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病娇血族别刀我31
淮渡眨了眨眼,啪地一声合上了书。
他挑了挑眉头,带点玩味的语气开口道:“从哪儿翻来的书,净这些蠢话。”
银戈微怔,他一脸无辜样:“之前卧室里的,怎么了,是不好看么?”
“你看看讲的什么,等会给我听。”淮渡将书丢给他,懒洋洋地慵在沙发上。
“好。”银戈温声应下,他翻开书页,也注意到了那行黑色烫金英文。
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他抬手抚了抚那行字,心里苦涩,他和淮渡之间有太多的遗憾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银戈收回思绪,认真地看起了书。
淮渡半撑着头,细细地量着他。银戈的侧容很俊美,认真的模样更添一丝魅力。
他就这么看着,眼底浮现出少许的笑意。银戈的阅读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间就翻完了整本书。
他合上书页,抬起眸子看向淮渡,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我看完了。”
“讲的什么啊。”淮渡点点头,他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好奇地问道。
“爱情故事。”
“挑点重要内容讲讲。”
银戈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一对情侣,他们总因为些误会而吵架。”
“两个人的想法不一致,所以争吵愈演愈烈。”
“他们都不愿低头,将矛盾闹的最大化,最后只能以分手告终。”
淮渡静静地听着,半响听不到银戈话,他挑挑眉:“这就结束了?”
银戈有些尴尬,他回想了下书中内容,迟疑地点了点头:“大抵是这个意思,中途发生很多事,他们没有从根部解决,这才导致他们分开。”
“最后,这本书的女主和别人结婚了,男孩去了她的婚礼,对她了心里话。”
“其实无数次的争吵都非他的本意,但却因为拉不下面子而不愿低头认错。”
“在他心里,不管发生什么,最爱的还是她。”
“但是,很可惜。”淮渡突然出声了,他目光懒散地看着前方,语气淡然。
“迟来的爱意比草根都轻贱,弥补不了任何伤害。”
银戈怔住,良久,他垂下了眸子。淮渡看了眼他,又温声开口道:“你觉得,他们分开的原因是什么?”
银戈抿了抿唇,他思虑了稍会儿,吞吞地道:“没有及时道歉。”
淮渡笑了笑,他抬手揉了揉银戈的长发,动作温柔:“他们都不信彼此的爱。”
“如果坚定对方和自己一样深爱,那不管发生什么误会矛盾,都不会选择放手。”
他的声音如冷泉般悦耳,潺潺地淌进银戈的心。一瞬间,莫名的想法窜进了他的脑海。
淮渡把银戈的头发卷在手指上把玩,低声问道:“如果有一天,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问,大概是想给自己自己一些心里安慰吧。
银戈被问住了,他垂下神采奕奕的眸子,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一开始的选择是什么,他选择将淮渡关起来,让他成为自己的私有物。又在他逃跑的时候狠了心地折磨,不放过他。
如果再有一次,他会选择另一种解决方式么?
他不知道。
一想到淮渡喜欢别人对别人笑,他心里的戾气就变得极重。他想占有他,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看着淮渡整日郁郁寡欢,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又无比的心疼。
就算得不到独一无二的爱,只要淮渡能高兴,他愿意放手。
见他低着头不话,淮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别想这个了。”
他站起身,欲出去转转,纤细的手腕突然被扣住。银戈抬起眸子,亮晶晶的眼睛充满爱意:“我不知道怎么选择,但不会再走这条路。”
淮渡哑然失笑,他眉眼弯弯,眸子里是久违的温柔:“我知道,我信你。”
银戈被他的笑颜晃了神,他突然觉得心里的隔阂都消散了。他还想再些什么,却又不舍得浪费最后一天时间。
淮渡问他想做什么,他也答不上来。如果非要,那就是想抱着他,仅此而已。
这一整天时光飞速,转眼间就到了夜晚。淮渡悠哉悠哉地靠在银戈身边,歪着头看天。
“快到月圆之夜了。”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少许的沙哑, 听的银戈心尖发颤。
“是啊。”他低低地应了声,明天他就该走了,淮渡月圆之夜又会吸谁的血呢。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银戈勾了勾唇,自嘲地笑了笑。他垂眸看向靠着自己的淮渡,温柔地开口道:“困了么?”
“还好,你看那儿有星星。”淮渡抬眸对着他璀璨一笑,银戈没看天,也看到了星星。
繁星藏在淮渡的眼睛里,亮的发光的。刹那间,心软成了一片。
他抬起手,揽住了淮渡的肩膀,将人半搂在怀中。夜晚静悄悄的,身边人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恬静又美好。
银戈又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只要了两天的时间。今夜一过,他就不能再陪着淮渡了。
他舍不得,这样娇软的美人,应该是属于他的。淮渡看月亮,他看淮渡,看着看着眼睛里竟泛起了水雾。
“你困了么?”淮渡偏过头,余光扫到了银戈微微湿润的眼眶,还以为他哈欠了。
“困了。”银戈勉强地笑了笑,他摸了摸淮渡细软的长发,声音温柔:“陪我睡吧。”
“好。”淮渡毫不犹豫地应下,他乖乖巧巧地走进金丝笼,扯开白色的毯子钻了进去,银戈躺到了他的旁边。
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这样安静平和地在金丝笼里睡觉。
淮渡缓缓地闭上眼睛,突然侧过身来,勾住了银戈的腰。银戈微怔,随即也侧过身,两个人相拥而眠。
不多一会儿,怀中的人便响起均匀的浅浅呼吸声。银戈搂着他,本是缱绻的眉眼开始发酸。
他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淮渡的头发,又吻了吻他饱满的额间,一个没控制住,晶莹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不想离开,也不想放淮渡走。他还想占有怀中的人,想永远抱着他睡觉。
他想给淮渡做一日三餐,为他剥水果摘玫瑰,陪他赏月亮看星星。
他还想淮渡能抱抱他,亲亲他,用柔软的手替他束头发。
“我不想走。”他蹭了蹭淮渡墨黑色的长发,声音低沉而压抑。
“对不起,我爱你。”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泪滑落,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湿了淮渡的头发和脸颊。
银戈手忙脚乱地抹了抹滴落到他脸上的泪水,他害怕弄醒淮渡,他不希望自己狼狈又可怜的样子被看到。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走错了路,选错了爱的方式,淮渡不喜欢他了,也是对的。
只要以后淮渡能平安喜乐,他怎样都可以。
怀中的人安静地睡着,银戈低头看着他,心里空荡荡的。
希望再未来的某一天,还有机会在最远的地方看见他。哪怕只一眼,也是万年。
淮渡睡的很好,积攒了几日的疲惫,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醒来,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身旁,没有人,银戈离开了。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还以为这傻子不会走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支起身子:“系统。”脑内系统发出滴的一声,代表听见了。
“如果是他离开我,他的记忆也会被清除吧。”
【是】
“那他原先的记忆呢?”
【保留】
淮渡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但是系统眼观八方,一口就道出了他心之所想。
【可稍作替换男主记忆 他记得原主 但无任何感情】
淮渡愣住,过了会才低低地应了声。这样也好,没有感情才好,免得徒留伤悲。
“那我能不能给他留些东西?”
【可以 男主记忆只会是原主赠予 并且不会有所起疑】
淮渡勉强地笑了笑,他趣道:“你还挺人性化,将后事都备好了,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宿主 你只需在此静候三日 三日后自动进入下个世界】
“我知道了。”淮渡点点头,他站起身,有些无力地走了出去。
他在古堡的每个房间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书室的桌底下找到了保险箱。
按照原主记忆,这里面放着地契和一些生意合同。淮渡看不太懂,只全部拿了出来。
“系统,等我走了,能不能将他的记忆稍作修改。”
“假装我曾经把这些东西都交予他,自己离开这里游山玩水去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就在淮渡以为不可以的时候,它发出了人类的叹息:【可以】
【宿主 你又何必】
这下轮到淮渡沉默了,他捋了捋杂乱的头发,故作不懂地笑道:“什么何必啊。”
【你不想他忘记你 却又将他推走】
淮渡不吭声。
【你真复杂】
是,他真复杂。他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一天天尽是人格分裂。
“其实我想着,如果,他今天没走,我就想留在他身边。”
【你不是不肯原谅他】系统带着疑惑的语气。
“不一定吧。”淮渡挑了挑眉头,他目光神游地看着手中的地契,低声呢喃道。
“他先为我低头,我又为什么不能退一步呢。”
【你去追回他】
淮渡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我复杂,我看你也挺复杂。”
“逼着我离开的是你,让我追回他的也是你,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在完成攻略任务以后 可以尽量顾及宿主的意愿】
【只要及时逃离 如有外力因素 可留下】
“你最近热情了很多啊,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冷冰冰的,成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话音刚落,淮渡蓦然怔住。脑海里突然浮现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段,他为什么会知道系统以前是什么样子,就好像他们曾经合作过一样。
“这是,我第一个攻略任务么?”淮渡皱了皱眉头,问的有些迟疑。
【宿主 如果再不追回男主 他就离开了】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偏开了话题。
淮渡抿了抿唇,恍然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没办法留下,那就算没缘分吧。”
“反正,我尽最大能力替他筹划好一切。只要以后他平安順遂,能有个容身之所,过的快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宿主 那你不快乐】
淮渡笑了笑,他突然觉得系统挺可爱的:“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不能两全其美,成全一方也不错。”
“银戈过的好,我就开心呀。就像他为了让我高兴些,也会忍着疼痛离开。”
他着,眼眶有些发酸。这般看来,好像银戈真的很爱自己。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希望我们能够勇敢的出心里话,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如果当时没那么倔强,他主动解释一番,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银戈选择的方式错了,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觉得自己为了银戈做了那般多,可银戈却是不知情的。在他眼中,自己就是成日去找莉娇安啊。
那些不理解和羞辱,不过都是建立在自己真的变心的情况下。可是如果当时就解释了呢,现在便不会有这些烦心事。
淮渡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轻声道:“我后悔了。”
可惜,那个重要的人已经离开了。
银戈一夜未睡,他就抱着淮渡,脑子里回放了一遍曾经的故事。
他时而哭,时而笑。时而眼底浮现爱意,时而又是稀薄的恨,到最后都化成了浓浓的悔和不舍。
天刚刚亮些,他就起身离开了。等淮渡醒了,自己恐怕更舍不得走。
但离开了古堡,离开了淮渡身边,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他想了半天,还是算去城中,买些淮渡爱吃的水果,偷偷摸摸送回来后再离开。
果摊开的都早,银戈要了个塑料袋,开始精挑细选给淮渡买橘子。
“唉,最近的风波可真多。”
“可不是嘛,怎么都没想到几个贵族也会自相残杀。”
“是,要我啊最倒霉的还是那个城西的大人,听啊还有人想杀他。”
趁着人少,果摊老板和隔壁的老头闲聊起来。银戈本来挑橘子,听到这句话后,僵在了原地。
“大哥,你们的是什么事儿啊?”银戈装好橘子,勉强地挤出一个友好的笑,试图探些消息。
这果摊老板也是个话唠,他见银戈问了,便絮絮叨叨地将听闻都讲了出来。
“那头不是有个叫什么攉斯的大人死了嘛,听啊是被一个贵族给毒死的。”
“你可晓得那贵族为什么毒死他?”摊主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点神秘感地问道。
银戈摇了摇头,语气好奇:“为什么?”
“嗐,就是那个贵族啊让他去杀城西的大人,结果没杀死,就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银戈听的有些迷惑,但他大抵猜到了那个城西的大人就是淮渡。但是攉斯自己要杀淮渡的。怎么突然变成了有人指使。
“那个攉斯他老婆也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特地去找了城西的大人,带着人去那贵族家里讨法呢。”
银戈微微怔住,莉娇安的确频繁来找淮渡,但他一直以为两个人是谈情爱来的。
脑子里一根弦突然断掉,他好像弄错了什么东西。银戈手一松力,方才选好的橘子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让他现在就想去验证。
他不顾摊主的叫喊声,突然跑起来,循着记忆一路摸索到攉斯的古堡。
当到达之时,他突然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正身处迷雾之中,往前走一步极有可能是悬崖,但更可能是生路。
他敲响了大门,自己是来给淮渡带话的。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个法,莉娇安就让他进去了。
客厅金碧辉煌,莉娇安还穿着睡衣。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只从匆匆地擦了擦脸就下来了。
听淮渡有话跟她讲,她心情可激动。见到银戈时,挤出了黏腻的笑容:“坐吧,先生让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银戈强按下心里的厌恶感,他弯了弯身子,故作紧张地压低声音:“是关于攉斯先生那件事儿,能不能换个地方。”
莉娇一愣,突然也变的紧张起来。这个古堡里多多少少有个别攉艮他们的人,万一银戈的话和淮渡的计划有关,那就不好了。
“跟我来吧。”她施施然地站起身,带着银戈扭上了二楼的休息室。
待确保外面没人时,莉娇安才舒了口气,试探地问道:“先生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是不是传播的谣言还不够?”
她以为银戈作为淮渡最贴身的下属,一定也知道淮渡的计划,所以便口无遮拦地了出来。
但她发现,银戈的神色愈来愈冷。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淮渡没有跟他提过只言片语。
莉娇安正疑惑着他怎么不话,银戈突然就起了身,朝她走了过来。
“做,做什么,你站这儿就行,别别靠这么近。”莉娇安看着面色阴郁的人一步步地走近,下意识地心里发毛。
她跌跌撞撞地后退,还没走两步,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银戈眼神充满杀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莉娇安,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攉斯怎么死的,为什么外面都在传淮渡的事情,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莉娇安惊恐地看着他,她奋力地挣扎着,试图扯开掐住她脖子的手。
“淮渡到底找你过什么事,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不然我就送你和攉斯团聚。”
话音刚落,银戈就加重手上的力度,差点把莉娇安掐断了气。
“我,我,别杀我。”莉娇安怕的脑门都在冒汗,她可不想这样死掉,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淮渡的计划全部道出,还有散播谣言的事也的清清楚楚。
“我,我的都是实话,我以为先生将这件事儿都告诉过你。”
脖子上的力度渐渐松开,莉娇安大口地喘着气。她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银戈,心里忍不住窃喜。
原来先生也并没有很宠幸这个杂种嘛,这种大事儿也不会跟他。
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脖子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他有没有过喜欢你?”
莉娇安慌了神,她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怎么可能,我虽然爱慕先生,但先生从来都不与我私交,唯一的接触也都是为了这件事。”
“你是因为怕死才这么的么,如果你了谎话,我还是会来杀了你。”银戈眯了眯眼,眼中的杀意显而易见。
莉娇安快吓哭了,她哆嗦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真的没有,我有一次主动扑到先生身上,还被躲开了。”
银戈微怔,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淮渡身上闻到的香水味,就是莉娇安主动扑过去的。
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如同一把大铁锤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银戈脱力般松了手,莉娇安跪坐在地上狂咳嗽。她抬眸看了眼银戈,对方的面色惨白渗人。
这杂种发什么病,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银戈的样子像是被吸了魂魄一般,他最后眼色复杂地看了眼莉娇安,然后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当我这是哪里呢,来就来走就走,真是有病。”待人离开后,莉娇安叉着腰不满地嘟囔道。她摸了摸疼痛的脖子,气的直跺脚。
银戈失魂落魄地走出古堡,脑子里的新认知让他面色惨白。
他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仅没有陪在淮渡身边,替他出力,还误会他,囚禁羞辱他。
想想这些天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银戈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浑浑噩噩地走着,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城西那条道上。
他回过神来,脚步止在了原地。
他去哪里,他能去哪里。他想回古堡,问问淮渡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告诉他。可转瞬间想想,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折磨一个无辜的爱人。现下居然还想着去质问,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有什么资格,继续爱淮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