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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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局有专业人员收拾, 明酥在给秦警官清理好伤口,敷了药后进屋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快到中午。

    她洗把脸, 出门的时候正好跟擦枪的秦警官对上眼, 明酥瞟了下他的右臂,淡淡地问:“不怕拉扯到伤口?”

    “这不是有你在,伤口崩开了再包扎就是了。”秦宵眼有意玩笑拉进关系,但看她神色不变,无奈改口:“我注意着在, 动作幅度很轻。”

    “嗯,注意点比较好,天气转热了, 伤口久不愈合容易发炎。”明酥看了眼树上栖息的猫头鹰,问:“高队呢?”

    “整理资料。”

    整理资料是审问抓获的毒/贩/子的代称, 明酥听高队在忙,止步又转回来,对面前的人:“我要走了,等高队空闲了你帮忙给一声。”

    “不吃了饭再走?”

    明酥摆手, “我现在没胃口,等饿了吃几块儿饼干先填巴填巴, 留着肚子回去吃好的。”

    秦宵垂臂靠在树上, 看明酥拿背篓出来,咕了两声,树上的猫头鹰就一个接一个落进背篓里。

    “走了啊。”

    “好, 下次再见。”

    这次明酥没接腔, 她出去后又碰到了回来的其他人,忙着跟他们招呼。

    “腿断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过来。

    秦宵疑惑看他,晃了晃胳膊,意思只有胳膊被擦伤了,腿没事。

    “我还以为你伤的是腿不是胳膊。”男人恨铁不成钢,追姑娘你不殷勤点到哪儿娶媳妇去。

    “你送送啊,你站这里目送,就是把眼睛给瞅瞎了人家姑娘也没感受到你的诚意。”

    “老师你不懂,明酥不喜欢被缠着。”

    “你缠过?”

    秦宵摇头,但是他能发现明酥跟他话擦不起火花,每当有人把他跟她玩笑凑对的时候她都不高兴,这种情况他何必再凑上去讨冷脸,惹人嫌。

    “烈女怕缠郎,你态度殷勤点,每次见面送个花,喂鹰的时候去搭个手,像这受伤了你要会叫苦叫疼,一来二去不就有话聊了。”男人指点:“你要做出有追求意味的动作,光我们给你使劲有啥用?人家要看的是你的表现。”

    “那明酥下次来了我按你教我的。”

    “主动点,别像个磨盘似的,不拨不动。“男人摇头,秦宵作战能力非常不错,这男女关系方面咋像块儿死面馒头,死活不透气。真是还不如那猫头鹰,猫头鹰求偶还会唱歌跳舞表现自己。

    明酥的摩托放在另一个村的一个大娘家里,这个大娘是普缘他妈,普缘的父亲也是位警察,早些年牺牲了。

    “明酥采草药回来?没磕着碰着吧?”

    “好着呢大娘,我给你买的药用着有效果吗?”

    “有用,我膝盖好多了,能出去走两圈了。”普大娘年轻的时候劳动强度过大,膝盖关节磨损严重,老了就使不上力了,站不起来。

    “那你用完了让普缘给我,我托我师姐再寄几瓶。”明酥推摩托出来,跟晒太阳叶子牌的村民个招呼,“大娘,我走了啊。”

    “留家里吃个饭。”

    “不了不了,天晚赶路不安全,我趁着日头还没落山得赶紧回去。”

    “缘子他妈,缘子还没追上这姑娘?”摩托声跑远了,叶子牌的人问。

    “还在追,还在追。”普大娘知晓明酥的工作不是表明上那么简单,但至于做什么她不清楚,她儿子也不让问,她也乐意马虎眼,“人家姑娘家里条件好,开的动物诊所估摸着也就是玩玩,不准今年明年还是后年就回大城市里去了。”

    她这话一,原本有点心动的婶子婆子立马歇了做媒的心思。

    道路曲折,太阳落山的时候明酥还在路上,细眼跟繁花还有大黄爪他们顶开背篓上的盖子飞了出来。细眼站在摩托后方,怕被风吹走还躲在明酥背后,让她帮忙挡风,其他的五只鹰则是飞在上空要给明酥指路。

    “禾苗,我跟你,我用我旁观无数段恋爱的经验告诉你,秦警官不是良缘,他不体贴不浪漫,你别眼瞎看中了他。”细眼头贴在明酥腰部,侧着脖子大声喊。

    “你还懂这些?”明酥咂嘴,细眼跟大壮就是鹰界的奇葩,春天的时候如胶似漆,发情期一过立马散伙,两口子各住各的,竟然也相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明酥有点不相信她的经验,她口中的良缘,浪漫和体贴似乎显得也有些不靠谱。

    “懂,我旁观了很多人类、鹰类的爱情,你听我的准没错。秦警官跟大刘警官是一样的,都不顾家,而且心大,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后肯定是你照顾他。”到这儿,细眼嫌弃地嘎了一声,“就你只会煮个面条的厨艺,还是别糟蹋人家了,煮个白水蛋,十次有七次剥开壳蛋黄还是稀的。”总是急急躁躁的,细眼就纳闷了,煮蛋烧的是柴又不是钱,至于要抠着省着?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明酥头疼,她奶她妈都不数落她,但细眼动不动就嫌弃她。可怕的是鹰记性还好,三五年前的事她都能翻出来念叨。

    太可怕了,明酥立马投降,应和道:“你看人的眼光十分精准,我不喜欢秦警官那样的。”

    “那你喜欢阿许这样的?”细眼趁机套取信息。

    “我不了解他哎。”明酥也没藏着掖着,她摸了摸下巴,坦白道:“不过我挺喜欢他的皮相的。”明酥眯眼,回想见面的那两次他都干干净净的,她对他头发最为意动,清清爽爽的,风一吹,发丝飘动,在阳光下只见黑亮的光泽不见油光。她好几次都想上手揉一把。

    真造孽,她竟然对久别重逢的弟弟心动了,并且还单单是图他的样貌。

    “我真不是人。”她骂道。

    “你生来就不是人。”细眼不屑,装啥正经人呐,都快成观看黄片的熟客了。

    “禾苗你还挺虚伪的,发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啥好遮遮掩掩的。我这个榜样就立在你面前,你多跟我学学,想过春天你就直接,行就上,不行再换人。”

    明酥闷笑,不仅词汇量大还挺会王婆卖瓜的,不愧是听过课的鹰。

    搬到城里之后,细眼跟大壮发现九只鹰里就她跟大壮听不懂人话,一时发愤图强搬去了学校的树林,夜里站窗户外面陪明酥上自习,周末又强压着明酥给开灶补课,四年下来成了最有学问的鹰鹰。

    “真的呀禾苗,你都这么大了还没尝到过春天的滋味,别再假矜持了,有感觉就上。你去问褐耳问大壮,要不喊黑羽下来,他们哪个不是看到有感觉的鹰了就立马又唱又跳的。主动点,别怂。”细眼恨不得替明酥长嘴去求偶,真的,她对她的儿女都没这么操心过。

    怕明酥当人太久没了鹰的胆气,细眼殷殷诱惑:“人类不像我们鹰只有春天才发情,你跟阿许在一起后日日夜夜都能叠在床上……”

    “停停停,别搞黄色啊,我还是个单纯的姑娘。”明酥赶紧断,这有性/生活的鹰可真不讲究,天黑就开黄腔。

    “你大学的时候在电脑上看嗯嗯啊啊的片儿我都知道了。”

    一个急刹,细眼被甩了出去,在落地之前展开翅膀又飞了回来。

    明酥羞红了脸,她也不走了,腿支着摩托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心里又想别是诈她的吧?

    “你别诬陷我,我可没有。”她试图咬死不承认。

    “你大二那年夏天,你爸妈回你姥家了,你晚上一个人在家看那嗯嗯啊啊的片儿,你虽然把窗关了,窗帘也拉上了,但褐耳跟黑翅熟悉那声音,就是你们人类喜欢钻被窝里干的事。”细眼站摩托车头上,抬翅膀指着她提醒:“就你刚买电脑那会儿,想起来了吧?”

    这时大黄爪跟明年还有繁花他们转了回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禾苗瞅。

    明酥羞死了,她一直以为这事没人知道。那时候大学宿舍里有学姐晚上讲那种事,她当鹰的时候也只偷看过开头,听过声音,但没见过真枪实弹,所以就在网上找了资源……

    她记得那个暑假她特别上瘾来着!!!

    “坐回去,我们要回家了。”天气是转暖了,今晚好热啊,明酥扯下包头的布巾让风给她烫到要冒烟的头脸降温。

    “我就是好奇。”她声解释。

    “你承认了?”细眼暗想禾苗还是不够好奇,旁观哪有实战解渴。

    “这事有多少鹰知道?”

    “应该都听过吧,黑翅不让我们扰你,我们就回去讨论了。”

    “……”明酥咬紧牙,猫头鹰眼里的色胚形象可算是有实物可参考了。

    可不就是天道好轮回,她当鹰的时候偷看人类激情舌吻,她当人了又被鹰偷看观摩黄片。

    明酥琢磨她当鹰的时候还做过哪些缺德事,是到了要预防的时候了。

    眼见要家了,细眼还没忘她最初的目的——

    “所以,禾苗你啥时候去找阿许坦白啊?”

    “坦白啥啊,我都不了解他,人跟鹰不一样,不能乱搞的。”明酥苦恼,她就是见了阿许会有心跳加快的感觉,被这么多鹰轮番催也要催的心如止水了。

    “那你就去了解啊,他有事来不了你就过去找他,主动点,殷勤点,别像个电线杆子一样杵着不动。你心动吧?心动就去行动,女追男一点都不掉面儿。”细眼只差手把手教了,她懊悔啊,要知道这么费心,她该把赌注搞大点。

    亏了亏了。

    黑翅听了明年的转述也奔了过来,热情授课:“细眼的对,看中了就要主动出手,这方面我比细眼有经验,你听我给你支招。”她叽叽喳喳一番,回头看褐耳在听这次出的任务,窃喜地悄声:“你听我的保准没错,褐耳就是这样被我搞到手的,耍耍心眼设计他,让他先主动表明心意。”

    细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还是她太嫩了,当年输在黑翅手里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