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碧月勉强挤出笑容：“能不能……换个法子，我有些晕针。”

    柳文泽恬和含了笑，道：“立竿见影法子，也就这一样。三姐若是害怕，就是去请林大夫过来，也是一样的。”着持针，慢慢靠近：“这银针用于穴位上，可缓解痛症。”

    银针上似冒有寒光，萧碧月不觉了个寒噤：“扎……可是扎手臂？”

    柳文泽淡淡轻「嗯」了一声，宽慰道：“原是要扎脸的，但奴才知道女子都是爱美的。若扎了满脸都是，平白让人瞧见也是好笑。”

    言了，吩咐香儿：“麻烦香姑娘压住三姐的手臂，以免三姐吃痛乱动。奴才扎错了穴脉，是要出人命的。”

    香儿心急上前道：“不治了，不治了！我们三姐没……”

    “香儿！”萧碧月扬声断了她，委委屈屈道：“我有病，病的还不轻。”言罢，自己卷起袖子。

    「三姐」香儿上前，轻轻稳住她的手臂：“你忍着些。”

    萧碧月别过脸去，一副视死如归姿态。手臂上感觉如同蚂蚁蛰了一般，有轻微痛痒。好再这点苦，咬一咬牙也是能坚持。

    “好了，后一个时辰，取下来。”柳文泽收好针盒，不忘叮嘱：“没取下来之前，三姐躺着莫要乱动。”

    萧碧月看他收拾药箱，不免问：“你就这么走了，谁为我取针？”

    柳文泽背上药箱，嘴角含了几分笑：“到时辰自会有人来取，三姐若是不放心，奴才也可以交香儿和玲儿姑娘。这取针本就不算难事，一便就明白了。”

    “奴婢可没这个能耐，不成，不成。”香儿慌忙摆手。

    “左不过就一个时辰，你也不值得来回折腾。”萧碧月侧首看向柳文泽：“不如就在潇湘馆等着，待取了针……”

    “这可不行”柳文泽截住她的话，不容商量道：“来时就见天色有些暗沉，想来是要下雨。奴才院中还晒着草药，都是名贵的药材，淋了雨水可就糟蹋了。”言罢，不自顾走了出去。

    “柳文泽！”萧碧月扬声大喊，一只手摸过软枕，忿忿扔在地上。

    香儿接起地上的软枕，安慰：“三姐莫生气，一会柳大夫还是要来为你取针的。”

    玲儿接话道：“刚才柳大夫下针时，三姐拒绝得了。本就没病，何苦受这罪。”

    萧碧月哭丧着脸：“你们以为他搭不出我有没有病，我若今儿不给让他下针，不就承认了自己是装病。传到陶兰宛被母亲责骂不，以也难请他过来。”

    香儿叹气：“柳大夫样貌清秀，气质上也是没的。任谁瞧见都喜欢，三姐对他有意……”

    “胡什么？我……我怎么会喜欢他！”萧碧月牵笑否认：“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萧清王的女儿，出身高贵，柳文泽一区区村野大夫，哪里配的上我。”

    停一停，冷哼又道：“我只是府中待着无聊，瞧他这人挺有意思的，所以拿他开心罢了。”

    “那这手臂上的银针？”香儿指了指。

    萧碧月咬牙：“去荟萃院看看林大夫在不在，请林大夫过来。”

    香儿冲玲儿努了努嘴，玲儿会意，转身退下。

    “如今你成了王妃的心头肉，宝贝疙瘩。”梁姨娘双手抱臂，眉间微怒看向床榻的徐蕊珠，不依不饶：“王妃她是主母，身份在我之上。我只是个是妾室，你讨好她，与她亲近也很正常。”

    着，眼中隐隐有泪，看向自己的儿子，絮絮又：“我辛辛苦苦生的儿子，盼到他娶了妻。原以为能享受儿媳的孝敬，不从想人家心中瞧不起我这做妾室的婆婆。”

    “娘……”徐蕊珠流泪轻唤：“娘，儿媳绝没此心。儿媳可是娘派人去长平接到丰京，这才有福气做了王府儿媳。”

    她话音刚落，只听「啪嚓」茶盏摔碎在地，萧正明翘着二郎腿，靠坐在玫瑰椅上，严声：“你瞧你把我娘气成什么样了？你还有脸哭！之前在陶兰宛那股厉害劲跑哪去了？当着大哥大嫂的面，给我难堪，逼的我下不了台！”

    着，起身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徐蕊珠：“当年我娘有意照顾长平的亲戚，求了我父亲松了口，这才哄我娶你进门。你从一个土财主的闺女，一跃变成了萧王府的二少奶奶。”

    徐蕊珠抹泪看他，有些泣不成声：“我们徐家……一直都是念着娘的好，但凡长平有家书，我父亲每每都要交代，让我……让我好好孝敬娘。”

    梁姨娘闻言，哼笑：“徐家教你是好的，这我也是信了。可人见了世面，心也就跟着大了。如今你的孝敬之心，全跑到了陶兰宛了。”

    “母亲她几次三番亲自来探望儿媳，难得儿媳要置之不理吗？”徐蕊珠含泪，试问梁姨娘。

    梁姨娘神色不变，冷笑一声：“你这母亲叫的甚是亲热，她既然对你好，你只管收着。可我要提醒你，她可不是你表面看到的这般宽厚贤德！”

    梁姨娘余光扫到案上供着的麒麟神童，不禁伸手去抚摸，口中喃喃道：“当年她邀我和罗氏去陶兰宛聚宴，那时候我身子也有七个月了，也就是那次失去了一个女儿……”

    梁姨娘思绪远飞，口中沉吟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蝶见状，忙上前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姨娘。”

    梁姨娘这才回了神，看向徐蕊珠：“我允许你仗着肚子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能平安生男孩，从此也就压了我。若生下的是个女孩……”

    紫娟一旁赔笑：“咱们二奶奶吃的膳食，姨娘是知道的，那酸汤一喝就是一大碗，平日口馋也是可劲的爱吃酸梅干。王府上下都咱们二奶奶这胎，一定是个男孩。”

    梁姨娘淡淡笑了笑：“最好如此。”言了，携上自己的婢女出了荟萃院。

    萧正明掸一掸衣服，取过案上的折扇，长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待在家里，也没个消停。不出去透透气，都要憋死了。”折扇「唰」地开，大摇大摆向外走去。

    徐蕊珠猛地赤足下地，不满嚷嚷：“二爷家有妻儿，也比不上外面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