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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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和这句话叫康熙听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会有事的,你放松些。”

    康熙将容和扶到床榻上,被容和死死的揪住。她的指甲死死的掐在康熙的虎口处,力气很大。

    “没事,别害怕。”

    康熙明白容和是太害怕才会如此,他低声安慰着。

    眼看着容和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成一团,康熙竟觉十分心疼。

    “你出去。”

    容和咬牙,因为疼痛和惧意浑身都在颤抖。感受到产婆脱下了她的衣裙,她赶紧一把推开了康熙。

    康熙摇头,“朕陪着你,不要害怕。朕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要!”

    容和失控的大声嚷道,色衰而爱驰。倘若康熙见过她生孩子时候狰狞的面目,很难保证康熙对她的感情还会一如既往。

    毕竟在容和心中,康熙爱的不过只是她的皮囊罢了。

    “为何?”

    康熙不解,容和的眼泪滑落,近乎哀求的望着康熙。

    “我不希望你在身边。”

    因为疼痛,容和句话的时候颇为咬牙切齿。

    看出来她是真心不愿意,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出了殿内。

    魏珠没料到康熙会出来,一时有些疑惑。

    “万岁爷您先坐着,林太医和产婆都是最好的,娘娘一定会平平安安诞下皇嗣。”

    魏珠明白此时自己不能多问,他端着茶杯递到康熙面前。

    然而康熙脸色低沉,眸中满是担忧。他双拳紧握,虎口处还有容和的长指甲留下的伤痕。

    “自然会平安。”

    他轻声道,然而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

    “娘娘,用力啊!”

    容和咬牙,拼尽全身力气,然而孩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她又疼的厉害,眼前冒着金光似的。中被产婆塞上了一个木棒,叫她能够使上劲。

    “我不想生了!”

    然而传来的剧痛却让容和浑身都在颤抖,这个年代又没有麻药没有剖腹产。容和是真的害怕,尤其是感受到产婆的,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娘娘别害怕,娘娘只要再坚持坚持就一定生下来的。”

    产婆还是头一回听到产妇不想生了。

    “老娘不生了!”

    容和吼了一句,嗓子都哑了。紧随其后,容和还骂了一句国骂。

    产婆一时愣了愣,这话竟是德妃娘娘这般尊贵的主子出来的?

    “娘娘,坚持住。”

    花溪在一旁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她只得半蹲着靠在床边,低声劝慰容和。

    “坚持不住了!”

    容和委屈的一直哭,到底她也不过十出头。

    实在是疼的厉害,也逐渐没了力气。

    “娘娘这样是不行的,孩子会憋死在里头的。”

    产婆急的团团转,花溪无法,只得跑出帘子找林太医。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娘娘没这么疼的?”

    “孕妇生产都是疼的,微臣实在是没有法子。”

    林太医有些为难,现如今给德妃娘娘喝药都是可能伤及性命的,怎么能随便开方子呢。

    “那有没有桂花糖。”

    花溪低声问,林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能止疼,吃些甜的也是好的。”

    容和一向爱吃桂花糖,花溪如今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法子了。

    “微臣这就去找。”

    林太医连连点头,转身跑去吩咐。

    没过多久一大包桂花糖便送了进来,花溪拿着进屋,容和还在哭呢。

    她现如今像个孩子一般,一边哭一边叫着花溪。

    “来了来了,娘娘吃点这个。”

    花溪不由分,先强行塞了一颗糖到容和嘴里。

    容和尝到甜头,原本已经发麻的舌头此刻适才终于有了些知觉。

    “好吃吗?”

    容和满脸都是泪水,她大概愣了两秒,才缓慢的动了动脑袋。

    “有力气了就继续生,别什么不想生的话。”

    花溪急促的道,语气也很有些严肃。

    容和瘪嘴,双拳握紧,继续拼命起来。

    ——————————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内殿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喜讯。除了容和的哭声之外,便只有产婆的催促。

    康熙已然坐不住,开始站着走来走去。

    魏珠跟着康熙一起走,终于在康熙转身回头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刹住脚,跟康熙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你跟着朕做什么?”

    康熙冷声问,魏珠吓得缩了缩脖子,陪笑道。

    “万岁爷您这么走来走去也不是法子,还是好好坐着吧。”

    “这叫朕如何坐得住,往常旁人产子也没有哭成这样的。”

    康熙担忧的看了一眼内殿,若不是怕容和不高兴,他断然不会就这么在外头等。

    “德妃娘娘一向怕疼,磕着碰着都要委屈半天的,如今哭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魏珠轻声解释道。

    康熙蹙眉,一时突然想起那夜容和只愿意给他一人生孩子的话来。她这样怕疼的人,如今心甘情愿的给他诞下皇子,可他竟还怀疑她同纳兰容若余情未了。

    康熙顿时脸色越发低沉,随即狠狠的用拳头捶向桌面。

    “哎哟,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

    魏珠诧异的看着康熙,还是头一回瞧见康熙自己伤自己的。

    “没事。”

    康熙思绪复杂,愧疚担忧交织在一起,叫他几乎是没法子平静下来了。

    就在康熙难受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生了生了!是一位皇子!”

    花溪大声喊道,嗓子几乎要喊破音。可见花溪是十分高兴的,可是躺在床上的容和却只是哭。

    她一早便知道会是儿子,所以并没有多高兴。不过不是都生完就不会疼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并且下半截就像是被截肢了一样,动弹不得。

    花溪抱着孩子往外走,只见康熙已经推开门冲了进来。花溪连忙将孩子抱到康熙面前,没料到康熙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孩子,径直扑向了容和。

    “没事吧?”

    康熙握住容和的,温和的问道。

    容和却没了力气,朝康熙瞧了一眼,便自顾自的闭上眼睛休息了。

    花溪尴尬的抱着孩子又走回来,也不知道要不要给康熙看一眼。

    “你辛苦了,朕日后一定好好待你。”

    康熙低声,随即俯身在容和额上落下一吻。

    “林太医,德妃娘娘的身子如今怎样?”

    “回禀万岁爷,德妃娘娘生产极为顺利。如今大概是太过疲倦了,休息一段时间便会恢复如初。”

    林太医连忙回答,好在的话能够让康熙放心。

    “传旨下去,大赦天下。永和宫众人一律每人赏赐黄金五十两。”

    康熙低声道,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讶的跪地,高呼道。

    “多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吵死了。”

    容和不耐烦的甩开康熙的,她如今整个身体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偏生康熙还要当着她的面做这些面子工程,聒噪极了。

    “安静的下去。”

    康熙挥袖,如今他只一心照顾容和的心情。

    花溪抿唇,看出来康熙现在对孩子没什么兴趣了。她只要低头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额头,跟着众人一同退下了。

    “容和,辛苦你了。”

    屋内只剩下康熙同容和两人,他颇为诚恳的望着容和。

    “从前都是朕猜忌过甚,不该怀疑你对朕的情意。以后朕一定信你疼你爱你,再不叫你受任何委屈。”

    康熙自顾自的了这一车的话,然而容和却没有半分回应。

    康熙愣了愣,只听见容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又贴在她耳边轻轻叫了两声,容和连眼皮子都没有动几下。

    他抿唇,一时失笑。

    这是睡着了,想必实在是太累。康熙将容和的轻轻放回被子里盖好,“好好歇息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碗药就是在永和宫中熬好的,所以要想在里面动脚,便只有永和宫的人能做到。

    康熙一早便吩咐人将永和宫围的铁桶一般,所以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偷跑出去。

    那人害的容和险些流产,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康熙吩咐魏珠一一查问,很快那段时间内接触过药的宫女太监们就被带到了康熙面前。

    魏珠又一一搜身,最终在一个宫女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红花的残留。

    而那宫女,正是前儿被责罚的茯苓。

    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

    “当初是德妃求情你才能活命,如今你竟恩将仇报?”

    茯苓动的时候便想到了会被发现,故而她倒是没有一丝惧意。

    只是冷漠的抬眸望着康熙,低声道。

    “奴才只是不服气,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奴才出身,凭什么能这般作威作福。”

    茯苓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都是奴才?”

    康熙只觉好笑。

    “拖下去乱棍打死,全家都收做奴籍,不得翻身。”

    处置一个宫女对于康熙来并不麻烦。

    茯苓很快被拖了下去,一直到被打死,茯苓口中都一直在骂容和是贱婢出身。

    另有不少所谓狐狸精妖孽之类的辱骂,都是从前在宫中流传过的。

    康熙听了进去,脸色越发凝重。

    “万岁爷,不必跟一个宫女计较。”

    魏珠乐呵呵的劝道。

    “不然看看四阿哥吧。”

    “朕要给德妃抬旗。”

    康熙却突然道,魏珠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给后妃抬旗,素来少见。当年顺治帝盛宠董鄂妃的时候也提议过此事,却被太皇太后骂回去了。

    如今康熙却也要做此事,不知道太皇太后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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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乌雅氏抬旗?”

    太皇太后很是诧异了一阵,她的孙儿素来都是极为克制冷静的,何曾有过这般冲动的时候。

    “皇帝体谅德妃辛苦,多给她些赏赐便是了。”

    “朕便是想赏乌雅氏全族。”

    康熙低声道,话刚出口太皇太后便轻笑了一声。

    “乌雅氏是正黄旗包衣,按照皇帝的意思,想怎么抬?”

    “本就是正黄旗包衣,既然要赏,抬为正黄旗最好。”

    看来康熙一早便下定了主意,这番来只是通知而已。

    “皇帝未免也太偏爱德妃了些,为了一位妃嫔便全族抬旗,皇帝可曾想过朝野上下如何交代。”

    太皇太后眯眼,却见康熙面容沉稳,眼眸如深井。他快三十了,也慢慢褪去了少年的模样。而他的神色似乎在告诉自己,如今他是大清天子,想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朕是皇帝,何须交代?”

    康熙语气缓和,然而话中的锋芒却不容觑。

    自他惩治鳌拜后,朝中从前那些结党营私的奸臣也都被一一清理干净。他如今的确可以算的是独揽大权,无人敢违逆。

    “既然皇帝已经想好了,那哀家还能什么。”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将中棋子放入棋盘中。

    “哀家乏了,这盘棋再也下不动了。”

    “太皇太后要多多注意身子,过几日朕叫德妃带胤禛给您请安。”

    康熙温和的笑了笑,却仍旧还是将中的棋子落在了它应该在的位置。

    “好,哀家如今年纪大了,也愿意多看看孩子们。”

    太皇太后笑吟吟的颔首,适才人的争执好像从未发生过。

    康熙也同样十分尊敬的望着太皇太后,等到她走后适才起身。

    “娘娘,您不必伤心。皇上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实在正常。”

    嬷嬷担忧的望着太皇太后,老人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然后眼中却颇为黯淡。

    “这一天迟早会来,哪怕没有乌雅氏,也会有其他人。大清的江山是他爱新觉罗玄烨的,哀家日后便安心颐养天年便是了。”

    “太皇太后能够想通就好了。”

    嬷嬷一直担心,太皇太后舍不去这权力,却没想到娘娘竟然看的如此通透。

    “哀家扶持的皇后也都活不长久,日后这后宫,倒不如全交给皇帝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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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内,容和正被胤禛吵得头疼。

    本来还以为雍正会从便沉稳,却没想到这豆丁大的孩哭起来居然能声音这么大。

    吵得她脑仁都嗡嗡作响,一时间连话本子都看不下去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哭?”

    “回禀娘娘,孩子胀气一时不舒服哭起来也是有的。奴才已经在给他顺气了。”

    奶妈瞧着还很年轻,话做事却是有条不紊的。

    她有着丰富的经验,可偏生就是搞不定这位娇贵的四阿哥。

    “让本宫来。”

    容和实在不想再听到孩子的哭声,便伸从奶妈身上将胤禛接了过来。

    叫她没想到的是,这孩子一到了她怀中居然就停了。反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在太阳底下发亮。

    “你呀你,就知道折腾额娘。”

    容和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在胤禛额头上点了点。

    虽然心中不忿,然而却也不敢下力气。故而胤禛笑的更欢实了些,他生的几乎跟容和是一个模子哭出来的,鼻梁很高,眼睛也大。

    那唇却轻薄,故而瞧着有几分清冷。

    唯一像康熙的地方便是眉眼,天生带了几分阴鸷,笑的时候却并不明显。

    “万岁爷到!”

    屋外传来康熙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人便掀开帘子,走到了容和面前。

    康熙瞧着意气风发,今儿他刚处理好容和抬旗的事情,圣旨已经下发了。

    他将这桩喜事告诉了容和,本想着容和会十分高兴。

    没想到容和却抱着孩子僵在了原地。

    容和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心中却觉不安。按照历史来,她做了一辈子的德妃。以后虽然也会继续给康熙生孩子,但是位分却一直没晋过。

    可是康熙的头顶如今清清楚楚写着他想让自己做皇后,否则也不会给她抬旗了。

    这叫容和犯了难,且不论做康熙的皇后有很大的风险,单她自己,也并不想费尽心思给康熙管这一后宫的女人。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康熙见容和不话,担忧的摸向容和的脸,却被容和躲开。

    “臣妾只是太高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和下意识的解释道,怀中的胤禛蹬了两下腿,随即便咿咿呀呀的往康熙怀中奔去。

    “胤禛想让皇阿玛抱对不对?”

    容和立马转移话题,温柔的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康熙见孩子这般主动,一时间也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他笑着抱过孩子来,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表示喜爱。

    “马上就要满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容和瞧眼前这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样,一时扬唇笑了。

    却在余光间瞥见花溪匆匆忙忙的跑进宫中,她还撞倒了院中的一盆花,瞧着像是出了什么事般。

    容和一时担忧,转眸看了一眼奶妈。

    “到喝奶的时候了吧。”

    “是。”

    奶妈会意,赶紧走上前,将孩子从康熙怀中接了过来。

    “朕还有折子要批,晚间再来瞧你。”

    康熙也忙,没坐多久便走了。

    等到康熙彻底离开永和宫后,容和适才吩咐青佩去将花溪叫来。

    让容和没想到的是,花溪居然是满脸泪痕的走过来的。她认识花溪这样久,还是头一回见到花溪这般模样。

    “姑姑这是怎么了?”

    花溪一双眼哭的通红,却只是摇头不话。

    容和挥袖,示意其他下人都离开。

    “姑姑,如今只有咱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便是。”

    容和拉过花溪的,很是担忧的问道。能够让花溪哭成这样,这事一定不、

    “奴才没脸。”

    花溪低下头,此时容和才发现了花溪脖间的红痕。

    她震惊的瞪大双眸,伸拉开了花溪的衣袖,就连胳膊上也是红痕,看上去不是被打,而是

    “是谁做的!”

    容和咬牙切齿,怒火直冲头顶。她整张脸涨得通红,就连牙关都在打颤。

    “奴才不知道。”

    花溪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都瘫软在榻上。她无助的望着容和,“奴才真的不知道。”

    容和怔怔的望着花溪,轻声道。

    “姑姑你先别伤心,本宫去叫林太医给你熬一碗避孕的药来。否则若是一时大意,对你便更不好。”

    花溪点头,她只顾得上伤心,哪里还记得这个。

    “来人,准备热汤,本宫要沐浴。”

    容和紧紧握住花溪的,感受到花溪的颤抖,容和心中只恨不能将那个宵之徒千刀万剐。

    热水很快备好,容和轻轻的帮花溪脱去衣裳,亲自帮她擦拭。

    “娘娘别碰奴才,奴才如今已经是破烂之身,肮脏不堪了。”

    花溪垂眸,语气满是绝望。

    容和心疼的握住花溪的,哪怕是在现代社会女子都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更别是在大清了。

    “姑姑放心,没有人会知道此事。那个人本宫抓到再把他杀了喂狗,宫中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此事。”

    容和带着恨意,此时此刻第一件事便是要好好安抚花溪。她看出花溪想自杀的心思,一时紧张的握紧花溪的。

    “姑姑若真是因为这事死了,那岂不是叫坏人得意?”

    “那人定是冲着本宫来的,因为伤不了本宫便对姑姑下。姑姑千万别一时冲动。”

    容和的一直没有松开,她紧张而又担忧的望着花溪,生怕自己一撒花溪便没了。

    “娘娘放心,我没有这么傻的。”

    花溪见容和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遂勉强勾了勾嘴角。

    “那姑姑先告诉我,是在哪里发生的,什么时间?”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先找到那行凶之人,他背后定还有他人指使。

    “好。”

    ——————————

    三、

    望香亭种了不少玫瑰花,这个季节开的正好。

    这几日容和的胃口都不佳,故而花溪便想着去摘几朵玫瑰回来做玫瑰酥吃。

    这望香亭素来偏僻,平常除了打扫的宫人都不会有人来。

    花溪一大早起身便去了,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她本在摘花,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人一把将她扑倒在地。

    花溪试图挣扎,昏暗的天气下却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知道是个侍卫,后来奴才被打晕了过去,等到醒来事情便发生了。”

    花溪颤抖着完,再次回忆起来,都还是觉得后怕。

    “那姑姑可还记得那人有什么特征,亦或者是留下了什么证据?”

    “匆忙间,奴才抓伤了他的胳膊。”

    花溪抬起自己的右,好在她的指甲很长,当时抓的很深,她是带着血回来的。

    “哪只胳膊?可还记得吗?”

    “右边。”

    容和会意,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花溪吓得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进来的人是三德子,他中端着一碗药,是林太医刚送来的。

    “姑姑这是怎么了?”

    三德子关心的走上前,花溪却被他吓得连连尖叫。

    “三德子,你先出去。”

    容和立马接过三德子里的药,低声道。

    三德子还是头一次瞧见花溪这般,他连连点头,自然也不敢再多问,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三德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给娘娘送药吗?”

    青佩见三德子像是逃难一般的跑了出来,不由好奇的询问,随即便想伸去开门。

    却被三德子制止住,“娘娘只想跟花溪姑姑体己话,你不必进去了。”

    “娘娘那药是什么?”

    青佩总觉得好像出了事,是德妃不愿意叫她知道的。

    “没什么,你先下去。这里我守着便是。”

    “三德子,内殿一向是我负责的。你这般赶我走做什么?”

    青佩蹙眉,低声道。

    “这是娘娘的意思,莫非你想违逆主子不成?”

    三德子心中正在担心花溪的事情,故而一时间话也急了些。

    两个人话赶话,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青佩知道德妃花溪三德子这三个人从前都是在乾清宫伺候的,她们素来认识的时间久。而她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自然得不到娘娘的信任。

    一时间青佩只觉无趣,转身便走了。

    殿内,容和温柔的将花溪扶起来。

    “没事了,那是三德子啊,姑姑别害怕。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花溪缓了好一阵子适才慢慢平静下来,然而她却双眸空洞,整张脸都是苍白的。就好像是被夺去了魂魄一般,械缓慢的喝下了容和里的药。

    “姑姑这几日好好休息,千万别多想。”

    容和明白此时不管再怎么安慰都是无用功,这种事情只有花溪自己能想通才行。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帮花溪报仇,不惜代价。

    ——————————

    晚间康熙过来用晚膳,见容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可是晚膳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臣妾只是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

    容和勉强扬唇笑了笑,低眸看着桌上的饭菜。

    “什么梦,尽管跟朕。”

    康熙握住容和的,轻轻的捏了捏。

    “臣妾怕了万岁爷会生气,还是算了”

    “朕不会生气,你便是。”

    康熙摇却摇头,容和甚少这般欲言又止,想来此事的确棘。

    “梦见有一个侍卫想要伤害胤禛,臣妾一时惊慌便用指划伤了那人的胳膊。臣妾本来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却没想到。”

    容和顿了顿,随即将自己右上的指套取下。

    那指套的缝隙中赫然带着血迹,便是康熙都吓了一跳。

    “这梦竟是真的,故而臣妾在想。是否后宫真的有一个侍卫被划伤了胳膊,虽然听上去像是无稽之谈,但臣妾实在是害怕极了。”

    容和完,便轻轻的抱住了康熙。

    她适当的落下了两滴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是不是这几日太过忧心了,这血迹怎会从梦里带出来?”

    康熙抿唇,心中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然而容和哭的如此情真意切,倒是叫康熙也不由多相信了几分。

    “臣妾也觉得震惊,但此事是真的。皇上,若是不找到那人,臣妾始终不能心安。更何况胤禛还,倘若真的跟梦里”

    容和还没完,便又哭了起来。

    自从她做额娘之后,便越发爱哭了。

    康熙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

    “罢了罢了,不过便是找一找有没有侍卫伤到胳膊。朕明日便派人去找。”

    “万岁爷,能不能现在开始。”

    容和却摇头,拉住康熙的衣袖恳求道。

    “臣妾不想今晚睡不着。”

    她撒娇般,腮边还挂了两滴眼泪。

    康熙哪里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容和,连声答应下来。

    他立马吩咐魏珠下去查,眼看着天都要黑了,魏珠还是带着旨意将紫禁城中当差的侍卫们全都叫到了一处。

    “万岁爷体恤你们辛苦,特意叫太医来给兄弟们检查身子。另马上也要到夏日了,你们的衣裳也都要换新的,趁着今儿都脱了旧衣裳咱们量量尺寸。”

    魏珠大声喊道,侍卫们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却还是乖巧的照做了。

    唯有角落里一个侍卫面露难色,脸色很是不好看。

    他左顾右盼了一圈,见四下没人看着他,便拔腿就要跑。

    却没料到刚走到角门,竟迎面撞上了纳兰容若。

    “你跑什么?”

    纳兰容若低声问,见那侍卫贼眉鼠眼的瞧着很是奇怪。

    “的已经量好了尺寸,实在是内急,便想去方便方便。”

    那侍卫心虚的道,话刚完便拔腿就想走。

    若是换做平日,纳兰容若一定不管闲事。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察出不对来,一拉住了那侍卫的胳膊。

    只见他疼的嘶了一声,随即甩开纳兰容若的就想跑。

    “站住!”

    纳兰容若高声喊了一句,魏珠立马反应过来,随即给了身边太监一个眼色。

    他这些个太监都是有些功夫的,没过多久便将那个侍卫给压了回来。

    “跑的这样快做什么?”

    纳兰容若低声问,“适才我不过是摸了一下你的胳膊,你便疼成那样,是受伤了吗?”

    “没有,的没有受伤。”

    那侍卫惊慌失措的解释,甚至还想要挣扎。

    却被纳兰容若径直扯下了衣裳,却见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血迹还在,应该是今日新添的。

    “这是怎么弄的?”

    纳兰容若不解的看着他,后者不敢话,这时候魏珠也意识到了此人便是万岁爷要找的人。

    “纳兰大人,真是要多谢你。”

    魏珠笑眯眯的拉过纳兰容若,将人拉到角落里。

    随即将万岁爷的吩咐同纳兰容若解释清楚了。

    “那德妃娘娘没事吧。”

    纳兰容若听了此事,第一反应便是关心容和。

    魏珠顿时拉下了脸,“恕奴才句越矩的话,德妃娘娘有没有事这都同纳兰公子您没有任何关系了。

    德妃娘娘自然有万岁爷去关心,您若是关心了那便是觊觎后妃,不单单是您受罚,德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纳兰容若的脸沉了沉,魏珠的话自然是没错。然他听来却觉得极为刺耳。

    “你们两个的事情奴才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奴才多句嘴,当初可是公子您先放的,既然放开了那便各自走各自的路,彼此都好好过。

    如今您又想来走回头路,那又怎么可能呢?”

    魏珠见纳兰容若不话,便又低声劝道。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容和考虑。

    纳兰容若握拳,“多谢魏公公提醒,我日后会注意的。”

    他的没错,既然是他当初不敢坚持。事已至此,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回到以前。

    “奴才替德妃娘娘感谢纳兰大人。”

    魏珠见纳兰容若似乎听进去了些,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侍卫还被钳制着,见魏珠同纳兰容若完话回来,他便低三下四的陪笑道。

    “不知道的犯了什么事,公公能否提点一。日后的一定好好孝敬公公。”

    魏珠冷哼了一声,中拂尘甩到他脸上。

    “这些话你还是去跟德妃娘娘吧。”

    德妃

    那侍卫顿时面如死灰,原来真的是因为此事。

    ——————————

    “胳膊给本宫看看。”

    容和看着跪在眼前的侍卫,只恨不能当下便冲上去杀了他。

    那侍卫哆哆嗦嗦的掀起衣袖,那细长的伤口整个暴露在容和眼前。

    康熙蹙眉,他倒是不曾想到容和做的梦竟真的这样诡异。

    “万岁爷,臣妾的没错吧。”

    容和转眸看向康熙,只见康熙点了头,她适才松了口气又道。

    “万岁爷能否让臣妾亲自处理这个人。”

    “你如今身子还没恢复,朕来处置便是。”

    康熙并不想让容和操心,然而容和的态度却格外坚决。

    “臣妾想自己来。”

    容和低声道,随即拉住康熙的,靠近康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道。

    “这条命万岁爷能交给臣妾吗?不管臣妾如何处置,万岁爷都别插。”

    康熙疑惑的看向容和,他不明白容和的意思。

    “为何?”

    不过只是一个梦,大不了杀了这个侍卫便是。可容和的样子看上去,竟像是跟这个侍卫有血海深仇一般。

    “因为那个梦实在太真实,太可怕了。”

    容和垂眸,即使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很扯淡,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操胜过一切,倘若让康熙知道花溪被qj,花溪还如何活下去。

    这件事不能有其他人知道,只能她亲自来处理。

    “你是后宫妃嫔,怎能亲自处置一个侍卫。”

    康熙皱眉,容和的请求未免太不合规矩。

    “皇上,就当臣妾求您了。”

    容和哀求般的望着康熙,那楚楚可怜的双眸叫人望而生怜。

    纵使康熙心中有满腹疑惑,却还是不得不答应容和的请求。毕竟容和刚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他又怎能看着她如此难过。

    “行,就交给你了。”

    那侍卫听了这话,一时害怕的几乎快要尿裤子。

    然而康熙很快便走了,他像一条狗般被丢在殿中,很快三德子亲端进来了一个火盆。

    “你们都下去吧。”

    容和皱眉,低声道。

    “娘娘,您一个人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青佩担忧的问,容和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本宫不想重复。”

    她此刻怒火中烧,没有心情再演下去了。

    青佩心下不爽,却也没有再多问,跟着三德子一块出去了。

    “德妃娘娘,的不过是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的一定不出去,还请德妃娘娘您大人大量,饶过的一命吧。”

    那侍卫见容和冷静的坐在上首,看着那一张清冷孤傲的美丽面容,却根本没有任何心思欣赏,反而只觉得恐惧。

    这样的绝世美人,怎会有这么恐怖的气场。

    “喝多了?”

    容和轻笑,用火钳子夹起一块炭,那木炭烧的正旺,此时还冒着火光。

    “对对对,的真是只是喝多了。”

    那侍卫连忙哆哆嗦嗦的承认,看着那火炭上窜起的火苗,吓得不敢动。

    “本宫没有心情同你废话,你是乾清宫的侍卫,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望香亭。倘若不实话,本宫便要让你一块一块吃下这些炭火,让这些火从你的喉咙一直烧到腹部。

    让你痛不欲生却不能即刻死去,而是慢慢被这些火焰吞噬而亡。”

    容和一字一顿的着,随着这些话,她缓慢而又坚决的站起了身子。中拿着木炭,一步一步朝那个侍卫走去。

    她又何曾没有发抖,容和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可是这次,她绝不会饶了这个畜生。

    “的知错,的知错。”

    那侍卫知道德妃一定会这么做,他没来由的害怕,连忙求饶。

    “娘娘恕罪,的的确是受人指使,并非故意的。”

    容和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鼠蚁般的男人,冷声呵斥道。

    “是何人指使!”

    “的可以出幕后凶,但是能不能请德妃娘娘高抬贵饶了奴才的性命。”

    那侍卫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讨价还价,容和实在忍无可忍,将中炭火狠狠的按到了他的胸口上。

    只听见呲的一声,火将他的皮肤烧焦,而那个侍卫也痛苦的吼出了声。

    容和的颤抖的厉害,她勉强稳住心神,不得不承认,杀人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你若是再不,本宫一定会喂你吃进去。不单单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全都逃不过。”

    “我,我!”

    那侍卫疼的瘫软在地,哪里还敢再耍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