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大公子最后见到玉公子是何时?”老刘头循例问话。
袁宸半晌无声, 胸口却起伏不停,再抬眼,双眸带着愤恨:“前日午后收到玉儿来信,叫我子时去往地窖, 半夜我到后院, 却见到他......他竟染指我夫人, 那便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罢气愤别开了脸。
“是否你二人起了冲突?”
“是, 我推搡了他。”袁宸语气激动起来,“他如此不知廉耻,我心中愤怒, 便将他推倒在地, 父亲同二夫人正好赶了过来,将我拉开,我便住了手。”
这便是玉公子手上伤痕的由来。
老刘头和莫致之对视一眼, 老刘头故意问道:“玉公子可曾还手?”
袁宸颓了气势,沮丧道:“不曾~”
莫致之问道:“大公子收到信后, 可有同其他人起?”
袁宸摇摇头:“未曾。”
莫致之又想了想, 忽然问道:“大公子屋中墙上挂着的弓箭为何不曾配有箭矢?”
袁宸愣了一下, 解释道:“父亲不爱看我们舞刀弄剑,又恐我无意中伤到人,便不准家里配有箭矢。”
莫致之点点头,低头继续仔细勘验信件,口中好似不经意道:“大公子自私塾回到东院路过地窖, 倒能看到那地窖孔。”
见袁宸一声不吭,莫致之继续:“可惜不巧, 大公子那夜未曾见到异常之处。”
袁宸衣袖下的拳头捏紧了,呼吸急促起来, 却还是一言不发。
莫致之叹了口气,“我再去见见二夫人。”
初见二夫人赖语柔,莫致之便被她头上疤痕吸引了目光,那疤痕长且深,颜色尚红,应是不久之前受的伤。
林六忍不住问了话:“二夫人,头上伤疤由何而来?”
赖语柔脸色羞愧:“不瞒各位大人,是语柔目光短浅,伤了自己。”
这疤痕如此狰狞,想必是撞墙之类的自戕行为,莫致之心中不忍:“你又何必想不开。”
赖语柔红了眼眶,“本以为相公不要我了,我便想一死了之。”
“本以为?”莫致之敏感抓住这个词。
赖语柔点点头,“昨夜临近子时,我见屋外天寒地冻,便去求见相公,想请相公回心转意,我与相公足足了半个时辰,他可怜我一番痴情,便承诺了日后回府居住。”
“昨夜倒是很冷。”莫致之剔透的双眸闪动。
赖语柔叹了口气,“这几日倒春寒,昨夜檐下都结了冰溜子,我心中挂念相公,便身不由己去探视。”
“还了何事?”林六毫不忌讳的问到底。
见林六破沙锅问到底,丝毫不顾及夫妻会否些体己话,赖语柔即便哀伤中,也红了脸,“我同相公了点掏心窝的话,我怕再不吐出肺腑之言,相公又将离我而去,我那点心思便无法宣之出口了。”她哀哀道:“我便我自仰慕相公,待字闺中时,闻听我的夫君便是大名鼎鼎玉公子,我喜不自胜,如今同他夫妻一场,已是我最大的福分,即便独守空房,我也再无他求,只日日求神拜佛,愿相公平安喜乐。”
到此处,她抽泣起来,“前些日子,听闻各种谣言,俱是抹黑相公,我心中难受,便不想活了,撞了祠堂外墙,不想我如此无用,连求死都不成,我同相公,我并非委屈才求一死,只因我心中想着,若我死了,相公便没了负累,同任何女子一起也不会被诟病,那我便死得其所了。”
原来这柔弱的赖语柔心中只有玉公子,一切只为玉公子,连生死都不顾,看着这楚楚可怜的温柔女子,莫致之叹了口气,问道:“玉公子当时如何回复?”
赖语柔抹了一把眼泪,忍住伤心道:“他初闻很是惊讶,要我给他看了头上伤疤,之后静默半晌,忽然便对不住我,他日后定会善待我。”
“所以玉公子当时便已回心转意。”老刘头看了莫致之,如此来,赖语柔的杀机便不够了。
“不想相公命丧家中……”赖语柔忍不住抽抽嗒嗒。
“二夫人节哀,我还想问问,你前日是否也收到了一封信?”莫致之狠心问了出来。
赖语柔止住了哭泣,低声道:“收到了,那夜里也见到了相公抱住大嫂。”她忽然抬起脸,双眸通红,目光笃定:”但那定有误会,其实大公子、相公和大夫人一起长大,三人青梅竹马,感情好一些也是有的,倒不可凭肢体接触,便相公和大夫人有染。”她态度坚决,努力维护玉公子的形象,真是爱极了那个男人。
莫致之岔开话题,“地窖内香炉是你送去的么?”
赖语柔头先那逼人气势低了下去,好似做错事一般,垂头萎靡起来,“是我送去的,因相公问我要,我便给了。”她继续道:“只是我送去之时,曾望相公用之前可想想我的性命,相公若是因那香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也随他去,也就不活了。”她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不住,“没想到那香还是被点燃了。”到此处,赖语柔好似滑落尘土的露珠一般,眸中全无生气。
莫致之靠近了些,温柔安抚道:“实则那香只燃了一点,玉公子应是起初忍不住点燃了香,可一想到你那番话语,心中不忍,便将香熄了,如此来,他日后好生待你是真的,并未骗你。”
闻听此言,赖语柔恸哭出声,嘶哑道:“老天不公,相公想要改好,为何偏偏不给他机会。”
莫致之好生将她安抚,双眸闪着精明光芒,“同老天无关,是人心叵测,是有人容不下他。”
老刘头温和问道:“二夫人昨夜还有察觉什么?”
赖语柔哭累了,一边哽咽一边道:“我拿香炉折返之时,见到大哥回东院的背影。”
莫致之再次确认:“你同玉公子互诉衷肠便是拿了香炉之后?”
赖语柔睁大红肿双眼:“是!”
自西院出来,林六好奇问道:“为何前夜人人都收到玉公子的信,玉公子送信所为何事?难不成只为给众人见一见他抱林音泽么?”
“经过前夜之事,便有了两个后果,一是袁家上下会怀疑玉公子同林音泽有染,二是地窖门上的木头栓那日后被袁大人加多了个巨石压。”
“那玉公子所做作为只为困住自己?”林六更不懂了。
“玉公子从未承认也从未否认那些信件,所以信件未必是他亲笔所写。”莫致之眉头蹙了起来。
林六纳闷道:“可袁大人那信是玉公子笔迹。”
莫致之摇了摇头,“可别忘了,大公子夫妇与玉公子一同长大,一起读私塾,互仿一下笔迹倒也不难。”
老刘头和林六闻言愣住了,莫致之吁出一口气,“再去问问吧,这几人都有些隐瞒。”
“大公子有些未尽之言,不妨了出来,日后若是查出,隐瞒未必治罪,却会叫老院判寒了心。”二见袁宸,莫致之话攻心为上,终叫袁宸六神无主起来,他眼神带上了慌乱,“是,是差点忘记,昨夜我自私塾回东院,见到夫人背影,也见到二夫人拿了香炉去地窖,之后我便自行回了东院。”
莫致之沉了脸色:“为何之前不?”
袁宸唯唯诺诺道:“夫人同玉儿不清不楚,我心中气忿,便不欲多。”
二见林音泽,莫致之再三追问,林音泽也终于道:“那夜我是去了一趟地窖,本想找玉公子问他前夜是何意思,想想不妥,便自行回屋,相公今日还曾问询过我,他昨夜见我回屋,若要我谁形迹最是可疑,便是二夫人,她杀人都可得通,因她半夜竟披头散发,怕是患了失心疯。”
再见赖语柔,赖语柔倒是主动解释:“我同相公讲话之时,相公要我将头发散了,好从孔隙中查看我额头伤口,我听他之言,散了头发,他盯了良久,亲口告诉我,之后会好好待我。”罢又是忍不住哭泣。
“所以你是送了香炉之后,散的头发?”
“是。”
莫致之闻言,沉思起来。
“二夫人可知,内院花瓶换水都是何时?”再抬头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普通花儿俱是午时统一换水,若需特殊照顾的,便要问问下人们。”
莫致之笑了笑,“也是,我便去问问。”
再见袁挽江,他却:“我自始至终在祠堂内,未曾见到任何人。”
这两日是倒春寒,入夜后,寒风凛冽,细雪飘落,屋檐上,白天融化的雪又凝结成了冰溜子,莫致之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冰锥,想起她时候,曾因好奇偷偷尝过,那味道土腥,可冰溜子尖端锋利,竟将稚嫩的她手指划破,水还真是神奇的东西,不同状态下或温柔或锋芒毕露。
袁府已经掌了灯,隔着雕花窗棂能见到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袁家的人同萧世幸的人都已按照传话聚在厅内。
“莫大人?”见莫致在门口有些发呆,林六停了脚步。
老刘头也在旁边问道:“莫大人,还有何不妥?”
看到两位先锋一般的下属,莫致之摇了摇头,笑着:“进去吧!”
三人进到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过来,投放在了莫致之身上,莫致之坦然站立,清秀眸子扫向眼前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目光,最后触及萧世幸爱恋的眼神,莫致之才微微一笑,朗声道:“袁大人,令郎被杀一案已查清,凶手我已知晓是何人。”
此话掀起厅内一阵喧哗,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才一天功夫,这毫无头绪的案子竟已告破?
“不如由我来讲讲案情。”莫致之出声将一众嗡嗡声压了下去,烛光中,她纤细的身影格外耀眼,脸上清透双眸闪动,缓缓道:“当夜,玉公子分别见到袁府内两位夫人,一位夫人先笑后哭,一位夫人先哭后笑,之后玉公子被刺杀,而这两位夫人便是大夫人同二夫人,至于何人笑何人哭,听我一一道来。”
众人屏息凝神,听她娓娓而言,“昨夜,二夫人见屋外天寒地冻,心中担忧她相公,便去见了玉公子,而玉公子犯了瘾症,唤她去拿香炉,并告知了藏香之处,二夫人逆来顺受,回屋去拿这两样,此后,大夫人也来见玉公子,不想二人竟不欢而散,大夫人便回了东院,她的行踪被路过的大公子看到,大公子也见到二夫人拿了香炉折返,他心中郁闷,便自回东院书房,而他没料到,他走后,大夫人也再次折返,偷听到了二夫人同玉公子的谈话,等二夫人走后,大夫人提起准备好的连弩,射杀了玉公子。”
袁家众人大惊失色,看向了端庄贤淑的大夫人,赖语柔更是捂住嘴唇,忘记了哭。
“莫大人此言有误,在座各位都知晓,玉儿身上同地窖内并未发现任何箭矢。”袁宸根本不信。
莫致之不慌不忙道:“便如同你的,袁大人深恶痛绝箭矢之类,院中不曾备有箭矢。”
袁挽江闻言认同的点头。
“即使如此,那我夫人怎能伤人?”袁宸气的涨红了脸。
莫致之看着林音泽,不慌不忙道:“大夫人确是用的弩箭伤人,只是她用的箭矢是冰做的冰箭矢。”
“冰箭矢?”袁宸看向身边的林音泽,林音泽丝毫不受影响,娴静端坐,好似他们讲的不是她本人,而是些个家长里短闲杂话。
莫致之确定道:“这几日夜里寒冷,檐下结了很多冰溜子,稍微处理便可做成冰弩箭,用来杀人是足够了。”
“莫大人未免危言耸听,玉儿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会站着不动,由着儿媳来射击?”袁挽江也不信。
莫致之道:“就因是活人所以才着了道,大夫人事先偷了些增强药性的香,这配方极有可能还是玉公子亲自所调,他毕竟通晓药理。”
“是他亲自配制。”宜蘅插话,“配后的香更为浓烈,闻多缺伤心肺。”
“这位是?”袁挽江看向她的目光充满疑惑,萧世幸上前去低声了几句,袁挽江听完,立马脸色大变,目光惊疑不定。
莫致之劝阻道:“袁大人,其余事宜等破案之后再。”
袁挽江颓然坐到座位上,一脸生无可恋。
“用香如何杀人?”袁宸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
莫致之嗤笑一声,“我且问你,如若你身处怪味房间,你会如何处置?”
袁宸认真回答:“我会捂住口鼻,寻无味之处。”
莫致之点点头:“不错,大夫人不知何故,寻得特殊配方的香料,点燃丢入地窖,玉公子自睡梦中乍醒,闻到味便知是伤害极大的香,只是他尚且头晕,一时心急也寻不到香的来源,他的行动便如大公子所,寻个无味之处,玉公子将口鼻放到通风口,而此刻身在地窖外的大夫人见到通风口烛火被挡住,便知玉公子身在何处,就在通风孔外扳动了连弩。”
见袁宸震惊不已,莫致之缓缓道:“我见过大公子屋中墙上那个连弩,能连发三支箭,所以昨夜大夫人也连发三只冰箭刺入玉公子喉内。”她又看向众人:“等袁大人发现玉公子尸身之时,冰箭已经融化,凶器遍寻不到了。”
“莫大人,你这些俱是猜测,全无凭据。”袁宸急了颜色。
“那我再前夜之事。”莫致之凝神看向大夫人,“我问过收信几人,俱是收到信件后未曾互通有无,所以大夫人也是见到信件之后,半夜过去的,我的可对?”
林音泽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莫致之不再看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取出信纸,将信纸展开,朗声道:“这是大夫人收到的信。”她转动展示,好教众人可看到,众人见信纸上有干了的水渍一团,莫致之道:“信中本写有‘今夜子时来后院地窖。’不想,大夫人屋内侍女在给花换水之时,不慎将水滴到信件,模糊了字迹,这封信便只可看到‘今夜***后院地窖。’而我又问过侍女,她给花换水之时,信刚送来,大夫人还未见到信件。”
“这又如何?”袁宸尚在无力挣扎。
莫致之叹了口气,“试问,大夫人未见信中内容,是如何得知子时这一时辰的?”莫致之看向林音泽,“只有一人自始至终不用看信,便知时辰,那就是写信之人,所以前夜之事,不是玉公子蓄意聚集众人,而是大夫人故意所为。”
袁宸看向林音泽,满脸不可置信,林音泽恍若未闻。
莫致之继续道:“大夫人还曾昨夜见到二夫人形迹可疑,披头散发,可对?”
林音泽再不回话,只是看向赖语柔,不发一言一语,赖语柔迎着她的目光,眼神疑惑。
莫致之自顾自道:“大公子口中所,曾见大夫人回屋,才见二夫人拿了香炉去地窖,可是二夫人当时头发整齐,并未散发,她是和玉公子后面话之时,才将头发散开,为给玉公子看那额头伤痕,而大夫人口中所二夫人半夜披头散发,试问早早已走的大夫人怎会见到二夫人披散了头发?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夫人折返地窖见到了与玉公子长谈的二夫人披头散发,大夫人无意之话恰好证明大夫人也曾折返地窖。”
莫致之看向林音泽:“你是有心害人,致使自己露出了马脚。”
“是,是我杀了玉儿。”林音泽忽然站了起身,看向众人,开口道:“我和玉儿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自我二人感情最为要好,他也曾过要娶我,我因少不更事,为赌气嫁予袁宸,待我再见到玉儿后,我便心生悔意,要他带我私奔,他口中借口甚多,我却知道如今的他更像蝴蝶,只流连花丛,不会为任一朵停驻。”林音泽嗤笑了一声,“可当我无意中出赖语柔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他撞了墙,他竟心生怜悯,要好生待她,竟要同我一刀两断,他罔顾我们多年情分,这要我如何甘心,我是因气他才嫁给袁宸,他却对我不管不顾,这种负心之人不配活着,我便杀了他。”
她的话惊呆了袁宸,吓哭了赖语柔,一旁的宜蘅脸色阴沉了下来。
“即便你三人青梅竹马,也不可兄弟共妻,当你嫁给大公子,便断了同他一起的可能?”赖语柔边哭边斥责。
“他心中有我,自我嫁了他大哥后,他性情大变,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换,所以,前夜那一场戏便是我设计,我要家人知晓我与他的关系,逼他承认,逼他带我私奔,可他始终只要同赖语柔白头偕老,那我呢?他又置我于何地?”林音泽嘶哑了嗓音叫嚷。
“即便如此,你为何要杀他?”宜蘅气急败坏,撤掉蒙面,拿出枪对准了林音泽。
“宜贵妃手下留情。”袁挽江叫了出来
“有火器,心。”龙叫了出来。
萧世幸第一个冲到莫致之身边,将莫致之护在怀中。
“宜蘅。”莫致之又挡在萧世幸身前,语调镇静,“把枪放下,你答应过我的。”
不待宜蘅回话,林音泽却疯狂笑了出来:“原来是你,你有何资格同我话,玉儿心中只有我,你年纪可做他母亲,如今你站出来,你又算什么?”
宜蘅气急败坏,阴郁看向莫致之,“莫致之,我一无所有,心中只有他一人,今日,我便是死了,也要为他报仇。”话音刚落,宜蘅扣动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袁宸挡在林音泽身前,他的背上出现一个很深的弹孔,血液滴滴答答溢出,子弹却停在他身体中,未曾伤害到林音泽。
林音泽震惊不已,抱她入怀的袁宸却双眼通红慢慢瘫倒。
失了手的宜蘅愤恨无比,再次扣动扳机,没想到枪却不响了,宜蘅看了看弹夹,脸色变了。
莫致之看了个清楚,叫道:“抓住宜蘅,她没子弹了。”
萧世幸的侍卫一拥而上,将宜蘅反扣了双手,枪也抢了下来,莫致之来到她面前,警告道:“你可知古代是杀人偿命?”
“是又如何,我不在乎了,我从来都是多余的,连穿越,你们都能成双成对,而我,我永远是形单影只,无人跟随。”宜蘅满脸泪水。
“那陈骁呢?”莫致之大声问道:“他为你丧了命,你可曾珍惜过他?还有萧世逸,他听从你的话,当你是母亲,甚至陪你亡命天涯,你呢?你随便就将他抛弃,你又何曾珍惜过他?”
听到莫致之的斥责,宜蘅神色恍惚起来,“我只是个想做人上人的女人,有何不对?”
莫致之深深看着她:“遇到了我,便是你不对,快告诉我炸.药在哪里?”
宜蘅神色复杂看向莫致之,“没有,自始至终就没有,那包是枪内子弹中的火药,我拿来吓唬你的,你信么?我是不顾一切,真心待他好。”她再愤恨,也被侍卫推了出去。
袁家人围在袁宸身边,袁挽江老泪横流,“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子都毁在女人身上。”
袁宸身边地林音泽满手是血,全都是她丝毫不在乎的丈夫的血液,林音泽双眼猩红,表情凝滞,呆呆道:“我嫁你只为了气他,你又何必?”
袁宸已经油尽灯枯,断断续续道:“我早就知晓,我恨自己不够好,得不了父亲的垂爱,也赢得不了你的青睐~”话还未完,袁宸便没了气息。
林音泽怀中抱着丈夫,痛哭出声,一旁的袁挽江瘫坐在地。
袁家以悲剧收场,莫致之心中难受,自大厅来到院中。
“姐姐!”萧世幸跟了上来,“姐姐切莫难过,世上悲剧亦有,喜剧亦有,姐姐莫要因此案伤怀。”
“好。”莫致之答应着,心中却想着,但愿天遂人愿,多些喜剧少些悲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