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软玉温香
水雾雾的脑袋有一瞬间被自己眼前的风景戳醒。
黎洛栖那副鹅蛋脸涨红得厉害,媚眼如丝的水眸看向眼前的赵赫延,有羞耻,又想他靠过来,理智与情念在冲撞着,她气息起伏,最后撇过去头。
纤细的手腕被绑缚在头顶之上,挣扎间仿佛在被迫等待着一种处决。
赵赫延身上的气息又压了过来,带着雪地上清冽的沉木松香,她忍不住吸了吸,似乎能将身体里的燥热降下,否则要烈火焚身了。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正要将解药送进去,蓦地,指腹被舔了一下,漆黑瞳仁落在她湿漉漉的丁香舌尖上,它又刮了下。
“黎洛栖。”
琉璃般的眼睛几乎失了焦距,歪着头看他,这样一张脸,软玉温香地躺在眼前,手是被绑住了,但是腿没有。
他刚靠近,她的膝盖就蹭了上来。
他掌心摩挲着娇嫩的脚腕,此刻仿佛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他低下头,声音如磁石般:“张嘴。”
那双粉嫩的嘴唇便是三月的桃花,唇线勾人,一下便含住了他手里的药,连同他的手指。
赵赫延看着她,气息一边靠近,长手一边解开束缚她手腕的墨兰发带,就在那双涣散的瞳仁缓缓聚焦时,发带从她指缝间轻轻滑过。
“黎洛栖,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人声音低低落在她耳廓上,染出一弯红晕。
堵在细喉咙里的药艰涩地散发苦味,一点点充斥进舌腔,直至这味道激得她浑身一颤,清瞳睁睁。
“夫……夫君……”
“嗯。”
赵赫延垂眸,视线就落向她缠在人家腰侧的双腿上。
黎洛栖吓得慌乱缩起细白的玉足,再低头,整颗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猛地坐起身,连滚带爬地躲在离赵赫延最远的地方扯回衣裳,一边整理一边指尖发抖,腰带上的结根本绑不好。
此时她背对着赵赫延,混沌的脑子缓缓回过?来——
方才她做了什么,就算再不相信,这些衣服上的痕迹都足以证明,没有撕扯,都是她自己解开的。
等她绑好束胸后,人都僵了,所以她方才在赵赫延眼里是什么样的,主动袒衣,主动迎合,主动求.欢……
嘴唇让她咬得发白,削弱的薄肩忍不住地发抖,就像天寒地冻时被冷水浇下,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双手环膝缩在角落里,就像一只惊弓的猎物,把头埋进了臂弯。
忽然,头顶让人落下一张暖被,她就像找到了遮挡物,一下便将自己缩进去,只是刚低下头,脖颈就让一道大掌捏住了。
她浑身又颤了下,眼眶溢出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赵赫延那双幽深的瞳仁看着她的眼睛。
她心跳发紧,指尖紧紧抓着被子,还是好冷,“我好像……闯祸了。”
赵赫延气息沉沉,“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黎洛栖一听,眼睛就红得更厉害了,“我、我被下药了,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夫君对不起……”
她边边用手背擦眼睛,眼睑更肿了,赵赫延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压着阴鹜:“该死的是那些人。”
她蓦地一颤,抬头看他:“夫君知道?”
黎洛栖吸了吸鼻子,想到方才在匝道上遇见的月影,她当时意识已经在崩溃边缘,但是当听到世子的马车就在后面时,她几乎要摔下去,这时月影才发现不对,朝一芍道:“少夫人被下了药?”
他话音一落,世子的马车便掀了开来,一芍将她扶进去后,在车下与月影着急解释,而她一嗅到赵赫延的气息就黏了上去,问出那句“夫君怎么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彻底不对劲。
软绵,娇柔,陌生。
而马车里的赵赫延气息沉冷,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视线抬起,这时就听车外的月影道:“不可能,我们一路暗中保护少夫人,知道那些人要在饭菜里下药,早就调包了。”
一句话,听得她意识顷刻清明了几分。
此刻的黎洛栖紧紧抓着被子,看向赵赫延:“所以查到是谁了吗?”
他瞳仁微眯,“夫人聪慧,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她怔怔地看着赵赫延:“我不过是扔了几枚雪球,事后都开了,分明是他们有错在先!”
“黎洛栖。”
他一唤她的名字,猫儿就蔫了:“我只是不想他们乱话,难道我做错了吗?”
“晋安城的世家贵族有一个规矩,知道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难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冷笑了声,“遇事不看对错,而是门阀,阶级,嫡庶,尊卑。”
黎洛栖指尖掐着手心,低着头道:“那以后如果还遇到这种事,我是不是不能惹他们?”
赵赫延眼?沉冷,“那些惹你的人,才是引火烧身。”
她静静地看着赵赫延的眼睛,“夫君,若是在匝道上赶来的人不是你,会发生什么事?”
当时她听到自己不是因为吃了斋菜才中的迷药时,整个人都后脊泛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了迷药,若不是赵赫延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再落到她手上的紫檀串珠。
是与她本身格格不入的味道,男人指腹轻轻一碾,落下细碎的迷香粉。
在车下的一芍怔怔地看着那串紫檀香珠,结巴道:“是斋堂师父送的……”
赵赫延将那串佛珠扔到月影手里,“把解药撬出来。”着,又在月影耳旁低语,黎洛栖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只知道月影瞳孔震惊,最后领命而去。
此时,黎洛栖粉白的指尖抚着泛红的手腕,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有些魇住了:“若是你不知道,若是赶来的那个人不是你,若是我……”
赵赫延指腹摩挲着她的眼睑,“没有若是,就算我没赶来,暗卫也会护你周全。”
他话音一落,怀里就钻进了只猫,抱着他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整个人像抖筛子似地,赵赫延的手悬在她肩头,学着上次的手法,轻轻拍着,顺着她:
“扔雪球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我是坦坦荡荡,从来不在背后伤人……”
赵赫延笑了,这样的黎洛栖,没见过高门豪宅里的那些手段,只以为每个人都似那副身份一样清雅规矩。
“东西,记住了,上位者的手,从来都是脏的。”
听到这话,黎洛栖蓦地一顿,仰起头看他。
赵赫延眸光暗沉,狭长的眼睑微垂,低声道:“我也是。”
黎洛栖抱着他的手,僵了。
她对赵赫延的手段,有的是道听途,有的是亲眼所见,零碎如湖面上的光影,她不断地捞碎片,仔细地擦拭,然后心翼翼放在一起,拼成一个他。
“怕了?”
她没话。
赵赫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男人,只会通过试探她,判断黎洛栖是不是抵触他。
此时他气息压在她唇畔上,将亲未亲时,听见她:“其实有暗卫在,你大可不必来的,对吗?”
赵赫延气息顿了顿,他不能告诉这只猫,他收到一封匿名密信,就是要他到明镜寺里看看自己夫人和别的男子幽会,不然猫又要吓坏了。
呵,想到这,赵赫延心里冷笑,此刻那些做局人只怕正在密室里幽会正酣吧。
“嗯。”
听见他的回应,黎洛栖眼眸亮了亮,“但是你听到我有危险,还是来了!”
赵赫延想其实暗卫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迷药之事,若不是那些做局人蠢得厉害,把他招过来了。
但看到她期待又感激的眼睛,他还是“嗯”了声。
却又想,若暗卫来得及通知,若他知道暗卫能解决一切,自己还会前来吗?
可眼前的猫已经抱住他了,轻声:“下次不要了。”
赵赫延剑眉微凝,垂眸看她:“为何?”
黎洛栖蹭着他身上的沉木香,微阖着眼皮:“比起我自己……我更不想你受伤。”
漆黑的瞳仁震震,修长的指节握着她纤薄的肩,整个人陷入一种愣?的放空中。
黎洛栖看着他的眼睛,“夫君?”
男人一刹那失焦的眼?落了下来,凉唇便压向她的粉瓣,柔软的,带着独有香气的,新鲜的唇畔。
黎洛栖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加重,沉木混杂着她身上残留的艳香,顷刻燥得她脸颊发烫,未完全束好的衣衫之间响起窸窣的摩擦声,她感觉到赵赫延的舌头滚着热,一下便将唇腔搅得湿乎乎一片。
“夫君……”
她呜咽咽地念了声,声音里还包着泪,整个人已经被亲得软绵一片,但她残留的一点意志不能让自己倒在床上,她是生怕赵赫延不管不顾就压着膝盖欺身上前了。
赵赫延感觉到她的抗拒,脑海里闪过她方才被下了药时的娇媚,原来她放开时是那般模样。
薄唇稍稍放过了她,耳边听着她的喘息,像溪水细细地卷着岸边石子,勾一下,又退回去。
“这……这里是何处?”
她问着,将肩上滑开的衣服带了上来。
赵赫延看着她的动作,眼眸暗暗,“一处别院。”
话音一落,她心头蓦地一跳,别院……这几日她与军眷们相处,多多少少从她们口中听过,一些贵族子弟瞒着家里藏娇,便会置一处别院,而这个地方正室是不知道的……
“方、方才那个敲门的女子……”
她低着头,有些紧张地问。
赵赫延看她又抠着衣角,低头凑到她唇边,“暗卫。”
黎洛栖脑袋一抬,眼睛睁睁地看着他:“真的?!”
他气息沙哑:“不然呢,你以为是谁啊?”
她脸颊蹭地就冒了红,“没有谁啊……谢谢她的药……”
“放心,安排在你身边的暗卫多是女子。”
黎洛栖揪着他腰带上的玉佩,僵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马场遇刺。”
黎洛栖怔怔地,从没想过赵赫延会安排人保护她,原来,关心不是从那碗降火的茶汤开始的……
就在他眼?动情之时,黎洛栖忽然将他压到墙上,双腿跨跪在他腰际两侧,“夫君,其实那迷药还有一种解法吧?就像现在这样,做了就会没事吧?”
狭长的眼睑里滚着浓暗,黎洛栖不解:“为何还要去找解药?”
男人指腹勾着她下巴,暗沉的眸光落下:“黎洛栖,那是催情迷药,我若趁你?智不清时要了你,与那些下作之人有何区别?我不要你等事后发现,这段阴影是以那种方式结束,我要你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知道救你的人是我,知道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作者有话要:
二更在今晚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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