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4章 给老子离婚(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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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方晴。

    程京泽心底有些佩服纪淮,刚出院没多久就能搞这些玩意搞到深夜,分明昨天看到他在浴室自渎还装的正襟危坐,隔了几个时,不过是吃了醋,那腰就跟装了马达似的。

    当然,更佩服自己。

    他是被自己九点的闹钟吵醒的,纪淮大清早估计就去公司了,醒来时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扶着腰下床,想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漱,发现没有自己的牙刷。

    他虽然搬来不少日子了,但还是第一天在这里过夜,刚搬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膈应,为了逃避媒体的摄像头住进来,两个成年人深夜免不了互相慰藉,但程京泽当时没有和纪淮深度交流的想法,出去夜夜笙歌,导致现在主卧连他的洗漱用品都看不到。

    只好趿着拖鞋去客厅的浴室,柜子里面有客人备用的一次性用品,路靖泽正好也在浴室刷牙,瞧见他来,十分自觉地挪出一个空位,“京泽,早安呀。”

    程京泽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早。”

    “你咋啦?没休息够吗?”路靖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皱起眉头。

    “没事。”程京泽弯腰在柜子里拿出一支牙刷,接了杯水侧首看他,“苏玉走了?”

    “没呢,他出去帮我买早餐了。”路靖泽嘿嘿一笑,像是觉得苏玉帮他做这些事理所当然,问他:“老纪呢?”

    “不知道,去公司了吧。”程京泽嘴里含着牙刷,话有些含糊不清。

    路靖泽“啧”了一声,瘪瘪嘴:“真不懂事,昨晚应该折腾你到很晚吧?”

    “啥?”

    “我都听到了。”路靖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挺激烈的哈。”

    这破房间隔音怎么这么差劲?

    “……”

    程京泽笑容凝固在嘴角。

    路靖泽咳了一声,量着镜子里程京泽的神情,随口问道:“不过,你们GAY,下面的做这个,真的会爽吗?”

    “你不是直男吗?”程京泽刷牙的动作一顿,“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嘛。”路靖泽肩膀蹭着他的肩膀,笑:“来世我要是个GAY,一定要做上边那个,把我的零伺候得舒舒服服。”

    “……祝你梦想成真。”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路靖泽,“到底爽不爽啊?”

    程京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路靖泽摇头,“才不试,我是个直男,有什么好试的?”

    程京泽牙刷到一半,忽然想起个问题,苏玉是心理医生,怎么会认识路靖泽?难不成路靖泽也有心理问题?

    “你和苏玉怎么认识的?”他问。

    “竹马啊。”路靖泽嘿嘿一笑,“这子是我邻居,从时候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也不知道近几年怎么回事,个子窜得老高,都和老纪差不多了。”

    “噢……”程京泽松了口气。

    路靖泽挤眉弄眼地问:“他长得漂亮吧?”

    “……”

    “他要是个女的多好。”

    刷完牙,苏玉刚好买完早餐回来,显然是没有买程京泽的分,干站着有些尴尬。

    程京泽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梭巡。

    很是识相的走了。

    按苏玉那心思,不可能会忘了给他买早餐。

    明显是想要二人世界啊。

    路靖泽一边吸着豆浆还一边骂他,“你这脑子,还在人家里呢,居然忘了买主人的份!”

    苏玉挑眉,“嗯,怪我。”

    路靖泽冷哼一声,朝程京泽挥手告别,“那京泽咱晚点见,下次再在一块玩游戏。”

    苏玉把他的手掰下来,“老实吃饭。”

    程京泽摇摇头,走了出去。

    他现在名下豪车也有不少,不过自己对这些车子房子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前世在纪淮身边什么好东西是没见过的,但当自己拥有之后,总会有一种充实感。

    地下停车库因为他的到来,通了一面墙**范围。

    今天有不少合作约谈,因他这个沙哑的嗓子也只好把工作推迟了一些,但熟人的饭局是推不掉的。

    两年前陆洋给他引荐了项目,到现在他们的工作也没有多少交集了,不过偶时去到对方的城市,总是会约出来喝杯酒,那时程京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陆洋大概也能猜测到他心中所想,如今两人已经到了并肩的程度,关系也一直在友情界限里未曾跨步。

    陆洋听了肖峻发生的事,马不停蹄从H国赶回A市,下机场时肖峻这边的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此次到来,目的更多是为了程京泽。

    咖啡馆里,程京泽左右环视了一圈,最终在角落找到陆洋的身影,点头微微一笑,朝他走了过去。

    “别来无恙?”陆洋淡淡笑。

    “别来无恙。”程京泽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杯热美式。与他谈了些工作与商业上的事,才慢慢转移到生活上。

    陆洋依旧是那么儒雅,已是而立之年,眉宇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京泽,你决定如何?”

    这是个无厘头的问题。

    但程京泽几乎秒懂了。

    在两年前离开H国的时候,陆洋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总是心翼翼,或许是摸不透他心中所想,既怕越线,也怕越不过那道线,问得模棱两可。

    原话是让他留下来,而留下来后面有蕴含着更深层的意思。

    最终只问了最后一句。

    程京泽抿了口咖啡,漫不经心:“我一直在等你呢,陆哥。”

    陆洋心中一喜,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坐了回去,手扶着杯壁,“你…”

    “不过…“程京泽掏出一张结婚证,“得先解决这个。”

    陆洋一愣。

    接过他的结婚证,开一看,正想开口些什么,程京泽又把结婚证从他手里拿了回来,“我和纪淮只是形婚,等风声过去了,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陆洋看着他的神情,喉结滚动,“京泽…你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

    “看透了呗。”程京泽笑意阑珊,“陆哥,你该不会嫌弃我是个二婚的?”

    “当然不是。”陆洋沉声。

    “那就好咯。”程京泽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次见?”

    陆洋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把他逼到墙角,真挚的眸光俯视着他,“京泽,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随便?”

    “怎么叫随便?”程京泽蹙起喃凮眉,“这两年,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初答应你了,或许现在会很幸福。”

    “可…你看起来不是很期待。”陆洋凝视着他的眼睛。

    程京泽沉默了几秒,“我不敢期待。”

    “为什么?”

    程京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实际上,肖峻出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他没有怂恿肖峻留下开蛋糕店,或许就不会遇上白宁,不会发生之后的事。

    他不敢妄自筹划未来,很多事因为他已经发生了转变,若是想寻求庇护,或许陆洋是最好的选择。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

    回避陆洋眼神里的探究,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一步,背对着他道:“总之,等我和纪淮离完婚,我会和你回H国的。”

    陆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终究没有跟上去过问。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或者根本就走不进去,过了两年,还是这般固执。

    夜里,程京泽让助理帮他准备好离婚手续了,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都没有多少交集,实在要算的话,可能要和纪淮A一下婴儿嗝屁袋的钱,还有早上那支一次性牙刷,事情办得十分顺利,傍晚时分助理就帮他处理好了一切。

    回到纪淮家中,路靖泽和苏玉已经走了,还把客房的被单全换了一床新的,餐厅客厅都被理得干干净净,程京泽把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的书房里,而后又开始收拾行囊。心里盘算着,A市与P市的工作直接交接给高管,他不如和陆洋回H国,当个甩手掌柜在家里数钱,这么想着,生活也算美滋滋啊。

    纪淮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叫上了货拉拉,吸取上一回的经验,订了九百九十九元最贵VIP的高级服务,他在A市暂时没找到房子,好在他现在也不缺钱,直接包了家离公司最近的五星级酒店一个月。

    他这头如意算盘得啪啪响,殊不知有人正开车往他这头赶来。

    “叮咚——”

    程京泽刚洗完澡,鼻子还哼着曲,吹着头发没听见门铃的声音。

    门外又摁了几次门铃,均未得到回应。

    不知从哪变出的房卡,“滴”一声推开了门。

    程京泽刚放下吹风筒,只感觉背后有一阵凉意正在靠近,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被一个醉鬼紧紧拥住。

    “做什么?喂?”他拍了拍男人的肩,没得到回应,喝醉的人重量比猪还沉,压得他不能动弹,一看他手里还拎着车钥匙,心中一惊,“你开车来的?!”

    男人呼吸微沉,闷声不应。

    程京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受过伤的左手使不上劲,右手撑住他的肩,“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人醉意浓烈,半阖的杏眸有几分淡漠,像是分辨不出他在什么,又像是刻意不想回答,总之始终抿着唇。

    “你怎么回事啊?哪来的房卡?”程京泽语气无奈,摇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些,指腹触摸到男人的西装带着湿意,看到窗外有绵绵薄雨,想来是下车时淋着的,浓密的眼睫与面庞覆了一层细珠,近距离看这张脸的五官,依旧是那么俊气逼人,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光里,又惹得人呼吸一滞,这么多年过去,程京泽在他的身上依旧会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纪淮也在看着他,眼神像是有些颓丧,出的话也极轻,“是…我误会你了……”

    “!”程京泽一愣,动作都顿住了。男人少有这样恳切的态度,大多时候都是不容分的姿态,话就像是一道圣旨,几乎没多少人敢违逆。而像现在这样低着头,还有几分歉意的语气,让他意外得有些恐慌。

    “误会什么?”他问。

    纪淮捏着他的肩,手上几不可察的有些颤抖,低声:“庆功宴…给我下.药的人…不是你。”

    程京泽还正茫然,两年间他有多少商业活动就有多少庆功宴,可纪淮的,明显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和纪淮唯一一次共同参加庆功宴是在两年前,他与衡南集团合作,画了张设计稿备受青睐,惹了一时的风声,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他奋力回想着,忽然眸光一冷。

    “你误会,前世今生都要误会一次?”程京泽扯了扯嘴角,站直了些,想推开他却拼不过力气,就着靠近的姿势怒视他,“前世因为庆功宴误会我想爬上你的床,所以你是因为那次,才让我跟你同居?今生我都跟你上过床了,你他妈知道我明明刚从医院回来,还接着误会?”

    程京泽之前以为,纪淮和他上床好歹是你情我愿,没想到,纪淮看他的滤镜从来不止是爱慕虚荣,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在他眼里,还是个妄想爬床他婊子?

    所以前世同居,纪淮的冷淡,很好理解。

    不想负责,不得不负责,不想给名分,所以同居,以床伴为由,并且正好还能当替身,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条卑贱的狗,开心时摸摸头,不开心时连眼神都不分半点。

    程京泽气笑了,无法想象那十年的卑微,全部只是因为一场误会,他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你为什么不问?是我活该吗?我看起来像个贱人?婊子?要是没有重生,就算我死了,污名也洗不去。你是没长嘴巴么?”

    纪淮结实挨住了这一巴掌,低着头分辨不清眸底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肩膀被推搡也仍然一动不动。

    程京泽见推不动他,索性住了手,有些玩味地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不准我还真是婊子,为了你的钱爬上你的床。”

    纪淮往后退了一步,咬着牙。

    程京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虽然我并不在意你的道歉,但你还是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要离婚?”纪淮箍住他的左手手腕,没让他走。

    “你想什么呢?”程京泽回过头送他一记白眼,左手做过手术,被捏得有些酸疼,微蹙起眉,语调刻薄:“你以为结婚能代表什么?迟早要离的,还不如现在就离。”

    纪淮凝望着他的眼睛,:“你要跟陆洋走。”

    这是肯定句。

    “你调查我?”程京泽心中划过一丝不快,甩掉他的手,“是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总要缠上来?前世是我不懂事,现在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合适些。”

    男人的眸光忽然变得狠戾,酒气散了几分,平日的压迫感再一次席卷,大步逼近他,道:“做梦。”

    程京泽还没察觉出他哪里有不对劲,就被压着做了一晚,昨夜的咬痕还没恢复,又添上新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反抗与纪淮做这种事,平日只要起了反应,他到最后还是会妥协。

    满室的旖旎风光,清的光还未照进酒店,程京泽半梦半醒被抱上了车,他以为纪淮无论如何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他没想到,肖峻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

    睁眼时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子是黑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但程京泽对这处地方太过熟悉,毕竟住过十多年,这里是纪淮家。

    他神志有些恍惚,想拿手机看看时间,昨天推迟的商谈活动不知道有没有错过,可摸索了半天都没找着,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在酒店。

    看来纪淮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把他带回来了。

    他肚子一阵绞痛,昨晚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纪淮压着搞剧烈运动,今天又不知道睡到了几点,胃已经受不住了。

    程京泽拆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路突然摔到地上,外头的人像是听见动静,走进来蹲到他眼前,“怎么了?”

    “你他妈…流氓。”程京泽手搭在已经没了知觉他后腰上,想撑着地站起来,结果腰使不上劲,又瘫回地板。

    纪淮直接把他捞了起来,放回床上,神情平静问他:“想吃什么?”

    这么随意的氛围,程京泽差点昨晚的事给忘了,直接给气笑了,“离婚协议签了没?你昨晚那叫弓虽奸。”

    “吃饺子。”纪淮帮他把被子盖好,不回应他的话。

    “吃个屁!给老子离婚!”程京泽掀开被子爬下床,刚走一步又摔一个狗血淋头,下巴直接被磕破皮了,“卧槽……”

    纪淮回过头,重复着把他捞回床上,盖好被子,衬衫露出来的那截胳膊有不少牙印和指甲血痕。

    “离不离?”程京泽抓过他的手,看着他,在他臂弯处又咬了一口。“嗯?”

    纪淮额角青筋一跳,收回手,把袖子往下拉盖住牙印,没回答他的话,走出去了。

    程京泽根本无法理解这人清奇的脑回路。

    不过现在,他反正是不敢再下床了,下巴有点疼。

    约莫一分钟,纪淮又折返回来,拿了个药箱,捏着他的下巴消毒之后,抹上速愈的膏药以防留疤,再贴上创口贴。

    程京泽半推半就任他捣拾,反正没啥坏处。

    “我手机呢?”他问。

    “摔坏了,修好就给你。”纪淮随口道。

    罢,又出了屋。

    程京泽视力极好,从敞开的房门能清晰看到厨房的情景,这家伙居然在擀饺子皮?

    好像面粉倒多了。

    精致熨帖的西装衬衫沾了不少粉末,另一头在烧着开水,不知道在煮些什么。

    擀完饺子皮,又开始剁肉末切葱,似乎还切了到手指头,但太远了看不太清。

    总之手忙脚乱,还有点…可爱?

    程京泽默默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可爱这词形容谁都行,和纪淮绝对搭不着边际。

    大概一个半时,程京泽百无聊赖看来他重复了四次步骤,把所有东西都捣坏了一遍,而后订了份外卖。

    纪淮把外卖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彼时程京泽的胃已经要饿坏了,一阵抽痛。

    等纪淮把饺子盛过来,程京泽毫不客气地讽刺,“大总裁就不要学做菜了哈,是想把人饿死?”

    纪淮抿了下唇,没什么,用勺子舀了舀汤汁,递到他面前。

    “我自己来。”程京泽要抢勺子,没得逞,肚子饿得不行,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汤。

    “怎么样?”纪淮问。

    “喝汤会喝出花来嗷?”程京泽又想抢勺子,没得逞,纪淮又舀个饺子到他唇角。

    “大老爷们…真他妈肉麻。”程京泽“噫”了一声,有些嫌弃。

    倒是忘了自己两年前,左手受伤在医院,让人给他喂饭的事了。

    他只当纪淮在献殷勤,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哑巴。

    前世误会了他十年,从一开始就以为自己接触他的目的不纯,也怪不得会在别人面前他是条低贱的狗了。

    喂完一整碗,纪淮收了餐具,但程京泽还没吃饱,寻思着下床找些点心饼干充饥,踏出一步又摔了。

    “吃饱了,你还想去哪?”纪淮把他扶回床上。

    程京泽觉得这话不太对劲,“我去哪关你屁事,去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多的事要忙。”

    纪淮冷笑,“忙着和陆洋出国?”

    “诶,正有此意。”程京泽瞪他一眼,“没事还是多休息,看你这脸色,一看就知道纵欲过度,别他妈瞎CAO心别人事。”

    纪淮神情一凝,“你休想。”

    “想不想是我的事。”程京泽下意识又想找手机,结果摸了个空,皱起眉,“我手机怎么坏的?什么时候修好?”

    “修不好了。”纪淮。

    “为什么?”

    程京泽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对一个替身占有欲都这么强,难不成处久了,对替身都有感情了?

    “你就呆在这,哪也别想去。”纪淮眸光不善盯着他。

    程京泽不屑一笑,“拜托,现在是法治误会,失踪72时就能立案调查,纪淮,你是想坐牢吗?”

    “夫夫在家宅着不出门,有问题么?”纪淮勾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