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确实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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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俞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刚刚少爷还在这里的,衣服鞋子都穿好了,自己的水壶没有带,我就回去给他拿,结果回来……”管家到这脸上满是自责:“整个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

    南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空气里依旧有兔的气息,尽管很淡,但明人其实没走远。

    他安慰管家:“没事,我们再找找,别着急,外面都是保镖,他一个人出不去,可能是调皮跟我们玩躲猫猫呢。”

    嘴上虽这么,但南俞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平时再淘气,也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南俞让管家去电话给傅桀铖,自己则顺着空气里淡淡的气息寻找。

    就算别墅再大,兔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藏也藏不到哪里去,不应该找不到才是。

    南俞刚走到后花园,发现兔是从这里消失的。

    被一股强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气息覆盖,明明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南俞却不上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傅翊景?”南俞继续往里面走,边走边喊着兔的名字。

    越靠近,那股气息不但没消失,反而就在附近。

    南俞顿时拉起警惕心。

    既然能在那么多保镖眼皮底下进来,明不是普通人类。

    又敢出现在这里,明不是普通的妖。

    南俞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傅桀英。

    可很快又否定掉。

    傅桀英这辈子已经无法再踏入人类世界。

    到底会是谁?

    倏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俞警铃大作,紧盯着发出声音的草丛。

    近了,越来越近。

    像是有什么踩在草丛上,在上面乱跳。

    突然,一抹影子在花丛中窜过去,南俞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没想到那抹影子突然停住,紧接着朝他这边冲过来。

    南俞刚想迎上去把人抓住,却在靠近时发现不对,握紧的拳头收起之际,那抹影子扑进他的怀里。

    撞到胸口瞬间,‘bong’的一声,光着屁股的兔出现在眼前。

    南俞手疾眼快把人接住。

    “爸爸!”钻进怀里的兔抬头冲着南俞甜甜喊了声。

    南俞还处于震惊中,兔这声直接把他叫回了神。

    下一秒不可思议地拎起兔,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管家伯伯给他穿的衣服和鞋子早不知所踪,突然露出来的耳朵和尾巴无不在告诉他,刚刚看到的垂耳兔,不是幻觉。

    “你……”南俞惊讶地撑着兔的咯吱窝,把人抱在半空中。

    突如其来的悬空让兔吓了一跳,见爸爸脸上的神情不对,立马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哪里闯祸了。

    思来想去只有那不见踪影的衣服。

    父子俩四目相对间,看着看着,南俞原本抱在半空中的兔崽子在‘bong’的一下后,又毫无预兆变成那团肉球。

    四爪趴在地上。

    垂耳兔看起来还没有巴掌大的,蹦跶到南俞的脚边,用牙轻轻地咬着他的裤脚。

    一个的举动,化了南俞眼底一切的情绪,鼻子突然发酸,激动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他赶紧蹲下身把垂耳兔抱住:“乖,再变回来给爸爸看。”

    垂耳兔这次却没配合,而是立起自己两只前爪搭在南俞的掌心,在上面拍了几下。

    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南俞笑道:“不你,爸爸跟你保证,你变回来,爸爸不你掌心。”

    完,还伸出手在垂耳兔的脑袋上摸了摸。

    还没抚摸几下,光溜溜的兔崽子映入眼帘。

    “爸爸,好玩。”变回来的兔对着南俞开心地摇起自己尾巴。

    南俞把人从地上抱起后,立马给傅桀铖电话,又通知了简柏勋。

    兔第一次见爸爸眼眶泛红,明明快要哭出来脸上却没有一点伤心之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抬起手摸了摸爸爸的脸:“爸爸不哭。”

    柔软的手从脸上抚摸过,南俞心底深处被什么触了下,包裹着暖意却又带着难掩的悲伤。

    兔会变回原型是好事,可这就意味着不愿面对的那天马上到来。

    如果……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这两年的美好会顷刻化成泡沫。

    这样的手安慰他的画面也不会再有。

    光是想着,南俞的心在泣血般疼地无法呼吸。

    那只手还在一下下抚摸着,带来的温热让南俞防线崩塌,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看到爸爸哭,兔急得扁下嘴也想跟着哭。

    可随即想到什么,他挣扎着从南俞的怀里要下来:“爸爸不哭,大爸爸男子汉哭鼻子羞羞,宝宝带你去找一个爷爷玩,可好玩了。”

    爷爷?

    南俞见兔当真要拉着他往前走,猛然想到刚刚那股强大的气息,皱着眉问:“爷爷?哪来的爷爷?”

    “不知道,但是他教我变来变去的,还送给我一个东西,是个好爷爷。”兔像是要把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给家长介绍似得,激动地蹦蹦跳跳,也不怕光着屁股,拉着南俞就往里去。

    然而走到目的地,却发现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别是人,连个脚印都没有。

    兔松开南俞的手,脚丫踩在草地上,四处张望着:“爷爷?爷爷你去哪了?”

    南俞一开始以为是兔又在恶作剧,可当感受到这个地方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最为强烈时,就知道兔不是在撒谎。

    那人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在他来之前曾和兔接触过。

    南俞蹲下身再次认真感受,发现对方是个将死之人,气息以异常之快的速度散去。

    “宝宝,是长什么样的爷爷啊?”

    兔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指着南俞的脸:“和爸爸有点像,不过头发白白的。”

    南俞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猜测冒出苗头,却又很快被否定掉。

    那个人从出生就把他抛弃,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怎么会避开他只见兔呢?

    南俞被这个觉得不现实的猜测扰地心神不宁,他看着兔又问道:“你是那个爷爷教你变来变去的?”

    “嗯。”

    “那个爷爷还给你什么?”

    兔面露难色:“爷爷不能告诉任何人。”

    “连爸爸都不可以告诉吗?”

    兔犹豫了一会,选择遵守和那个爷爷的约定,把手藏在身后,摇头:“那个爷爷等一年后再告诉爸爸。”

    一年后?为什么要一年后?

    站在大人的角度虽然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南俞见兔这么坚持也没再逼问。

    恰巧傅桀铖在这时赶了回来。

    南俞把发生的事都了一遍,唯独避开兔嘴里爷爷送了东西。

    两人把兔送到简柏勋的地方。

    兔这两年身体很健康,可不放心的两个爸爸会时不时让简柏勋过来检查。

    这会见到灵医,兔很快知道那些冰凉的东西又要贴到身上,浑身写着抗议,回头就要跟爸爸们撒娇。

    可这次他发现,两个爸爸脸上神情很严肃,特别是大爸爸不话抿唇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压立马沉下去。

    傅翊景年纪虽顽皮,但其实很多时候很懂事。

    默默把要撒娇求抱抱的话咽了回去,不哭不闹,很听话地被灵医抱着进了他不陌生的地方。

    门一关上,南俞终于忍不住扑到傅桀铖怀里。

    “没事的宝贝,兔很坚强,这两年来也很健康,不要想太多。”傅桀铖心疼地抱紧南俞安慰。

    怀里的人什么话都没,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内心。

    南俞从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后来在养父母身上以为得到的亲情又被稀碎,这三年来终于感受到的情感,如果再一次破灭,多坚强的心也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击。

    里面意外的安静。

    没有兔的哭声,也没有任何话声。

    偏偏越是安静的每一秒越是难熬。

    只需要五分钟的流程时间,十分钟过去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等到南俞终于忍不住快要冲进去时,房间门毫无预兆开。

    简柏勋手里没抱着兔。

    南俞握着傅桀铖的手在发颤,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怎,怎么样?”

    简柏勋深吸口气,看到南俞紧张地发白的脸,也不再卖关子,笑道:“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确实很坚强。”

    空气突然沉默。

    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南俞吊着的那颗心放下瞬间,双腿一时有些发软。

    “放心,皮实地很,玩一天累着,这会已经睡了。”

    南俞赶紧冲进房间。

    门外的人提心吊胆,里面的兔崽子倒好,睡得四脚朝天毫无防备,还在发出吮手指的声音。

    等被抱回家躺回自己婴儿床时,奶瓶才替换了手指。

    许是今日发生太多事,南俞一时睡不着,在给兔整理东西时,突然一枚戒指从衣服堆里掉落,在灯光照耀下格外闪眼。

    南俞一眼就认出——那是垂耳兔族首领拥有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