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许肆怎么来了
许荣光听出来了,这一句是——
“不能吓到孩子们。”
重大刺激下,产生的刻板重复的行为。
夏听没有那些表面的东西,和外放型的演技不同,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是在行为中刻画的。
最后她整理好这一切,忽然眼里的光亮尽失。
转身的那一瞬间,她自嘲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滑过喉咙。
“呃……”夏听发出极尽嘶哑的声音:“我已经没机会在站在讲台上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压抑着的沉默。
像是情绪缺失了释放的出口,只能不断挤压着房间内的空气。
许荣光率先破了这个气氛。
当然,他不可能在尘埃落定之前,擅自用语言表达对夏听演技的赞誉。
但看副导演和制片,两个人皆从震惊中缓了回来,就知道夏听把这一段处理得多妙了。
“结果我们会在两48时之内通知你。”许荣光。
夏听微微鞠躬,准备退出试镜室。
副导演却叫住了她:“夏听是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夏听:“您问……”
“我觉得你的演技还不错,你之前受过什么训练吗,你并不像你的资料上得那样,完全零经验,我看得出来。”
夏听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假话了。”
不然她她穿书了,下一秒没准就被送进精神病院。
没有傲气,没有不耐烦,干干净净一张脸上只有坦诚。
副导演愣了一下,他面试了少也有几百上千人了,就没见过有话这么直的。
不想,如果非要我,那就是假话。
许荣光乐了:“我们尊重你的秘密,回去等通知吧。”
夏听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离开了房间。
卫央已经走了,徐清看夏听出来,跟着进了房间。
夏听去走廊尽头上了个厕所,洗好手返回的时候。
听到了试镜室李硕震耳欲聋的哭声。
“我的脸——”
“怎么会这样——”
夏听震惊了。
这个房间还是比较隔音的,卫央试镜的时候,她什么声音也没能听到。
这样一想,不禁佩服起徐清的铁肺来。
——
夏听试镜的时候关了手机,这会儿回到宾馆才把它开机。
玉城四面环山,夏秋季节多雨。
自夏听来这儿,就没见到过玉城的太阳。
许肆那条关于王妈的信息被压在了许多垃圾信息下面,加上她刚刚忙完,并没有看见。
现在得空……
夏听给许肆回了一个电话。
关机……
夏听把手机拿远了,重新对了对上面的号码。
她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然后把电话给了秘书琳达。
“许助理?”琳达想了想:“我早上还看到他的,夏总你等一下哦。”
电话里传来一阵跑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
“许助理现在不在办公室嗳。”琳达:“夏总您有什么事先跟我吧,我代为转达。”
“呃……”夏听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
丰逸凯在玉城古城拍戏,一时见不了面,夏听就得到了一下午难得的独处时间。
天阴得很,夏听栽倒在床上,困意又涌上来。
她开电视,给自己制造一些声源,抵挡一下困意。
最近她休息的时间不多,每天睡眠都不够,人也疲倦得很。如果现在睡了,大概率会在傍晚时分醒来。
那种感觉很难受,夏听不想经历。
当地电视台新闻播放着,昨日夜里,玉城山区发生了泥石流,一辆夜间大巴车因泥石流翻车,6人遇难,其余21人已被送往医院治疗。
新闻播报的时候,夏听所在的位置雨势也大了起来,原本连绵的雨变得很凶。
窗外仅存的光线被侵吞干净,暴雨溅落在地面上,浇起一片白烟。
夏听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上一次进食还是飞机餐。
可看看外面的雨势,她也没有了出去觅食的心思,只好电话叫了酒店的晚餐上来。
这家酒店是玉城最好的,因为这边有个影视基地,经常有游客或者明星入住,餐食应该……
不会太差吧。
以防万一,夏听还是改口了,在前台跟她确认的时候,换成了酒店里最贵的那个套餐。
半时后,服务生推着餐车敲开了夏听的门。
她看着服务生一份一份将餐品摆上桌子,最后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捧出了一瓶红酒。
“呃……”夏听刚刚没问,她是真没想到这份套餐还包括酒品,她抬手撩起了酒瓶下压着的账单。
忍不住嘶了一声。
3888……
还是双人餐。
实话,如果她想去正儿八经吃一顿晚餐,这个价格乘十也不会觉得贵。
但她只是想在暴雨的天气里将就一下,这个价格真是和「将就」毫不相干。
人太饿的时候,反而吃两口就饱了。
难得闲下来,一不心酒倒是喝了不少。
夏听惆怅地跟那些被浪费了的食物道了个歉,然后放水,泡澡。
或许是热水加速了酒精的吸收,夏听晕晕乎乎地被热水包裹着,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这种快乐的诱因不是因为某一件特定的事物,而只是单纯地因为存在,因为活着。
然而没持续多久,夏听的快乐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断了。
她臭着脸从浴缸里爬出来,穿好了浴袍,一路滴着水光脚走到门边。
“谁啊?”夏听问。
对方却不答。
夏听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贴近猫眼向外看。
是许肆……
“你等会儿。”夏听完,手忙脚乱地在浴袍里套上T恤和短裤,然后才把们开。
许肆站在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隐隐压着戾气。
他被暴雨淋湿,衬衫紧紧贴着轮廓,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凉。
屋内的音乐还在放着,暖黄的灯光里,红酒和沐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与走廊里潮湿的寒气相撞。
气味钻进许肆的鼻腔里,面前的人狐狸眼乌黑湿润,头发还在滴水,一绺一绺贴着光滑的颈。
瓷白的脸上眼尾耳尖都氤氲着浅红,像是在雪地上要开出桃花来。
夏听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许肆身上的寒气扑在夏听脸上,她醉意被驱赶了几分。
但还是有点懵。
夏听语气有些含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