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昭决定在山寨稍作停靠后, 便从风夜月的口中，间接得知了发诡的来历。

    混沌空间对于殷间而言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本人可以向风夜月这个颇为信赖的老下属透露自己具有识破诡异的能力, 却不会在初次见面的人前暴露太多。

    顾以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低喃道：“你是……它，是我的母亲死后形成的诡异？”

    发诡的禁忌一共有五条，前四条都与他有关，第一条更是“请勿伤害顾以昭”。

    这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逝去已久的母爱，心中升起一股悲伤又温暖的感觉。

    他想起来了, 当年在母亲去世之前，曾经交给他一枚护身符, 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他开，是开了就会失效了。

    那段时间他伤心过度，还被白若梅喂了毒汤, 整日缠绵病榻，奄奄一息,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 也就记不大清是怎么回事了。

    等稍微清醒后，那护身符就不见了。

    现在想想, 护身符里放着的或许是母亲的头发，是给他挡灾用的。

    “原来竟是那段时候，发诡便与我融合了。”

    风夜月：“现在倒也为时未晚，你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大周？你在山寨的这段时间，我会带你去捕获诡异，助你尽快发诡的力量。”

    目前已知足够强大的诡异，可以无视大周结界而行动, 就比如顾倚柔身上的“系统”诡异。

    他们甚至可以推测出，这“系统”诡异是超越目前已知品阶的未觉醒诡异。

    在外停留越久，对顾以昭便越不利，这是肯定的，但发诡再怎么强化，也不可能强化到超越玄诡的程度，所以他们必须要制定一个合适的计划。

    “如果顺利的话，在春节后，便可以进京了。”顾以昭淡定地笑了笑，又对风夜月问道，“我要的衣服，你做好了吗？”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但风夜月其实拥有中级的裁缝技能。

    据其本人称，这是缝合各种奇异生物时练出来的。

    顾以昭不太想知道风夜月究竟先解剖又缝合了哪些古怪的东西。

    “赶工也不是这么赶的，才一个晚上，你难道想让我凭空变出一件袈裟给你？”风夜月微微颔首，旋即自信一笑，“不过谁让我本人的确能凭空变出来给你呢？我可是擅长创造奇迹的科研工作者，只要经过精准的计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罢，他便从包裹中取出一件绣着粉荷的金袈裟和月白僧衣。

    金袈裟高贵辉煌，平滑的布料上丝毫看不出缝纫的痕迹，犹如将一片悦动的阳光，满溢生机；丝丝道道的亮金色丝线化作映照着太阳的甘霖，炫目地点缀其上；粉色荷花随着袈裟舒展摇摆，栩栩如生，含芳吐露；整件袈裟更是遍布暗金色丝线的经文，平时不显，但是当穿在身上行动之时，随着光的折射原理，那些经文好似下一秒便要脱离袈裟显现在人前。

    有金袈裟珠玉在前，那件月白僧衣便低调了不少，却也是低调中透着精致，仿佛有淡淡的银白光辉流转其间。

    不过顾以昭却知道，金袈裟和月白僧衣都是“科学”的产物，上面并没有佛性与佛光依附，只是风夜月使用远超常人的精湛缝纫技术结合色彩的原理营造出来的假象。

    “你既然要装成得道高僧，又怎么能缺少护身之物？我这里倒是有两串品质上乘的紫檀佛珠，大的那串你挂在脖子上，的那串你捏手里，就送给你了。”

    风夜月对外一向很大方，又或者是不在意那些东西。

    反正是确定没什么研究价值的东西，也不能用于研究的投资经费使用，给了就给了。

    等顾以昭将僧衣与袈裟穿戴上后，他原先那阴沉苍白的气质瞬间被一束神圣的光辉净化，阴沉变成了从容，苍白变成了冷白，俨然一位俊逸出尘的高僧。

    风夜月赞赏道：“人靠衣装。”

    顾以昭微笑：“据我所知，这句话并不适合充当褒扬之语，至少我听上去感觉自己在你的眼里不如一件衣服。”

    当他穿着这身衣袍出门的时候，附近的路人们只觉视野中突然洋溢起一束光辉，纷纷被震撼得五体投地。

    “这位公子从何而来？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他貌似就是昨天那位穿着熊裘的公子。”

    “真的吗？！昨日那位公子相貌虽是出众，但并无这般慑人！”

    “难怪他要被寨主大人如此看重，原来是一位僧侣啊。”

    “不过僧侣不应该都是剃光头发的吗？他的头发比秋儿的还好呢！”

    鉴于顾以昭昨晚就宿在风夜月家的客房中，所以在隔壁殷间的院子里扫的梁秋儿听得一阵喧哗后，很快便赶了过来。

    远远地看着顾以昭的身影，她完全没有将对方与昨日被自己骂“妖精”的青年联系到一起，只觉得风夜月又带了新的人回来。

    “哥，这位法师难道也是你的朋友吗？你总算还知道带一位靠谱的人过来……”

    出于礼貌，梁秋儿正准备上前向顾以昭问好，可招呼还没来得及，在看到穿着僧衣与袈裟的“法师”的脸时，瞳孔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这这这……

    “妖精！？”

    少女的尖叫回荡在狭窄的空间中。

    顾以昭失笑。

    “秋儿姐，在下只是一介凡人，并非你口中的妖精。”

    旁边的路人也忍不住：“就是啊，秋儿，咋能这位法师是妖精呢，如果法师是妖精，那我们这些男人，不就是怪物了么？”

    过于震撼的一幕让梁秋儿如同撞见了诡异，当场失言。

    不多时，在卧室中修炼的殷间便也循声而来，沉着嗓子：

    “出什么事了？”

    顾以昭礼貌地：“并非是出事，只是在下似乎引起了一些骚动，给寨主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顾以昭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独特的韵味，有种空谷回音的空灵感。

    殷间一时有些恍惚，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真的是一位看破尘世的得道高僧。

    但仔细一看，他才发现除了两串紫檀佛珠带着佛性外，那一身衣物只是看着神异，实际上除了装逼没有任何作用。

    “薛公子这身派头确实惊人。”

    若非诡异与僧人无法兼容，他都要怀疑诡籍是不是给了自己错误的信息。

    此人哪像一个诡人啊。

    “那便多谢寨主夸奖了。”

    顾以昭的表现不卑不亢。

    他在《邪君的祸国妖后》世界中跟在慧云的身边耳濡目染多年，自然而然地也就知道了如何充高僧派头。

    殷间招了招手：“既如此，那么薛公子便与我、谦和秋儿一同去狩猎诡异吧。”

    别看梁秋儿是一个少女，在风夜月的锻炼下，她已经是融合了青诡级诡异“血吸蝶”的诡人了，在整个山寨中都有着靠前的战斗力。

    风夜月的任务除了报仇以外，便是保护好梁秋儿，但若是梁秋儿本人柔柔弱弱只一味依靠别人保护，那么风夜月离开后她早晚是要死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含糊地帮便宜妹妹领略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理。

    “什么？让他跟我们一块儿去？”梁秋儿有些抗拒。

    毕竟她很喜欢殷间，而顾以昭昨日还对殷间了那种不知羞的告白，自己也骂了对方一声“妖精”……怎么想他们都很难和平共处。

    殷间：“对，我们目前需要帮助薛公子进一步掌握发诡的能力，秋儿听话。”

    “不可以随便发脾气哟，哥哥应该教过你很多次了。”风月夜温和的笑容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

    此时梁秋儿的决定并不重要。

    实话，殷间和风夜月两人联合起来行动的速度会很快，至于带着梁秋儿的目的，是让这个不成熟的姑娘也尽快成熟起来，若是她在途中闹什么别扭，等同于拿生命开玩笑，他们会十分失望加生气。

    这并不是个适合姑娘闹脾气的时代。

    梁秋儿肩膀瑟缩了一些，别扭地看了眼笑得清浅的顾以昭，低声：“只要他不拖我们后腿，我就答应。”

    顾以昭宽厚一笑：“秋儿姐放心，在下不会拖后腿的。”

    梁秋儿心想：一个刚觉醒诡异的诡人怎么可能不拖后腿？到时候她就借机以“前辈”的名头压对方一头，让对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告白的。

    ……

    正值黄昏时刻，这段时间也是诡异们开始陆续复苏的时候。

    通常而言，晴朗的白天一般不会出现诡异，因为阳光中含有诡异们厌恶的正向能量，低等级的诡异们多少惧怕、厌恶这些正向能量，甚至有可能被正向能量伤害，所以它们通常都会躲藏起来。

    但是，晴朗的白天一般不会出现诡异，可不代表不会出现诡异。

    能顶着烈日当头出现的诡异，一般都是赤级以上，而某些强大的诡异甚至可以引动天象，就比如当时福桃商队遭遇的“雨师”。

    雨师是一种玄级诡异，一旦出现，无论原先的天气如何，都会转化为暴雨天。

    它会诱惑人们从房屋中出来淋雨，而那些走出房屋淋雨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溺毙，尸体就像是当初顾以昭所见的那样，呈现溺水后高度腐烂的状态。

    想要破解它的方法倒也不难，不要从房间中走出去淋雨就行了。

    它带来的雨是针对人类的“死雨”，而森林中那些早已习惯诡异的树木因为灵性极其微弱，反倒不会受到影响。

    殷间的山寨本来也处于受灾范围以内，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只因山寨内有一顶名叫“天旋地转钟”的青诡级诡异，平时如果听到它的钟声，那么听者的身体就会由内而外地翻转过来。

    但在听者神魂颠倒的时候听到它的钟声，就会立即恢复正常。

    只要将诡异控制得够好，即便是诡异也能起到充当工具的作用。

    在前往商队和行人会选择优先经过的大道时，四个人便见到了不下十种诡异，但负责解释的人既不是殷间也不是风夜月，而是梁秋儿。

    梁秋儿即便看顾以昭觉得尴尬，可当任务真正被派到头上的时候，她还是无比认真地解了起来。

    “你看，那黑白相见、红色眼珠的鸟儿是知死鸟，白诡级诡异，它会预告死期，并且在死期到来之前将对方杀害，我们只要将之反杀，便能提前得知死期并将死亡尽量避免。如果你不看它，不听它的话，那么它就不会做出预告。”

    “再比如，那火焰般燃烧的可爱孩儿叫鬼火娃娃，是一种近乎无害的白诡级诡异，你甚至可以找它们玩。但一旦开始玩，你就不能提前退出，除非等天亮后它们自行消失，否则它们就会化作成群结队行动的青诡级诡异——诅咒怨偶，将你追杀只天涯海角。别看它们很弱，可在危急时刻，你只需要陪着它们玩儿，它们就能够将要你命的其他诡异赶走。用不眠不休的一晚上就能换到命，不是很划算？”

    顾以昭认真地学习着。

    提升实力的最好方法，除了体力外，还有智力。

    破解诡异的规则逃生只是最浅显的一层，而真正强大的人类应当学会利用诡异。

    即便这种行为像是刀尖上起舞，可面对更加惊悚无解的死亡时，为了存活下去，人类这个群体总会展现超乎常理的勇敢与智慧。

    顾以昭诚恳地：“秋儿姐，你懂的可真多，想必你一定是做出了很多努力吧。”

    梁秋儿没想到顾以昭还会夸自己，下意识地瞥了对方一眼，恰好撞进了一双深邃温润的双眸中。

    那双眸化作一汪春泉，带着沁人心脾的魅力。

    她短暂地失了神，旋即脸色微微泛红，暗道一声“果然是妖精”。

    “那当然咯！我不像你这样大周国来的富家公子，什么都不懂，我们这些生活在边境的普通百姓为了活下去，从就要学着辨识诡异呢！我现在的这些，不过是常识而已！”

    完后，她又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毕竟对方什么都不懂也不是对方的错，于是放缓了声音，“如果你态度好，我以后有空可以继续教你，反正我平时也挺闲的。”

    青春期的姑娘难免别扭。

    殷间和风夜月无声一笑：梁秋儿不是坏孩子，只是一时无法接受顾以昭而已，只要让两人多相处一会儿，按照顾以昭那不骄不躁的脾气，哄好一个姑娘不难。

    顾以昭也就顺着梯子往上爬，郑重地道：“那在下便称呼秋儿姐为‘秋儿夫子’罢。”

    “咦？咦咦咦……？”梁秋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顾以昭竟然会配合到这种程度，可真是……乖巧？

    不过她对于“夫子”这个称呼很是满意，毕竟从来没有人叫她为“夫子”过呢！

    这个时代又有多少女夫子呢？

    “那薛你以后就叫我‘夫子’好了。”

    她微微颔首，噙着一抹从容自信的微笑，可有些颤抖的双手仍然暴露了她的激动。

    殷间挑了挑眉，这样似乎也有利于梁秋儿展开斗志，毕竟顾以昭这个学生可“不好教”，她稍有懈怠就要被超过去了。

    ……

    路上的学习时间并没有耽搁几人太久，中途风夜月在树木的阴影间化作一抹飞驰的暗影离开了一趟，但很快便回来了。

    “前方有一支商队，商队成员中有一只‘脏无躯壳’。”

    风夜月看了梁秋儿一眼。

    梁秋儿会意后，立马解道：

    “脏无躯壳，白诡级诡异，是身体被诡异掏空后不明自身死亡真相的尸体所化成的稀有诡异。该诡异最初一段时间会和生前一样行动，可一旦觉察到自身已经死亡的事实，就会为了填补失去的内脏而将人类的内脏挖出来。待其成功杀害一个人并夺取内脏后，就会变成青诡级诡异‘脏腑盗’，性质再一次发生改变。”

    “脏腑盗，是一种十分少见的人形青诡级诡异，性质是、是……”

    梁秋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脏腑盗的具体信息，在顾以昭等待的目光中，憋红了脸。

    ——这个知识点她还恰好没有学习到。

    殷间：“它的性质是内脏盗窃，会贪婪到无休止地盗窃人类的内脏，遇到它的时候，只要让他认为你没有内脏就可以了。”

    “哦……对对对！我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梁秋儿眨眨眼睛，补充道，“将包裹放在自己的衣服里，再将包裹当着它的脸掏空，它就会放过你！如果有稻草、棉花、泥土之类的东西也行，总之塞到自己的衣服里就好了。但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塞，必须转过身去，它还没那么蠢。”

    顾以昭适时地提问：“那么它如果先下手为强该如何是好？”

    梁秋儿：“它会当着你的面将自己的肚皮开，把内脏掏出来丢掉，而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背对着他，使劲往肚子里塞东西，并大声‘我也没有内脏’，这样它就会停下来，然后看着你动。”

    顾以昭在脑海中记下，并理解地：“秋儿夫子不要太紧张，想来夫子也是第一次教导像我这样年龄大又不成器的学生，在脑袋里构思教学方案，是吧？”

    “没错！就是这样！”梁秋儿顺着杆子往下爬，故作深沉地拍了拍顾以昭的肩膀，“只要你跟着本夫子学，将来再不成器，本夫子也得给你教会咯！”

    顾以昭一脸乖学生的模样：“好的，在下不会辜负夫子的期待，笨鸟先飞。”

    “那么这次你就看着本夫子……”

    梁秋儿正想要一展身手，在顾以昭的面前用自己的诡异消灭诡异，以此获得对方崇拜尊敬的眼神。

    熟不料话音未落，风夜月便果断地断了她。

    “秋儿，这次你既然是夫子，自然没有亲自动手的道理，交给薛公子一个人去吧。”

    “什么？”

    梁秋儿惊讶不已，“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让一个还未彻底掌握诡异力量，又不懂诡异常识的人去面对一只诡异，哪怕那只是一只白诡，可对于当事人而言，未免太过危险！

    想当初她刚融合诡异的时候，也是在一旁观摩了一阵，才逐渐试着上手的，而那个过程约莫花了半个月。

    梁秋儿觉得自己的哥哥未免过于严厉，便拉着殷间：“寨主哥哥，我哥他怎么就这么异想天开呢？要是薛和商队的人遇到危险……”

    “真遇到危险了，我们再出手。”殷间和风夜月保持着相同的态度，“这是他的第一课。”

    眼见自己不过殷间和风夜月，梁秋儿只好无奈地低下头：“那……好吧。”

    她又走到顾以昭身前，关切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害怕，就喊夫子，夫子会帮你的！”

    顾以昭心里倒是有些感动，拱了拱手，：

    “多谢夫子关心，但学生总是要展现一下水平，好让夫子因材施教。倘若学生真的遭遇危险，也相信夫子会及时出手相救。”

    罢，他从森林中走了出去，站在路边等候商队的到来。

    而殷间、风夜月和梁秋儿则是在一旁观看。

    其中，前两人都对顾以昭十分自信，反倒是先前最不喜欢顾以昭的梁秋儿表现得最为担忧。

    飘逸的僧人静立于寒风萧肃的林间道，被绣在金袈裟上的粉色莲花亭亭玉立，这一幕，构成一幅美好的画卷，让人愣是在这诡异肆虐的环境中，产生了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不一会儿，行走的商队出现在顾以昭的视野尽头。

    同样，格外眼的顾以昭也被商队的先锋成员给注意到了。

    “队长！那里有一个僧侣，美得不像人！”

    先锋成员连忙叫停了商队，面露惊悚之色，“僧侣顶多是让诡异厌恶而已，又不能击杀诡异，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呢？没准是披着人皮的诡异，咱们还是换条道路走吧！”

    商队长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

    “好！咱们先后退，等确定那诡异离开了以后，再做决定！总归今天也已经不早了。”

    顾以昭眼睁睁看着这个商队在看到他后如同看到了诡异般，吓得开始后退。

    “……”被人误认为是诡异的经历还是头一遭。

    在商队越退越远之前，顾以昭上前跑几步，并从容地：

    “诸位请留步，在下并非诡异，而是人类……”

    一个人最先反应过来，高声道：“这诡异话了！速速遮住耳朵，千万不能被迷惑了心智！”

    商队成员有志一同地闭上眼睛遮住耳朵，连呼吸都放缓了。

    可谁能想到，正是那个提出建议的人，才是真正的诡异呢？

    顾以昭幽幽道：

    “谁让你们与佛有缘呢？我便渡你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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