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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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宁面色顿时沉下来, 只有烟花老板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目光,愣在原地。

    “哼哼!”袁青木咳了几声,破沉寂,将烟花老板拉走, “老板, 跟我就好了, 可别再乱了哈......”

    见着这老板被拖走,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 沈淮宁心下烦闷渐起, 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许明奚眉眼稍弯, 将他手中的灯笼接过,淡声道:“难怪非要今天急急忙忙地跑来看灯会, 烟花很好看,谢谢你。”

    沈淮宁眼睛快眨了下, 又隐藏不住嘴角的一抹笑,沉沉应了声, 看似很不情愿又很情愿。

    不多时,刚刚涌上桥面来看烟花的镇民逐渐散开, 人潮拥挤而来, 尽是满面红光的一家游玩, 夹杂着蜡烛燃尽熏香味。

    沈淮宁一怔,还未抓住她的手就被人群冲开,袁青木下意识地拉着轮椅往后退,到了一处巷才得以喘息, 兰青二话不地冲进人群寻人。

    “这人也太多了吧!”袁青木挤得有点懵了, “将军我这就去寻人。”

    “不用了, 兰青跟去了, 而且她肯定也知道寻个间隙来等我们,等这些人先走了吧!”

    这厢许明奚从左脚踩右脚的人群中挤出,一脚绊倒摔到了沿边的台阶上,连忙起身上去暂避一下,将木棉花灯护在怀里,四处张望着,熙熙攘攘都瞧不见所寻之人。

    “看来也只好等人群散去再去找将军他们了。”

    他拢了下衣裳,不经意间,注意到不远处来回拉扯的几人,身着男子华贵常服,可仔细一看,个个却是胭脂粉黛的娘子模样。

    “兰因公主!”

    许明奚立刻认出为首的人,看来是这调皮捣蛋的福星公主又偷跑出来玩,就连随身侍卫都不带的,只有两个近身宫女。

    她无奈地摇摇头,“要是被将军知道那可就......”

    话一止,却见几个从人群撺掇出来的大汉趁着沿路草把子遮挡将这几个姑娘拉到巷子口,白布捂着她们口鼻,便跟花焉了似的倒在地上,任由其拽走。

    许明奚瞳孔一缩,转身寻人,看到对楼来寻她的兰青,挥手想让她过来,不料刚一张口,身背一紧,忽然顶住了什么尖刺的什物。

    “别动。” 沙哑的嗓音响起。

    她立刻止住了话语,短短二字,认出了来者是谁,转头一看。

    “是你?”

    黎闻天一身圆领玄裳,木簪束发,却凛凛几缕头发散落,嘴角胡子拉渣萦绕一圈,顿时没了以往的书生气,落魄至极,目光逡巡间,落到他的右臂上,空空如也。

    “你怎么!”

    “哼!”黎闻天姣好的面容几近破碎,将她推到昏暗的巷中,“那还不是因为你那沈淮宁害的,害得我仕途没了,如今就跟个丧家之犬一样,还要自断右臂来向长公主表忠心。”

    爆炸般的信息纷涌而来,许明奚顿时懵了,忽然闻到熟悉的迷香,只见黎闻天收起匕首,一手掏出白布捂着她的口鼻,手背的青筋延伸至手腕。

    许明奚不停地发出呜咽声,双手极力挣脱开他的桎梏,干脆使着巧劲按压他的穴位,手松之际,一口咬下他的虎口才挣脱开来。

    “咳咳咳咳咳咳!”

    粗重喘息的萦绕,她醒过神来,连忙从药囊取出颗药服下。

    “怎么会对你没用!”黎闻天丢掉白布。

    这迷香通常用以安神辅助,可他用了平日用量的十倍,方才兰因公主她们一闻便倒,任由摆布。

    许明奚长吸口气,颤声道:“你别忘了,这迷香是我做的,本来给掌事大人安神用的,又怎会对我有用。”

    黎闻天单手握得咯咯响,眼底逐渐漫上血腥。

    老实,他没想到会遇到许明奚来的,本想先解决掉兰因公主,再来找沈淮宁算账。

    “黎大人!”

    巷口尽处,刚刚几个彪形大汉匆匆而来,颔首道:“人已经绑到马车上了,怎么......”

    他们看向许明奚,多是意料之外。

    黎闻天一咬牙,嘴角上扬,“明奚,你应该知道,现在落在我的手上,若是不想让那公主有事,就乖乖听话。”

    罢,看向手下人,厉声喊道:“把她绑起来。”

    许明奚虽是挣扎,可这彪形大汉三两下就将她双手用麻绳绑紧,随手掏出布条将她嘴巴塞住,一把将她扛走。

    不过一刻,兰青匆匆而过,注意到掉在台阶上的木棉灯笼,寻迹看去,纷乱的脚印半路断了,似是有意擦拭。

    她凝眉一紧,蹲下来查看,却发现地上每隔一段距离,角落都有些熟悉的药丸,似是在指引着方向。

    ***

    扑通一声,许明奚被丢到马车上。

    “呜呜呜......”许明奚恶狠狠地瞪了眼,却发现马车上还躺着兰因公主,看上去呼吸绵密悠长,时不时着梦话,看上去睡得挺香的。

    彪形大汉看出她是个不安分,厉声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直接扔到野外喂狗!”

    “好了!你去通知那边的人准备吧!”黎闻天喝止了他,大汉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转头就走。

    黎闻天俯身将塞到她嘴里的白布取出。

    许明奚呸了几声,沉声道:“黎闻天,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段时日总有种预感,那日与他在茶楼见过一面后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可沈淮宁却有意不让她出门,她对此事也不想多了解,便消了这念头,只是没想到已然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黎闻天冷笑了声,浸在月影中瞧不见他的眉眼。

    “我想干什么?你可知,我爹早就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许明奚脑袋嗡嗡作响,喃喃问着,“可你之前明明!”

    “是!银两的事我是骗了你!”黎闻天一拳到马车鹿皮壁上,抓紧断掉的右臂,声音几乎颤起来,“但你可知道,若不是他暗中揭发,我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全拜沈淮宁所赐,我一定,一定会要让他付出代价。”

    “胡!”

    许明奚大声喊住,“明明是你利益熏心,违背了初心,又怎可怪得了他人,绑架公主,可是罪不容恕,趁还未酿成大错,赶紧......”

    “没用的。”黎闻天取出骨哨,尖刺的笛声刺破沉寂在林中的浓雾,似乎传递着京城郊外的讯号,黑影隐现。

    “已经太晚了。”他长叹一声,“奚儿,看在儿时的情分,我不会伤害你,可你在这,他一定会来。”

    “黎闻天!”

    不等许明奚反抗,他合上马车箱门,用金锁锁上。

    伴随着轻巧的马蹄声,马车驰骋于山林间,渐渐隐去。

    ***

    御街之上,袁青木已着暗卫在附近的巷口店家搜寻一遍,回来的消息都是不见踪影。

    兰青自屋檐匆匆而落,轻松跃到沈淮宁面前,将木棉花灯交到他手中,还有拿回来的药丸,沉声道:

    “将军,恐怕夫人被人带走了,从西巷口自出城路上都有这药丸的踪迹。”

    沈淮宁接过,闻了下药丸。

    “呵!”袁青木长气一舒,“这是天子脚下都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将军我们!”

    奈何沈淮宁似乎没什么反应,眉心微蹙,沉声道:“拿我的鱼符去封锁城门,不可道出真实原因,只严加巡查。”

    袁青木:“那我是不是还得另外调人马出城去寻......”

    “就先听将军的好了。”

    “那要是歹徒早就出城了那可怎么办?将军我觉得还是得要!”

    二人争执起来,转头一看,却见轮椅上空无一人。

    “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