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烛火下她那枚紫若云霞的戒指颇为亮眼,康熙不由扬唇。
“你倒是厉害,去了一趟慈宁宫还得了这个好东西。亏朕还担惊受怕,以为你要被太皇太后训斥了。”
“太皇太后素来心疼皇上,又怎么舍得训斥您的枕边人。”
容和扬唇一笑,见康熙颇为疑惑,便轻轻扯了扯康熙的衣袖。
“臣妾的都是真的,今儿真是看在皇上您的面子上,否则臣妾恐怕又要跪了。”
她倒也没有骗康熙,适才吹得那些彩虹屁里头的确也有两句是称赞康熙的。
“罢了罢了,你聪慧能讨太皇太后老人家欢心也算是解了朕的忧虑。”
康熙轻声道,瞧见容和那被风吹红的鼻头,遂伸蹭了蹭。
“万岁爷,臣妾还没沐浴呢。”
容和往后退了一步,她今日在外头奔波的可不少。
“朕已经吩咐下人给你准备了热汤。”
“多谢万岁爷,臣妾去去就来。”
容和转身,却被康熙一拉住。
“要不要朕同你一起。”
容和打量着康熙身上新换的睡袍,笑着道。
“万岁爷在这里等着便是,臣妾可不敢同万岁爷一起。”
完容和便像是颇为害怕的,急匆匆的走了。康熙轻笑一声,见容和安全回来,心中也放心不少。
此时康熙适才口干舌燥,拿起桌旁的茶碗摸了摸,茶已经凉了。
“来人,给万岁爷换茶!”
魏珠会意,朗声吩咐道。
没过多时,便有一宫女端着茶盘走进来了。她穿着艳丽,进屋之时竟还自带一股奇香。身材极佳,饶是穿着冬装也掩盖不住那胸前的挺拔。
“奴婢给万岁爷奉茶。”
这宫女话也是娇滴滴的,叫人听了起鸡皮疙瘩。
康熙转眸瞧过去,一张脸生的丰腴,杏眼银盘,倒还有几分像荣嫔。
“你是刚来永和宫伺候的?”
“回禀万岁爷,奴婢是去年才刚进宫。”
那宫女垂眸,瞧着倒像个很老实的。她给康熙倒了杯茶,发间的那枚红梅花甚是显目。
“叫什么?”
“回禀万岁爷,奴婢叫红玉。”
康熙微微颔首,接过她泡的茶来。
“这名字倒是配你,只是你身上香囊味道过于熏人,也是耽误了这朵红梅,日后不要再戴梅花了。”
红玉有些诧异的抬眸瞧了一眼康熙,后者风轻云淡的喝茶,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刻。
“是。”
红玉咬唇,有些尴尬的伸将那朵梅花扯下。
先前不是皇上最欢的便是梅花吗?为何如今不管用了?红玉心中疑惑着,并不敢再有旁的表现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容和适才施施然回来了。她换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衫,青丝垂着。一张脸因为跑的太久所以有些微红,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鲜花香味。
这个时间还能有鲜花沐浴,也真是够奢侈的。
康熙见容和进来,便立马放下了里的书。他拉过容和的,只闻了闻。
“你平日里都淡雅,现在的香味浓郁香甜,倒是平常更别致些。”
容和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有旁的表示。
红玉皱眉,这皇上究竟喜不喜欢香味啊?为何一下子香浓了不好,一下子又夸德嫔娘娘香味别致呢。
“你们先下去吧,朕同德嫔要歇下了。”
就在红玉疑惑之时,康熙朗声又道。
“是。”
魏珠瞪了红玉一眼,随即朗声回答。
下人们都退了出去,三德子对魏珠点头哈腰,嘴里师傅师傅的没有停过。
“你如今也是永和宫的主事太监了,凡事都要替德嫔娘娘看顾着些。永和宫的人都是新人,谁知道里头掺杂了什么。”
魏珠的声音很大,恰巧是站在不远处的红玉能听到的程度。
红玉默默咬唇,想着她今日也未曾做过火之事,看来魏珠公公果真名不虚传,眼睛是极尖的。
“师傅的是,徒儿记着了。只是徒儿年纪还,总感觉还离不开师傅。”
三德子当了这主事太监,压力要比从前大了很多。
“德嫔娘娘如今正需要你,你便是不行也要硬着头皮上。那些银子已经送出宫给你爹治病了,你不必担忧,一心照顾娘娘要紧。”
魏珠轻声道,伸摸了摸三德子的脑袋。
“是,奴才一定鞠躬尽瘁!”
三德子连连点头,心里满是对容和的感激。
“如今德嫔娘娘总算是熬出头了,也不枉费咱们给她操的这份心。”
魏珠颇为感慨的看向了殿内,里头烛火通明。
“万岁爷歇息吧。”
容和径直走到床边,刚坐下便被康熙按倒了。
看着康熙阴暗不定的眸子,容和不由扬唇。
“万岁爷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朕的耐心已经足够好了。”
康熙垂眸吻下来,容和伸环绕住康熙的脖子。随即她也用力将康熙拽到床榻之上,两个人竟是调换了位置。
容和坐在康熙身上,随即移开了唇,保持着半寸的距离望着康熙。
“你好大的胆子。”
康熙宠幸过这么多的女人,容和是头一个敢骑在他身上的。
容和却清冷的望着康熙,她明白在感情当中最特别的那一个总是会叫人欲罢不能。对于康熙这样的情场老来,她这般的挑逗和试探才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体验。
容和的指按在康熙的衣带上,感受着那股灼热。
指甲挑开扣子,轻轻的贴在康熙的腹。腹随着康熙的气息一起一伏,也愈发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