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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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是黄道吉日, 天气灰蒙蒙的,好似酝酿了一场暴风雪。

    先帝尸身停驻的乾朗宫正门垂帘,丧事暂停。

    阖宫上下,隆重庄严, 却俨然透着喜气, 登基大典已然就绪。

    安泰殿内钟鼓声响, 安泰殿门前, 新皇降舆。

    随即,礼部尚书奏请新皇即位,群臣乌泱泱跪在宫庭广场, 场面庄严隆重。

    莫致之一身绿色官服, 位列百官之中,萧世逸为在她面前威上一威,即便身为女子, 也特许她参加盛典,即便她品衔不高, 也特许排位靠前。

    萧世逸一身明黄色的龙袍, 配上俊朗如玉容貌, 行动潇洒,气质逼人,他的举手投足带出了一副志得意满,合该他得意,今日之后大梁将属于他。

    萧世逸缓缓步入中泰殿, 之后便是要升座,来到龙椅, 接受百官朝拜。

    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

    萧世逸缓缓走近皇位, 场面庄严肃穆,莫致之在人群中,雪白脸,尤为瞩目,只是此刻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礼部尚书再奏请萧世逸即皇帝位,萧世逸庄重坐上了皇位。

    虽不知萧世幸身在何处,但再不阻拦登基之事,这大梁可就要易主了,莫致之神色决然起来。

    礼部尚书站在新皇身边,手捧诏书,便要当着群臣宣布萧世逸即皇帝位。

    “什么真命天子,不过是狼子野心。”一道清朗但平静声音喝出,飘荡在广场上,断礼部尚书的话。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循声看去,跪了一地的臣子中间,缓缓站起一位俏生生的绿衣少女,少女双眸剔透的好似星辰,动作从容优雅,却带着凛然气息。

    “这不是莫捕头?”

    “如今是刑部郎中……”

    “你听到她口中的么?简直大逆不道。”

    有几位曾帮她借过物什的老臣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刑部尚书双眸闪动,似是有所预料。

    坐在高处的萧世逸脸色逐渐阴狠,捏紧龙椅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典礼上大放厥词,禁卫军何在?将她拿下。”即便莫致之深受他心喜,但她这般行事,已经大大惹恼了他。

    “慢着。”莫致之抢先叫了出来,转身想着群臣宣布:“陛下并未驾崩,何来新帝登基一?”

    群臣闻言哗然,更有多位大臣暗中面露惊喜之色。

    “拿下。”萧世逸身边刘半眼看吉时降至,已无耐心。

    “即便要举行大典,也要人心服口服,太子是心虚不敢对质么?”莫致之目光毫无波澜,暗藏睿智,挑衅望着他。

    “咔嚓。”萧世逸捏碎手中如意,哼冷一声,神情阴狠:“你昨日禀报先皇死于绥安王之手,今日就变卦,如此反复无常,其心当诛。”

    莫致之抬高下巴,冰冷孤傲,朗声道:“我之所以如此,是为了稳住你,方可今日在群臣面前出真相。”

    这番话引得群臣面面相觑,难不成这案子还有未解真相?

    萧世逸脸色变得很黑,挥挥手,一群侍卫要来拿人。

    莫致之叫道:“陛下已被绥安王救出宫去,那死去之人并不是陛下。”声音铿锵有力。

    “大胆,口吐诳语,你们曾死去陛下身上特征,与生前全都吻合,这又当如何解释?”刘半忍不住出声,“还有你昨日给出那带血香包的确属于绥安王?”

    “为了要你们松懈,我偷偷命林六验尸之时那般话。”莫致之冷笑道:“香包实则是绥安王赠予我的,我故意沾染了血迹,是他落下的,实则密道内什么都没有。”

    “这~”刘半看向萧世逸。

    萧世逸忽然脸上挂起虚伪笑容:“故意先帝驾崩,又故意拖延破案时间,全都是为拖延时间,方便绥安王在暗中行事。”

    见萧世逸毫不在意,莫致之心中微微不安,“没错,我此次破案拖延时间,也是为了争取时间。”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正是四个字:拖延时间。

    莫致之将纸条转了转,给群臣看到,之后看向萧世逸:“陛下还活着,这纸条便是给我的提示。“

    “这纸条从何而来?”刘半惊讶,他之前可是将莫致之搜了个干净的。

    “你还是着了道。”萧世逸眼神阴鸷,嘴上却勾起笑,“自然是宫中奸滑之人给的,便是治她背上那药粉纸包内写有文字。”

    莫致之不安感觉很加强烈,这纸条却是是玉公子包着药粉的纸包,不想萧世逸居然有所发现。

    见莫致之双眸惊疑,萧世逸笑了起来,举手暂住禁卫军去抓人的行动,得意洋洋道:“倒要你心服口服。”

    手指给刘半一个示意,刘半恭恭敬敬行礼,转身出去。

    群臣不知道这两人各自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全都惶惶然,心中大乱。

    不一会,刘半低着头,疾步上来,他身后跟着四五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这人脸上带着黑色的头套,身型消瘦挺拔。

    莫致之看到此人,脸色苍白起来。

    萧世逸眼神阴毒,得意非凡:“取下头套。”

    被押之人头套被取下,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眼眸黑色深遂,神情淡然不惧,正是萧世幸。

    “阿幸!”莫致之大惊。

    萧世幸身上带着各种伤痕,衣物还有血迹,却站的挺拔,脊梁笔直,抬起眼眸,目光寻到莫致之,才微微一笑,用口型无声了一句:“姐姐!”

    周围嘈杂聒噪的声音好像全部消失,莫致之感觉浑身都凉了,眼中只有萧世幸的笑容,耳中只有那无声的声音。

    莫致之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又仔细看去,却见萧世幸表情安稳,眼神笃定,气质闲雅,心儿不知不觉安定下来。

    “奴才们抓到绥安王时,他只身一人,并未有先皇在侧。”刘半对着群臣宣布,“他潜入宫中只为杀人,可不是莫致之口中的救人,如今证据确凿,定是绥安王刺杀了先帝。”他声音阴狠,话语毒辣。

    “好毒辣~”

    “弑父之人,罪该万死~”

    “陛下,陛下,你怎会死于贼子之手~“

    群臣纷纷开始骂萧世幸毫无人性,更有群臣悲愤交加,一是情急,哭了出来。

    可即便绥安王一人偷入宫殿也不能明他刺杀先帝,有想明白大臣欲要上一两句,却被刑部李尚书拦住了,暗暗使了眼色。

    “不可能,绥安王不可能弑君。”莫致之大了声音声辩,萧世幸见到她愤然的举动,嘴角勾起微笑,黑眸带着柔情。

    莫致之转头提议:“阿幸,你大可在群臣面钱分辨你的冤枉。”

    “莫致之,你此刻便是造谣惑众。”萧世逸冷了脸色,“若典礼之前不能见血,不然他还有命在?”

    萧世幸闻言,眼神忽然凛冽桀骜起来,温柔笑容冷峻如冰。

    莫致之心头一动,典礼之前不能见血,所以萧世幸即便被抓,也有持无恐?难不成……

    萧世逸叫道:“拿下莫致之,等典礼之后,一并处死,血祭先帝。”

    “倒不必大费周章。”一道浑厚声音传来。

    自宫墙飞下一行人,十几个全身漆黑的影卫,护着中间一个轿辇飞下,轿辇身边是一身白衣的玉公子。

    宫中禁卫军急忙挡在萧世逸前面。

    群臣跪在原地,吓得面无血色,不知道发生何事,一个个惊疑不定。

    “拿下刺客。”刘半大叫。

    “谁敢?”玉公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拦住领头禁卫军的动作,双手握住迎过来的刀身,牢牢抓紧。

    众臣有人吓得尖叫出声,而血花四溅的情形并未出现,只听一声脆响,钢刀身居然被他轻易折断了,再仔细看,玉公子手上竟然戴着一副诡异黑色手套,这手套竟可以扳断刀刃。

    这动作镇住了禁卫军,惊住了群臣,玉公子甚为得意,将废弃刀身扔在地上,叫了一声:“恭迎陛下。”

    随即,轿辇中有人站出,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明黄色黄袍,留着胡须,头戴六角形黑冠,冠后嵌二龙戏珠,肤色微微苍白,但气质儒雅,与之相反的是面上那双丹凤眼,不怒自威,散发着帝王之气。

    “这~”

    群臣哗然,莫致之惊喜交加,她异常聪明,口称:“拜见陛下。”首当其冲,跪了下去,群臣见状,口呼万岁,一一跪下。

    这一下百官叩拜,众人拥戴,局势忽然变化,萧世逸脸色变幻不停,不自觉站了起身,而他身边的刘半“噗通”吓得跪下,偷眼看见萧世逸脸色不善,也不敢叩头,只浑身发抖。

    大梁皇帝萧祁昱自轿辇中走了下来,脚步缓慢,却异常坚定,他面色严厉,目光愤怒,指着萧世逸呵斥:“逆子还不跪下?你这心狠手辣之人竟还敢登基,为臣,你软禁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乃不忠,为子,你喂父亲服用迷魂软筋散,令朕整日昏睡,实乃不孝,你这不忠不孝之人犯了弥天大罪,如今还不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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