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泽。
宋衷:“嗯…就先这样。他睡了吗…还是明日醒了再告诉他吧…”
应九:“明日再?他不得在家里发了癫狂。明你再来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宋衷此时只敢将消息告知祁宴, 反倒使得家里人踌躇起来。越初才回了屋里换衣裳,正准备出门去找池怀寄,却不想宋衷的电话先了过来。
应九:“咱俩谁去。咱俩谁去送死。”
祁宴轻抿着嘴, 他虽是同池怀寄交际不多,却也相处了些时日, 不上太过伤悲, 心下却也不自在。只是这边都还来不及难过, 都得先惦记着他师父别再发了疯。
应九:“家里可不止你师父,言语那边…”
言语晚上喝了酒,家里才了让他哪也别去了, 哄着刚回了屋,让他等消息就是。
哪成想来这么一出。
祁宴到底也只是叹了声, “一人一个,我去我师父那儿。你去照看下言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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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冷静。”应九看着眼前全身发抖的言语, 两手将其扶住,“是他自己选——”
“为什么不救他!”言语急红了眼,难免口不择言, “你们能救他的吧!季何生也是…你们明明能救的啊!”
应九并不在乎他的这些话,于寻常凡人而言,遇了这事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他折下一片龙鳞强行觅进他口中, 又扶着他先坐下了。
言语服了龙鳞冷静了些,却仍是怔怔的, 抬手蹭了蹭眼睛喃喃着,“抱歉…”
“都尽力了。”应九安抚着他,“到底是自己选的。”
言语不愿哭,便死死咬着口中的一块嫩肉,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道也浑然不觉, “我能再去看看他吗。”
应九点头,“自是要去的。好了,别太难过了,人自有命。”
“人自有命…”言语神情悲切,出声却是轻讽,“有人就合该是这样的命吗。”
应九也不知劝他什么,言语这孩子通透,便是不他也都清楚。
言语:“越哥那边…”
言语便是难过,却也有心记挂着越初。越初在这事上不比自己上心少,若是知道了,也不知该怎么想。
他还在这边揣度着,就听着门外砰——一声。
应九看过去,无奈摇头,“就这么个脾气。你换衣裳吧,该是要去池怀寄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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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跌跌撞撞冲出屋子。应闲璋拿着衣裳追在后面,还没见他为谁如此动怒过。
“心——”
越初身上发疼,吃过药便没了知觉,因着太过慌张,下楼时眼瞧着便一个趔趄直直摔了下去。越初顿时觉着头昏,四周景色一个颠倒,再想稳住已经无济于事,索性闭上眼等着摔下去算了。
伴随自高处跌落的巨大声响,可并未有突如其来的疼痛。再睁眼时就看着自己安稳倒在应闲璋怀里。
应闲璋:“不疼不疼,摔着了没,我看看我看看。”
越初强撑着身子从他怀里起来,踉跄了两下站稳,随口一声无事便发了过去,“…快些去吧。”
应闲璋一骨碌起来,忙将衣裳给越初穿戴好。
越初浑浑噩噩着,总还是有些发懵,一回头却瞧着了双目通红的言语。看看对方,又瞧瞧自己,不知自己怎么狼狈成这样…越初走上前拍了拍他,人也冷静了些,“好孩子,难受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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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寄的后事是越家一手操持的,便是连骨灰都是言语进去捡的。
越初同言语一同收拾了池怀寄的遗物,姑且算是孑然一身。
言语走去卧室,将墙上的合照心摘下,却不想相框后落出一封信来。言语心捡起,是季何生写给池怀寄的。
“越哥。”言语将信递给了越初。
越初轻瞥过,并未接,“不看了,你想看就看看吧。”
言语跟着摇头,也不看了。
越初兀自盯着那封信瞧了会儿,这才抬手接过,从一旁应闲璋身上摸出火机,就地便烧了,
“回家吧。”
再到家时,祁宴的讣告发了出去,越初也未去再理会舆论如何。只是叮嘱祁宴该的官司继续就是了,总得还他个清白。
言语:“人都死了,做这些…”
越初:“活人图个安心罢了。”
言语知道自己又错了话,越初最近几日没合眼了,也不该再与他添这麻烦,可心里却总像是堵了什么。
越初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应闲璋瞧着了狗腿着就凑了上去替他按揉起来,如今越初已经不怎么抗拒这些事了,“你想的那些事我也想过,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就在眼前却不救他。便只是因为不想救又如何呢,想那些有何用呢。倒不如自己长些本事,以后你想救谁便去救谁。”
言语不再话,像是沉思着什么。越初也不在乎他听进去没有,又或者只是给自己听。
应闲璋在指尖凝了些灵力,轻缓灌给了越初。越初一时觉着困顿,连着几日过去,今天心下才难得平复了些,应闲璋如此一弄,反倒起了些困意。
应闲璋也未催促,只是轻轻拥着他让他靠在了自己半侧怀里,不多时便瞧着越初缓缓阖了眼。
将人缓缓放平,越初显然还是不安稳,睡下了都还攥着应闲璋的衣角。
“拍拍。”却见怀里的人拱了拱应闲璋。
“好好好,拍着拍着。”应闲璋顿时喜出望外,赶忙抬起手轻拍在越初背上,一直听着他呼吸平稳下来才又看向言语。
“他也不好受,倒也不必相互折磨着。”应闲璋看向言语,同时从越初口袋中取出了那透明玻璃瓶,“这个瓶子里放着池怀寄与季何生的灵力,他一直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怕你睹物思人,却又不想你思人无物。你留着吧,就当是个念想。”
应闲璋将手中的玩意儿扔给他,言语慌忙心接住。
“…多谢。”
应闲璋并未再其他,横将越初抱了起来便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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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池怀寄出事,也又过了些时日,除去言语还是明显的不在状态,家里上下也便又恢复如常了,便是却福那边也缓和过来些了。
宋衷:“舆论如何了。”
祁宴:“倒是信了池怀寄是清白的。”
趁着越初抱着消失多日,今个才从犄角旮旯翻出来脏作一团的老虎去洗澡了,屋内几人才又敢聊起这事。
雪渺:“这会儿子信了还有什么用。”
应闲璋对这种事向来凉薄些,只是低头织着越初娃娃,“池怀寄还没下葬吧。”
“嗯…”宋衷应着,“虽是身死如灯灭,可就这么葬了也是孤寂。想着过些时日要回师门一趟,倒不如同季何生一起葬回家里,也好日夜有人理着。”
应闲璋想想也好,越初也该是同意的。
如此想着,就听着楼上传来动静,越初的卧室被开,就看着赤着身子的越初抱着老虎的站在门外——
雪渺赶忙上去一把挡住了他师叔的眼睛,“别看别看。”
宋衷:“让我看看!斯哈斯哈!让我看看!别挡着我!”
应九:“快穿衣裳去!姑娘在呢!”
越初不知道宋衷来了,抓抓脑袋转身回去穿好浴衣才又出来,手里还拖着老虎给他们看,“洗掉色了。”
“没事,现原形了。本来也不是老虎。”应九道,同时看向应闲璋,“给他吹吹头发去,别冻着了,天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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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是老虎?”吹风机合适的暖风让越初很是舒服,故而也就任由应闲璋揉着他脑袋。
“是白泽吧。”应闲璋一直知道,但越初喜欢老虎,也便未告知这些。
越初:“知晓万物的白泽?”
“嗯!”应闲璋就差夸他是聪明宝宝了,“祁宴带他来,许是本就有什么要问的。”
越初:“不能问别的白泽。”
“嗯…”应闲璋思索着,“世间同一时间只会有一只白泽拥有知晓万物的能力。大概是正传到这孩子身上了。”
越初沉思了会儿,似乎想问为何,还没等他开口,应闲璋便自顾自给他解释起来。
“要背负起世间已出现的一切存在,会很累的。更何况有时候也不安全。大多数白泽都不愿掌控通晓天下万物,天道创造之初便顾及到此事,故而每一任代管这能力也不过几十年,过了任期就算放归了自由。”
越初:“既是这么重要,为何还敢将孩子送到这里来。”
那可是被越初当玩具玩了好些时日,然后又随手扔一边好久找不见也未上心的玩意儿。
应闲璋跟着轻笑起来,“那本就是祁宴抢来给你玩的,那边忌惮祁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听过一个传言吗,还是应九告诉我的。”
“是祁宴天资本就不算高,便是再如何刻苦努力,若是不成神明只做凡人,也不该能活三千年身子无恙。雪渺更是,虽身为妖物,却从不修炼,更无活到今日可能。可偏偏就安安稳稳的都好端端活下来了。故而天界便传,天道有愧于他们师父,再回来时才好生照顾了其师门,护佑了几个孩子顺遂平安。”
应闲璋初时听应九,先是觉着荒唐,随后却又信了。越初回来有些时日了,天界那些人许多都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何况天道。可天道并未多加理会,应闲璋心下也就大抵明白了天道应当是默许了,这也才安心。
越初安安静静听着,见他顿住才又问,“所以呢。”
“若其师门真有庇护,那自然是有人家想让自己孩子也能享受这份庇护。”
如此越初便明白了,也能理解那爱子心切,“那他们拜谁,拜在祁宴那边?”
应闲璋不再回答,只道自己也不清楚,但若他猜,那边该是知道祁宴他师父回来才愿意送孩子过来,遂而也该是想拜在越初这边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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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越初与应闲璋,其余几人团团围坐在一张茶几上。
几上端坐着全身通透雪白的那只老虎。
“咩?”白泽歪歪脑袋,看着众人,“要抱~”
祁宴只是凝眉,制止了宋衷伸手要抱孩子的举动,“万生相,世间还有吗。”
白泽又是一歪脑袋,“是问题!要查一查!”
如此面前的幼神兽闭上了眼,四周泛起淡蓝微光,如此长达二十分钟。
雪渺起初还挺来劲,二十分钟还给他坐累了,“这驱动也太慢了吧,真的没问题吗。”
宋衷嫌弃瞧他,“白泽掌管的知识更像是图书馆,不是直接灌进脑子里的,不然不得疯掉。他们也得根据问题现去查找,何况他才这么!”
雪渺撇撇嘴,“那给我个图书馆我也能查啊。”
宋衷冷笑,“别闹了孩子,给你个图书馆你只会坐在里面玩一天手机。”
雪渺:“别骂了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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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二十分钟,等出来两个字。
众人互相看看彼此…
祁宴:“在哪。”
白泽眼睛突然一瞪,“你早问万生相在哪不就完了!”
被个畜生骂了,但感觉骂的还没错。
又是半时,雪渺已经翘着二郎腿瘫在地上玩了三轮尾巴了,他现在已经可以用尾巴编狗了。
此时应闲璋也出来了,越初要个电话,便给他赶了出来。如此就随意坐到了应九旁边,跟他们一起进行这场莫名其妙的祈祷仪式。
随着微弱蓝色灵力消失,白泽再次睁开眼,这次明显有了些疲惫,还用前爪揉了揉眼睛。再平复下来时,看了一圈众人,闪忽着蓝色眼眸,淡然开口,
“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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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收拾东西,明日回家。”
宋衷一把按住他,“冷静点冷静点,太急了好吗,你也让我们安排下工作好吧。”
什么事跟他师父一沾边,祁宴就完全没了冷静。何况是对方能救他师父性命的万生相,可能就在师门中…那祁宴便多一刻也不愿再等。
反倒应闲璋还算镇静——个毛啊。
“欸,哥,手别抖。”应九就知道应闲璋咋可能镇静啊,那可是准备给自己劈了拿去给他媳妇换身子的人,便是对比祁宴,那份对越初的真切情谊也只多不少。
应闲璋呆滞起来,咧着嘴喃喃着,“回家,回家回家。”
雪渺:“嘁,大傻子。”
宋衷倒是又嘲笑起雪渺,“看看自己尾巴都开花了,好意思别人傻子。”
雪渺:“我尾巴本来就会开花!”
仔细想想,这还是这些时日他们第一次如此畅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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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吗…你知道做出不理智行为最可能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是快好的时候。”
“明明已经觉着过去了,却在一瞬突然又不能呼吸的绝望。”
越初将电话拨给了谭楠,池怀寄出事后,他便又有些在意谭楠的状况。他还是想同普普通通的凡人聊聊天,与神明相处久了,越初怕自己愈发麻木。
“什么感受的话…如何呢,是不安稳,是各种混乱情绪搅在一起。没有人会真正想去死的,抑郁症患者也会想求生的。只是会变得不能思考,当思及死亡时,那些不安,混乱会一瞬间不复存在。想到死亡时不是快乐,没有人会对死亡感到愉悦的。可若是什么,仅此是内心的平稳,是什么都不用再去想的安宁感,是脑子里所有的嘈杂都消失的平静。”
“死亡带来的不是快乐,只是不痛苦。对他们而言,内心的不痛苦,内心的平静,已经是那一刻最想追求的东西。而这份平静,都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即使是谭楠的这些话,越初也无法感同身受池怀寄的痛苦,只是觉着人生最后一刻,追求的仅此是不痛苦,便足让越初觉着悲切。
越初:“你现在如何了。”
手机那边的女孩子笑了笑,“没什么事啦,都过去了。”
越初:“池怀寄也过都过去了,可都过去了只是没办法再如何了的另一种辞对吧。”
谭楠:“可确实没办法再如何了。只是不愿再纠结于过去了而已。只是总有过不去的人,和是否坚强无关,过不去就是过不去。可是然后呢,过去也好,过不去也好,不都只能是自己的事吗。”
“不是你的错。”
谭楠一早便听出了越初到底想什么,有能力救人最后却没救到,是会容易陷入这种自责情绪里。邵青那时也是如此,谭楠当初安抚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越初:“也不是池怀寄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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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楠挂了越初的电话后便联系了祁宴,示意他要不带越初去看看心理状况,要不出去散散心吧。以她自己的经验,越初这个状态迟早是要出些事的。
祁宴那边谢过她,便又将回师门这一事项从日程表上向前提了两日,最终定在了三日后便走。
越初听到后没怎么多想也就答应了,毕竟他们与自己得是想将池怀寄和季何生一并合葬了,越初没什么疑义,想着如此也好。
“我回来前准备三段试镜,已经快要安排海选了,什么时候需要我再通知你。”越初同言语着。
《演员初登场》已经在筹备中了,大概等他们回来就能无缝开始录制了。越初一度想着不过是个综艺,倒也没必要过多上心,可自池怀寄出事,他便又下了决心,既是要办,没有不办好的道理。
言语听着他的话乖巧应下,“池导那边我…”
越初:“以后想去我再让人带你去吧。应九有分离焦虑不能一个人在家,你和妹妹一并看着他些,祁宴也好安心。”
言语从心里是想去的,毕竟是送池怀寄和季何生最后一程,可越初不让他去,他也并未强求。都这种时候了,家里处处以越初为主,他还不至于没眼力见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人家师门团建,自己去着实也不合适。
越初:“对了,还有,祁宴念禅的领养找到了。大概也就是这些时日了。最近在家多陪陪妹妹吧,以后再见许是就不容易了。”
言语没想着这么快,一时有些慌乱。
越初见他如此也便无奈笑笑,“再不容易也有法子,真想得紧了带你去看她就是了。别总这么慌慌张张的,你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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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的东西许是不算多,他们就让越初跟床上坐着就行。越初也消停,看着其余人忙里忙外,一点忙都不给帮。
除去工作需要,越初还没出过远门,加之应九不能离人的毛病,越初确实并没有享受过所谓假期,不工作的时候就与龙应九在家大眼瞪眼互看不爽。
“药你随身装些,难受了就赶紧吃。”应闲璋将药瓶递给他,他知道最近越初身子实在是不对付。
越初随手接过,正滚在床上跟老虎玩。前些时候才洗掉色了,今个为了越初能摸老虎屁股他们又给染回去了。
宋衷正巧探头钻进来,“祁宴让你少给越越崽带两件衣裳。”
应闲璋:“为啥。”
宋衷:“去了你就知道了,缺什么也不会缺衣裳的。不够现做都来得及。”
别人这边忙活着收拾东西,雪渺非跟院子里拿爪子刨土,他总觉着院子里有自己的味道,而且是自己快死了的味道。
果不其然,他在花坛旁边的土里挖出了应闲璋埋下去的毛线雪渺娃娃。
“应闲璋!”雪渺将娃娃怒冲冲地抖抖干净,就知道一定是应闲璋做的好事。
越初从落地窗前往下看,就看着雪渺孩子气的蹲坐在花坛旁擦娃娃。自己无聊便从二楼阳台翻了下去跑到雪渺旁边。
“你看他!”雪渺拿着娃娃给应闲璋控诉应闲璋,“凭什么把别人埋土里啊!”
越初只是笑,然后偏头看着一侧,轻声道,“花开了。”
“欸?”雪渺跟着扭头,那是矮矮的花丛,嫩黄色花瓣和纯白色花蕊,各种都不算惹眼。只是雪渺一时有些愣怔,“是谁种的。”
越初:“你见过?好像是宋衷种的。”
雪渺无意识点点头,“是家里的花,少时常见。师父走后无人理便荒废了,也是多年未曾见过了。许是师叔从旁出寻来的吧。这花瞧着虽是寻常,却极难养活。师父那时心栽培了几年,然后将那些花移到了幺儿院子里。”
“花难养活,幺儿也难养活。”
越初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想来又是思及往事了,“这花叫什么。”
“阳夏。”
“挺好的名字。”越初蹲下身子,凑近了瞧,却是嗅到了异样的香味,很熟悉的香味。
就像是…
越初想到什么突然起身,跑进了屋里将言语扽了出来。言语正遵照越初的多陪陪妹妹,这会儿夹着妹妹一起被越初扽了出来。
言语:“您您。”
越初:“这个味道,是你身上的吧。”
言语也凑近了花,香香甜甜也是好闻,“我身上有这个味道?”
越初和雪渺一同点头。
“不是我的,是那个男人。不过你们不我还没留意过,现在想来他身上确实是有这种奇异的香甜味道。”言语虽是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了,但关乎嗅觉的记忆却被莫名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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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是不是还…
雪渺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这花是他师父亲自培育的,除了师门几人不该有人知道才对…
花为什么又是师叔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