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07
淮渡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宛如地狱的房间,地上的男人血肉模糊,幅度地抽搐着。
额头上的血淌进眼球,让他看上去格外惊悚。
凭借最后一点神智,他蜷动破碎的手指,嘴里冒血:“…救…救我…”
寂静良久,无人回应。
“兄长,不能了。”侯箫瑶率先反应过来,她脸色苍白地跑过去,颤抖地按住了侯千懿举鞭的手。
侯千懿没有理她,冷冽阴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淮渡。
他是地狱的恶鬼。
“过来。”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张,吐出来的声音沉重沙哑。
淮渡怔在门口,挪不动脚。
“兄长,你别吓嫂嫂,她身子不好。”侯箫瑶望了眼呆愣住的淮渡,声地劝着。
侯千懿仿佛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阴森森地盯着他。
淮渡咬了咬舌尖,费力地抬脚往屋里走。
一步一步,像是走在锋利的刀刃上,艰难痛苦。
这点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待走到侯千懿跟前时,淮渡已经开始腿软了。他大脑嗡嗡作响,心脏猛烈跳动。
他甚至怀疑,只要侯千懿再开口,他能被吓哭出来。
“兄长…”侯箫瑶在旁边看着,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怕么?”修长的手指一松,鞭子应声落下。
侯千懿凝视着面前的美人,缓缓地伸出手摸上了他白皙干净的面颊。
他的手上有血,顺势蹭上了淮渡的侧脸。
那一抹红色,格外显眼。
如此惊悚的触摸,淮渡已经恐惧地不出话来了。
男人的手在他脸上反复摩挲,慢慢下移,触上了那截脆弱的脖颈。
“兄长!”侯箫瑶失声叫了出来,但没有一个人听她话。
淮渡脑子已经空白了,还是001在旁边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侯千懿方才问他怕不怕,这是人能想出的问题?
他当然怕,怕的腿都在颤。
但侯千懿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对劲,如果他答错了,下场一定很惨。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那只温热的大掌扣住了纤细的脖颈,只需要一秒,淮渡就能回西。
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他感受着沉重的压迫,眼尾溢出了点点湿润。
淮渡没有挣扎,只是抬起手,轻柔地抚上了男人冷俊的面容。
“不怕,沅沅最喜欢将军了。”
他的声音温软如水,缓缓地淌过男人的心,冲刷肮脏与黑暗。
侯千懿瞳孔微缩,陡然松开掐他脖子的手。
淮渡和侯箫瑶同时松了口气。
但这还远远不够。
男人还是一脸阴郁,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布满了戾气和决绝的杀意。
淮渡神思微动,蓦然踮起脚,搂上了侯千懿的脖子,扑进了他沾着血腥味的怀抱里。
“不要生气,沅沅会心疼的。”
温软入怀,侯千懿眼底沾着点错愕,他下意识地搂住了淮渡。
美人乖巧地窝在他的肩膀处,嗓音又甜又软,带点撒娇的意味,多少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感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心里的暴戾慢慢地散去。
淮渡的头发总是香的,带着淡淡的橙花气味,冲散了侯千懿鼻尖浓郁的血气。
眉头渐渐舒缓,他横抱起了淮渡,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
侯箫瑶留在原地,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她看了眼几乎快断气的人,认命地替兄长善后。
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气。
淮渡不大适应这个姿势,却又不敢挣扎,只得乖乖地搂住侯千懿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侯千懿一路抱着他,回了他们的院子。刚把人放下,淮渡还没来得及话,嘴唇就被攫夺了。
男人来势汹汹,咬着他的唇舌不放,仿佛要将他嚼碎吞咽下肚。
淮渡怕的心在颤,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越顺从越安全。
他乖乖地昂着头,承受着男人的欲火。
一吻结束,淮渡的嘴已经麻木了。他摸了摸红肿的唇,有些娇气:“好痛。”
侯千懿眼神暗了暗,声音温和暗哑:“沅沅。”
他喊的是沅沅,不是宋沅,语气更为亲昵。
淮渡愣怔,随后眼底漫上天大的欢喜。
他挽上甜美的笑容,连忙应话:“沅沅在。”
侯千懿被他取悦到了,他坐到圈椅上,揽着淮渡的腰让他坐自个身上,姿势暧昧。
“今天吓到你了吧。”男人沉着声音,摸了摸美人有些散落的长发。
“没有,沅沅只怕将军生气,气坏了身子。”
睁着眼瞎话,淮渡最在行了。
可侯千懿就喜欢听,他觉着宋沅真是太乖了,就是个宝贝甜蜜饯儿。
突然想到了什么,淮渡站了起身,他开了门吩咐下人盆温水来。
他拧干帕子,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男人的脸庞。
其实他自个脸上也沾了血,但他就是要先给侯千懿擦,以表他的重要性。
果然,男人的神情越发柔和了。
他按上淮渡的手,接过帕子,动作轻柔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痕迹。
“将军待沅沅真好。”淮渡抿着唇,漂亮的眼睛似月牙般弯着,讨人喜欢的很。
侯千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道:“傻子。”
淮渡一愣,蓦然觉得侯千懿这句话带点宠溺的味道。
“去歇会儿吧,我晚些回来陪你。”
淮渡明白,他这是要去处理方才的的事情。他温温柔柔地应了声,丝毫没有多余的问题。
侯千懿看他的眼神愈来愈柔和,甚至沾上了点点笑意。
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走,淮渡瞬间垮脸。
“天爷啊,我都有阴影了。”他扁着嘴哭嚎,一个劲儿地安抚自己的心脏。
001看他真是被吓到了,也低声安慰着,:“好歹没出事,活下来了。”
“你看见他那鞭子了没,不是我吹牛,我挨不过一下。”
001:……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生活不易,淮渡叹息。
*
“你可吓死我了。”侯箫瑶一见到侯千懿,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刚才那个场景,我还以为你要对嫂嫂动手。”她叹了声气,抿了口茶缓解方才的焦虑。
侯千懿垂着眸子把玩手中的扳指,没应话。他方才的确想对宋沅动手,已经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虐了。
“处理干净了么?”他沉声问道。
“没死呢。”侯箫瑶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
“你要是弄死了他,外面的传闻定会难听至极。”
“我会在乎么?”侯千懿抬眸,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
侯箫瑶被他气的没话了。
“背叛我的东西,就该死。”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中皆是杀意。
侯箫瑶知道什么都没用,自家兄长就是这么个人。常年战场厮杀,铁定对心理和性子都有些影响。
“你收拾他就算了,你还吓唬嫂嫂。她多娇弱一个人,指不准现在还躲在哪里哭呢。”
侯千懿摇了摇头:“我看她神色无恙。”
“那是她不想让你生气。”侯箫瑶冷哼一声:“我瞧着她眼睛都红了,别吓病了才好。”
侯千懿垂下眸子,骨节的手指蜷了蜷。方才的场景的确骇人,宋沅一看便是胆子的,怕是真躲起来哭了。
明明那般害怕,还要抱着自己,还给自己擦血,真是会惹人怜爱。
想到此处,侯千懿的心软成了一片。
“去请个郎中给她瞧瞧。”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吩咐旁边的厮。
侯箫瑶被他气笑了,自家兄长真是半点都不解风情。
“郎中无用啊,难不成你让郎中去哄她?”
“回来,别请了。”侯千懿一愣,又把人招了回来。
“如何哄她?”
“你,刚进府就让她出去受冻,接着几日不归家,一回来又让她见不干净的事儿,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人家。”
侯箫瑶放下杯盏,看向毫无人性的兄长:“就算嫂嫂不,心里头也该难过了。”
侯千懿懒得跟她扯这些,直言道:“我该怎么做。”
侯箫瑶终于摆了个好脸色,她笑了笑,道:“听闻京中来了个杂耍团子,热闹的很,今晚你带嫂嫂出去看看。”
“她不会喜欢看杂耍的。”侯千懿皱了皱眉头,否定了这个主意。
“我的好哥哥,这明面上是看杂耍,实际还不是找个由头陪她出去散散心,你还较真起来了。”
侯箫瑶恨铁不成刚,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不指望兄长自己开窍了。
“成日待在府中,要把人闷坏了。晚些我也同秋竺出府,你我一道。”
侯千懿稍作思虑,索性无事,便也答应了。
淮渡听闻这个消息时,有够意外的。
“奴婢特意来替夫人梳妆扮。”秋竺行了个礼,谦卑地朝淮渡笑着。
“那就有劳姑娘了。”这是躲不掉了,不过侯千懿愿意带自己出去玩,也是件好事。
秋竺手巧的很,她知道淮不喜欢过于招摇的发髻,便简单地梳了个圆髻,只是簪了不少发饰。
珠宝翡翠的,流苏挂坠的,嵌在浓密的头发里,稍稍一动便作响。
淮渡感觉头有点重。
“夫人今日穿什么,这件鹅黄色的罗裙很是好看呢。”
淮渡抬眸望去,秋竺手里托着件刺绣花纹的纱裙,一看就很华贵。
“颜色有些亮吧。”
“夫人生的白,好看。”
在秋竺的一力劝下,淮渡犹犹豫豫地换上了这条裙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清脆悦耳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抬眸望去,侯箫瑶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嫂嫂真是好看,连我都看直了眼。”她趣儿着,淮渡腼腆地笑了笑。
“马车在外头候着了,走吧。”
侯箫瑶一边着,自然而然地去挽秋竺的手臂。淮渡看在眼里,没话。
今晚只有他们四个,连随从都没带上。淮渡刚跟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袭紫色华袍的侯千懿。
男人负着手,一脸倨傲。见到他,面色明显地缓和了些。
他们坐了两匹马车,还是侯千懿扶着淮渡上去的。
待他也坐进来后,气氛蓦然压抑了许多。
好痛苦啊,每次独处,都让淮渡紧张地脚趾头都在扭动。
这次本来该是五人行的,但001死活不肯出门。
就算它只是人工智能,那也是有尊严的,绝对不可能做电灯泡,还是200瓦的,毕竟两对情侣。
淮渡正出神着,手上突然感知到了一阵温暖。他诧异地抬眸,不知何时,侯千懿挨到了他的身边坐着。
男人握住他的手,声音低沉磁性:“虽是春季,夜间倒也冷的。”
“是。”淮渡一愣,有些慌乱地垂下了眸子。
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侯千懿有点温柔。
“你穿鹅黄色的衣裳好看,过两日我让人再做几套送到府上。”侯千懿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突然又摸了摸他的面颊。
“今日没用脂粉么?”
淮渡点点头,他不喜欢用这个,总觉得会堵塞毛孔。
不过,侯千懿也会关注这些?
淮渡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对方在没话找话啊。
“这些日子还适应么?”他猜对了,侯千懿的确在没话找话。
他今天被侯箫瑶数落了一顿,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宋沅待他那般好,多少该补偿些。
“嗯,将军不必担心我。瑶妹妹时常来陪我,婢女也伺候的很得当。”
“那便好,如果缺些什么跟我。”
“将军,您真体贴人。”淮渡掩面笑了笑,他眼眸闪动,顺势倚在了侯千懿身上,两人黏到了一起。
侯千懿揽住了他纤瘦的肩膀,心里倍感充实。
没过多久就到了京中繁华的路道,掀开帘子一看,外头热闹的不像话。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灯火通明,空处都是贩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马车川流不息。
淮渡下了轿子,一时间也有些激动。
比电视剧里拍的还要好看,他期待地环顾四周,心里开始雀跃。
来都来了,肯定要好好玩一玩。
“嫂嫂。”侯箫瑶拉着秋竺走过来,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淮渡只看了一眼,便懂事地挪开了视线:“人好多啊。”
“今晚有个杂耍表演,听很有趣儿。”
淮渡点点头,他看向侯千懿,露出一个欢喜的笑:“谢谢将军带我出去玩儿。”
侯千懿心下一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在人流中穿行。
因杂技表演要晚些才开始,四个人就先到处走走看看。
“糖人。”后面的侯箫瑶叫了起来,她牵着秋竺的手,问道:“阿竺想吃么?”
“姐吃就好。”秋竺温婉地笑着,但淮渡总觉得她有点忧愁。
“你想吃么?”还没等他多看几眼,一旁的男人俯下身来,深沉冷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淮渡其实有点想吃,毕竟他钟爱甜食。
“要一个这个样式的,兄长,你不会连个糖人都不给嫂嫂买吧?”还没等他回答,侯箫瑶就替他开了口。
侯千懿被她这样也不恼,直接掏了钱袋给淮渡买了个大的。
一路上,侯箫瑶拉着秋竺到处窜,有什么新奇的都要买了看看,欢腾的像只兔子。
“瑶瑶,别走散了。”侯千懿低声喊道,结果侯箫瑶只当没听见,一个劲儿地往人堆里扎。
淮渡有点羡慕她,其实他也很疯,恨不得跟着侯箫瑶一起到处溜。
可现在不行,他只能装出一副良家淑女模样,连糖人都是口地咬的。
“公子,给姐买个簪嘞。”路过一个摊子,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簪花发饰。
侯千懿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
到底是民间的东西,都是朴实无华的,和他们这些官家人不相配。
他也只看了两眼,便算拉着淮渡继续往前走。
“这个,好看。”淮渡却被吸引住了视线,他走到摊位前,拿起了一个紫花发钗。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只觉着瞧上去很通透雅致。
侯千懿扫了一眼,心下就知不是什么好物件儿。
换成从前的他,定会毫不留情面地来一句:“你的身份戴这些合适么?”
但现在,他看着美人那张精致的脸,是不出这句话的。
“是好看,跟你很相配。”他从淮渡手中取过钗,簪在了发髻边儿上,然后掏出钱袋丢了一块儿碎银子。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摊主高兴坏了,连声道谢。
侯千懿难得这么会话,淮渡觉着太阳西边儿出来了。他摸了摸发钗,抿着嘴莞尔一笑。
虽然人多热闹,到底也就是卖这些物的,一圈下来,没多大的收获。
“冷不冷?”侯千懿摸了摸他的手,温声道。
“还可以,沅沅穿的多。”
现在知道问了,当初叫我滚出去挨冻的是谁啊,淮渡可劲儿记仇了。
两人凑在一块儿着话,人群突然有些躁动,还没等淮渡看清,一个脏兮兮的人影就冲了过来。
“公子,公子救救我。”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趴到了侯千懿的脚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攥住了面前一截华袍。
淮渡垂着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这姑娘虽然邋遢了些,倒是生了副好皮囊。黛眉修长,眼瞳明亮,她仰着头,眸子里还含着一汪春水,瞧上去楚楚可怜。
“公子,救救我。”她攥着侯千懿的衣摆,有些破烂的纱裙顺着幅度下滑,露出圆润白皙的香肩。
呵。
淮渡瞥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侯千懿没什么表情变化,他只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便朝淮渡看去。
四目相对,擦出尴尬的火花。
还是淮渡先开的口:“将军,她…”
一旁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了,他们围成一个圈儿,对三个人指指点点。
“求求您了。”地上的姑娘抽抽搭搭地哭,她不顾体面地凑的更近,干脆一把抱住了侯千懿的腿。
“松开。”侯千懿蹙了下眉头,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他可不乐意让来路不明的人近身,谁知道有什么目的。
“让让,让让,娘们儿还敢跑,老子弄不死你。”正僵持着,一个彪形大汉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地上的姑娘哆嗦的更厉害了。
“哟,这是抱上金大腿了?”他吐了口痰,放肆地量了两眼侯千懿,又被对方冷冽的眼神吓退了。
“我,我告诉你,不管你找谁,这钱不还,老子照样弄死你。”
“公子,公子求您垂怜我。”姑娘抖的像个筛糠,她抱着侯千懿的腿,边哭边求他,就差把眼泪鼻涕糊他身上了。
淮渡看不下去了,他轻轻扯了扯侯千懿的衣袖,道:“将军,要不然…”
“滚开。”侯千懿没回应他,倒是态度越发恶劣,就差点一脚踹开地上的人了。
“求求您救救荫儿,荫儿给您做牛做马。”
淮渡都听烦了,好心情都有点被糟蹋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多少银子。”
“三两。”
侯千懿皱了下眉头,偏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我还想和将军话儿呢,赶紧了结了走吧。”
侯千懿一听,便默许了。他从钱袋中拿出银子,抛给了大汉。
对方接过钱,狠狠地剜了眼姑娘,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热闹看完了,人群都散了,那个名叫荫儿的姑娘也撒了手。
侯千懿正欲离开,对方又跪倒在他面前,磕了两个头:“今日公子救了荫儿,荫儿便是您的人了。”
这该死的桥段,接下来一句是不是要以身还债啊。
淮渡舔了舔后槽牙,语气有些急:“将军快走吧,去找瑶妹妹她们。”
侯千懿点点头,却又被荫儿阻挡了面前的路:“公子,您不要我,我还能去哪儿呢?”
淮渡再能演,都忍不下去了。他抿了抿唇,嗓音冷了下来:“是我劝夫君替姑娘赎身的,姑娘要谢也该谢我吧。”
自从嫁进将军府,侯千懿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此时有些错愕。
淮渡咬了咬下嘴唇,干脆一鼓作气地个明白:“世间这般大,何处不能容身,非要缠着我夫君?”
“我做了好事,倒成了引狼入室了。”
“没,我没有。”荫儿慌了,她摇了摇头,眼泪像不要钱的珠子滚落下来。
“没有最好,夫君走吧。”淮渡软下声音,攥住侯千懿的手,拉着他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