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 他禁足我?◎
她默默地吃了颗荔枝, 王喜道:“皇上,那如果大公主让人乱……”
“那下一次死的就是他们全家。”姬星河淡淡地道。
王喜下去,姬星河给容宛月夹了颗鱼丸, 他道:“姬灵雁心思歹毒, 我如此处置她已经是留有余地了。”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怕自己觉得他恶毒?
容宛月轻声道:“皇上,长公主的确是过分了, 臣妾对皇上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
姬星河觑着容宛月, 嘴唇嗫嚅又噤声。
两人沉默用完膳, 姬星河问容宛月还要不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容宛月摇头, 反正剧情已经走完, 她现在可以回去。
姬星河吩咐宫人收拾东西, 随后就回宫。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山庄突然喧闹起来,有人大声着抓刺客,声音是从长公主的房里传出来的。
事情报到姬星河面前, 姬星河关切地领着众人赶过去, 恰好遇到出逃的刺客, 侍卫们将刺客抓起来, 揭开他们的面巾, 赫然发现刺客居然是长公主的府卫。
而长公主的房门被推开, 众人瞧上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长公主身上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 倒在血泊中。
而她的身旁是三个不着寸缕的男子,他们神志不清, 面色通红, 嘴角吐出些许白沫, 对众人的到来无知无觉,反而当众做出一些龌龊的动作。
当下有女眷尖叫一声捂住眼睛,房间里一股浓浓的麝香气味,地上散落的事各种助兴器具和药物。
众人如遭雷击,他们再看不懂这房间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愚笨。
想不到长公主平日里冷冷清清,端着架子,私下竟放荡如娼妇。
姬灵雁此时痛晕了过去,姬星河当众审问刺客,刺客们被杖,很快招认。
他们昨日是奉了长公主的命令去刺杀容妃娘娘,因为前几日,长公主因为娘娘失了面子。
但是他们未能得逞,回来的时候躲在了长公主的宫殿内。
至于为什么会刺杀长公主,他们招认是报复和嫉妒,他们不仅是公主府的府卫,还是长公主的面首。
平日里他们都会轮流伺候长公主,可是长公主这么快又有了新欢,他们出事,长公主又不愿出头保住他们。
他们听到长公主计划着要杀人灭口,愤怒之下冲进长公主的房间内,刺伤了长公主。
这个消息一出来瞬间震惊众人,原来他们看到的还都只是冰山一角。
刺客们快交代完的时候,长公主恰好醒来,她发现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她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当下尖叫着喊人。
宫人赶紧将长公主扶起来,披上衣衫,姬灵雁听到刺客的话,大怒道:“胡言乱语,你们竟敢辱我清白,放肆,来人,快些将他们死。”
可她完,并无一人上前,显然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大家都已经信了刺客的话。
“放肆,放肆,你们反了,反了。”姬灵雁歇斯底里,“本宫才没有与人苟合,他们诬蔑我,我要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薛志成之前有事出去,此时回来一眼看到长公主与三个男子赤身裸体,瞳孔剧缩。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他,觉得他今日绿油油,格外不同。
薛志成却下跪为长公主求情,姬星河道:“哦,你倒是好性子,不过,长公主如此放荡不堪,又心思歹毒,实在不能容忍。”
他下令废除姬灵雁的公主身份,并将他们全家贬为庶民,游街示众之后流放北漠。
姬灵雁如遭雷击,薛志成也下跪求饶。
姬星河道:“你们不是恩爱夫妻吗?自然是要同甘共苦。”
他下了决定,无人能更改。
姬灵雁见他短短几句话将要将自己流放到苦寒之地,顿时怒道:“放肆,本宫是长公主,是先皇的女儿,你凭什么流放本宫?”
姬星河嗤笑一声:“凭朕是皇帝,你做的这些好事即使先皇知道,恐怕也不愿意认你。”
他不愿意再同姬灵雁话,挥挥手,离开有人过来押着姬灵雁下去。
之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转眼就成了阶下囚,姬灵雁急怒攻心,鬓发散乱,哪里还有平日的高贵?
姬灵雁被拖着下去,她奔溃恶毒的双眸盯着姬星河道:“放开我,他才该被处死。”
“姬星河,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本宫,本宫要去告诉太皇太后,还有你根本不配当皇帝,你才不是先皇的儿子,你是叛军姬文瑞的儿子,是你,是你放火烧了如霜居,是你弑君,你卑鄙无耻,这皇位不该是你的。”
众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们一瞬间灵魂出窍,回过神来纷纷后悔留在这里,此刻只想钻入地缝,不让皇上注意到自己。
容宛月望向姬星河,姬星河笑了。
“这话朕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如果你想不到什么新鲜的借口或者理由就不要再出来浪费朕的时间了。”
“这皇位原本也不是朕要坐上来的,是你们一个个为了自己心中的私利将朕推了上来,现在又想将朕拉下来,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他缓缓扫视全场,底下诸人全部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容宛月的脸上:“如果以前,你们想给这个皇位换个人,也许我会同意。不过现在,我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她希望我能当一个好皇帝,那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便只能是我,如果谁敢有二心,或者想要皇位的主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下场……”
他懒懒地伸出手,食指指向一身狼狈的姬灵雁:“与她一样,不得好死。”
他原本慢条斯理,眼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在意姬灵雁的话。
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柄长剑闪着寒光突然刺进姬灵雁的胸口。
姬灵雁胸前一凉,她呆愣着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把剑。
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流,那剑猛然一拔,她心口剧痛,嘴角溢出鲜血。
她指着姬星河,艰难地道:“你,你……”
话音未落,她猝然倒地,鲜血流了一地,洇湿了她的衣衫。
有人吓得惊叫一声,很快又捂住了嘴。
诸人看着姬星河将那长剑扔在地上,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皱下眉头,仿佛他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畜生而已。
他垂眸道:“你朕无事,错就错在不该派人去伤害容妃。”
姬灵雁躺在地上是听不到了,其他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虽长公主是罪有应得,众人也更清楚不能得罪容妃娘娘。
皇上对容妃娘娘如此疼爱,怕是以后这皇后的位子也是她的。
容宛月也很懵,没想到姬星河就这么杀了姬灵雁。
她并不同情姬灵雁,毕竟是她先对自己下手,而且里,她一直对付姬星河。
只是刚刚见姬星河杀人不眨眼,且他还是为了自己才对姬灵雁动的手,她的压力更大了。
姬星河拿帕子擦干净手朝容宛月走了过来,容宛月抬头,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他仔细看着容宛月,似乎在分辨她笑容的真假。
他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容宛月摇头,姬星河道:“本来并没有现在要她死,不过留着她对你始终是个威胁,且她一直伤害你,我不许。”
容宛月轻呼一口气,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以后这种事可以依照律法行事,皇上你觉得呢?”
她并不想让姬星河往暴君的方向发展。
姬星河微微蹙眉,良久道:“好。”
众人听到这两人的谈话,不由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同时觉得容妃娘娘虽然盛宠在身,但还是十分明事理的。
这事处理好之后,容宛月随姬星河进宫去。
她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红袖跟绿蜡、齐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事另外三个新面孔。
两个宫女分别叫碧青,花溪,容宛月问道:“红袖、绿蜡呢?”
宫女面面相觑:“回娘娘,奴婢们不知。”
不知?
姬星河再搞什么鬼,为什么将她的人全都给换了?
她想要出宫去问问清楚,可是刚到门口就被拦住,李玖、李威两个人道:“娘娘,皇上有令,娘娘从今日起只能待在邀月宫中,哪里都不能去。”
“什么,皇上什么时候下的命令,本宫怎么不知道?”她皱眉道。
两个侍卫回答道:“娘娘,昨日皇上已经下令,娘娘待在宫中,不能出去。”
“如果我偏要出去呢?”她作势继续往前。
两人齐齐后退一步,他们对视一眼,突然下跪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卑职,如果娘娘今日出了宫门一步,我们只能自刎谢罪。”
容宛月不信,她再次向前,两人抽出腰间的佩刀竟然真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刀刃锋利,两人脖子出现血线,血珠子顺着刀刃往下流。
容宛月吓了一跳,她急忙后退,两人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她气得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入宫。
她转身听到两人道:“多谢娘娘。”
她心里烦躁,进去之后看着都是生面孔,她想要跟人话也不行。
她问两个宫女之前是在哪里做事,为什么会被调入邀月宫。
宫女像是哑巴一样,除了伺候她竟然是半句话也不多。
如果她问得多了,一屋子的人全部下跪请罪,磕头不止,殿内不时地响起磕头的闷响声。
容宛月心里更加的郁闷。
她想了半天,琢磨出姬星河禁足她应该还是跟周元白有关系。
她想解释清楚,可姬星河这些天也不过来,见不到他的人,许多话便不好。
突然她想道,虽然姬星河不让她出去,可他并没有自己不能召人进来。
她让人去寻怀想,好在怀想还在。
容宛月见怀想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问怀想知不知道怎么回事,红袖、绿蜡等人去了哪里。
怀想对容宛月十分忠诚,他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都了出来。
夜里的时候,皇上下旨将红袖、绿蜡等人调走,换了新面孔进来。
他也在偷偷地听他们的去处,只是还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
容宛月蹙眉,红袖估计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毕竟自己接近周元白的事,一直都是红袖在帮自己。
她现在就担心红袖的安危,如果是以前,姬星河在她面前惯会伪装,估计不会动红袖。
可昨日他在自己的面前杀人,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现在将自己禁足,难保不会迁怒其他人。
她询问系统,系统倒是告诉她,红袖他们并没有事,只不过此时他们被收入到廷尉监,受了些皮肉之苦,性命是无碍的。
得知这个她安心了些,她想要解救他们,但是姬星河现在估计是在气头上。
他本来就不想自己关心其他人,所有的心神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好,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安抚他,反倒是着急地为红袖他们开口求情,恐怕姬星河再受刺激,不仅不能救他们,反倒境遇变得更糟。
她不能这么做。
她需要忍一会儿,等这事儿稍微冷却一点儿,她在合适的时机跟姬星河提一提,也许更好。
她让不用再去听红袖的去处,怀想下去之后,她知道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不能让姬星河发现她的心情烦躁。
相反她必须在被囚禁的时候表现得如鱼得水,与平时没有任何的影响,他才会渐渐放下戒心,开心结。
她虽然被禁足,可是姬星河每日都让人往邀月宫中送各种各样的赏赐,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容宛月更加肯定,姬星河虽然禁足自己,但是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才用这样的法事补偿自己。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在邀月宫中写字作画,还让新来的宫人轮流表演各种才艺,统统有赏。
本来宫人还在犹豫,但看到一个太监得了一个玉佩之后,他们都蠢蠢欲动,每个人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容宛月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这才发现她这个邀月宫的宫人个个都是人才。
除此之外他们还来投壶、马吊和双陆,输得人脸上贴白条,或者是扎马步。
每一天邀月宫的花样都各有不同,渐渐地竟然成了皇宫里最热闹的地方。
容宛月还道,其他宫人也可以过来,人多才热闹。
有了容宛月的应允,果然有一些宫人跑到她面前毛遂自荐,表演才艺。
李威、李玖由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已经开始帮着容宛月进行初轮筛选,只让真正有才艺的人进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姬星河的授意之下。
容宛月在邀月宫中进行的种种活动,当然没有逃过姬星河的耳目。
他将容宛月囚禁在邀月宫里,心里其实是有点忐忑。
即使知道是容宛月有错,可他依然怕,他怕容宛月因此讨厌他。
她本来就最喜欢热闹和自由,可是自己一夜之间就将她身边的宫人换了,还囚禁她,不让她去任何地方,她一定会不满。
他想她,想得心里的草早已蔓延疯长,控制不住。
可他不敢去看,不敢去想,怕看到容宛月失望的眼神,怕承受不住她的颓唐,她本来就该是无忧无虑的。
她的消息每日出现在自己的案头,他惊讶地发现,容宛月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相反她的邀月宫比以前还要热闹。
她组织宫人每日玩耍,花样百出。
有一些连自己也没有听过,邀月宫里每天热热闹闹,偶尔,他就站在宫外,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与欢呼声。
他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也缓缓地落下来,她看样子很开心,应该没有生自己的气吧?
再一次收到容宛月派人送过来的莲子羹时,他终于没忍住,准备去邀月宫。
半道看到自己的衣衫似乎并不是全新的,他折返回去,亲自挑了衣衫,绿色的似乎太轻浮,月白的冷清,黑色的沉闷她不会喜欢,他一件一件地试,心情如此紧张,竟然像初次见心上人的郎君。
终于他挑到一件红色的夏衫,他知道,容宛月喜欢他穿红色的衣衫,每一次他着此颜色出现,她的眼中总是闪动着一样的光彩。
他决定了就穿这么一件,定好之后,他又开始让人为自己梳头,在各种金冠、银冠中选择,就连香囊和靴子也选了整整一个时辰。
等他终于装扮好,王喜都累出一身汗。
姬星河也终于满意了,他收拾妥当,开始朝邀月宫走去。
容宛月在邀月宫等了好些天,姬星河却一直没有来。
她也没有气馁,反倒是每天都让人送去吃食,她不信,姬星河能够忍得住不来看她。
她依旧是聚集了许多人,今日她更是将歌舞坊的人都叫了过来,让她们跳舞给自己看。
她虽然喜欢集体舞,但这次她让这些舞姬单独跳她们最拿手的舞蹈。
她坐在上首欣赏,只要跳的好都有赏。
身边两个宫人一个喂葡萄,一个扇风,还有一个蹲着在给容宛月捶腿。
看着绝美的舞蹈,听着仙乐飘飘,又有美人伺候,容宛月好不快活,一时只觉自己之前的日子跟现在简直没法比,就这会儿功夫,她已经将姬星河给抛之脑后了。
姬星河进来的时候没人让声张,他悄悄地来,然后看到的就是容宛月十分享受的一幕。
底下的歌姬唱曲,舞姬起舞,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讨容宛月的喜欢。
而容宛月咽下一粒剥掉皮的葡萄,高声道:“舞姿优美,歌曲曼妙,统统有赏。”
“谢谢容妃娘娘。”
容宛月豪爽地抓起一把金瓜子扔了过去,底下的宫人们欢呼一声,跪地谢恩,捡拾金瓜子。
同时各种甜言蜜语都了出来,容宛月笑得眼睛弯弯,嘴角翘起,都看不见其他人了。
姬星河一时无语凝噎,他知道容宛月日子过得好,可是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
她竟然比自己还像一个君王,不过是耽于享乐的君王。
她看起来没有一点点被禁足的悲伤,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想起来。
他身上的冷意不经意地散发出来,有宫人急忙往后去捡金瓜子,不心碰到了他的脚。
宫人刚要让他挪一挪,可是一抬眼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皇上,他吓得忙道:“皇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句犹如一声惊雷,炸散了场上欢乐的气氛。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下跪叩首。
容宛月本来是躺在太师椅上,此时看到姬星河来了。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半个月了,她第一次见到姬星河。
两人隔着下跪的宫人遥遥相望,一时心头涌起千思万绪。
还是容宛月先反应过来,她微微低头向姬星河行礼。
姬星河想要上前扶起他,可他却也只是隔着人道:“平身吧。”
容宛月起身,她看到姬星河今日扮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衫,上面绣着金色的日月,红色的衣衫之外是暗色的水云纱,衣衫更加有质感。
他今日头发全都束起,前额侧边是鞭子束到了红色的血玉冠中,他的眉眼都经过精心的修整,下着玄色的鹿皮靴,端的是成熟稳重,雅致风流。
让人眼前一亮。
“你这里好生热闹。”这时姬星河对容宛月的第一句话。
“朕是听到动静,随意走过来看一看的。”
这是第二句话。
容宛月嘴角微微一抽,如果不是知道姬星河一贯生气之后再次相见总会特意扮成她喜欢的模样,她怕是会信了他的话。
不过,此时她也没有戳穿他,只是道:“皇上来的正好,臣妾正在看舞姬们跳舞,不如皇上一起?”
姬星河道:“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
容宛月眉头一抬,她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舞蹈皇上看不了,那臣妾恭送皇上。”
容宛月当真再次行礼目送姬星河出门,竟然是连位置都不动一下。
反而是随时准备再躺下来继续欣赏舞蹈,姬星河的到来和离去,对她而言没有多大的影响。
姬星河心中憋了一口气,他踌躇半晌道:“朕刚刚想起来,那些是都不紧急,可以待会儿再看。”
她就知道姬星河忍不住,她又故作欣喜道:“真的吗?那皇上来此吧。”
她让出自己的位子,想要坐在另外一个太师椅上,可姬星河不安套路出牌,到了她面前,径自拉了她就坐在自己的怀中。
容宛月想要逃离,他不允。
“臣妾是怕皇上坐着不舒服。”
“不会,很好。”
他这么,容宛月就没有离开。
她一开始还身子紧绷着,可姬星河身上舒服,再加上歌姬、舞姬又开始表演,她看了会,人就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整个人慢慢地滑进他的怀中。
姬星河满心欢喜,刚刚抱住容宛月的一瞬间,他已经不想松手,他这么多天一直渴望与她触碰,抱着她,牵着她,可他一直克制着。
可现在人就在他的怀中,他发现自己的坚持根本奔溃得彻底,很像一个笑话。
他心翼翼地轻嗅她身上的芳香,这香味让他心安。
他一直以来所求的,也唯有这一人独属于他而已。
容宛月察觉自己被姬星河抱得越来越紧,她知道姬星河心里还有疙瘩,他在乎自己,所以更不能容忍自己对周元白的上心。
可是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他在自己消化。
她任由姬星河抱住,姬星河似乎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那样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叹气。
姬星河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将她放开,但是双手捧着她的脸朝向自己。
王喜一看皇上与娘娘似乎是有话想,他悄悄一摆手,其他人默默地停止动作,然后悄悄地离场。
姬星河问道:“你刚刚为什么叹气?”
容宛月眉头微蹙:“不是你先叹气的吗?”
姬星河不解,容宛月伸手戳在他的胸口,“这里。”
她的手又移到他的眉头,“这里,”
顺着眉头来到眼睛,“还有这里。”
“都在叹气,不如皇上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叹气?”
姬星河捉住她的手,他不语,只幽幽地看着容宛月。
容宛月道:“你叹气是不是还是因为周元白,你觉得我与周元白不清不白吗?”
姬星河摇摇头,那天温泉清池中,那抹淡淡的红色,几乎印在了他的眼底。
他的阿宛自是冰清玉洁,除了他,并没有委身给任何人。
“我知道,皇上是想与我长相厮守,我可以解释那日的话。”
“我知道,”姬星河道,“你的对,皇上都有后宫,有三千佳丽,你心里不忿,你在吃醋,你也是想要我独属于你一个人对不对?”
容宛月惊讶,他这么,其实也没错。
以前不觉得,因为她只把姬星河单纯当成攻略对象,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姬星河,爱上他,那他背后的那些贵妃,贵人就都是刺,扎得她难受。
不过,她的借口还没出来,姬星河已经给她早就找好了理由。
是因为太过喜欢她,所以她做出这种事情,他也能当作看不到吗?
她沉默片刻道:“皇上,你猜到了,我的确是喜欢皇上,情爱这种事向来是自私的,我不想跟其他人分享你,我只想我们两个都是只有彼此。”
姬星河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理由,毕竟当初容宛月对周元白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容宛月的想法他当时也了解。
可没料他完,容宛月却承认了,承认她真的是因为此而故意去撩拨周元白。
他不敢置信,眼睛不自觉地瞪大,呼吸也急促道:“阿宛,你的是真的吗?”
容宛月点头:“是真的,我不骗你。你对我的心我知道,但是我想我对你如何,你可能不清楚,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给我的东西我也都带走身上,因为看到它我就想到了你,我想,你可能就用这一件东西将我给套牢了。”
她伸手给姬星河看他送的黄金臂钏。
那臂钏戴在容宛月的手臂上,宽度刚刚好,毕竟是姬星河亲手做的,尺寸都是他亲自量的,她戴上再合适不过。
此时听见容宛月的话,姬星河道:“太好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年都送你不同的臂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容宛月听见这句话知道姬星河内心的坚冰在慢慢融化,可是她知道,此时依旧很危险。
她不能提任何要求,但如果她十分平静,又很异常。
她犹豫了一下道:“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只是想问问红袖、绿蜡他们现在都还好吧,离开邀月宫他们都习惯吗?”
姬星河听完这句话冷静了片刻,他道:“他们都没事,你放心。”
容宛月已经感觉到他抓住自己的力道变轻了,他又开始警惕了。
容宛月轻松地道:“没事就好,我想着你将他们带走,他们也不会有事,现在知道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姬星河笑了一下,等着容宛月的下句话,他想,她一定会开口让他们回来。
他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想法,只不过红袖背着他为主子放风,在他看来,她没有规劝主子,没有尽到一个奴才的职责,如果她不是容宛月喜欢的婢女,他一定会处死她。
现在只是对他们惩,他们算是走运的。
他等了一会儿,结果见容宛月将一旁碗中的葡萄捏了一颗递了过来。
他惊讶地愣住,容宛月挑眉示意他张嘴,他张口接住,葡萄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令人口齿生津。
容宛月又递来一颗,他再次吃下,这次忍不住了。
他迟疑地问道:“你,你不想要他们回来吗?”
“啊?”容宛月道,“既然皇上将他们调离开自然有你的用意,我是很想他们了,但是一切还是要依照皇上的意思来,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由这些新人伺候也可以。虽然他们不爱话,我出不去,又很闷,但是没关系,我都可以忍的。”
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吗?
姬星河垂下了眼,其实他哪里有什么深意,只不过是不想她与宫人之间有过多的羁绊而已。
她自己出不去,这自然也是自己的意思,这次的跃龙山庄之行让他心惊胆战,她也许只是贪新鲜,想要看些新面孔。
可是他不允许,他不想让容宛月出去,他要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只看着自己。
所以他禁足,不让她去任何地方。
这些时日见她果然没有出去,只是在宫中玩闹,他心里好受了些。
现在见了她的面,她如此起的时候,他心中的内疚悄然升起。
只是让她再度自由活动,他却不愿,也不敢。
他没有接容宛月的话茬,只是道:“好,我知道了。”
只是一句知道了,没有二话。
容宛月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她知道这事不能着急。
她不再纠结此事,反倒对姬星河道:“皇上这段时间忙碌,估计也没有好好地休息,不如等下我让人准备些菜,你在这里用膳。”
姬星河正有此意,两人收拾一番一起用午膳。
容宛月与姬星河谈起现在朝廷上的事,姬星河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人去了灵武,并且散布姬文瑞是替身,真正的姬文瑞早已在十年前被虎威将军斩杀于战场上的事。
这事一经散布便引来各方人的关注,他派去的探子来报,本来许多想要依附与假姬文瑞的势力,听闻这件事之后已经萌生退意,另有一些则持观望态度。
而朝廷也派出了吴将军和苏学士,一文一武,苏学士负责劝降,而吴将军是后盾,如果他们真的不听话,想要过来,那他们奉陪到底,会将姬文瑞等人杀个片甲不留。
容宛月便也没有再提其他的事,两人在一起用过膳后,晚上,姬星河再次与容宛月睡在一处。
一回生,二回熟,那一日他凭着本能与容宛月发生了关系,他还记得自己似乎将容宛月弄疼弄哭了。
这次容宛月就睡在他身边,其实这些时日,他一直回味着那日的美好。
不过他不敢来,怕容宛月生气,现在容宛月没有生气,他又有了胆气。
他闻着容宛月身上的淡淡冷柑香味,侧过身看着她,容宛月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
他慢慢地伸出手,落在容宛月的肩膀上,容宛月心里一跳,下意识低头,那一种不同于平日的娇羞,让姬星河更加的心动,也鼓舞了他继续下去。
他慢慢地将容宛月搂入怀中,双唇落在她的额头之上,然后慢慢下移,两人统统沉浸到这一个吻中。
两个人气喘吁吁,姬星河的手已经来到容宛月的胸前,但他克制着,没有立刻去解开她的衣衫。
他不想强迫容宛月,他希望她能高兴。
容宛月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她抬眸,看到姬星河的眼睛落在她的锁骨上,他的喉结滚动,额头微汗,眼中的情欲越来越浓。
容宛月被他感染也是喘息连连,她听到姬星河询问道:“阿宛,我可以吗?”
容宛月点点头,她伸手将姬星河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拽,两人鼻尖对鼻尖,彼此再无间隙。
姬星河放下心来,开始为容宛月解衣宽带,床帐落下,金钩低垂,殿内的烛火啪啪一声响,火光跳动之后更加明亮,照的室内的风景更加的旖旎。
两人在房事上的合拍,让姬星河对容宛月的戒心越来越,他也愿意在大部分事情上顺着容宛月。
对于容宛月来,她喜欢姬星河,现在享受这种恋爱的滋味,但是没有算要孩子,不过她知道子嗣对于皇族来有多重要。
她没有跟姬星河,只让宫人去准备避子汤。
可她忘了,现在的宫人忠心的不是她,而是姬星河。
她要喝避子汤的事很快传到姬星河的耳朵里,容宛月没有等来避子汤,等来了姬星河。
出乎她意料的是,姬星河并没有发火,或者不高兴,他抱着容宛月问她为什么要喝避子汤,是不想要孩子吗?
容宛月察觉到他没有生气,便告诉他,自己现在并不想立刻生孩子,孩子虽然可爱,但是又很难带,也容易生病。
姬星河皱眉,一直以来他知道的后宫嫔妃都十分想要有孕个个都想生下龙子,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不想生孩子的。
他道:“你也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吗?如果你真的生了,我立他为太子好不好?以后这江山给他,你陪着我。”
看来,姬星河似乎很想有自己的孩子。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皇帝,皇帝都想要有下一代来继承皇位。
不过,她觉得姬星河自己某些时候还像一个孩子一样,不知道生下一个宝宝,他又会是怎么样的。
她想了想道:“听生孩子很疼,而且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我怕会发生这种意外。”
“一尸两命?”姬星河惊讶。
容宛月道:“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能不能生有时候真的靠天意。”
以前她可是刷到过一些视频,不管是剖腹产还是顺产,看起来都好吓人。
这是在古代,又没有现代的医疗条件,万一,她是万一,她真的就死在产房里了呢?
不要,她不要。
她连连摇头,姬星河道:“好,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姬星河竟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她,她疑惑地看向姬星河。
她平日信姬星河,但事关皇嗣,她也还是有点犹疑。
姬星河了解她,更知道她的眼神是何含义。
他道:“我的是真的,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刚好,我也不喜欢,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扰更好。”
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谎。
容宛月试探地道:“真的?”
姬星河点头:“真的。”
“那避子汤?”容宛月问。
姬星河摸了摸她的脸道:“避子汤你就不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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