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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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吃街上,会看见一个每天手里心攥着二十块钱的男人,挨个摊位上的东西都要尝一尝。

    人倒是也不多纠缠,二十块钱花完便走,但就是很享受这份烟火气下的二十块钱的自由。

    ·

    各种原因下,最近连越初都不太想回组里,不然也犯不着天天卸了妆往外面跑,每次回去都得被却福叨叨半天。

    好在剧组没几天就该杀青了,演员陆陆续续也走了不少,稍微是清净了些。但有时候,越是清净,反噬出的不悦耳声音越是明显。

    要担心,自然还是担心池怀寄,不过好在他那边有言语看着。

    至于言语,自这孩子自暴自弃之后,心态就好的不得了,各方面都也没再让越初操心过,除了每天练功被越初按地下。

    但姑且算是有了不少长进。

    宋衷放假了之后,便每天来探班,日常生活是大呼叫,骑雪渺脖子,踹却福凳子,在睡着的越初脸上画蒙娜丽莎。成为了全剧组除了越初以外,最招人烦的孩子。

    但今天越初溜达回来后,却看着孩子垂头丧气的。

    越初:“怎么了,却导今天不让你踹他凳子了?他都三个支架了,稍微克制点吧。”

    宋衷不满意地吧咂嘴,“我看的同人文被举报了。”

    越初:“你先谁跟谁的,我考虑下站那边。”

    宋衷:“那…你跟应闲璋的呗。”

    越初:“干得漂亮。”

    宋衷瘪着嘴又吸吸鼻子。她不仅看,她还点赞。现在全网都知道她磕应闲璋和越初的cp。

    果不其然的,被骂了,文章还被举报没了。她是不在乎这些啦,但就是心疼自己的快乐,没有了。

    越初:“那咋办啊,要不我给你花钱找人让他写完了?”

    宋衷顿时焕发生机:“好啊。”

    越初:“你也是敢答应。”

    宋衷:“啊不然咧。我都看到你和应闲璋酿酿酱酱了,要不我退而求其次,你俩在这儿做给我看吧。”

    越初:“?你到底哪里退而求其次了,能不能保持好你十五岁未成年少女的人设。”

    宋衷却是笑意盎然着,“回头,你后面那个已经在脱衣裳了。哎呀哎呀,脱到裤子了。我还是个四千岁的黄花大姑娘就给我看这个真的好吗!再来点再来点!”

    “应闲璋!”越初冲过去当胸一脚才阻止了对方,“疯了你。”

    应闲璋眨眨眼睛,像是没回过味来,“不是要酿——啊,不是啊。”

    看着越初将手指骨节捏的嘎嘎只响,应闲璋又将衣裳一件件穿上,好在总共就解了个领带,脱了个西装外套,顺便将裤子拉链解开了一半。

    还算制止及时。

    ·

    越初:“不想过了,离婚吧。”

    晴天霹雳。

    宋衷眼里的应闲璋肉眼可见的石化外加掉色。

    只见应闲璋两步冲上去,拽着越初胳膊,作势便就要往下跪,“错了错了错了,再给个机会吧。”

    越初不愿理会他,掉头便走,应闲璋便跟在后面一路狂追。

    宋衷站在原地目送着二人远去啧啧称奇,在她眼里,应闲璋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大抵是——

    “我错了。”

    “不敢了。”

    “下次一定不会了。”

    以及。

    “喜欢他。”

    “爱他。”

    “摒弃人格也要换取他。”

    ·

    而越初是由什么构成的。

    是由每天重复三百次的“离我远点”构成的。

    ·

    宋衷一边品味着这种畸形的爱一边漫步回去,路上还真给却福凳子踹翻了,被却福追着跑了三条街。

    “老当益壮老当益壮!”

    却福:“你这丫头这两天发什么疯呢。”

    “啊。是啊。”宋衷突然安静下来,开始低头踢着石头子,“下部戏咱们别祭天了吧。”

    按理开拍前的祭天祈福就是个仪式,谁也没指望能保佑个什么。但天道责任划分时还是将这一块划给了当时正好在此处的宋衷。

    自从季何生出事之后,宋衷只要一靠近这边,脑瓜子里就嗡嗡直响。尤其是最近响的越来越严重。

    不堪入耳的话语,纷杂四起的谣言,产生的力量饶是让神明也觉着头疼。

    宋衷:“你们还有几天拍完啊。”

    “半来月吧,也快了。”

    宋衷到底是担心出事,虽然即使发生什么,她可能也不会像越初那样去管这些闲事。但总还是在此处才能安心些,可平白站着她又焦虑得难受,最后只能靠做些旁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行为来缓解。

    本来就很烦躁了,她唯一的快乐昨天还被举报了。

    他妈的。

    宋衷:“拜托了,要好好活着。同人文已经没了,你们不能没了。”

    却福不知道这丫头又嘀咕些什么别人听不懂的,但看着她那副失落纠结神情,就没法再计较她一天从凳子上踹翻自己三回。

    “我五十三了。”

    宋衷:“知道知道,三个支架,闺女三岁,家里顶梁柱。我会克制的。”

    ·

    拍摄间隙,越初看见却福一个人摆弄着手机,凑过去偷偷瞟了一眼,发现是有关池怀寄的消息。

    “少看些这个吧。”越初将他手机拿走了,“不利于身心健康。”

    却福看向越初,试探着问他,“上面得不是真的,对吧。”

    “当然不是。”越初给了他一剂定心丸。

    却福:“那他们凭什么这么!”

    越初听着反倒笑了,“您是第一天在娱乐圈吗,咋这么赤子之心啊。造谣就是为了不想你好过,还能有什么原因。破天了不过为了流量,再不济也就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等下。

    越初突然哽在那儿,如果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该是谁啊,就这么一心要害池怀寄?

    “反正呢,跟您是没有关系,你可千万别动气。”

    却福不乐意,“怎么没关系,你们哪个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这么胡八道谁受得了。”

    “好了好了,在走法律程序了,不要急了啊。”越初也确实不敢招惹他,真出点事要人命的。

    却福这才安稳了些,“那你们快点啊,谁受得了这种委屈。那孩子本就心思重,再没事也不可能不多想。”

    越初:“了解了解。”

    ·

    越初本是以为这样就算安顿好了却福,然后当天晚上就看见了却福在微博发出了长达两千字的,有关池怀寄的作文。

    雪渺:“看吧,到底是没忍住。别,却导确实是个真性情。就是岁数大了,脑子跟不上。”

    从却福角度而言,他是可以理解他们要走法律程序,现在要保留证据不愿草惊蛇。但诚如他所,谁也受不了被成天这样议论。池怀寄从大学毕业就跟着他了,到如今也都十三年了,他太了解那孩子的脾气秉性。

    心重,但又不爱生事,宁可落牙自己吞了,也不想给身边人添麻烦。

    这不是一两句你有事记得告诉我便能让他敞开心扉的,若真想帮他那就直接去做,只要问他需不要帮助,那得到的答案只会是他自己可以。

    却福是思量过了,他五十三了,脑袋虽然不那么灵光了,但他全身每一处都告诉他不能不管池怀寄,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越初那边走法律程序。

    不是所有人都跟越初那样混不吝的。

    洋洋洒洒两千字,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以及先前池怀寄和季何生的事情都简单解释了。

    只是两情相悦的谈恋爱。

    同时也写了他对季何生的印象,以及这些年与池怀寄相处确定他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却福以为自己写的足够明白了,但显然网络并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

    “导演这个时候就不要蹭热度了好吧。”

    “池怀寄有什么可心疼的,死的不是季何生吗。”

    “你是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吗,反正季何生都死了,左右都是死无对证了吧。”

    “宣传新剧也不能这样吃人血馒头吧。”

    “自由心证,您是别怕遭报应。”

    “惨还是季何生惨,死了还要被消费。”

    “抵制《抚剑独行游》。”

    ·

    雪渺:“什么来着,岁数大了,脑子不清醒吧。那网络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宋衷:“不是讲道理与否。是一个人永远斗不过一群人。即使这一群人没有道理,没有证据,只要声音够大,就足够了。只要声音够大,那完全能让对的人开始怀疑自己。更何况他们不是一群只知道大声嚷嚷的人,可怕的是他们还有思维,他们可以站在错误的立场,却又深信自己是正确的然后用各种正确的论调将你套牢进去。”

    “这个过程中,你不能在言语上出一点错,不然等待你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自以为抓到你把柄的,沾沾自得的,反噬。”

    应闲璋:“所以啊,这人是别往一块聚。只要聚到一起就准没脑子。”

    越初不想听他们站在上帝视角这些,“点有用的。”

    应九:“还有什么有用没用的,走法律程序啊,法律都帮不了你的话,那等死好了。”

    雪渺:“真的,要不就给他们都做掉——”

    “闭嘴。”越初难得是真有些生气了,斥责的语气也稍重了些,“什么时候了还这种话。再乱你给我出去。”

    雪渺吓得一个哆嗦,眼泪汪汪地赶忙道歉,“…抱歉嘛。”

    越初也没心思哄他,但雪渺颇是心地往他师父怀里凑了凑,越初到底还是抬手揉了揉孩子脑袋算是安抚。

    几人一时间都也没再话,都安安静静看着微博,就看着却福一条一条努力解释着那些质疑的言论。

    ·

    他们一想到一个五十三岁的男人,带着老花镜,紧紧盯着手机,用着手写输入,绞尽脑汁跟网友掏心掏肺的模样。

    就觉着不值当的。

    ·

    几人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等着看热度能不能自然降下去些,实在不行就紧急公关下吧。

    “嗳,却导终于消停了。老年人的作息不是假的,睡觉就睡觉嘿。”

    好不容易捱到了十二点,正当他们认为却福终于不添乱的时候,越初手机却先响了。

    越初:“欸是,您…啊…行,您先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这边才一撂电话——

    “…医院,快点,你们联系院长那边,却导心脏病又发作了,我现在开车过去。”

    雪渺:“我跟你去吧。”

    “不用了,我让应闲璋跟着就行了。”完踹了旁边应闲璋一脚,“走了。”

    应闲璋:“汪!”

    ·

    医院内。

    越初:“我是,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们能不能——”

    宋衷摇头,“不能,神明不能干预现世生死。”

    越初:“谭宏那时为什么就可以。”

    宋衷:“谭宏不是被现世害死的,邵青又不属于现世,四舍五入等于他本来就不该死,救了便救了。你能救池怀寄,最后天道并未计较也是如此。却导不一样。”

    宋衷在这种事上,惯是冷漠异常,哪怕现在手术室里躺的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她依然可以出,不能救,这三字。

    雪渺看出越初的担心,“先看看医生那边怎么吧,现世的医疗技术很好的,更何况还是院长主刀。”

    “病危通知都下了。”越初烦躁得紧,“还能怎么。”

    宋衷不愿招惹他,“我去他爱人那边看看。”

    越初这才想起来来了之后便只顾及着却福,倒是将家属忘在了那边,此时便也跟了过去。

    这种时候虽是什么也没用,但总比什么也不做得好。

    ·

    那是位一眼看上去就很知性的女人,即使知道她是同却导差不多的年纪,但仿佛即使是岁月都是很温柔的拂过了她。

    她比想象中镇定得多,见到越初来了甚至浅淡笑了下。只是从她攥紧的掌心,抓乱的衣裳,面颊上的泪渍能看出,她比任何人都担忧。

    “您先别太担心了。”越初得这话连自己都觉着没趣。

    夫人却顺着他的话点头,“他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会有事的,老天爷不会这么不开眼,神明会保佑他的。”

    越初很想应是,一旁的宋衷却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去。

    神明不在乎的,神明就算在乎也不能如此的。

    越初简单安慰了几句,却也知道现下什么也是无益,只会让对方听着心烦,末了也只是告诉她如果有事来找自己就是,千万别嫌麻烦。毕竟却福算他半个爸的话,眼前这位夫人还得算他半个妈了。

    越初带着宋衷悄声离去。

    走远了些宋衷低落开口,“你知道凡人为什么会祈求神明吗。”

    见越初不语,宋衷便自顾自地开口,“一种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即使努力了依然会担忧会不会达不到目标。一种是对科学技术的不信任,只要现代医学无法安全有效治愈全部疾病,那对于很多人而言,到最后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

    “科学的进步,大抵就体现在,一点点将神明从思想中剔除吧。”

    ·

    天都渐亮了,却福还是没从手术室里出来。肉眼可见的越初愈发焦躁,不断在走廊里踱步。雪渺还是宋衷也不敢太造次了,尤其是雪渺才让越初数落了。二人只敢声交谈着。

    宋衷:“幺儿以前生命垂危的时候,你师父也没这样吧。”

    雪渺:“那不一样,那时候哪有功夫顾上着急,不都是我师父亲自下手吗。我师父都没法子,天下哪还有人有办法,着急还有什么用。”

    “也是。”宋衷叹气,转头去看不远处靠着墙独自生闷气的越初,“所以现在是什么,无能狂怒?”

    “大概吧。”无论雪渺印象中的他师父有多伟岸,现下的越初无非就是个稍微厉害些的普通人,“但也没什么不好吧,至少只会是担忧或是埋怨,而不是因为救不到而自责。”

    宋衷:“你们对你师父的包容度真的这么高吗。”

    雪渺:“彼此彼此。”

    应闲璋看着越初凌乱的衣衫,下意识伸手过去想帮他整理,但也被越初下意识一巴掌开。

    “做什么。”

    应闲璋:“衣裳乱了,祁宴要是看见,又要你。”

    “祁宴是什么吓唬孩子的反派大坏蛋吗。”越初看着他那副顺从样子,心底的火气像是莫名被浇灭了一样,一丝一毫都发作不出。

    反倒憋得难受。

    应闲璋将他领带解下,越初眼神中虽然厌弃,但并没有躲开。随后见应闲璋单膝跪下,帮他整理好衬衣和袖口,又将裤腿顺平展。

    “好了,你要是实在担心…到时候我进去就是了。”

    越初听到这话有些错愕,低头的瞬间,正好和应闲璋对视上,后者仍是笑得粲然,没有一点点神明大气的样子。

    “什么。”

    应闲璋起身,将领带重新给他系了回去,越初极力后仰着脑袋,一点都不想被他碰到,应闲璋全然不在乎,系过领带还将领口整理平整,最后将西装扣子扣好。如此越初又是精精神神的了。

    “嗯?起死回生而已啦,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应闲璋随性笑着,“会没事的。”

    越初:“可是宋衷——”

    “放心放心。”应闲璋还是尽力给他顺着气,“问题不大,天道暂时还管不到我。”

    越初:“但这和你的理念不合吧。”

    虽然他见天不把应闲璋当人看,但他还是知道应闲璋的地位的。那位置上的人,该是最不在乎现世凡人死活的。更何况,应闲璋现在的身体状况,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两个没用的东西。

    “不一样。”应闲璋仍是笑,“不在乎是不在乎,但在喜欢的人面前逞逞能,还是没问题的。”

    越初闻言皱眉,他习惯了在合同范围内与祁宴他们彼此要挟,假装享受这份自己掌控人生的快乐。可一旦面对应闲璋如此冒失且直白的行径,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应付。

    应闲璋看出越初又陷入了那份不自洽里,但这次没再顺着他,反倒在医院走廊里绕着越初跑起来,口中还大声叫嚷着——

    “喜欢你!喜欢你啊!喜欢你!”

    越初顿时什么情绪都被吓没了,一把扽住他,“疯了,别在医院里大呼叫的。”

    应闲璋傻乎乎笑着,对着越初张开双臂,“抱抱。”

    越初一时迟疑,还没来得及嫌弃躲开他,胳膊上突如其来的力道,却让他直接撞进了应闲璋的怀里。

    “抱抱嘛!”应闲璋的声音从他耳侧传来。

    “放——”

    “就抱一下,就一下。”应闲璋哄孩子一样轻声念叨着,语气极尽温和平缓且低微。

    算了,要不就随他吧。

    越初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后便僵在了原地,任由应闲璋轻轻拢着自己,即使他只抱一下,但三秒过后,他还是没松开自己。越初脑子里开始转着这混蛋的一下到底是多久,但克制不住的困意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中计了。

    “好了好了,睡吧。睡起来就好了。”

    ·

    一扛,一抱。

    心满意足走回了宋衷和雪渺那边。

    宋衷:“天道的叛徒。”

    应闲璋:“那你呢,师门的叛徒?”

    ·

    越初睡着期间,祁宴回来了一次,简单了解了情况,对于应闲璋准备做什么他也没多管顾,只别拖他师父下水就是。

    上课回来的言语发现家里出事,也跟着风风火火来到了医院,虽然最后来了也没什么用,就跟雪渺坐在一起看对面应闲璋给怀里的越初唱摇篮曲。

    言语:“一直是这样吗。”

    雪渺:“…嗯,往常比这过分多了。”

    话间手术室的灯灭了,却福的爱人慌慌张张跑到门前,但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雪渺:“我猜是院长不敢面对我们。他怕出来被我们弄死。”

    宋衷转头去看言语,“看到了吗,活着的医闹。别学她,无力回天就是无力回天,千万别想着逆天改命。”

    言语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着点头,果不其然被雪猫猫瞪了过来。

    应闲璋多等了会儿,见还是不出来,琢磨了下犹犹豫豫面露不舍的将怀中孩子十分郑重地放到了祁宴怀里,还认真叮嘱记得一会儿放到床上睡觉,走路轻点别磕了碰了的。

    “醒来后记得我爱他。”

    言语:“他要做什么。”

    雪渺:“谁知道呢,可能要去死吧。”

    ·

    越初后半夜稍微睡得有些不安生,好在祁宴坐他床边轻拍着他哄睡了一宿,早上才从医院离开。越初再醒来时也都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坐起来先问却福如何了。

    雪渺:“是手术做的挺好,现在转ICU观察了,虽是还有生命危险,但看院长神色应该是问题不大。不过医生嘛,他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笃信,也不会把话死的。只好好观察着就是了。”

    宋衷:“哦,还谁都不许在医院里撒泼滚胡搅蛮缠。”

    越初本来也没准备这么做。

    “对了!”雪渺将应九包的包子塞了一个给越初,“却导中间醒了一次,可能是回光返照。我以为他是要交代一下后事,但没有。”

    是回光返照,但他们猜应该是应闲璋的原因,让人短暂清醒了一瞬。

    越初:“什么了。”

    “他…他后面的戏份让池怀寄继续拍。还别让池怀寄有太大压力,他可以胜任的。”

    越初:“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在乎这些。”

    宋衷:“没事,他至少也还交代了自己私房钱藏哪,还坦白了自己把脏袜子都藏到了沙发缝里。”

    言语:哦,怪不得刚才路过ICU看见了却福爱人一边哭一边骂人。还什么为了逃避洗袜子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

    ·

    越初迷迷糊糊着点了点头,将身后的枕头拽过来抱进了怀里,入手却觉着触感不对。

    越初:“应闲璋去哪了。这个枕头,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感谢拾一的营养液。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