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忍冬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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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洛栖纤细的脚腕挂在床边,白玉无瑕被金色的铃铛圈禁,落在赵赫延眼中,像一对忍冬花。

    盛开得很漂亮。

    风吹过,铃铛轻响落入心头。

    他有一瞬间觉得,她就该永远这样待在自己身边。

    修长的指节将她落在鬓边的碎发勾到耳后,轻声道:“怎么不话?”

    少女侧过白皙的鹅蛋脸,躲开了他指腹上的温度,脚尖晃了晃,“了,夫君就给我解开吗?”

    赵赫延语气难得温柔:“若不如此,这样冷的天跑出去,你又要犯疼了。”

    黎洛栖秀眉蹙起,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赵赫延有些病态:“我那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的身体。”

    他的脸贴了近来,气息交缠:“你的身体,也是我的。”

    琉璃般的猫儿眼睁了睁,脚腕上的铃铛让他澜袍碰上,发出细微的低吟,她心头吓了跳,忽而握着他的手掌,眼神乞求道:“夫君……”

    他指腹在她下巴处勾了勾,像她逗狸奴时一样,“铃铛不好看么?”

    黎洛栖愣了愣,垂眸看向脚腕,纯金的铃铛锁,在日光下熠熠耀眼,坠着的铃铛似莲花蕾,走一步便如步步生莲。

    倒是,好看的。

    “夫君不觉得吵?”

    他轻摇了摇头,嘴角噙笑带了丝蛊惑,“好听。”

    她有一瞬间被他的眼神抓住,继续陷进去了,双手撑在床侧,攥得有些紧,轻“嗯”了声。

    男人指腹捏她的耳垂:“栖真乖。”

    “那我什么时候能摘?”

    “七日后,等你好了。”

    黎洛栖有些后悔,她当初是为了让赵赫延节制,这才故意把时间拉长,没想到最后反噬自身。

    她下了床,裙裾一下便淹住了金锁,只是迈开步子的距离,铃铛挂在脚踝上,一碰便泠泠作响,她看向赵赫延,掌心托腮,眉眼未动,仅仅是看着她的双腿,便有一种撩拨戳进心头。

    黎洛栖收住了眼,长得好看的人,不用做什么就能让人听话,甚至明知危险还要看能忍耐多久。

    她私以为这把铃铛金锁并不用戴七日,但从前她哄赵赫延的法子此时是没法用了,双腿之间有脚链,她不能骑到他身上,更不敢惹火。

    于是寄希望于定远侯府的长辈,他们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将妻子锁在房里的。

    只是她等啊等地,却总不见侯夫人来扶苏院。

    从前她倒没注意,最近才发现,父亲和母亲似乎鲜少来扶苏院。

    此时一芍给她端来了炖汤,黎洛栖忍不住问:“世子跟侯爷和夫人感情怎么样?”

    一芍抿了抿唇,:“不知道。”

    她秀眉微挑,不知道?

    正常父母子女之间的感情,有关心爱护,有苛责骂,但黎洛栖从没听过“不知道”的。

    赵赫延最近似乎很忙,经常待在书房里,她对那个地方有阴影,就更不会过去,只是早上和他一起坐到院子里晒日头,她有些好奇,想从赵赫延嘴里问出来,于是从天气开始聊:“夫君,多晒太阳对身体好,你对吧?”

    黎洛栖自知捡了废话来问,但赵赫延却:“我晒太阳不是为了身体好。”

    黎洛栖:???!

    是了,她的夫君不是正常人,没有求生欲。

    她问:“那是为什么?”

    他眉眼忽然冷了下去,黎洛栖就知道,赵赫延的嘴巴是撬不开的,太难。

    好了,现在不仅不知道定远侯府的感情问题,更不知道她夫君为何天天晒太阳。

    封心锁爱的男人,呵。

    到了夜晚,沐浴时,赵赫延就直接候在净室,她是赶不走的,脚腕上套着锁链,好在浴桶边有台阶,只是她每次进去和起身时,都要他背过身去,不准看的。

    他倒是没什么在床上都见过的话激她,除了把她锁住以外,赵赫延基本都顺着她意思,不过身体上的事他又要做主,例如晚上给她换月事带。

    那天她知道赵赫延半夜给她换了之后,脑子都是麻的,这个冲击导致她无法思考,他什么就是什么。

    “赵赫延。”

    男人正在给她腰上的带子着结,黎洛栖并着腿,脸红红地抱着裙子躺在床上:“你怎么会的?”

    “会解开便会穿上了,很难么?”

    黎洛栖:“……”

    她看着世子那双纯情的眼睛,不知他为何可以用这般认真的语气出那样让人脸热的话。

    猫儿让他抱着,有时候是背对着他,有时候半夜疼醒就发现是面对着他,男人的手臂还是搭在她腰上,是受伤的右手,没有知觉也没什么力气,她指尖穿过他的指缝,有的人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却还想要护着她。

    是不是可以原谅他什么心事都不,却要偏执地将她锁住的行为呢。

    她指尖轻轻刮过他的眉宇,犹记得新婚第一夜,他也是这般神色,她那时忍不住用指尖平了下,差点没被刀子捅死了。

    忽然,抱着她的男人动了下,她愣愣,清眸对上他晦暗的瞳仁,有些害怕。

    男人的头颅低了下来,忽然吻住了她的软唇,碾磨得她微微颤栗,几日没碰,好像仅仅是舌尖的勾挑,就足够将欢愉放大数倍。

    她被亲得差点要反压回去,可是脚腕的铃铛忽然响了,她看着他,眼神委屈:“夫君。”

    他咬在她脖颈上,轻笑道:“也不知这锁链锁的是你还是我啊。”

    -

    第二日清早,天气更冷了,黎洛栖想让一芍去找母亲过来,却得知她这几日早出晚归,想来也是,临近年关事情颇多,她也变得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等赵赫延一去书房,她就坐在他惯常的位置看太阳。

    身子是暖了,但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绕着脚腕的金锁是一圈圆润的金镯子,她还以为会刮红,以此要挟赵赫延松绑,结果人家金镯子就跟戴在手腕上一样,一点不疼,还显得脚腕又细又白的。

    这个念头一起,她浑身颤了颤。

    “一芍,这几日外头有什么事吗?”

    她都快被困在这院子里发霉长草了,从前在云溪村,她漫山遍野地跑着,赤着脚踩在草地上,躺在软软的草甸里,她不知道多自由呢,真该让赵赫延去看看,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

    一芍眉眼低敛,黎洛栖不相信:“就没点八卦可以听听吗,对了,薛将军好了吗?”

    一芍陷入沉思,“听还是老样子。”

    “哦。”

    黎洛栖双手托腮:“那他跟刘国公府的亲事呢?”

    “据照常。”

    黎洛栖皱起眉头:“薛将军受伤了刘娘子照嫁,我夫君受伤了她怎么不坚持?!”

    这没来由的生气,一芍:???

    “那快过年了,晋安城都有哪些好玩的?”

    一芍看着她的金锁,欲言又止。

    忽然听见外头响起了鞭炮声,把黎洛栖吓了跳,“侯府放的鞭炮?!”

    一芍脸色一白,忽然听后院传来瓷碟破碎之声,像是砸在了院里,黎洛栖忽然起身,刚要迈开步子却让脚链困住,若不是一芍扶着差点摔了下去。

    黎洛栖心地往月门走,就见月归神色紧张地出来,黎洛栖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就听他道:“不知哪儿来的肖,居然在侯府院外放鞭炮!”

    黎洛栖看到院子中碎裂的杯盏,奇怪道:“放鞭炮就放鞭炮,世子扔什么杯盏啊。”

    她发现自己跟夫君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她是见不得浪费的。

    月归抿了抿唇,又是一个随主子一样口风紧得要命的人。

    黎洛栖走到院中弯腰去捡碎片,脚腕上的铃铛声响了,书房里的赵赫延听见,眉眼冷峻,忽然起身往外走,月影吓了一跳:“世子!”

    月影这一喊,黎洛栖听见了,抬眸就见一道暗影拢在身上,她怔怔的,手腕就让他握了起来,指尖上的杯盏碎片让他抽走,狭长的眼睑盛满冷意:“真应该将你的手也锁起来。”

    黎洛栖怔怔,想的却不是他为何这般对自己,而是起身扶着他的手:“你怎么了?”

    “砰!”

    忽然,一道鞭炮巨响炸起,却没有停,一连串地冲进耳膜,黎洛栖看到赵赫延脸色白得可怕,方才握着碎片的手紧紧收拳,滴出血珠。

    她知道去松开赵赫延的手无济于事,忽然踮起脚尖,双手拢住了他的耳朵,她身子那么娇,几乎用尽力气才够到的,她仰头:“别怕,别怕……”

    身前贴着的胸腔起伏,她听见赵赫延的呼吸越来越重,双手搂着她的后背。

    直到鞭炮声停下,黎洛栖手都酸了。

    赵赫延瞳仁深深,看着猫儿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掌心,紧张慌乱地朝一芍道:“快去把药箱拿来!”

    赵赫延声音低哑:“死不了。”

    “万一扎了碎片怎么办!”

    她生气了,“你等着,我去推轮椅!不许动膝盖!”

    这时,月归跑了进来,撞见世子爷和少夫人搂着,吓破了胆,再一看书房,月影早就跑没影了。

    于是也想溜,却让世子看见了,指腹朝他勾了下,像阎王锁命的绳。

    月归去将轮椅轮椅推了出来,一芍就抱着药箱过来了,黎洛栖赶紧给他处理伤口,心里酸酸的,赵赫延身上都那么多伤了,现在又多了一道。

    “下次不可以这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恼怒的哭腔。

    赵赫延指腹微拢,“多一道不多。”

    黎洛栖也想扔东西了,“那都是战场上的伤,是你的荣耀,不一样!”

    她是觉得太亏了,平白无故地,只是赵赫延神色沉凝:“栖栖更喜欢世子,还是将军?”

    黎洛栖抿唇,“世子是身份,将军才是你啊,我自然是喜欢将军了。”

    她得很直白,身旁的一芍和月归脚步后挪,当作没听见地低着头。

    赵赫延却没话,手心让她包着伤口,狭长的眼睑半垂着。

    “夫君怕鞭炮声?”

    “不是。”

    他嘴唇抿着,黎洛栖笑了:“虽然你是将军,但也可以怕鞭炮声啊。”

    将军怎么能怕鞭炮声呢,黎洛栖心里想,毕竟仗的时候炮火连天的,应该是讨厌鞭炮声才对。

    于是她又:“不对不对,将军讨厌鞭炮声,我也不喜欢!”

    赵赫延看她认真的模样,又是蹲在地上,道:“你先回去。”

    黎洛栖愣了,怎么了她安慰得不到位吗?

    看着书房的门又阖上了,她有些失落,朝一芍道:“世子什么都不和我。”

    一芍:“……”

    好像他们什么都知道似的。

    -

    书房里,月归垂眸:“抓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院墙角放的。”

    听到这,赵赫延缠着绷带的手紧了紧,“带到别院去,我亲自审。”

    作者有话要:

    二更下午六点。

    封心是因为柿子骄傲,被栖栖发现轮椅视角都是意外,毕竟要拿捏她喜欢的将军滤镜,怕她知道一些真相不喜欢他了。

    锁爱嘛,锁的自然是栖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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