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宁悄摇头,将外套脱了,和拎包一起放在了柜子上,然后进了浴室,拿着毛巾擦头发。
唯一像个尾巴一样,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心事。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宁悄忍不住疑惑:“唯一,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
宁悄本来想着傅良洲,这会儿见到唯一心事重重的样子,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了。
唯一仰起头,声的问:“悄悄,为什么昨天和今天,都没有见到傅叔叔?你又和傅叔叔吵架了吗?”
宁悄正在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眉头一点点皱起。
她低头看了眼唯一,想起了傅时遇的那句话:唯一会认贼作父。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竟然没发觉,唯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对傅良洲产生了依赖。
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把毛巾扔在了洗手台上,蹲下来半抱住唯一,柔声问道:“唯一,你很喜欢傅叔叔吗?”
唯一闻言,脸立刻一红,低着头声:“嗯……还行吧。”
他这样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确切的答案。
宁悄抿了抿唇,心翼翼的发问:“如果你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会不开心吗,会怪我吗?”
唯一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为什么会见不到他?”
他过分清澈的眸子,就那样望着她,宁悄竟有些心虚的躲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唯一解释,他再老成,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宁悄:“我……我是如果……”
唯一软软的手捧起她的脸,他脸上写满了认真,用很郑重的语气:“悄悄,虽然我很喜欢傅叔叔,但是,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宁悄眼睛一酸:“唯一。”
唯一一脸萌萌的问:“悄悄,我今天可以抱着你睡吗?”
宁悄吸了吸鼻子,收敛了所有情绪,不想让唯一看出自己不高兴。
她学着唯一的样子,傲娇的歪头:“那我要考虑三秒。”
唯一伸着手指数道:“一、二、三……你现在考虑好了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唯一抱住宁悄:“mua~”
他觉得,悄悄今天好像很不开心,他要想办法把她哄开心了才行。
嗯……要不要告诉傅叔叔呢?
……
傅良洲提前办理了出院。
晚上七点,他回到经开二区。
开了门,唯一穿着卡通图案的家居服,光着脚丫站在门口。
应该是听到了声音,特地跑出来迎接他。
傅良洲将钥匙放在柜上,俯身将他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脚,有些凉。
他将唯一放在了沙发上,找出拖鞋挂在他脚丫上,嘱咐道:“下次记得穿拖鞋。”
“哦。”唯一乖巧的点头。
傅良洲在室内巡睃了一圈,问道:“宁悄呢?”
“去买菜了。”
唯一将短腿翘起来,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严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惹悄悄生气了?”
傅良洲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傅良洲,唯一就藏不住心事了,明明心里觉得不应该的,可是控制不住的,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悄悄,如果我以后见不到你,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怪她。”
唯一歪着脑袋,手挠了挠脑门,想不起来其他的了:“嗯……反正她还了好多话。而且,那天晚上,她还偷偷的哭了!”
傅良洲闻言,眉头倏然拧紧,表情凝重。
宁悄,偷偷的哭了?
……
宁悄在区外的超市买好了菜,回到单元楼时,一眼就注意到停车位上那辆宾利慕尚。
经开二区能开得起这个价位车子的人,实在不多。
而且,还是停在她家楼下。
宁悄心头猛地一跳,快步上了楼。
傅良洲站在阳台前抽烟,已经是第二支了,缭绕的青白色烟雾,几乎笼罩了他整个身形。
静谧的客厅内,莫名的为他构造出两分虚幻的不真实感。
宁悄趿着拖鞋进来,思绪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出院,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傅良洲将手里的烟摁灭,回身看向宁悄。
他深邃的五官里凝着几许冷意,淡淡道:“我帮唯一点了外卖。”
“宁悄,你进来,我有话和你。”他着,已经抬步走去书房。
宁悄放好东西,只得跟上去。
……
书房。
她一只脚刚踏进来,男人有力的手就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接着,眼前一晕,她被狠狠地按在了门上!
“唔。”
宁悄闷哼出声,呼吸之间都是属于他的冷冽气息。
她动弹不得,听清了他近乎无奈的轻叹:“宁悄,我又做错了什么,嗯?”
宁悄与他四目相对,从没有这样认真的观察过他的表情。
她企图看清一个真实的傅良洲。
傅良洲问她:“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宁悄抿了抿唇,呼吸凌乱:“我怎么了?”
“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宁悄闻言,忽然笑开,璀璨夺目,可眼神却是渗入骨髓的冷。
她冷诮道:“傅良洲,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谈感情,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傅良洲仿佛被凌迟了一遍。
他心底埋了一根刺,时不时地扎他一下,不会很疼,可经年累月之后,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
他讨厌极了这个卑微的自己。
傅良洲眯起眸子,下颌线绷的紧紧地。
半晌的僵持,他隐去眉骨间的冷戾,也学着宁悄笑了起来:“好,不谈感情,只交易。”
“我帮你救了唯一,帮你离开了傅时遇。你拿婚姻跟我做筹码,现在忽然反悔了……”
语气微顿,他眸底迸发出摄人的光芒,受伤的手臂抬起,猛地擒住她的下巴!
“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敢弄你,嗯?”
宁悄没有挣扎,眼角微微泛红。
她反驳道:“我怎么敢那样想,您是什么人呢?谁惹到了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良洲眉心一凛:“宁悄,你少阴阳怪气的。”
他咬着牙问:“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