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白景策:李青云竟然是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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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策一开始见到独孤离这样美得似仙人的男子也着实惊艳了一把,然而他的外表太具迷惑性质了。

    独孤离美得冷若玄月。这种美并不锋利,第一眼见到他只会惊艳赞叹世间怎有如此月华绝色之姿的郎君。

    但相处的越久,白景策就越能明白——独孤离面貌有多惊为天人,才华有多惊才绝艳,给人的感觉有多孤傲清冷。相反的,他的心都有多绝情狠毒,城府便有多深沉不可测。

    白景策从一开始的赏美,到如今的忌惮与隐约的惧意,都是看着独孤离用一个一个高深莫测的手段对付敌人时的狠辣所产生的惧意所累积起来的,白景策便越来越捉摸不透独孤离。

    每每想起来从前独孤离用的手段与对待敌人的狠绝——白景策便总觉头皮阵阵发麻,后背阴冷深寒。

    “所以,你这次筹码是什么?”白景策饮下一杯茶。

    独孤离清冽美眸静然,素来冰冷凉薄的薄唇轻启:“雍国玉玺。”

    白景策闻言吓得差点将口中的茶吐出去,又呛了一下,拍了拍胸脯,咳嗽好几下才平息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听到的消息,吸了一口凉气:“阿离,你真是……玉玺那东西,你是如何弄来的?”

    “云湖山围猎场,那场刺杀暴乱之前,李青云便将其掉落。我知玉玺掉落的地点,此次从段家村回来去云湖山暗中寻到。”

    白景策呵呵一笑道:“雍国玉玺丢失这样一件大事情若是传遍了雍国,恐怕李青云的皇位即刻岌岌可危。”

    “嗯。”

    白景策忍不住问道:“为何不马上运用这个筹码?”

    独孤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玉玺于一个国家至关重要。运用得当便能引出出奇制胜的效果。玉玺的作用不在于此。你可以告诉李肃这个消息。”他顿了顿,眸中风云暗涌,“玉玺丢失。他一定等不及的。”

    白景策虽仍然不明白独孤离的局。但是却也隐约知晓了什么,笑意不达眼底:“我明白了。李肃此人刚愎自用,急功利近。如果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于我们而言便是一石二鸟。”

    “有了玉玺,即便不动用星辰楼的势力。也能够不动一兵一卒的恶化李氏三王与李青云之间的关系。”

    .

    白景策再度去往王府。

    与其是王府,倒不如是关押软禁三王的囚笼。豪华楼阁已经破旧,府中草木杂乱横生,光天化日之下时不时地有老鼠乱窜。

    以及一个浑身雪白漂亮的狐狸。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六王爷李玄痴痴傻傻的追着那白色的狐狸,眼冒精光,嘴里大喊着:“九弟不要跑。”

    “六王爷不要乱跑了!”“王爷别乱跑!”“那边是五王爷的院落了!”“六王爷!”

    追着李玄的更是有六七个下人。

    白景策觉得这一幕真是荒诞。不由得抱着双臂冷冷地看戏起来。

    李玄一眨不眨的盯着狐狸,一只手抓住,贴在脸庞,宠溺地道:“九儿,皇兄捉到你了。”

    白景策心吓一跳。因这李玄唤了声“九儿”,他便心绪不宁起来。懵了片刻才发觉李玄口中的“九儿”是他最为不耻的暴君。

    白景策嗤了一声。李青云可不能与他心目中貌美又善良的九儿相提并论。

    如今却见李玄把白狐当成李青云追,又用如此亲昵宠溺的神情与之亲近,白景策便觉得诡异。

    李青云逼得李玄痴傻疯癫,又害得李玄断子绝孙。李玄作为受害者,他该恨李青云才对。

    下一秒,令白景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李玄不知怎的突然狂暴起来将白狐扔在地上,无情的虐杀。还狠戾疯狂了踩着白狐的尸上,嘴里不停地骂着,眼里不停地流泪。

    明明是晌午,阳光正好。白景策却觉得此幕令人发寒。

    李玄抱着满身是血的白狐的尸体,哭得满脸是是泪,心疼的好像死的是他的爱人。

    下人们似乎已经麻木。有个人嘀咕道,“这已经是六王爷弄死的第八个宠物了。这白狐养的这么好……”

    “李家的人脾气怎的都如此暴戾。”白景策莫名了个冷战。

    他连忙往五王爷李肃的院落走去。

    李玄抱着白狐的尸体,望着白景策的背影痴痴的笑。

    来到李肃这边时,李肃已然沏好茶等待白景策的到来。他勾唇轻笑道:“白二爷,如何啊?阁下能为本王带来更完美战无不胜的谋划么?”

    白景策微顿,他倚靠在雕花的门前,直直地望着五王爷李肃,冷笑道:“王爷过谦了。即便没有白某为王爷出谋划策。依照王爷多年来的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安排诸多人手在那暴君身边,静待伏击。”罢,白景策抚摸了自己背后不离身的白玉般华丽的弓箭,笑道,“王爷一定是比他更好的一位君王。”

    这番话得李肃野心更甚。他仍然谦虚道:“没有没有。都是白二爷的出谋划策。白二爷乃是天下第一神射手。本王处处还需仰仗白二爷您。得此良将助阵,才是本王之福。”

    白景策轻佻眉头笑道:“那白某……”他虚虚地行了个臣子的礼,“先恭祝陛下了?”

    李肃听得是心花怒放。面上却是不显,礼貌的托起白景策的手,笑得谦虚又狡诈:“白二爷,这称呼还早着。”

    白景策笑了笑道:“白某此来,的确有一重要的事情与王爷相商。”

    “哦?”

    白景策敛了笑意:“雍国玉玺不在李青云身上。”

    一个重量级的消息,犹如炸弹一样,在李肃脑海中炸裂开来。

    李肃眼中异光流转,心下激动:“白二爷可知玉玺的去向?”

    白景策高深莫测道:“白某也在寻……这玉玺是否能到王爷您的手上,便看您的诚意了。”

    李肃闻言笑容僵硬,皮笑肉不笑道:“白二爷此话何意?”

    白景策笑道:“王爷是聪明人。能懂白某话里的意思。”

    李肃直直地盯着白景策,眼里已有怒气,却还是忍着怒意笑问:“白二爷话里的玄机,还是要挑明的好。否则本王岂能明白。”

    白景策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见李肃一幅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模样。白景策继续模棱两可道,“王爷,您会明白的……”

    李肃闻言。背手沉思。

    白景策勾唇轻笑:“相信这雍国玉玺一定会配得上一位最终的胜利家。”

    “是……吗?”李肃眸中野心烧了起来,“到时机了?”

    “一切还看王爷定夺。”白景策轻笑了一声,眸光流转,“王爷先拿上诚意来吧?”

    李肃笑了笑,从书房中拿出了一副地图,以及一份公文名单递交给白景策。

    “这是雍国皇都的重要军事地图,以及被本王收买的大臣官员,和宫中的侍卫若干。可否足以明本王的诚意?”

    白景策摊开雍国军事地图,他能够过目不忘,一眼便能记清楚。加上所有叛变的臣子官员皆铭记在心。他回去便可以将地图画上,写出所有官员的名单交给阿离。

    李肃只让白景策瞧了一炷香便又拿了回去。笑道:“天策军远在云州城,来此地还需要三天三夜。陆华手底下的势力也早已由白二爷挖了出来。加上民间百姓早已对李青云怨声载道,相信此事一定能成。”

    他眸中厉色:“那一日,本王定要叫李青云再无翻身之日!”

    两人再度密谋了大事,一切准备好,白景策便买来一幅图纸,依照记忆画着地,准备离开王府,交给独孤离。

    王府内。

    李泓一身白衣,坐轮椅之上,虽然残废,却容貌俊秀,丰神俊朗。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宛如翩翩如兰君子。

    “白景策。”李泓望着迎面而来的白景策,眸光微沉。

    白景策遇到独孤离口中的“正确答案”,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白某参见王爷。”

    李泓望着他深思:“听闻白家二爷箭术一绝,誉为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白景策笑道:“王爷谬赞了。白某不过是耍弓箭玩玩。”

    李泓不置可否。

    二人叙了许多话,话里话外皆是试探之意。

    一来二去,竟然试探出了几分敌意。

    最后,李泓也只是淡淡笑道:“白二爷身份不凡。来雍都竟也不知会陛下一声。今日乃是寒食节,陛下今晚在琼林苑举办了寒食馈宴,朝中大臣们皆欲携家眷前往,白二爷如此身份,也该前去陛下面前拜见一番的。”

    白景策暗叫不好。

    他来此都是低调行事。也从未想过进宫去参加劳什子寒食节宫廷馈宴。谁知道这是否是鸿门宴?

    然而李泓又一番言语下来,白景策想要拒绝都没有话。最后是不得不去了。

    “如此便多谢王爷引荐了。”白景策深吸一口气,将怨气往心口里压去。

    李泓抬眼看着他笑道:“白二爷的箭术举世闻名。陛下想来也是欣喜见到您这样的名人。”语毕,李泓又补充道,“只有一点,宴会上切忌不可携带任何武器——包括白二爷你的弓箭。”

    白景策脸色一变:“我的弓箭从不离身!”

    李泓叹气:“宫中规矩如此,谁也不可携带武器。白二爷作为雍国的子民,用的是雍国的通印,要进宫拜见陛下,自然是要守宫里规矩的。”

    “……好。”白景策握紧拳头。

    他此来不该叫李泓瞧见的。

    不过这样也好,顺便去宫中观察一番地形,以及见识一番雍国的臣子们。为日后的行动更方便一些。

    不过就是个宴会罢了,即便李青云那暴君发现他目前正在密谋着如何将他拉下皇位。没有证据想来也不能拿他怎样。

    正好,也好好的见识见识,这天下人所怒骂的暴戾昏君是何等的荒淫无道,嗜杀成性!

    白景策无法回去给独孤离带信,只好在与李泓去的途中,看见了痴傻抱着狐狸的李玄。

    李玄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痴痴傻傻的笑着。

    白景策脸色一变,心生一计,将画好的雍国军事地图图纸以及叛变的官员名单,全部一股脑塞进了李玄的衣裳里。

    李玄浑然不觉,痴痴的笑着。

    “怎么了?”李泓疑惑的回过头。

    白景策嫌恶的后退一步,拍了拍衣裳。

    李泓淡淡地看着李玄道,“不用理会,不过一个傻子罢了。”

    白景策笑了笑。

    .

    寒食节宫廷宴会。群臣聚集,言笑晏晏。

    只是这诸多和谐的景象下,掩藏的是勃勃杀机。

    李青云不仅仅邀了李泓,还派人“请”了李肃过来。

    偌大的琼林苑内,众位大臣望着这两位王爷,心思各异,不敢上前搭话。

    众所周知,因为云湖山围场的那场政变,陛下如今正在血洗朝堂,所有参与刺杀围剿的,皆被株连九族、砍头、流放……下场不尽凄惨。

    而这场火何时烧到三王的头上,谁也不知晓。

    白景策跟在李泓与李肃身后,听着这对兄弟两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强调觉得无聊极了。

    待见到琼林苑的曲水流觞以及曼妙妖娆的舞姬轻云飞舞之姿,身穿官服的群臣们,终于对雍国皇宫有了初步的印象。

    奢华**。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青云一袭丹红色绣烫金龙的帝王华服缓缓落座。

    在属于帝座前方,垂落了金色的珠帘,隐隐约约遮掩住了座上九五至尊的容貌。

    白景策低着头跟群臣一起朝拜,眼尾余光看见了那一袭丹红色袖尾,又瞥见帝座前的珠帘,不由得冷笑,这暴君看来也是知道自己恶臭的名声,深怕别人刺杀他,特意用珠帘遮着。

    他今日来得不凑巧。

    但是他记得独孤离曾对他过的几句话。

    “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万不得已时,先动手为强。”

    “擒贼先擒王。”

    白景策想,若是他让独孤离为他解今晚宴会的局,独孤离的回答一定是:时机逼近成熟,既离目标已近,可杀之。

    他眸光微沉,再次低下头,遮掩去眼底的杀气。

    今日宴会,且不是否是鸿门宴。

    李青云近在眼前,他虽残暴,却不会武功。若能找到个合适的时机,直接弑君,也无不可。

    白景策酝酿杀机之时。缓过神来,群臣已经站起,低着头,没有一个敢直视陛下的。

    李泓淡淡解释道:“宫里规矩,谁若敢直视陛下,是要丢了眼珠子没了脑袋的。”

    白景策心下轻蔑冷笑。这可真是奇怪的规矩。

    李青云此人性格过于古怪怪癖。如此残暴不仁,随随便便盯着他就要杀了谁,难怪所有人都要他死。

    .

    宴会之中,李青云未一句话,喝了几口酒,便缓缓起身离去。

    白景策见状,连忙和李泓道了别,自己去解一番,便出了琼林苑,悄悄地紧紧盯着前方由陆华搀扶着的李青云。

    “既醉了。您且回宫休息一番吧。”陆华温声道。

    着便扶着李青云坐上了轿辇之中,为他放好了柔软的枕头靠垫。

    陆华顺了顺李青云微微凌乱的头发,叹气道:“陛下,您不会喝酒还一直喝。”

    “那几个人,你看好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李青云虽醉,脑子却还是清醒着的。

    “有奴才在,您只管放心。”陆华眼神狠辣起来。

    轿辇起轿,四个侍卫抬起轿中的陛下。

    陆华笑了笑。今日的寒食节宴会是一个鸿门宴,他查出了几个叛乱的臣子,李肃在此。他大可以为了陛下肃清掉一切有反叛之心的人。

    陆华戴上了黑色的手套,命令禁卫军的军长开始调动兵力。

    一场动乱,今夜再次开启。

    .

    白景策逃过了这一劫。

    他用着轻功,观察四周,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情况下,跟着轿辇来到了龙涎宫外。

    白景策微微眯眸,陆华不在身边,周围又无暗卫看守,这岂不是最好的弑君时机?

    “陛下,陛下…”宫女轻声唤道,“龙涎宫到了。”

    轿辇内没有人回应,想来是睡着了。

    宫女们不敢再唤,没有人敢掀开帘子瞧见陛下,便站在原地,等待陛下醒来。

    白景策双手伸出六根银针,将银针全部击向周围的宫女们。

    中了银针,宫女们应声而倒。

    李青云微醺困倦。却在听到外界声响的那一刹那清醒了过来。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轿辇的帘子便被掀开,一把匕首朝他心脏刺来——

    四目相对。

    白景策在那一刹那转了匕首的锋利刀尖朝向自己。然后掐着李青云的脖子推倒他在柔软的床榻下,双眸瞬间猩红,眼神里有震惊与不解。

    “九、九儿?”

    他大脑瞬间空白了。

    辛辛苦苦找了许久,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九儿,怎的就出现在雍国皇宫,怎的就出现在雍国帝王的轿辇之中。

    “你怎么会在此地?!”白景策呼吸急促起来,似是问自己也似是问身下的人。他想起来李青云喜好掠夺男色的传闻,瞬间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咬牙切齿道:“是李青云,是李青云将你捉来宫中的?!是不是!啊!”

    李青云被他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白景策整个人牢牢地压制着他,让原本就微醉的李青云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伸出手掌欲向白景策的脸,嗓音嘶哑却不失威严:“你放肆!”

    白景策空出一只手牢牢地握住李青云细白的腕骨,细细的痴迷的盯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以及他眼底里总会流露出的令人征服欲强烈的骄傲。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做梦梦到他将此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的侵犯。

    李青云凤眸泛红,怒瞪着白景策,因为生气胸膛起伏不断,红唇也染上了几分艳色。

    白景策一时之间忘记了此刻的情景,他只想亲九儿,想做完上一次在客栈里没有做完的事情。

    谁知道李青云别过头去,显然气得眼前发黑,脸色都有些苍白。他想不通,白景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白景策咬牙切齿的掰正了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凶恶道:“九儿!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何要假死!!!”

    李青云一双凤眸气得泛红,恨不得杀了白景策:“如你所见!”

    白景策拎着李青云红色的衣裳,惊觉发现这身衣裳朱红色锦袍绣着烫金的龙。在雍国,只有最尊贵之人才能穿红色,只有最尊贵之人,衣裳上才配绣五爪金龙。

    他脑袋再次空白。

    那个呼之即出的答案让白景策嘴唇泛白,不敢相信。

    李青云乌黑如缎的墨发散落着,盯着这个犯上作乱的混蛋,凤眸微红:“白景策。能从朕身上下来了吗?”

    白景策似是备受击了一般,双眸猩红,死死的盯着他,似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你是李青云。你竟是李青云?!”

    “是。”李青云紧紧的盯着他。手上开始动作,缓缓探寻着被白景策掉落的匕首。

    岂料被白景策发现,比李青云先一步拿到匕首,牢牢地横在李青云细白的脖子前。

    冰凉的匕首贴在李青云肌肤上。

    李青云身体微颤,凤眸中却是一片镇定,“白景策,你放了朕,一切都好。”

    白景策眸眶泛红,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一切都好?不好!九儿,你骗我们骗得好苦啊!”

    李青云睫毛微颤,凤眸直直地望着白景策,“哪里来的九儿?朕是李青云!不是你口中的九儿!”

    白景策闻言,气得快要厥过去。

    他冷笑道:“好!好!真是人不可貌相,你是李青云,你居然是李青云!我来的目的你也看到了,我要杀的就是李青云!”

    冰凉的刀尖贴着李青云的脸与脖子,只要稍微再进一寸,便能直接杀了李青云。

    李青云那一刻是真的觉得白景策会杀了他。他害怕死亡,加之没有武功,身边又无人来救他,只要稍微惹了白景策,顷刻间便能丧失性命。

    他凤眸微黯。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见识到属于美人族圣子的魅力。虽然这让他不耻,但他不想死——

    李青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抚摸上白景策的胸膛,明明很慢,却勾人得让人窒息。他手缓缓抚上白景策的脸,再次抬眼时,凤眸泛着红,泪珠顺着眼角落下,惹人发疯的想要看他多哭一些。红唇轻启:“不要杀我好吗?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白景策呼吸急促起来,仅仅是一瞬间,属于男人的欲望瞬间上涌。他眼中闪过疯狂的欲色:“任何事情吗?”

    “任何事情。”李青云指尖轻勾他的腰带,嗓音犹如蛊一般。

    “啪”的一声,匕首掉落在李青云头顶处,顺着夹缝掉在轿辇夹层里。

    白景策完完全全被蛊住了。他已经恼恨自己为何没有在客栈处强迫了他,这一次什么也要与他共度春宵。

    他呼吸微窒,伸手解开李青云的衣裳。

    这是雍国最尊贵的人,被他压着,而他正在用可耻而下.流的手段逼着李青云臣服求.欢。

    白景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他只知道见到此人瞬间便能被他眼里的春色给迷住。

    他想弄脏这个人。

    那一日客栈的情景再现,李青云浑身发抖,凤眸浸湿,一滴又一滴泪落下。

    “别哭。”白景策胡乱的擦掉了李青云眼角的泪。

    下一秒,禁卫军纷纷朝轿辇围住,外面兵器声音响起,禁卫军首领冷声呵斥:“何人胆敢造次!放开陛下!”

    白景策脸色一变。

    未等他回过神时,陆华已经手持长剑进入,见到里面情形,气得脸色大变,恨不得杀了此人才好!

    白景策身上没有兵器,被陆华攻的毫无还手之力,身下的李青云又屈起了腿朝他兄弟踢去,疼得他直冒冷汗。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陆华已经将人逼出了轿辇之中。

    白景策被禁卫军牢牢地抓住,无数兵器对准他的脖子。

    他暗道:完了。

    李青云连忙穿好衣裳,出来时虽然有些凌乱。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白景策,伸手就甩了白景策一个耳光,两个耳光,三个耳光,四个耳光、五个耳光……

    周围宫女太监噤若寒蝉,害怕极了这幅画面。全部都跪了下来,头贴着地面惊恐道:“陛下息怒!”他们真的害怕王太医死的那日画面重现!

    白景策被得不吭声。直直地盯着李青云,见他凤眸泛红,脖子上还有一道清晰的匕首血痕,以及脖子深处独孤离留下的还未消去的浅红色痕迹。

    李青云拎着白景策的衣领,凤眸泛了狠:“白景策,朕已经容忍你一次两次的无礼……你太肆意妄为了!你找死朕就成全你!”

    白景策虽然跪着,处于弱势,但他还是用侵略性极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青云,道:“你刚刚哭的样子多好看。怎么一下子就厉害起来了。”

    又一个巴掌扇过来。

    白景策嘴角落下鲜血,盯着李青云微微凌乱的衣领,“白某真是想不通。像你这样天生便缺男人的妖孽,怎么就是雍国的皇帝。”

    再一次巴掌狠狠地了过来。

    白景策舔了舔唇边的血,瞧见李青云被他惹得气得眼睛都泛红,像是个炸毛的凤凰一般,可爱得紧。这人生得艳色无双,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勾.引人。是个男人见了他都想要他。宫中传出来的王太医之死,那王太医恐怕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白景策,你真以为你身后背靠白家,朕就不敢杀你了!”李青云揪着白景策的头发,双眸泛红,又听得白景策悄声附在他耳畔了四个字。

    李青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白景策知道玉玺的下落?!

    “你威胁朕?”李青云气得直颤。

    白景策朝他笑得开怀:“你不能杀了我,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这件东西的下落!只要你放了我,我大发慈悲兴许就能告诉你。九儿……哦不,陛、下!”

    “陛下”原本该是敬畏尊重的称呼,在白景策口中念出来就莫名的有其他特殊含义。

    李青云气得想杀了他,却又因为玉玺一事无法杀了他。

    白景策看到李青云缓缓起身,脸色苍白,眸中绮丽绝艳美得令人心惊。

    九五之尊的帝王身娇体弱,摇摇欲坠的模样落在了白景策眼底。

    他眸中一暗。

    陆公公扶着他,李青云眼前阵阵发黑,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顺了口气,才道:“将这刺客暗中关押天牢!”

    “是!”

    禁卫军将白景策关押入了大牢中。

    ……

    白景策一路上都在思维发散。

    李青云就是九儿。

    九儿就是李青云。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白景策并非是一个以天下大任为己任的人,他喜欢沉溺于情情.爱爱里。他也没有独孤离那么强的原则,只是觉得此事有趣,加上独孤离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又觉得刺杀暴君是一件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如今白景策的目标变了。

    他不想杀昏君。

    他想弄脏昏君。

    白景策只要一想起独孤离不知道九儿近在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心爱的九儿推开,然后还在布局围杀他所谓心爱的妻子的时候,不禁大笑起来。

    独孤离,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愿你得偿所愿,毁掉李青云的一切,让他这辈子最恨你,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我……

    白景策无比庆幸自己的箭没有射死他。却又暗恨自己曾对他展露出来的杀心。

    可我仍有机会不是吗?

    白景策被推入大牢之中,回过头看着禁卫军用铁链锁上了牢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去了。

    他缓缓落座,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幽冷之中。

    唯有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白景策摸着两边脸,疼得冷吸一口气:“九儿,李青云,你还真是……跟传言一样,下手太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