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喝酒。
应闲璋不见了, 不见三天了。意味着越初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觉了。
却福还在ICU观察,人已经醒了,但医生最起码要躺一个星期不能动。
剧组姑且还在正常运行, 池怀寄知道却福住院后并没有多什么,只是每天都抽空去看看, 但待不了太久便得走, 也好在越初他们给他了保票人没事。
但他们猜测, 池怀寄心下肯定不好受,但也不知道从哪开口安慰,毕竟却福这事, 确实是为了池怀寄出头才导致的。
总不好口是心非的,这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当初因为越初不愿让言语用替身, 所以将几场特别重要的戏全都推到了最后,其中还有一场是却福准备拍一段八分钟的长镜头。
却福这人确实是喜欢将最重要的部分留到最后才拍, 他觉着那时候演员的对人物的理解是最充分的,在临近杀青时情感也会更充沛。但愿他身体好后能把这个毛病改改,这谁也不知道意外哪天就来了。
如今这份重担全都压在池怀寄身上, 尽管剧组有人不满意这个决定,但也没时间等却福康复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 那也都得上去。
好在却福仍保留着手绘分镜的习惯,这让池怀寄松了口气。却福的分镜一般是不给池怀寄看的, 他还是想让池怀寄自己多历练历练,拍不好的地方重拍就是了,但不想池怀寄的思维因为自己局限起来。
越初也答应了却福要好好照看池怀寄,但每次他过去,池怀寄都会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零钱让他自己去玩。
越老师每次还都同意了, 拿着钱哒哒哒就跑了。等花完了再返回来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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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有钱了。”池怀寄把口袋反掏出来给他看,“真的。”
越初:“但我本来也没跟你要钱啊。是你非要给的。”
“……”池怀寄怒骂他这个没良心的,“那你过来做什么。”
越初:“哦,保护你。你再出意外的话,这部戏就彻底夭折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池怀寄也明白他们的好意,“但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拉着手围着圈在我周围跳大神啊,我是那篝火晚会里的篝火吗。”
众人停下。
池怀寄:“我真的没事。”
众人不信,拉起手继续跳舞。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见池怀寄不为所动——
“两只老虎爱跳舞~兔子乖乖拔萝卜~”
池怀寄:“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有事!不许跳了。”
越初:“太棒了,今天来我家吃饭。”
·
应九家。
“放我出去吧。”漆黑的屋子里传来声响。
“不能。”龙应九的声音,“怎么放你出去,你现在跟恐怖片一样。”
“没有越初我要死了。”
应九:“把你放出去我就死了。太可怕了,哥,我现在都不敢开灯看你。”
“哪让你得那么可怕。三千岁的人,胆子那么一点。”
应九:“不然我给你拿镜子?”
“不行!我害怕!”
·
那天晚上越初第一次在自己家的桌子上见到酒水,是很质朴的酒坛子,越初走上前揭开盖子,浓烈醇香扑面而来,还想再细瞧瞧,却被应九推开了。
“孩子不能喝酒。”
越初瞪他。
应九:“少这么看我啊,是祁宴不让你喝。”
反正有什么事都推给祁宴就是了,祁宴在越初这里坏人的身份已经坐实了,就像是红帽里的狼,灰姑娘里的恶毒继母。
应九:“那要不我让你拿筷子沾着舔舔。”
“谁稀罕。”越初不屑走开,顺便抢走了路上雪渺手里的芒果椰奶。
雪渺:关我什么事了。
雪渺是觉着多少喝点也不碍事,反正祁宴没在,但又思及他师父以前那酒品,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
应九给自己和池怀寄倒了酒,而其他人均被他以孩子和保护动物不能喝酒为由拒绝掉了。
饭桌上谁也没刻意去提这些时候的事,只是随意闲聊着,应九或多或少偶而上一句开解开解他,但池怀寄若是不愿袒露,任谁都没办法强迫他如何。
池怀寄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个被破布包裹着的瓷娃娃,只能旁敲侧击着,生怕哪句话的不对,呱唧——碎掉了。
饶是应九这种最讨厌现世凡人的家伙,也得像呵护越初那样呵护池怀寄。
可就算如此,池怀寄一晚上仍是只知道闷头喝酒,喝到近乎不省人事,也未同他们敞开心扉,甚至就算喝醉了,也还是告诉越初不用为他担心。
越初:“那不是更担心了。”
宋衷:“但你得接受就是有人就习惯强撑着,一点都不愿向人暴露自己一丝一毫的懦弱。让他们开口比让他们渡过难关还难。”
趁着池怀寄喝醉了,应九坐他旁边哄骗着他,试图套点话,越初他们已经去院里纳凉去了。按着应九的,可能人太多也会给他一定压力,还不如让他自己单独于池怀寄聊聊。
越初:“那怎么办。”
雪渺:“等他自己想通呗。你就算是给他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他自己咬着牙不肯,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搁给谁都没辙啊。”
越初吸了口烟,看着旁边雪渺拿爪子抓着自己吐出的烟雾,“他要是想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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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自然有想不通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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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衷靠在越初身上,指了指他夹着烟的两指,“戒指。”
“嗯。”越初也不瞎,最近这戒指明显又变色了,浅白底子,纯粹干净,但仔细瞧的话,许是还透了那么一点点的粉色,“你们实话实,这玩意儿真的准吗。”
“准。”宋衷不愿破他的幻想,但事实就是事实。
“准什么准!”雪渺不乐意,“我不信。”
越初自己都快接受现状了,雪渺就是赌着气不许他越初喜欢应闲璋。
宋衷:“他获得幸福你这么不开心吗。”
雪渺:“两回事。谁都行,就是应闲璋不行。”
越初也不想,但有些事骗不过自己的,比如他自己都知道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烦应闲璋了。甚至今天一天没见着应闲璋都还有些惦记。
“我怎么办。”放在半年前,他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事上求助别人。
“现在过得舒服吗,舒服就维持现状嘛。”宋衷只想他开开心心的不要考虑那么多,即使她也没多喜欢应闲璋,但她也明白有些事到底是注定的,“应闲璋反正也没指望你喜不喜欢他的。你就是原地不动,他也多的是法子往你身边凑。”
“也是。”越初见她并未对自己的不自在表露出什么情绪,反倒让他坦然接受就好,心下确实安心了些,“但你,我要是真原地不动,是不是不合适啊。会不会显得我很过分。”
宋衷是有些惊愕的,但还是很好的收敛的情绪,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你原来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啊。没事,你一直以来都挺过分的。”
“动什么动,累死他算了。”雪渺还是这副论调,就算他师父真要和应闲璋在一起,那这辈子也绝对不许他师父再吃那么一点点亏了。
越初算是明白,但凡与应闲璋有关的,和这孩子沟通基本上是没用了,“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雪渺明显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语塞,半晌才咕哝着,“我师父…本就是因为他才死的。他…我…师父死后,我去寻师父尸首…”
他着用胳膊蹭了蹭眼睛,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着,宋衷看他那副模样叹了声接过话来。
宋衷:“我们去的时候,地上只有散落的尸块,你要化成灰也就罢了,偏得是如此。可也只能将其一块块捡起来,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碎成一地还流落在外,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回家的。但你那到底是至亲的尸首,碎的跟拼图一样…谁受得了啊。且不胳膊腿东一条西一条的,就是屁股都成八瓣了散落各处了。”
雪渺是被越初从巴掌大一口一口喂大的,他确实是最不长进的,但也确实是最不想让他师父离开的。那时的景象对于不谙世事的他,实在是太过震惊。就这一点,他也不可能原谅应闲璋的。
宋衷起身走到雪渺身后,抬手揉到了孩子脑袋上,“好啦好啦,不是雪渺的错,雪渺只是想师父了。”
越初是很同情他们啦,但…好像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在这份深厚师徒情里,旁边的越初显得格格不入。他并没有理解到雪渺是想保护自己,他误以为雪渺只是因为恨应闲璋,所以不想对方这辈子在任何事上好过了。
雪渺还在抽抽嗒嗒吸鼻子,这屋里的还没好,还又惹哭一个,越初甚至有点愧疚。
如此想着,越初摸出根马克笔来,又将戒指取下一同递给了雪渺。
雪渺红着眼圈,看着他师父莫名其妙的动作,接过来发现是一根白色的马克笔,又看看戒指。
“不行。”雪渺不满意。
上前自己找了根深色马克笔,抢过戒指一股脑给那玩意儿全涂黑了,复而才还给了越初。
越初权当是哄孩子了,就这么戴回了手上,但愿不掉色吧。
“你们都好好的,你师父在天之灵才能安心吧。”
话音才落,一旁的雪渺突然抱住了他,脑袋不安地蹭着越初颈子。
“才不是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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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衷歪头瞧瞧,然后强行挤了进去,“带我一个!带我一个!让我也抱抱!”
越初不明所以,但也不在乎这种事,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抱抱,或者突如其来的举高高他其实还蛮习惯的。
但下课回来的言语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在做什么。
“是什么仪式吗,我也要抱…吗?”
越初从那俩人中费力钻出脑袋,“快吃饭去,进屋动静点,别招惹池导。”
“欸。”言语应得痛快,可还没开门,头顶却传来了清脆的拍击声。一下一下,由缓转急,由轻转重,在夜色中显得诡异且惊悚。
几人下意识抬头,越初顺着声音望到了三楼处,“什么动静。”
宋衷:“应闲璋在拍玻璃吧。”
越初诧异,“他在家的?”
宋衷:“没人他不在啊。但着实不宜观瞻,你要想去的话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越初琢磨怎么也是为了自己才出事的,不看看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吧。
宋衷:“想去就去吧乖崽,靠借口才能顺从内心也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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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很少去三楼,除了健身房在三楼以外,楼上并没有什么需要的。尤其是自越初身子开始不爽利之后,祁宴也没要求过他进行什么高强度锻炼了。
在宋衷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到了长廊尽头,最终停在最后一间屋子前。
“他在这里面?”越初用脚尖踢了踢门框,四周莫名的阴森气息,不知道的以为应闲璋犯什么事被关起来了。
宋衷:“我真的,你先深呼吸,做好准备。言语也是,你比越老师承受能力差多了。”
言语很听话的深呼吸起来,但发现越初无动于衷,搞得自己傻兮兮的。
宋衷见罢拍拍门,朗声叫嚷着,“我们进去了啊。”
按下把手,宋衷推了推,却很明显的感受到阻力,而且是那种欲拒还迎的阻力。
矫情。
宋衷:“让进不让进,不让进走了啊。”
“出去出去出去。”应闲璋的声音从里侧传来,要都也三天没听见了,越初还觉着有些亲切。
但越初哪里管他那些,将门口的宋衷往上一抱,抬腿便踹到门上。
雪渺:“完美。”
厚重的实木门应声开,还听着咕噜噜哐且哐且噼里啪啦呱唧啪的动静。
越初:……
屋内漆黑一片,越初没多想便开灯,倒是没有什么令人惊异的场面,屋内摆设就是寻常客房,装潢倒是稍显陈旧古朴,估计应九自己也未必记得还有这么个屋子了。
如此房间中那崭新的白色枕头便显得着实夺目起来。
雪渺走上前,一脚踩了上去,枕头没有反应,“他死了,我们回吧。”
“把脚拿下去!”枕头突然话。
雪渺连忙后撤三步,躲到越初身后,拿半个身子蹭他师父,“他凶我。”
越初也是拿他没办法,但十分钟前才哭过,越初也就没往开推他。
宋衷走上前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看也没看便扔进了越初怀里,肢体动作写满了嫌弃。
越初接过,上下看看,就是他熟悉的那个枕头,并没有什么异状,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宋衷先开了口。
“快快快,给大家伙变一个!”
应闲璋:“不要。”
宋衷:“啊呀,事已至此,就不要害羞了嘛。你看越越崽都站在这儿了,丑媳妇见不见公婆的,总要见自己男人的吧。”
应闲璋:“你们好吵。”
按着应闲璋那敢在镜头前脱裤子的秉性,这会儿死活不往回变,应当确实是遇着问题了吧,越初如是想着。
越初:“给我看看。”
应闲璋:嗯?如听仙乐耳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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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都发话了,应闲璋实在找不到推拒的理由。他的人生信条里写满了不能拒绝越初。
“真要看啊…”
他们这副样子,搞得越初战战兢兢的,但话都出口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变吧。变成啥样都也比听个枕头话强。”
怀里的枕头不动弹了,应该像是在思考。越初是有些害怕的,想着要不先给他放地下,万一一会儿炸了怎么整。
宋衷:“放心吧,他现在那点灵力已经翻不起什么阵仗了,能让你每天睡个好觉应该就是极限了。”
怪不得抱了他这么长时间,越初意外得没觉着困。
怀中的家伙似乎跳动了下,越初却下意识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宋衷雪渺还有言语都凑了上去,围成圈准备看这世界奇景。
先是一只胳膊从枕头一角挤了出来,再是一只脚从对角处伸出,紧接着剩下的一手一脚也如此伸展开来。
雪渺,言语:…好恶心啊。
越初不为所动,看着还算镇定。
雪渺:不愧是我师父!
宋衷:“还没结束哦~”
两手两脚的白色枕头应闲璋在越初怀里抽搐了两下,一时间还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越初:“别吐我身上。”
他才这么了,就看着枕头正面渐渐浮出那熟悉的眼眉,鼻子,嘴。并不是完整的一张脸,也不具备脸部皮肤,面部器官一个是一个,谁都不挨着谁。
一人一枕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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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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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扔别扔!”应闲璋用双手双脚死死缠住了越初的胳膊,“不喊就是了嘛!”
越初这才将手放下。
应闲璋:“我都别看了啊。”
越初想想确实是自己非要让他变回来的,但那谁能想到成这副模样了,“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宋衷:“用不了多久啦,他没什么事,就是脱力了而已。别管他过些时候自己就好了。”
那还好,不然越初以后每晚要枕着这么个东西…别安心睡觉了,不做噩梦都是奇迹了吧。
“别嫌弃我嘛…”应闲璋顺着越初胳膊一路爬进越初怀里,两手环住越初胸口,两脚环在越初腰上,“那要不以后我还是变回去吧。”
越初能感觉到他在自己怀中轻轻着颤,虽然不能保证他是不是装的。
“算了,随你吧。”
应闲璋:“呜呜呜,越越最好了。”
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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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出去的越初,将应闲璋放到了地下,一直挂在身上也还是有点分量的。
应闲璋也乖,放回地上后便手脚并用的在地上跑起来,一路蹿到了三楼楼梯处才等着越初也跟上来。
越初:“…你们实话,这个抱脸虫一样的东西,确实是应闲璋没错吧。”
宋衷:“嗯!”
应闲璋像狗一样在原地焦急跺脚,见越初他们赶上来了,才又兴奋起来,他全身都洋溢着开心,看起来是真没想着越初能这么容易接受他。
越初:“好好走路,别跟伽椰子一样下楼。”
应闲璋虚假的脑子迅速转起来,“我还可以这样走!”
就见着应闲璋用两腿立起,身子向后一翻,再用两手一撑,面朝上四肢着地立在原地。都没等越初制止,顺着楼梯哒哒哒便一路狂冲下去。然后就听着咣啷啷啷啷应该是后半程没站稳滚了下去。
面朝上摔到地下后,应闲璋两手两脚凭空费力扒拉着,怎么也翻不过身来。
“啊…真是厉害呢。”越初快步走到楼底下又将他捡了回来。
什么玩意儿啊。
·
几人回到了餐桌,应九还在跟池怀寄喝着酒,见到应闲璋的第一反应,是把旁边的念禅一把抱过捂住了眼睛。
“别看。”
“嗳?”姑娘抓抓脑袋,“但我不是拿眼睛看外面的…那个大白娃娃是谁啊。”
大白娃娃应闲璋爬上了饭桌,对着应九道,“快快快,给我也来一杯。”
应九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真给应闲璋放出来了,但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应闲璋盘腿坐在桌子上,两手捧着酒杯,就和这俩人对饮起来。能看出应闲璋是真的开心,可以和并不喜欢的凡人相处如此融洽。也能看出池怀寄是真的喝多了,他估计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待得几人坐定,剩下那几人就边吃饭便看着如此滑稽的一幕。
除了越初受不了雪渺一直把尾巴往他嘴里塞。
“做什么呢!”越初被他弄得还犯恶心。
“我害怕。”雪渺死盯着应闲璋,一个劲抖身子,“你快叼着我尾巴!尾巴被咬着我就不害怕了。”
脾气不,胆子不大,还爱凑热闹。
越初:“自己怎么不叼着。”
“…是哦。”雪渺觉着他得对,迅速将尾巴抽出塞进了自己嘴里。
满满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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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闲璋蛊惑人心还是有点本事的,应九好声好气哄了他那么久,池怀寄无动于衷。应闲璋坐那儿一刻钟,硬给池怀寄眼眶红了。
当然也不能保证他们兄弟俩是不是对池怀寄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不过哭出来总归是好事。
不喝酒的那几个就跟着旁边安安静静听着,为了不让池怀寄哭着哭着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四个甚至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围坐着偷听。
“却导要是真出些事…”池怀寄现在最挂念的就是却福,他这一倒下,剧组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他身上,他明白却福是为他好,但还是很难保持镇定,“…都怪我没用。
应闲璋:“没事,没用的人多了。你只要自己不在意,一般也没什么人在乎。至少你还有自知之明,挺好的。”
池怀寄苦笑着叹气,闷头喝了满满一杯酒,“你我这个岁数,还没点成就,怕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应闲璋:“无所谓吧,反正你本身就不是多擅长经营一份努力人生的人。不然却福早就放你出去了,他让你一直跟着他,不就是为了你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吗。”
池怀寄当然是明白,却始终无法释然,“可他还是因为我…”
应闲璋:“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反正就他那脾气,本来再进医院都是迟早的事。他现在出事了,我正好还能救他一次,也算是托你的福,没让他出大问题。”
神明的话本身就带着一定的蛊惑能力,应闲璋出来,就好像命运本就是如此,的确是池怀寄救了却福一命般的。
但池怀寄这人又倔得要命,他还是觉着却福出事完全是自己的问题。
应闲璋:“就算是,然后呢。他都不后悔,如果被保护了的你却先后悔了,还极力希望曾经的他不要去做这样的事,那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是吗…”池怀寄手中把玩着酒盅,似乎有些被动了。但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对面那抱着酒坛子歪鼻子歪眼的应闲璋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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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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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听着池怀寄情绪从外露到缓和,最后只剩下声抽泣。
宋衷:“太敏感真的不是好现象。”
越初:“性格这玩意儿爹生娘养的,有什么办法。”
宋衷:“明明都是好孩子啊…”
越初见雪渺一直没话,反倒是拿着手机疯狂着字,“做什么呢。”
“编辑微博。”雪渺将手机拿给他师父看,上面大抵是和却福发的东西差不多,无非也是永远声援池怀寄的,“大家一起淌这趟浑水应当会好点吧,还能分摊下火力。而且是神明的话,他负罪情绪应该不会这么严重了,反正我不可能也住医院去。”
“有道理!”宋衷表示赞同,拿出自己手机也开始编辑,“快快,给我抄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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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醉了。”应九支着脑袋,侧看着池怀寄。
池怀寄:“没有…”
应闲璋:“没有就没有,但你能不能别抱着我,拿我的脸擦鼻涕。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你可不可以给我翻过去用我的屁股。”
“哦…好啊。”池怀寄还真给应闲璋翻了过去。然后将脸凑了上去。
应闲璋:“你是喝醉了没错的。那可真是我的屁股欸。”
“算了算了,便宜你了,我的屁股可是连越初都没碰过的。”
作者有话要: 感谢 词若水 的长评和火箭炮。
感谢 青青子衿 的营养液。
感谢 秋天的裤子 的营养液。
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