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 第八十七个凤君他期待着来生和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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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空推开寺门之时就见到那昔日的天之骄子狼狈地跪在了长甘寺的大门口。

    双膝的泥水混着鲜血在长阶上拖出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他的发髻散乱,雨水顺着发丝滴落水珠。

    “大师,墨禅求您救她一命。”

    他的双手合十,指尖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释空闭目叹息:“阿弥陀佛,檀奴,许久前老衲便告诉你要早些放下,你乱了她的命数。”

    “大师,一切之错,皆在墨禅,求您救她。”

    泪水止不住在他的眼角滑落,他的声音颤抖,喃喃自语道:“我不能让她早早夭亡。”

    “施主请回罢,如今你乱了她的命数,一切因果,无可更改。”

    初墨禅闻言,安静沉默了半晌,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他定定地望着释空大师,

    “没关系的,我也有着无数种法子让她续命。”

    此时的少年凤君已经陷入了疯魔,他的发丝凌乱,瞳眸幽深如墨,雨不断落下,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最终混入了身下的血水之中。

    云朝岚连忙上前阻拦,他的身上也颇为狼狈,他拽住了初墨禅,努力摇着他的身体,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摇晃之间,一串佛珠落下,珠串断裂,檀木珠子滚落到释空的面前。

    他突然凝神屏气,弯腰捡起了其中一颗檀木珠。

    在云朝岚找来洛扶卿算拽着初墨禅归去之时,释空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衲可以一试,不过却有条件。”释空的声音很轻,“檀奴你随我过来。”

    初墨禅跌跌撞撞地跟在了释空的身后。

    云朝岚想要上前却被洛扶卿阻止。

    初墨禅跟随释空来到了寺中,二人走在长廊之上,不远处便是竹海,竹海之上的石塔隐约可见。

    “云岫之命,本就是早夭亡故之命数,回到此处也只是因果使然,她种下因,天命已经结束,所有尘世与之相关的人事本应该全都抛下,越早抛下,便能褪去缠身百病。”

    释空之话,玄而又玄,若是换成从前,初墨禅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他向来不信鬼神佛陀。

    能入这寺中,也不过是当年想用来当扬名的垫脚石罢了。

    他这个不曾心诚的恶鬼,哪有资格肖想什么善因善果?

    “檀奴聪慧,想必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释空淡淡地道。

    “既然有这样的法子,为何大师刚刚还要拒绝?”初墨禅问道。

    很快初墨禅便反应了过来,是因为那串佛珠么?

    少年人已经恍然的眼神让释空都不得不佩服眼前人的聪慧。

    释空道:“想来当初你应当是偶遇过一个苦行僧,那苦行僧面容年少,却满头白发,那是传闻之中的佛子。”

    初墨禅闻言,细细想来,自己的梦中何尝不是有过这样一个人?

    那人是佛子?

    竟然还能入梦?

    真是稀奇。

    “多年前,我长甘寺曾有一场灭门之祸,彼时寺中有一对双生佛子,传闻这对佛子本就是佛前火莲化身,七重业火,斩尽诸恶,最后羽化而求得大道。后来,几乎每一百年,长甘寺便会出现一个如此的苦行僧人渡化世人。只是连我都不曾见过此人,却没想到被你们遇见了,倒也是缘分。”

    听闻释空的话,初墨禅继续问道:“如何救她?”

    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断红尘,遁空门。”释空面无表情地出了这四个字。

    初墨禅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所害怕的,最终还是来了。

    当真是命运弄人。

    他能阻碍所有人从他的身边抢走她,却在生死面前如此无力。

    就算此刻二人永隔,至少她还活着。

    自此之后,诸病退散,长命百岁。

    多好啊……

    可是为何他的心却像被撕裂那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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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岫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她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蝉鸣阵阵,已经是盛夏时节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梦里总是梦见墨禅。

    他好像又哭了。

    云岫很想上前安慰他,却发现他离得越来越远了。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原以为能看见初墨禅守在她的身边,却发现只有一个沙弥在哈欠。

    看见她醒了过来,还跑过去大喊道:“师父师父,师妹她醒了!”

    师妹???云岫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挂了一次,然后重新换马甲再来一次了。

    直到她看见了释空大师。

    “大师,师妹是什么意思?”云岫有些不解。

    “陛下如今已入长甘,自此之后与尘世再无瓜葛。”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出家了是怎么回事?

    云岫只以为释空在开玩笑,她道:“大师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并非玩笑,你在此世已然种下善因,一切已经结束。”

    着,释空拿出了那一串金铃。

    这个金铃原本一直系在云岫的足腕之上,在云岫有意识的时候就有响声了,现在重新变成了哑铃。

    “当年,此物为我所赠,连淮将之系在了你的足腕之上,后来因缘际会,你的神魂有几缕去了异世,此铃便不再作响。”

    “那现在又怎么变成了哑铃?”

    “你已不再入世,便不需要它了。”

    云岫被气到了,她冲出去,径自往山门之下走去。

    她现在身体算是大好,恢复过来之后,活蹦乱跳完全没事。

    那日过路的僧人就瞧见一个漂亮的素衣美人披头散发地往外走去,没一会儿又转回来。

    云岫跑到释空面前质问,神情激动:“你到底是谁?竟然还能施展这种妖魔鬼怪般的术法?”

    她出去之后就一直在转,她最初还不相信,直到她发现自己真的又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明明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去的。

    “在山中无忧无虑地生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你简直就是在胡,我哪里舍得下……”

    “若是下山,你会死。”释空面无表情地道,“便是和尘世间的人事有半点沾染,你也会慢慢枯萎而死。”

    “你在胡……”云岫突然变得很没底气。

    释空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和云岫争辩什么。

    云岫不是蠢人,她自己肯定能想明白。

    后续的几天,云岫尝试传信出去,没有被阻拦,这封信很容易就送出去了,只是没有回信。

    云岫坐在长甘寺的门槛上遥望着,就期盼着能有回音。

    不过她最终没等来回音,却等来了自己的风寒。

    这段时日的活蹦乱跳给了她一个错觉,仿佛自己的身体真的变好了。

    沙弥端药给她,噘着嘴不明白为何云岫要跑到寺外去。

    “外面可危险得很,据那凶神恶煞的坏人最多了。”

    “好人也有呀。”云岫喝着药,逗弄着沙弥。

    沙弥轻哼一声:“最好的就是我的师父了,你都不知道你最开始来的时候,都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那个送你来的男子,也浑身是伤。”

    云岫闻言,握紧了碗沿,眼眶变得红红的。

    “那时候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没表情的,都是我个子,挤在人群里,看到他的眼睫上沾了泪珠,眼角也不断落下泪珠。”

    “你别了……”云岫声音哽咽。

    云岫都知道自己食言了。

    她答应过他的。

    可现在却只留了他一人。

    云岫这次的病好的很快,她也渐渐习惯了寺里的生活节奏。

    她一直不愿意剪掉自己的长发,最开始沙弥还会去释空那里告几句状,后来云岫就是一群秃秃里面最显眼的存在了。

    她平常会把自己的长发梳顺,然后懒洋洋地散在背后,有时候自己会无聊编个辫子,还会被孩子嘲笑手残。

    一日天气炎热,云岫早早地醒来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她才睡不着,她这样想到。她趴在窗沿推开木窗望着窗外,竹海此时已经颇为繁盛,云岫注意到了山中的石塔,心念一动,下床踩着木屐便往外走去。

    她踩着熟悉的台阶,穿过竹海,快步走到石塔哪里。

    石塔周遭悬挂的红色经幡已经褪色,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坐在石塔之下,一点一点地收起了经幡。

    经幡挂起,愿卿卿平安。

    一阵风起,吹散了她手中的经幡,经幡往远处的山脚随风飞去,她的长发也变得散乱。

    云岫看到从山顶向下望去,却见到了她终身难忘的场景。

    她又再次捡起了那个被她刻意忘在脑后的风怪。

    画好了图纸,她就整日跑到后山去砍木头,累了的时候,总是会在闲暇之余跑到石塔上瞭望许久。

    砍完之后,她就耐心地把木头全都削成大相当的木条。

    她的速度不快不慢,某日她在努力的时候,释空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释空平常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大事的架子,随意找了一处空处就坐在了木头架子上,有时候他看着云岫弄出来的玩意儿也觉得有趣,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那日云岫的好奇心也算真的上来了,忙碌之余就问释空平常给她吃的药是什么,释空也没卖关子,是鲛珠。

    “泣泪成珠的那个?”云岫最近在听释空天天讲因果天命,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鲛珠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的,便是那鲛珠。”释空道,“我们寺中有过两颗,彼时你们偶遇的佛子却给了你们一串,或许你命不该绝。”

    “你们这鲛珠哪里来的?真的有鲛人么?”云岫表示好奇。

    释空摇头道:“此事已过百年,哪里能得论证,吾只听闻彼时鲛人现世,肌肤若冰雪,天性纯然真挚,曾救了我们寺中那对佛子。”

    “还挺浪漫啊。”云岫忙碌之余感慨了一句。

    “只是百余年间口口相传的传闻罢了,恐怕也做不得真。”释空道。

    “这可不一定,毕竟连灵魂转换这件事情都很难用科学解释诶。”云岫感慨道。

    “你还是想离开么?”释空突然问了一句。

    听见释空的话,云岫抿嘴一言不发。

    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注定难以长相厮守。”释空淡淡地道。

    潜台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云岫不会长寿。

    云岫沉默良久,最终道:“那也总好的过两个人各自痛苦地独自长命百岁。”

    “当真是痴儿。”释空感慨了一句,“你已经拒绝了我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嘛,反正你不会问第三次了。”云岫的唇角带笑,漂亮的猫瞳眯成了月牙。

    “原以为施主会第三次之后便不会拒绝老衲了。”释空轻笑道。

    “这就叫不按常理出牌。”云岫一本正经地道。

    后续的一段时间,云岫都是一个人泡在后山折腾。

    约莫在某一日清,在长甘寺的僧人们刚刚起身做早课时,就看见一道漂亮的身影在空中划过,径自向山下俯冲。

    沙弥瞧见了都吓掉了半条命。

    当事人云岫还乐呵呵地挥手。

    精致的机械在空中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初的风将她带入空中乘风而起。

    云岫看见间云海的阳光刺穿雾霭,投射下一条条笔直的光路。

    女子的长发随风飞舞,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她看见那片蔓延到山脚的竹海之上系满了经幡,它们不曾褪色,从山脚渐渐往上,随风飞舞的经幡像极了那固执的心中人。

    她最终越过了那一座寺庙的禁锢。

    她不愿斩断青丝,青丝情思,她不想做这样的负心人。

    当然,落地的时候,出现了的意外,嗯,真的是一个的意外。

    因为刹不住车,她直接扑倒了初墨禅。

    他站在断崖旁,手中仍旧握着崭新的经幡,在看见云岫时,瞳孔骤缩,着急地朝她奔去。

    大风将他的袖袍吹起,二人之间似乎有了阻隔。

    云岫直接解开了身上的带子,伸手抱住了他。

    “陛下真是太任性了。”初墨禅无奈地道。

    “喂喂喂,我这都是为了谁。”云岫捏住他的面颊吐槽道。

    “真的没关系么?”初墨禅轻声问道,“陛下……”

    “我不要什么长命百岁,我只想好好和你一起生活。”云岫踮起脚直接亲了上去。

    初墨禅握紧了云岫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际,唇边带笑。

    后续的日子,云岫和初墨禅一起收了个尾,就想着去江南玩玩。

    云朝岚站在城门送别云岫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

    “记得常给我写信。”云朝岚淡淡道,“至少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好好的,别想着让别人代笔,你的字迹我再清楚不过。”

    “是是是。”云岫应道。

    而一旁的洛扶卿则是在默默帮云岫点着行礼。

    他总担心云岫会少带些什么。

    云岫在临行之前,他才抬眸挂起了一个笑容,道:“二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云岫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她的心中也难免弥漫出一股子苦涩。

    此时的她却知道并不好掉眼泪,于是只能尽量笑起来:“嗯,乘风也是。”

    等到看着云岫的马车渐渐离开之后,渐浓才缓缓上前把一道圣旨交给了洛扶卿。

    云岫唤他的乘风二字一直在洛扶卿的脑海之中飘荡。

    坐上马车轻轻开那道圣旨之后,俊秀的青年垂眸良久不语。

    一道躲在城门外默默观望的身影被女卫给捉了出来。

    云朝岚看着被女卫逮住的阿诺,少年人沉默的模样,也大概能够看出他并不好受。

    “你不去追么?”阿诺问道。

    “我总该为她做些什么。”云朝岚难得心平气和同阿诺闲聊。

    “有时我真的羡慕那疯子的不择手段。”阿诺轻声道。

    云朝岚只摇了摇头,道;“如今我只求她平安。”

    他并不知道初墨禅究竟为什么能带她平安归来,不过平安便好。

    他已经不求其他。

    车马的滚轮声让云岫有些恍惚,她靠在初墨禅的怀中懒洋洋地休息。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去江南吧,你一直喜欢那里。”抱着她的少年轻声提议道。

    “好啊。”云岫答道。

    后来,云岫和初墨禅一起去了江南,那里舟摇曳,女孩子们话的声音有些软,不过提刀砍人的劲头挺足。

    云岫总是在巷子里听见歌谣声。

    讲卫生,勤洗手,喝热水,乖宝宝。

    江南有过水患,差点饿殍遍地,不过朝堂被云朝岚治理的很好,水患很快就被解决。

    云岫还偶遇了出巡的风行简,他的身边跟了怜衾和芙蕖,他们似乎在寻找更好的种苗。

    粮食的产量渐渐有所提升,连收割粮食的机器也渐渐有了雏形。

    再后来,云岫很少出门了,她的身体愈发不好,几乎一切的走向都被释空映证着。

    初墨禅像是不知道一般,陪着云岫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最近总是在写信。

    她要攒够七十五封。

    初墨禅坐在榻边安静地陪伴着她。

    她的视线变得有些不好了,云岫想着或许这是身体衰竭的并发症。

    后面的内容,她写得越来越简洁了,语气是欢快的。

    仿佛在,哎呀,我又有新的事情要做了,就不和你多啦~

    她喜欢坐在院里的摇椅晒太阳,晒完太阳的时候,身上总会暖呼呼的,提笔也有些力气。

    最终她的目标还是实现了,甚至超额多写了一封。

    在后来的几天,云岫突然有了力气,早早地醒过来拉着初墨禅去看梅花。

    初墨禅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往前跑。

    周遭白梅盛放,仿若回到了那一个相逢的冬日。

    她递给他那条素帕,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看到他时,耿直得不出半句话。

    泊舟初见,本应当浪漫而旖旎,却被她憨憨地冷场了。

    白梅盛放,香气萦绕在二人周身。

    云岫到了地方就撒娇没力气了要靠在他的怀中。

    安静了许久之后,云岫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可能要多睡一会儿了。”

    “无妨,陛下想睡就睡。”

    “呐,给你的礼物,许久之前买的,就是一直没弄好。”云岫将那支银制梅花簪递给了他。

    簪头雕琢了一个细的少年剪影。

    他手执竹伞立于梅花之下。

    初墨禅伸手接过,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多谢陛下。”

    “你喜欢就好。”云岫的声音轻了一些,“我真的有些困了。”

    “陛下晚一点再睡好不好?帮阿善最后一个忙。”初墨禅轻声道,“帮阿善点一个朱砂。”

    云岫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手被轻轻握住,银簪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尖利的簪头刺入青年的眉心,一点血染朱砂出现在了他的眉心。

    “真好,陛下过了忘川,来世一定要认得阿善。”

    “会的。”云岫苍白的面容出现了笑容,“一定会认得你的。”

    梅花簌簌落下,落在了二人的衣摆裙角,白色的花瓣随风飞舞,轻轻地在半空中着旋儿。

    “真好看。”云岫感慨道,“希望梦里也有这么好看的场景。”

    “会有的。”

    初墨禅的声音很轻,他用力地抱紧了怀中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真的会很开心。”云岫渐渐阖上了双目。

    “岫宝能够开心,阿善也很开心。”

    他的眼底皆是哀伤,眉心的血迹已经干涸。

    他抱着她,就像昔日在午夜梦回时心翼翼地将睡梦中的她抱起。

    “陛下,是你选择了阿善对不对?你知道阿善会一直跟着你。”

    他们知道你长命百岁就够了。

    而我,是唯一能够永远陪伴着陛下的凤君啊。

    阿箬为二人入殓之时,眼圈都是发红的。

    或许陛下早就预料到会这样,才会决定带着凤君一起离开吧。

    他将陛下和凤君葬在了梅园之中。

    阿箬还将云岫留下的手抄本全都封存,一并放入了棺椁之中。

    这里面有书,有图,陛下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之后在凤君的授意之下交给了几个可信之人。

    唯独这手抄珍本,都被凤君给偷偷藏了起来。

    阿箬觉得,有这些东西的陪伴,二人总会开心一些。

    封上棺椁的那一刻,漂亮俊秀的青年和那带着病容的美貌女子仿佛都只是睡着了一般,青年的手揽住她的腰际,另一只手紧握着梅花簪,便是在死前,他也仍旧紧紧地抱着她。

    或许,在他死前,他仍旧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陛下终于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他是她永远的奴隶,也是永远的凤君。

    他期待着来生和陛下的相遇。

    作者有话:

    ┗|`O′|┛嗷~~终于写完正文结局了!放心,都没死,我是亲妈,番外全都满血复活!没交代清楚的一些细节会在番外里交代,包括弟弟、爹和阿诺等等。另外如果有整活番外我可能会吃设定,大家看得开心就好。

    第一个番外是现代的:转世社畜女帝苦逼工养凤君的日常,又名我以为我的凤君他很穷但是实际上他是个霸总,我也不想吃软饭但是凤君他给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