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第六十五个凤君双标的凤君
听见云朝岚和君后都安好,云岫也松了口气。
等到事毕之后,云岫继续道:“你去查一查,这严家究竟在做些什么勾当。”
女卫欣然领命退下。
可是女卫离开之后,云岫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阿岫放宽心,她们会查出来的。”初墨禅劝慰道。
他是不可能放云岫出去冒险的,即便现在瞧出她想亲自去查查的心思,也不会愿意让她去查。
云岫当然也知道初墨禅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出去,她也没有反驳。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去查反而会拖累人。
高女卫的动作很快,在当晚就把调查的结果送了过来。
只是在呈递结果的时候,高女卫似乎有些犹豫。
“拿过来罢。”云岫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她伸手接过看了几眼。
光是这么一眼,云岫就气得血压升高了。
她们竟然和那些世家勾结,专门拐卖瘦弱女子给那些有怪癖的家伙亵玩。
尤其是那种因为家贫或者其他缘故领不到厉药的女子,是她们的最大目标。
“所以,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她们都做得出来?”
云岫压着火气继续看着这纸上的内容,双手微微颤抖。
这纸上的内容,方才粗略一看就能气死个人,现在细看,几乎要把人给气得火冒三丈。
云岫攥着纸靠在初墨禅的怀中,哽咽地道:“她们怎么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呢!”
甚至还这般冠冕堂皇地用为了朝廷好做借口。
看着女帝都快被气哭了,高女卫把头缩得更低了。
她都能感受到凤君现在散发着的冷气。
初墨禅的双目幽深如墨,他轻拍着云岫的后背,柔声安抚着:“既然陛下知道了,那便去整治他们不就好了?”
“我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云岫羞愧地低下了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直接将他们捉了下大牢。”
初墨禅用帕子擦了擦云岫的眼角,夸赞道:“陛下不是的很好么,陛下手中有权,既然现在女卫给你送来了证据,那便直接将他们捉来下了大狱不就好了。”
后续初墨禅轻声安慰了许久,给她喂了安神药睡过去之后,整个人的表情才彻底冷了下来。
高女卫立刻跪在了初墨禅面前,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本宫不是过么,查出来先给本宫看过,你倒是大胆,直接呈递给了陛下。”初墨禅面无表情地扇了高女卫一巴掌。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殿下应当知道这些事情。”高女卫大着胆子道。
初墨禅冷笑一声,他的岫宝今日又为不相干的事情伤神了,这些事情让他来处理不就好了么?
“下次,陛下不需要知道这些腌臜事情,那姓严的,明日直接抄家灭族。”
“是是是。”高女卫连连退下。
隐匿在暗处的阿箬无奈叹气出现。
“陛下是多好的孩子,为了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人都能上前帮扶一把,只是下次,本宫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落入陛下的耳朵里面。今年的春闱如何?”
“启禀凤君,已经搜集了一份名册,似乎都是和各个世家沾亲带故的,早些年先帝尚在之时,连洛初三家都已经开始着手把控科举之事了。”
“今年春闱安排一些我们的人进去。”初墨禅道,“陛下也应当有一些自己的心腹了。”
“是。”阿箬垂头应是,“陛下的一个旧识似乎也是一个才能还算不错的才女。”
“本宫记得她姓林?”初墨禅对于那林兰还是有些印象的。
姓林,还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林氏遗孤么?
云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现在她时常浅眠,总得要喝药才能安睡,这样的状况其实令云岫也有些不安。
在看到初墨禅进来之后,云岫连忙起精神。
他的手中端着药,女孩想要下床去接,便被初墨禅给阻止了。
“昨夜有些发烧,快些喝药。”
初墨禅知道云岫吃药并不含糊,一口一口慢慢喝还不如一口闷。
云岫吃完药,口中弥漫着苦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蜜饯被塞到了她的口中。
甜滋滋的味道让云岫没忍住笑了。
“你总是拿我当孩子。”云岫道。
“阿岫还不是像孩子那般任性?早些回宫不好么?”初墨禅的语气有些幽怨。
阿岫当然知道他是在旁敲侧击想让她回宫。
“我想等这边的百姓先安置好再回去,我知道其实现在你已经把那次暗害我们的人给捉住了不是么?”
“是已经查出来了。”初墨禅也知道阿岫必定是早就猜出来了。
“是三皇女还是四皇女?”思来想去云岫也只能想到这么几个嫌疑人了。
“是云。”初墨禅冷淡地道。
提起云,阿岫还想起来之前她要死要活要娶初墨禅为凤君。
幸好幸好没娶走。
“陛下怎的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在想所幸那家伙没把你给娶走。”云岫在他的唇上盖了个章。
“她么?”初墨禅掩下了眸中的厌恶,“只是一个容易色令智昏的家伙罢了。”
云岫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其实怪不得云色令智昏,她也容易被美□□惑。
“那个……我也觉得你生的好看。”这话的时候,云岫的声音更轻了。
“陛下爱我皮囊,却是让墨禅开心的。”初墨禅抱着云岫表达着心迹。
云岫:她家的凤君属实双标了些……
“云不是被你软禁了么?”云岫有些不解。
“她们被墨禅囚在王府,因着不想让陛下传出苛待姐妹的谣言,便留了她们一命。”初墨禅的语气逐渐低沉,神情都变得极其阴戾,“现在想想,要什么名声呢,这些祸患早该斩草除根才是。”
云岫听着这话,只沉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别受伤就好,我只担心你。”
“那墨禅比之大殿下呢?”初墨禅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云岫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种送命题。
“阿朝我只当他是亲人,我的凤君何必吃醋呢?”云岫干脆再亲了亲初墨禅表明决心。
“嗯。”初墨禅抱着云岫轻轻应着声。
在云岫起身出门的时候,恰巧见到围栏被拆除时的场景。
还是那高女卫负责这件事务。
一声哀嚎从不远处传来。
原本趾高气昂的严姓女卫直接被拖走,此时的她头发披散,涕泗横流。
“我是严家的亲眷!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熟识严家嫡女!”
“切,还真当自己是祖宗了?”负责羁押严女卫的官兵冷笑道,“你那靠山早就倒了。”
“倒了倒了!”旁边早就看不惯的百姓附和着,“都倒了还这般趾高气昂!真是不要脸!”
严姓女卫在看到云岫的时候,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都怪你!都怪你!”严姓女卫喊道,“搅黄了老娘的生意,现在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什么贵人!狗屁!
那女卫现在只算鱼死网破。
云岫看着那人像个疯子一般冲过来,整个人的表情像结了霜的冰块。
那人摔在了云岫面前,负责羁押的女卫连忙按住了那人,高女卫此时也连忙赶了过来,查看云岫是否有什么状况。
林兰这时候护在了云岫和初墨禅面前,最近她对这些家伙可都没啥好感,这朝廷根本就是养了一群蛀虫。
“离我家观音远一些。”林兰看着高女卫没什么好语气,只以为她也是像先前惹事的家伙一般要欺负云岫,“阿岫别怕,姐姐可不怕这种狐假虎威的玩意儿。”
高女卫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表情有些不大好。
“误会了误会了,这女卫可是将那人捉住的好官。”云岫着圆场。
林兰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表情也有些尴尬。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花奴此刻也在尽量缓和气氛。
“秀女君。”一声轻呼被云岫听见。
云岫抬眸一看,就看见了正在被羁押带走的灵风。
“灵风?”云岫有些疑惑为什么灵风也被带走了。
“灵风是刑部尚书的侍儿。”花奴在一旁道。
其实他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可是严家突然倒了,花奴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也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知道的。
云岫听了,也大致知道是什么状况了。她无声地对高女卫使了个眼色。
高女卫看了一眼初墨禅,初墨禅微微垂眸默认。
于是高女卫立刻上前释放了灵风。
灵风的身上有些擦伤,甚至身上还有些草叶子泥土,看上去再狼狈不过。
走到云岫面前时,眼睛红红的,表情很是可怜。
“莫怕莫怕,花奴你先去带他修整一下。”云岫安慰了一下灵风。
她现在可没胆子和其他男子接触,不然旁边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醋坛子。
灵风临走之前看了初墨禅一眼,眼睫之上沾了泪珠,看上去再可怜柔弱不过。
“好好休息吧。”云岫最终只了这么一句话。
灵风突然回身跪在了云岫面前,道:“秀女君,灵风已经无处可去。”
少年人身体羸弱,此刻眼圈微红,睫毛沾着泪珠,苦苦哀求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心。
云岫想到先前灵风对自己的种种帮助,也是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帮助。
他是个良善的人。
只是这样也并不能让云岫软下心肠收留他。
收留他的结果只会让他被初墨禅给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下。
“你且安心,既然高女卫能将你救下,那么自然也会为你安排好前程。”云岫安抚道。
只是这安抚的话,反而令灵风收到了一种被厌弃的信号。
“女君,灵风什么都不要,只想在女君身边侍奉报恩。”灵风期期艾艾地道。
“报恩?”云岫的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她轻笑一声,道:“你误会了,非我救你,而是这位高女卫看你并非是和严家勾结之人,所以就将你放了。”
灵风见到云岫并不想承认是因为她的指令才将他救下,也没有继续喋喋不休,最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似是默认了云岫的法。
之后灵风就被花奴带下去擦药治伤。
彼时云岫都不太敢抬头看自家的凤君,生怕醋坛子又翻了。
熟料今日的初墨禅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模样,跟云岫他去帮她先弄药去,让她自己先去忙需要做的事情。
这边的云岫仿若解决了一件大事一般,很快就开开心心地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初墨禅看着云岫离开的背影,表情逐渐变得阴暗低沉。
怎么可能会是陛下的错呢,都是那狐狸精的错。
他的心中已经生了不知多少种悄无声息将灵风弄死的办法,只是眼下灵风一旦出现问题,阿岫第一个必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不能这么做。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不能去好好敲一番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还无处可去?
都是一些不知死活想要争宠的狐狸精。
另一边的云岫正在和几个大夫们商量着如何更好更高效地将这收容所利用起来。
接收病人,诊断,治疗,后续复查。
很多事情都需要好好安排,这些事情云岫也大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后让几个大夫各自分工。争取在走之前收容所能够有些起色。
这里面不少病人也都见过云岫,每天过来看见云岫的时候都会友好地招呼,有些内敛一些的郎君甚至还会寻一些花送给云岫,当然最后都被云岫给插在收容所的大堂之中当做装点了。
要是她敢把花带回去,连云岫都知道后果会不堪设想。
怜衾和他的妻主此刻正占着一处位置,阿岫过去的时候,他的妻主正在哄娃娃睡觉。
“身子可还好?”云岫按着惯例询问了一句。
“恢复得很好,这些都多亏了岫女君和您的夫郎。”那个女子道。
这几日原本都是这个名为怜衾的男子在回话,等到女子清醒之后,女子顺理成章地接下了各种问话,怜衾则像个贤内助一般时常一言不发,只用心地照顾着自己的妻主。
“咿呀~”奶娃娃醒了过来,一副快要哭出声的样子。
女子有些手足无措,反而是一旁的怜衾在一旁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口中哼着歌谣哄孩子入睡。
云岫听着这歌声腔调,还怪好听的。
怜衾注意到了云岫的量,他连忙低下头去,云岫也意识到自己这么看着对方也不好,也立刻将目光转移。
反而是怜衾的妻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道:“我的夫郎先前是乐人出身。”
怜衾轻轻扯了扯自家妻主的衣袖,似乎很不好意思。
毕竟这个出身算不得光彩。
女人将孩子放在草甸子上,用手轻轻帮她夫郎理着鬓发,表情深情。
“他性子害羞内敛,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怕就是抱着我向那凶悍的女卫求医,我从不曾嫌弃他的乐人出身。”
怜衾似乎也被女人的情绪感染,害羞地低着头整理东西。
云岫这下子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正当她还在和这对妻夫聊天的时候,不知何时初墨禅也进来了。
怜衾看着初墨禅的眼中充满了崇拜。
这人真的好厉害,似乎所有事情都能信手拈来,想来肯定很受妻主的喜爱。
若是他能像他这般厉害能保护妻主就好了。
想到此处,怜衾的心中有些失落。
手中整理东西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云岫和初墨禅跟这对妻夫告了个别,便准备回去用餐了。
看到两位恩人离开,女人的表情有些深沉。
“怜衾,待会儿将那盆花送给恩人们当礼物罢。”他的妻主如此道。
怜衾闻言恍然点头。
这边云岫跟在初墨禅身后,他的一只手拿着食盒,另一只手空了下来,云岫就趁机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
被这样突然袭击的少年人却丝毫没有拿着意外的表情,反而温柔一笑。
云岫见到自己未能突袭成功,薄唇微抿,用手轻轻捏了捏初墨禅的指头。
“你就不能露出那种被我偷袭成功的表情嘛。”云岫表示自己不要面子的嘛。
然后云岫就见到自家凤君露出了惊讶无措的神情,演技那是相当逼真的。
“喂喂喂,这可晚了啊,没法补救。”云岫此时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
“那下次阿善一定注意。”初墨禅笑着道。
“哼,若是没这次像,我可是要罚你的。”云岫这种时候难得摆一摆一家之主的谱。
“是。”初墨禅无奈笑道。
二人走在回廊之上,屋外繁花盏盏,岁月静好。
这边岁月静好,而灵风却久久难以从方才的威胁之中回神。
花奴见他如此,表情已经有些无奈。
他先前是不曾见过那闻名遐迩的玉檀奴的,而灵风算是和初善熟识,他信誓旦旦地着此人并非玉檀奴。
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在秀女君去办事时,玉檀奴出现在了他们的居所。
眼前少年举止优雅,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世家子弟的矜贵。
可偏偏这样矜贵好看的少年出来的话几乎要将人给吓死。
“没让你和那灵宴一起消失还真是可惜。”他这般道。
灵风灵宴是一对双生子,虽面貌不算相像,但是自一起被卖如春风十里阁,两人的关系那是再亲昵不过了。
原本灵宴会和灵风一起带入尚书府,只是后来灵宴临时被其他贵人带走。
此时再次听见灵宴的消息竟然是在眼前这个假冒的玉檀奴口中。
灵风原本就曾为杳无音信的灵宴伤神,现在玉檀奴竟然出这样的话,他立刻开口质问道:“你将灵宴怎么了?”
脾气向来温和的灵风鲜有被气急眼的时候,一旁的花奴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曾经差点将阿岫推下船,此事我怎能不追究?”初墨禅冷冷地道,“起来,我并非气之人,若你真要执意入府,那么你那好弟弟此生也别想再见到了。”
灵风此时才知道眼前人究竟有多可怕。
少年微微颤抖着身体,几乎站不住要跪在初墨禅面前。
初墨禅高高在上地垂眸看着他,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颌。
“模样倒是生的楚楚动人,只是觊觎阿岫的贱人,我见过的再多不过,只是我答应了阿岫不会伤你性命,那么只好想些别的法子让你知难而退了。”初墨禅道。
“你就不怕我去找秀女君出真相么?”灵风反问道。
熟料眼前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轻笑道:“你她是会信你这个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我这个同床共枕的夫郎呢?”
灵风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他惊恐地喊道:“你真是个疯子!”
少年人的脸上还有被初墨禅掐出来的红印子,他的表情上写满了恐惧。
眼前人真的太可怕了,即便看上去是个再温柔谦恭不过的正夫,可这心思简直比毒蛇还要歹毒。
此时初墨禅的神情平静,他缓步上前弯腰掐住了灵风的颈项,唇角微微勾起。
花奴连忙上前跪着求情:“贵人,你就饶了灵风吧,他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哦?没什么坏心思么?我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逗他玩玩罢了。”着初墨禅松手,灵风护着自己的颈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真是没什么意思,还以为你会坚持久一些。”到最后,初墨禅竟然还来了句嘲弄的话。
灵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我不会再缠着秀女君,你能放了我弟弟么?”
初墨禅的脚步顿了顿,不过最终还是缓缓回眸道:“既是如此,阁下的弟弟当然会完好无缺地回来。”
完这话,初墨禅便回头继续前进,并没有理会从身后传来的压抑哭声。
花奴看着痛哭流涕的灵风,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眼前的形式再明确不过。
这个假玉檀奴,是个他们都惹不起的贵人,若是硬碰硬,别灵宴的性命无法保住,恐怕连灵风的日子都不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