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能给的,也只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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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回头,凄楚的看向白温,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满是泪痕,眼角的泪痣更加让她显得楚楚动人,“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我爹也不会被那个禽兽威胁,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爹,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呜呜呜......”

    白温撇嘴,不屑:“你现在死了,只会让那个禽兽更加得意,我要是你,就算死也要让那禽兽偿命。”

    “白温。”

    阿晚不赞同的喊道,如今这姑娘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你这样一,万一人家真的去牢里跟人拼命怎么办。

    白温不以为然的收回了鞭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阿晚走上前,温声问道:“你家中可还有人在?”

    女子点头,抹了把眼泪,“家中还有个弟弟。”

    “先让人给家里带个口信,把你爹带回去安葬了吧,那马峰洋如今已经入狱,你也不必再怕他了。”阿晚着,从腰上解下钱袋子递给对方,“拿去吧。”

    女子看着手里绣工精致的钱袋,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阿晚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讼师萧梓潭,倒是他原本堆放在地面的菜叶子被带走了。

    真是个怪人。

    阿晚想着,摇了摇头。

    “姐?”眼看阿晚要离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爬到阿晚脚边,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姐今日的恩情,我田雨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还给你。”

    阿晚叹道:“拿着这些钱,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她家中还有亲人,有了这些银子,好歹也是能活下去的。

    “你给她钱干什么?”白温不解问,在她看来,那女子就是性子太软弱了,给钱解决不了问题。

    阿晚无奈道:“我能给她的,也就只有钱了。”

    白温回头又看了眼那女子,她仍朝着阿晚的方向跪拜着,整个人像是一只身形弯曲的虾子,又可怜又好笑。

    见阿晚回来之后,包子桐就嚷着大家先出去吃点东西喝点酒,去去晦气。

    阿晚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你明日就要去荆州了,还是不要喝酒为好,免得误了上船的时辰。”

    “你行李收拾了吗?”季昭授紧跟着问。

    包子桐脱口道:“这种事情哪需要我去收拾,家里的丫鬟——”话一半 ,包子桐反应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季昭授和阿晚。

    “行,我知道了,你们俩这是在赶我走是吧?”包子桐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道,脸上堆满了狭促的笑意。

    季昭授但笑不语,无异于默认了。

    包子桐一甩头发,胸有成竹的:“成,既然你们嫌弃我在这儿碍眼,那我就走,你们就平州等着我高中解元的喜讯吧。”

    完,拍了拍季昭授的肩膀,“我走了。”

    看着包子桐离开的背影,阿晚捏了捏季昭授的手指,“我们也回去吧。”

    季昭授捉住了阿晚的手指,反手将她整个手掌都握在了掌心中,宽大的袖子将两人的动作刚好挡住。

    两人离开衙门之后,阿晚便跟季昭授讨论起了十二坊施粥的事情。

    今日这次公审,非但没有让百姓相信十二坊出现瘟疫的事情,反而会让更多的人质疑官府此次行为的目的。

    越是遮遮掩掩,越显得不正当。

    “我是不是可以去跟王县令提及施粥的事情了?”阿晚询问道。

    季昭授却道:“再等等,我回去先给王县令写封书信。”

    明日便是平州考生前往荆州的日子,倘若王县令再不下决定,恐怕十二坊的事情不出两日就会传遍整个荆州,不过半月就能传到圣上耳中。

    那可是数十条无辜的人命,圣上不可能置之不管。

    “你究竟是谁命令王县令封锁十二坊的,会不会是文昊城?”阿晚猜测问。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不是他。他来平州不过半月,而且这段时间多是跟李继彪一起行动。今日他之所以敢威逼王县令,不过是仗着他父亲文渊得宠罢了。”

    两人是要独处,其实也只是一起互相陪伴着走了一段路,他们各自都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根本没有时间温存。

    眼看就要到岔路口了,阿晚停下脚步,笑着:“我待会儿去白水河看看,你先回去吧,估计你母亲也十分担心你。”

    季昭授不舍的捏了捏阿晚的手掌,轻叹:“阿晚,其实......”

    阿晚看着他,“怎么了?”

    季昭授想了想,又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去吧,顺便帮我看看船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阿晚见季昭授欲言又止,想要再问清楚,却瞥见方安从人群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便提醒:“方安来接你了,回去吧。”

    “二少爷。”方安跑过来。

    季昭授松开了两人牵着的手掌,遗憾的叹了声,转身问:“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方安朝着阿晚行了礼,焦急的解释:“二少爷,夫人又哭晕过去了。”

    季昭授抚额,无奈道:“我父亲不是回去了吗?”

    “老爷是回去了,也告诉了夫人您已经没事了,可是夫人不相信啊,还您一定是出大事了,所以老爷才会骗她,否则你怎么会还没有回家。”

    阿晚前世亦是见识过季夫人的哭功的,那时候季昭授眼盲耳聋,又被废了双手,脾气最是古怪,平日里谁也不敢去他院子里。

    起初季夫人心疼儿子,还隔三差五的过去看一下,但每次过去还没进院子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好几次都差点哭的背过气去。

    季昭授也不知道是觉得闹心还是心疼,后来就索性不让季夫人去看他了。

    阿晚觉得季夫人也不容易,又是自己的婆婆,所以偶尔会去看看她,想着陪她话解解闷儿,但是季夫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似乎并不待见她。

    阿晚坐了几次冷板凳之后,也就歇了探望的心思,终日就和季行岁窝在书楼里看话本发时间。

    “你回去吧,你母亲身体不好,别让她太伤心了。”阿晚劝道。

    季昭授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