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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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肆气笑了,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夏听视线一滞。

    包厢内灯光昏暗,空气里都是烟酒的气息,暧昧旖旎。

    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肖似沈郁的少年作在几人当中,拘谨又不安,他干净的手指捏着面前的酒杯。

    微微颤抖……

    少年抬睫,缓缓看向夏听。

    赵乐游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一副标准纨绔子弟的样儿:“老大,你有没有发现他长得有点像谁?”

    夏听走到沙发前坐下,轻笑:“这就是你们的宝贝。”

    赵乐游用眼神示意身边安静的少年,见他一直低着头,这才叫了他的名字:“温海,干嘛呢你,懂点事啊。”

    温海抿唇,这才坐到了夏听身边,轻轻叫了声:“姐姐……”

    夏听皱了皱眉,温海看着比沈郁还要,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有,她按捺住想人的冲动,看向赵乐游:“成年了么,从哪找来的给人好好送回哪去。”

    “姐姐。”温海看她,有些怯:“是我让你不满意了吗?”

    “没有。”夏听看他:“只是我不爱玩替身情人这一套。”

    沙洲喝了一口酒,啧啧称奇:“老大,那沈郁到底哪点好,你不会是动真心了吧。”

    原主对沈郁做的桩桩件件,虽然恶劣,但也是用情至深。这会突然没感觉就没感觉了,也不过去。

    夏听只好闷声笑了下。

    然而这笑竟被大家看出了点爱而不得的苦涩味道。

    见气氛不对,大家有意将事情翻篇,酒过三巡,赵乐游神神秘秘地要再给大家看个宝贝。

    他出了包厢,不一会,带进来一个黑色硬壳皮质手提箱。

    几人围过去,箱子缓缓开,大家这才发现里面是一把枪。

    夏听突然想起后来,原主因走私枪支而酿成大祸,这其中就有赵乐游的帮佐搭桥,最后赵乐游也被判处无期徒刑。

    赵家二老一夜白头。

    夏听酒瞬间醒了七成:“哪弄的……”

    其实夏婷婷这几个跟班弟,都算不上十恶不赦,只是被夏婷婷带着玩物丧志,欲走越偏。

    这枪是夏婷婷点名要的,终于搞到的时候,赵乐游还有点骄傲。

    “你可别夸我啊,我这人不禁夸。”赵乐游得意地:“看你喜欢,我就从老黑那搞了一把,他咱要是要真家伙也有。”

    老黑是黑话,是A市灰色地带里的那些「能人」,涉d涉黑,为所欲为。

    “老大,你要这枪干嘛使啊。”沙洲纳闷:“又不是真的。”

    “发射弹丸的枪口比动能大于等于1.8焦耳/平方厘米时,法律上一律认定为枪支。”夏听单手把枪拿出来摆弄着,另一只手盖上箱子:“至于干嘛使——”

    夏听看了看赵乐游,差点把人给看毛了。

    夏听:“你,明天跟我一起把枪交到派出所吧。”

    赵乐游:?

    夏听眼皮都没抬,掂了掂枪的重量:“把上家也一起端了,咱也干点好事。”

    沙洲:“??”

    顿了顿,夏听忽然警觉道:“赵乐游,你不会傻到用自己真实身份去买的吧。”

    “老大,你把我当二愣子啊?!”赵乐游堂堂恒发餐饮少爷智商还是在线的:“那群老黑查不到我头上。”

    “不会是因为过生要做好事吧,老大怎么也迷信起来了。”沙洲困惑道:“您不是向来不信这个。”

    夏听印象中原主夏婷婷生日并不在冬季,书中提及过夏水行给她举行的生日宴,在春暖花开的四月天。就算是有农历阳历的分别,那也相差太大。

    “哪壶不开腾出哪壶。”赵乐游踹了沙洲一脚:“夏董老大过自己生日会倒霉,就真会倒霉啊,能不能相信科学。”

    “呃……”夏听明白了,夏水行应该是给夏婷婷改过身份证的。

    她想着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夏听是立冬那天出生的,父母就干脆就每年立冬和庆生一起准备。

    于是夏听问:“快立冬了么?”

    “今天立冬啊。”赵乐游随意地:“我妈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冬日宴,还不就是找个由头到处给我相亲。”

    夏听苦涩地笑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做为夏听再过一次生日。

    咔哒——

    钟走向午夜12点的那一刻,包厢里黑了下来。

    房门准时被推开。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是一个超大的多层蛋糕。蛋糕上的蜡烛光投射在墙壁上,明明灭灭影影绰绰。

    在一片静默中,童声的生日快乐歌倏然欢快地响起。

    今日冬至,夏听垂下眼睫,盯着微弱跳动的火烛,阖上了眼睛;

    那就当今晚,不仅是为了夏婷婷而庆祝,也是为了自己吧。

    她在心里默默道,夏听,生日快乐。

    屋里烟雾缭绕,夏听不抽烟,便找借口离开包厢,出去透透气。

    月光淡白,她倚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A市夜晚的灯火。

    感觉到身后有人,夏听回头。

    温海已经站在那很久了。

    “姐姐。”温海鼓起勇气开口了:“你很嫌弃我吗。”

    “没有。”夏听:“你还在念书?”

    “在A大。”温海:“读大二……”

    “我替赵乐游给你道歉。”夏听:“就当我们给你开了个恶劣点的玩笑,早点回家去吧。”

    温海抿唇,像是做了很大努力最后才出口:“夏总,我能不能向你借钱,就两年,两年的学费,等我毕业找到工作第一时间就还你。”

    夏听看着他眯了眯眼。

    露台上一时间只有风声。

    良久,夏听:“多少……”

    “一万五……”温海补充:“其实我有在工,钱已经攒到了一年的,前几天村里人电话我外婆生病,我急忙赶回去,全部的钱都用来应急了。”

    钱倒是不多,但夏听也不想当冤大头,“你知道盛曜在哪儿吗?”

    温海点点头。

    “明天带着你的身份证学生证过来。”夏听看着他:“咱们签助学协议。”

    温海眼睛亮起来,感激地冲夏听深深鞠了个躬。

    “挺晚了。”夏听看了看时间:“你回去吧。赵乐游估计喝多了,没办法送你。”

    “地铁已经停运了。”温海赧然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没钱车。”

    他的脸红透了。

    窘迫的、意外的、感激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还有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连车的钱都拿不出来的狼狈。

    还有一点复杂的微妙——

    温海刚刚坐在包厢里,夏听许完愿睁开眼的瞬间,温海愣住了。

    他看到烛光坠进了水光潋滟的眼瞳。

    他看着他们开的酒,随便一瓶都抵得上他一年的生活费。

    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云泥之别,第一次为自己破旧的皮鞋感到窘迫。

    夜风吹着她的银发,温海的头低得更深,他忽然不再敢看她。

    “行。”温海听见夏婷婷:“那我们送你。”

    我们……

    温海顺着夏婷婷的视线回过头去,赫然见到墙边站着一个人。

    许肆桃花眼抬了抬,姿势从随意地倚靠变成站直,视线掠过温海,落在夏婷婷身上,哑声:“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