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第六十四个凤君那人不是初善
云岫大概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大好,连忙走向初墨禅将他带了进来。
在看到初墨禅时,灵风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人……明明不是初善。
即便眉眼有些许相似,但是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初善。
而且……秀女君怎么会和初善在一起呢?
灵风后退了几步,表情之中满是惊疑不定。
他下意识地想要对秀女君出真相。
女君,你被欺骗了,这人不可能是初善。
而花奴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连忙道:“先前灵风弟弟担心我,便从尚书府寻了机会出来看我,巧了么这不是,正好我听闻秀女君在此处,想到灵风与她还算是旧识,就想着老朋友之间互相见面叙叙旧。”
云岫的手被初墨禅牵住,被握得紧紧的。
“灵风弟弟,真是许久不见了。”初墨禅的面上挂了一个笑容,仿佛方才那个释放冷气压的人不是他一般。
灵风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此时他想起了先前听闻的传言,灵宴和他那时被带走绝非因为恰巧被刑部尚书的嫡女看上。
眼前人若是和初善有着稀薄血缘,看他样貌更是精致貌美,气质非凡,出身只会高不会低。
他压下心中的恐惧行了一礼道:“善公子,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灵风算是个聪明人,他看出对方对他的不喜,此时只能暂时服软。
云岫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只觉得头大。
林兰倒是还是一如既往地心大。
她将云岫给拉了出去,用手勾着云岫的肩膀和她一派勾肩搭背的模样。
“你瞧瞧这不是就变好了嘛,男孩子家家能出什么问题?过会儿就好了,观音你别太担心。”林兰这话的时候那是半点都没有心虚的表情。
云岫看她这般心大的模样,表情更加无奈。
果然位置调转之后,女人也理解不了男人之间无声的硝烟之战么?
里面那两位都已经要剑拔弩张了,结果在林兰眼里就是兄友弟恭?
林兰看到云岫真的不相信她,就拍着她的后背带她到围栏旁找了块空地坐着。
“不就是男子之间的闹嘛,何至于愁成这副模样?”林兰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云岫现在只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你真的觉得只是闹么?我的凤……夫郎可是将我的宠爱看得最重,若是我敢勾搭别人,那么基本上……”对方死定了。
后面的话云岫没。
林兰却没有理解云岫的意思,她起身拍了拍云岫的肩膀道:“深表同情,像我那花奴简直就是解语花,有时还会特意带我回春风十里看看他的那些好兄弟呢。”
云岫听着这话,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娶了她?”
向来耿直的林兰难得愣住了,她咳嗽了几声道:“都要了他的身子,不得负责么。”
“哟,我这风流不羁的林姐姐现在竟然收心了?”
这花奴带她回去看兄弟是假,回去跟那些莺莺燕燕宣誓主权才是真吧。
“那林姐姐可还和其他侍儿欢好?”见到没脸没皮的林兰都害羞了,云岫决定继续逗逗她。
果不其然林兰正了正衣领,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道:“姐姐既然已经成家,自然要负起成家的责任,那些莺莺燕燕,虽花奴没阻拦我纳,但是现在确实要以养家为重任。”
“哦~”云岫一副我懂的的样子。
到养家,云岫顺口问了句林兰现在在哪里高就。
“过些日子准备参加春闱,也不知今年是否能得偿所愿。”林兰的表情有些凝重。
看着林兰的表情阿岫都大概知道林兰大概是是属于那种仕途坎坷的类型。
“多努力些,林姐姐胸有高才,必定能在春闱之中脱颖而出。”
林兰听着这观音单纯的话,苦笑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人倒是依旧纯粹如昨。
云岫捏了一片草叶,余光注意到了林兰的神情,也大概知道她是觉得自己肯定想太少了。
“林姐姐,若你胸有沟壑,便莫要担忧前路。”云岫的表情难得凝重了些,“阿岫是相信林姐姐的才能的。”
“才能?也就只有你这观音肯如此了。”林兰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云岫跟着站起来时,林兰想顺手替她拍一拍腰背的尘土,却被一人给阻拦了。
抬眸一看,又是那妒夫所为。
林兰轻哼了一声,和云岫告别,是花奴想她了。
云岫无奈失笑,跟她挥手告别。
晚风徐徐,风拂起云岫的鬓发,衣裙也随风飘起,夕阳落在她的面容之上,格外温柔。
“我们回去吧。”云岫牵起了初墨禅的手。
“嗯。”少年人乖顺地被她牵着手走进了收容所中。
这个收容所云岫并不熟悉,根据初墨禅的意思是他另外建造的用来安置症状较轻的病患。
“原来如此呀。”云岫恍然。
“陛下接下来有什么算?”初墨禅问道。
云岫闻言,轻叹一口气,缩在了初墨禅的怀中,道:“其实我也没怎么想好,可是我暂时不想离开此处,一些事情需要实地才能解决,不是我拍脑袋就能做好的事情。”
“陛下也可以派心腹来调查。”初墨禅提出了建议。
云岫当然知道初墨禅肯定是为她好才这么的,毕竟现在似乎有一方势力想要她的性命。
“你不是会保护好我么?我这般无用的妻主,只能让我样样好的凤君护着了。”这话的时候云岫还特不要脸地在初墨禅的唇上落下一吻,“先提前给个定金报酬。”
看着满眼都是对自己信任的云岫,初墨禅的心却像被烈油滚了一圈又一圈。
他将云岫拥入怀中轻哄着将她哄睡。
看着渐渐入睡的云岫,他用手轻轻盖住了她的耳朵,将外面纷乱嘈杂的声音掩盖。
这是他的阿岫啊……
可阿岫的心中曾经有着玉檀奴。
今日看到那人,初墨禅的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阿岫会知道的,她会知道的。
一旦知道真相,她会厌弃他么?甚至连带着厌弃玉檀奴……
云岫白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初墨禅身上,这么黏着,云岫老脸一红,都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准备蹑手蹑脚起床的时候,初墨禅不知何时也醒过来睁开眼睛正看着她。
那副模样,那副表情,仿佛云岫就是一个再渣渣不过的渣女了,睡完就跑,抛下了美人。
天知道云岫有多愿望,她连忙解释道:“我看你还在睡,就想让你歇着。”
“那陛下便不能再陪陪墨禅么?”初墨禅伸手一拉将她拉入了怀中继续躺在了这张窄的床上。
比起宽敞的大床,初墨禅此时却格外偏爱这张床。
他能够光明正大地紧紧抱着这颗只属于自己的明珠,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
云岫最终无奈屈服只能让他抱着,直到林兰来找了,云岫才慌张地整理衣衫出去。
林兰看着云岫衣衫有些凌乱的模样,轻笑一声道:“是我来的不巧了,倒是坏了我家观音哄夫郎的好时候,真是接接单不是。”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云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报她昨日调侃她的仇怨了。
云岫今天要去看看那些药材领用的情况。收容所中的流民现在就是被圈禁着,没有专门的官员管辖,外面会定时发放粗粥保证他们不饿死。
这样的状况令云岫很是痛心,在她的眼中,有受灾受苦的老百姓,政府全力调动资源救助百姓才是正道。
在她所成长的世界,政府是相当负责的,百姓受苦,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人民子弟兵。
现在却莫名颠倒了过来。
世家子女享受最好的资源,可是贫苦百姓却要在夹缝之中生存,将产出都上供给那些互相掩护的世家。
想到此处,云岫更是气愤。
初墨禅端着粥过来时就看到云岫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他坐到了云岫身边,将手中的一碗稠粥递给了云岫,云岫看着这碗粗粮粥,叹了口气,接过喝了一口。
刚喝一口,便被石子给硌了牙。
她表情一皱,初墨禅连忙帮她取出了那块石子。
“别喝了。”他的表情几乎在瞬间就黑了下来。
云岫则是摇了摇头,道:“只是石子罢了,我不是挑食的人。”
“阿岫,我们离开罢。”初墨禅尝试让云岫改变主意。
女孩摇了摇头,她捧着搪瓷粗碗,表情有些凝重。
“阿善,我并非没有吃过苦,也正是因为我吃过苦,知道这苦真的难捱。”云岫道,“我知道我大概率成不了一个好皇帝,但是我也想尽力做些事情尝试做些改变。”
“那便去做罢。”初墨禅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带着鼓励。
他的陛下是最好的陛下,外人都她孱弱无能,可他偏爱她慢慢依赖着他的模样。
事实上,真正需要依赖的人却是他这恶鬼啊。
阿岫靠着她自己活得开心快乐,可阿善却无法忍受失去阿岫的日子。
“陛下是想创造一个盛世么?”初墨禅轻轻牵住她的衣袖问道。
这话一出口,云岫立马就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垂眸摇头道:“我哪有那种本事,既然现在到了这位置,只是想尽我所能做些事情。”
“嗯,墨禅知道。”初墨禅笑着道。
“喝了罢,我已经吃饱了。”云岫将自己手中的稠粥递给了初墨禅,“不用担心啦,我已经把石头都挑出来了,不过你还是要心。”
“真的吃饱了么?”初墨禅似乎有些不信。
“吃饱了呀,我还能骗你不成?”云岫伸手让他摸了摸肚子,“我都已经吃得饱饱的了,快吃快吃。”
云岫把粥递给了初墨禅,初墨禅接过几口便将粥给喝完了。
见到他如此乖巧,云岫心中满意。
吃完之后,云岫准备了一下去瞧瞧药材收取的状况。
因为流民数量众多,几个赤脚大夫已经将收容所大堂给改成了病人休息的地方。
几个大夫看到云岫过来都恭敬地问了声好,其中一个上前把云岫先前交给他们的那个记录册重新递给了云岫。
云岫大致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几个大夫对于领用药材的事情处理得还算不错,对于病患也挺有责任心的。
不知何时初墨禅也出现在了大堂之中,他一出现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少年人身量颀长,即便只着一身素衣但是放在人群之中也是惹眼的。
而云岫和初墨禅二人因着样貌出众,再加上昨日初墨禅出手救了一个产后的妇人,在场的百姓都下意识地将二人也看做是妙手回春的贵人。
尤其是昨日受了初墨禅帮助的那个女子的夫郎,在看到初墨禅进来时就立刻跪在他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贵人相救,昨日若不是贵人,我家妻主……”
初墨禅温和地将之扶起,道:“无需这般重礼,你妻主安好我便放心了。”
云岫见到初墨禅正在和那男子聊天,也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她重新归置了药材,虽然她不算很了解这些药材,但是昨日初墨禅在收拾的时候她大概也记住了。
等她忙完一部分的归置之后,云岫深吸了一口气,等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初墨禅已经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似乎是察觉了云岫的目光,他还抬眸看了她一眼,相互对视之际微微一笑。
那个受了帮助的男子名为怜衾,他也在努力地帮忙收拾东西,虽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最终完成的效果也不错。
云岫也跟他了个招呼,他对她微微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他去照顾他的妻主去了。”初墨禅在一旁道。
云岫连忙收回了目光,她可不想又让这醋坛子翻。
“墨禅岂是气的人?”初墨禅似是有些幽怨。
听到这话的云岫真以为这厮有了读心术,咋她怎么想都知道。
之后哄了许久才哄回来的。
真是让人头秃。
到了午时,又是发放吃食的时候,许多流民都立刻挤了出去。
“今日的吃食真不错!”有人喊道。
越来越多饥肠辘辘的老百姓挤过去抢吃的。
那负责发放吃食的女卫似乎换了人,即便如此拥堵的情况之下也在尽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云岫忙完之后就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
原本她也算凑合吃一下,没想到初墨禅一下子拉住了她,手中拿了一个简易的木盒。
木盒里面放了点心和果子。
看到这些,云岫有些着急,她上前轻轻附在初墨禅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弄来的?身上可有受伤?”
想到之前那次弄鸡汤的事情,云岫就很害怕他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看着云岫眼中的紧张,初墨禅只是轻轻一笑,他拉着云岫去了他们暂住的屋子,等他摆放完好之后,云岫就迫不及待上前仔仔细细查看着他的身体状况。
“不若妻主晚间再来细细检查?”初墨禅衣襟被扯得敞开,云岫也确定他真的没被欺负,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等反应过来这厮的这句话其中深意的时候,云岫气得背过身去没看他。
“妻主莫要生气,阿善只是在和妻主开玩笑的。”初墨禅连忙解释道。
“不能再有下次了,哪有正经儿郎整日都想着亲亲抱抱的。”云岫一本正经地教育着自家的夫郎。
“可是墨禅便想着一直抱着阿岫。”初墨禅听见云岫的拒绝,竟然还会反驳了。
谁能拒绝一个漂亮少年呢?
云岫她能。
见到云岫面无表情地吃起东西,初墨禅这才在一旁解释道:“外面的吃食和这些都是我让阿箬准备的,虽阿岫有了吃苦的准备……”
话了一半,云岫发现自己的腰被轻轻抱住,初墨禅习惯性地将头搭在她身上,她听见她的少年道:“可是墨禅却舍不得阿岫再吃苦了。”
少年人的声音清润,宛如流水激石般,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点一点地被他给软化了。
“你待我真好。”阿岫回抱住了初墨禅。
“这世间,待阿善最好的也只有阿岫。”初墨禅抱住了云岫。
云岫听着这句话,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愧疚,她待他真的够好么?
因为救命之恩,他成了她的奴隶,他所做的一切都尽善尽美。
云岫一直觉得,这样的照顾早就能够抵消最初的救命之恩了。
曾经云岫认为他别有所图,也是因为如此。
他做得已经足够多,最后竟然拿出一个皇位来扶持她上位。
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么?
只是这顿饭尚未吃的安生,屋外就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云岫和初墨禅连忙赶出去察看发生了什么。
昨日那女卫今日再次出现,拿出长刀威胁着流民之中的女人集中起来。
在看到云岫的时候,直接抽出长刀道:“那边的那个矮子,快些过来。”
被点名的云岫冷冷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既然来到京都,又岂能白吃白喝?当然是去军营帮忙。”女卫的理所当然。
云岫道:“你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连这些生病或者残疾的女子去征兵?”
这其中有着不少年岁看上去不大,很是瘦弱的女孩子。
听见这话,这女卫像是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她恶狠狠地道:“女子卫国,她们就算再瘦削孱弱,那也是我大周百姓,既是如此,入军营又怎么了?”
对于安置百姓,云岫确实也考虑过给她们安排一些工作岗位,这女卫的法乍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劳力肯定不能指望着官府一直养着,可是为什么这些看上去瘦弱病恹恹的女子也会被征召呢?就算要征召等她们身体康复再进行征召岂不是更好。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而云岫如此絮絮叨叨地问问题早就惹得女卫不满,她吩咐身边的两个手下直接上前准备教训教训云岫。
下一刻,一个着甲胄的高大女卫出现在云岫面前,她用刀刃挡住了那两个女子的攻击,再看向那严姓女卫时的目光都是凝了霜的。
“真是放肆。”那高大女卫直接将对方的刀插入了地面之上。
另一个严姓的女卫,仗着身后有着刑部尚书的嫡女相护,立马就开始撒泼了。
“好大的胆子!”那女人大吼道。
云岫被她的嗓门弄得有些头疼。
那高个的女卫云岫也有些印象,是之前那个带着手底下的人进行射箭操练的头儿。
没想到今日是她过来发放餐食,这其中缘由云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初墨禅安排的手笔。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严姓女卫身边的人似乎收到了什么通知,连忙匆匆离去,原本带着的几个女孩也都没能带走。
云岫看着那人匆忙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表情算不得好。
倒不是因为此人傲慢冲撞了她而生气。令她担心的是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些瘦弱的女孩被家里人都给带了回去。
高大女卫也悄无声息地躲开人群来到了云岫面前。
“拜见陛下、凤君。”
“免礼。”云岫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近日刑部尚书似是因为凤君失踪,从而行事开始变得张扬了起来,但是这两日又开始低调了。原本此事是大殿下负责安排的,可后来几位尚书一起施压,大殿下才做了让步。”
听见云朝岚的消息,云岫的眼神一亮,她问道:“近日大殿下和君后可还安好?他们有没有着急寻我?”
“起初陛下失踪,大殿下派了许多人马寻找,后来得了凤君的消息,这才罢手。”高女卫的。
当然高女卫也没有全。
她都不敢那时候大殿下直接发了脾气,将凤君的倚墨阁差点给砸了,甚至还将凤君给臭骂了一顿。
漂亮精致的少年骂起人来几乎把凤君的祖宗八辈都给问候了个遍。
若不是君后拦着,事情怕是直接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