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包子桐还在碎碎念,“不过我实话啊,你玩归玩,可千万别动了真心,不然别你父亲不放过你,就连人家叶家,恐怕都要杀上门去。”
“不会。”季昭授肯定。
“不会?什么不会?”包子桐连忙追上去问,可惜两句话就被季昭授给带偏了,将之前的疑问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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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仅此一条,今日赴约的却远不止阿晚一个,所以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阿晚就和另一行人相遇了。
对方似乎是有了麻烦,三个人愁眉不展的站在路边,低声着话。
“大姐,奴婢过去看看。”白芷道。
阿晚叮嘱:“许是柳姐的客人,话注意些。”
白芷点头,理了理鬓角的花钿,又将裙子上的草屑拍掉,这才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
阿晚远远看着,只觉得那家姐长的可真高,都赶得上薛深了。衣服和头饰虽然素雅,却也极为精美,她侧着身子,看不全容貌,但是光看侧脸,便觉得是个清冷的性子,不爱话。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梳着双丫髻,一个梳着元宝髻,但都带着同样的发饰,穿着同样的衣物,其中一个丫鬟的背上居然还背着一把刀,竟是个练家子的。
“薛深,依你看,那蓝衣服的丫鬟武功如何?”阿晚声问。
薛深扫了眼那丫鬟,认真:“不如我。”
话音方落,那丫鬟像是听到了一般,突然朝薛深看了过来,脸上隐隐有些不服气。
这时,白芷已经走了过去,正跟那姐行了礼。
许是白芷提及了阿晚,那清冷的女子朝阿晚看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了招呼。
阿晚神色一僵,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朝对方友好的笑了笑,袖中的手掌却激动地攥成了拳头。
“怎么了?”薛深敏感的意识到了阿晚的不对劲。
阿晚神色兴奋地:“我见过她,她是叶居上。”
前世阿晚生前见过的人很少,倒是死后一直在平州到处溜达,反倒见了不少人,也知道了不少事。
叶居上,就是阿晚死后遇见的。
那是她死后的第五年,朝廷奸臣当道,年幼的新皇成为了任人操纵的傀儡,忠臣名将陆续被杀,狐鸣枭噪之辈,滚滚当道。
同时周边敌国频频来犯,骆国士兵被虐杀者多达百人,可是朝廷却无视这些将士的牺牲,一味下旨命令骠骑将军陆萧撤兵西南,名为保存实力,实则是消极抵抗。
见骆国将士毫无战意,敌国军心大振,三个月内连破七城,最后直取平州。
数万敌军兵临城下,而当时平州城内则有十几万百姓,以数倍于敌的兵力,同时平州前有莱芜山,后有天堑,便是面对强敌亦有一战的可能。
但是朝廷却依旧消极抵抗,甚至命令守城的将士退至千里之外的武川,城内将士毫无斗志,闻风丧胆,偌大的平州城竟无一男儿敢披甲上阵。
就在敌军破城在即,平州生死存亡之际,一奇女子率领五千官兵登上了城楼。
而那奇女子,便是巾帼英雄叶居上。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阿晚感慨的道,看向叶居上的目光充满了崇敬还有沉重的惋惜。
薛深看了眼阿晚,听不懂阿晚这话的意思,转头便看到那叶居上朝这边走了过来。
阿晚深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身板,迎了上去,“叶姐。”
叶居上身材高挑,容貌清冷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看人的时候眼皮微微下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叶居上稍稍欠身,声音清朗,“有件事我希望谢姐能帮我一下。”
阿晚笑道:“叶姐但无妨。”
叶居上扫了眼薛深,神色晦涩。
阿晚会意,发了薛深去前面等着。
“我的丫鬟来了月事,还请谢姐能匀一个月事带给她。”叶居上平静的着,随即从腰上解下一枚圆形的类似纽扣的玉石递给阿晚,“这是谢礼。”
阿晚闻言瞬间脸红耳燥,同时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叶姐话怎么这么直接大胆,幸亏还知道让薛深离开,不然她可没脸见人了。
“这点事,用不着谢礼。”阿晚忙将玉石推了回去,同时喊了白芷过来。
白芷拿了从包裹里拿了一个月事带出来,然后用袖子挡着,递给了叶居上那位背刀的蓝衣服丫鬟。
“多谢。”叶居上也不忸怩,既然阿晚不需要谢礼,她也就收了回去。
“可是姐,灵奴的裙子也弄脏了。”梳着元宝髻的丫鬟声道。
叶居上皱眉,“找个地方,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了吧。”
不管是出游还是参加宴席,丫鬟们都会给自家姐多备一两身干净的衣物,这样就算不心将衣服弄脏了,也能有合适的换洗。
“姐,俺怎么能穿你的衣服,再了,俺一个粗使丫鬟,穿得那么精致,人家还以为是俺偷来的呢。”
那被唤做灵奴的丫鬟不话的时候,阿晚还以为她跟叶居上一样,都是个冷清的,这一开口,阿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俺的不对吗?”灵奴不满的问道。
阿晚自知失理,忙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不过灵奴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白芷的衣服或许你可以试一下。”
来月事的是白芷,所以出门的时候她带了月事带,也多带了一身衣服。
白芷心里暗赞阿晚头脑灵活,同时亦是笑着附和:“我瞧着灵奴姑娘与我身形相似,我的衣服你穿着应该也是合身的。”
灵奴面上一喜,朝叶居上:“姐,俺还是穿她的吧,你的衣服俺也穿不了。”
叶居上看向阿晚,见阿晚眼神清澈,态度温婉,不像是虚情假意之人,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白芷带着衣服和灵奴朝密林里走了去,走之前灵奴还不忘警告的瞪了眼薛深,薛深一脸莫名其妙。
“姐,谢姐,你们在这里先坐着歇会儿吧。”另一个唤宿雨的丫鬟体贴的在石阶上铺了两块干净的布。
阿晚等叶居上坐下之后,便也跟着坐下了。
叶居上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坐下之后就不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