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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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流觞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才感觉詹月白挺一只,明明长大不少,抱起来还是这么轻,仿佛松开手就会消失一样。他以为能爆箫书金丹,詹月白修为很高才对。就算接下“飞龙在天”,也不该这么重伤势,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担心。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梦就只是梦而已。

    明明詹月白有主角光环,他心里却升起一丝恐慌,将人抱紧了些。如果詹月白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离开,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而方煦画了半天传送阵都画不对,墨流觞实在心急,接连指点他几个步骤,就差没自爆修为了。

    众人终于被安全传送到云集客栈附近,墨流觞直接踹开自己的芍药居把人放在床上。

    方煦让贺咏思赶紧查詹月白的伤势,他只好站到一遍,不停地搓着右手大拇指,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样了?”

    贺咏思皱着眉头,许久才开口:“詹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很快就能醒来。我一会儿去帮詹公子配一点调息内伤的药,梧兄莫要担心。”

    “好的,多谢。”

    墨流觞的眉头并没有舒展,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出了客栈门,贺咏思担忧地问方煦:“詹公子要是知道我们在骗他,会不会生气?而且他明明已经恢复了,怎么不醒过来?”

    方煦朝着贺咏思笑嘻嘻地伸出手:“因为我赌赢啦!”

    一刻钟前,詹月白因为体力不支晕倒片刻,被墨流觞抱起来的时候其实就清醒了。他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激动,不愿意醒来。

    随后詹月白传音入密给方煦。

    “今日之事你要是敢出去一个字,定让你生不如死。”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方煦的主意,鬼鬼祟祟的。

    方煦正在画传送阵,手一哆嗦给画错了,他想回头,又收到传音。

    “继续画你的传送阵,要是敢话,我现在就废了你灵根。”

    “詹公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声音有动作,方煦已经跪着磕头了。他知道詹月白肯定不会当着墨流觞的面杀他,但之后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他又传音过去:“詹公子你得保证以后都不伤我,不然我现在就告诉梧兄你在骗他!你在装晕!”

    “你跟我讨价还价?”

    “我还能帮你追梧兄!“

    “你能帮我什么?”

    “詹公子,我知道你对梧兄有意,但追人不是你这种追法啊!更何况对方是清冷无欲无求的人。”

    “你要教我做事?”

    感觉詹月白更生气了,方煦背后已经被冷汗湿,传送阵怎么都画不对。

    “右坤位,乱了。”墨流觞出声提醒道。

    “我答应你。”

    方煦松了口气,在墨流觞的指点下总算画好了传送阵。

    贺咏思也是听了方煦这解释,才知道刚刚他们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掏出两颗灵石放到方煦手中:“方兄你太厉害了!”

    方煦手没收回去,继续摆了摆:“两场赌约呢。”

    贺咏思想了想,直接掏出十颗。

    “辛苦你了。”

    “我就梧兄不一般,还有詹兄对梧兄不一般。”方煦眉开眼笑地收下灵石蹭了蹭,又塞回自己口袋里。

    “是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倒是,梧兄他到底是谁。”

    “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贺兄你真看不出来?”方煦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瞅着贺咏思。

    贺咏思微红了脸,挠了挠头:“还真猜不出来。”

    “贺兄真是单纯的读书人,你看,修为尽失的普通人,在危机场面下一点都不慌乱,让詹公子这么紧张以身相护的,还能有谁?”

    “你是!可那都是杜撰,以梧兄的性格和相貌,传中墨仙师可是三界第一美人,巧舌如簧,而且他还有好多红颜……”贺咏思百思不得其解,“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像啊!”

    “读书人不都什么眼见耳听啥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那就是,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有可能是虚。”方煦摇头晃脑。

    贺咏思顿悟:“原来如此,方兄真是聪明,贺某学到了。”

    瞧着贺咏思虚心求教的模样,方煦大笑着捶了他一拳:“别酸了,走走走,我要送詹公子一个大礼!”

    二人离开后,墨流觞正算运功检查詹月白身体,詹月白睁开了眼。

    “詹兄,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刚刚非常感谢,你没事吧?”墨流觞迅速收回运转的灵力。

    “没事,我皮糙肉厚,根本就没什么伤害。不过需要入定调息一会儿,还请梧兄不要介意。”

    “你入定吧,我守着。”

    也是,就算詹月白受了伤,也不可能轻易表现出来。墨流觞只能焦急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

    坐了一会儿,敲门声传来,门外是一位眼熟的人,广贤楼的二。

    “客人好,詹公子定的槐花酿。他如果山茶阁无人,便由芍药居的客人代收。”

    墨流觞狐疑地接过酒壶。

    二笑得满面春风,继续道:“詹公子还了,如果芍药居的客人想喝,也是可以的。”

    “嗯,谢谢。”

    墨流觞关上门,将酒壶放在了桌上,若有所思。

    槐花酿的香气从壶嘴飘出,争先恐后地钻进墨流觞鼻子里。他其实不爱喝酒,果酒倒还行,没那么刺激。槐花酿听人传得神乎其神,他确实有点馋。

    加上心里乱糟糟的,他便将酒倒入杯中。刚一入口他就眼前一亮,清爽甘甜,酒味很淡,保留了槐花最原始的香味。喝完只觉唇齿留香,仿佛置身槐花林,通体舒畅。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竟然喝完整壶。

    詹月白自从觉醒了魔族血脉,身体强度和恢复速度都大幅度提升。箫书的杀招对他来,也就那么一时难受,并不致命。

    不过他害怕被墨流觞运功检查,发现留在自己身体的封印被破,以及不同常人的恢复能力,才赶紧醒来要坐。贺咏思那里他不怕,毕竟连金丹都没结,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只是没想到方煦竟然以他的名义将槐花酿送到了芍药居!

    屋内的槐花香气越来越重,詹月白不得不睁开眼。某个偷喝酒但酒量不好的人趴在桌边,槐花香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充斥了整个房间。

    詹月白下了床,轻轻唤了声:“梧兄?”

    “唔。”墨流觞模模糊糊应了一声,“詹兄你醒了啊。抱歉,这酒太好喝,多喝了点。”

    “当然好喝,独家配方。”詹月白笑道,“就是后劲比较大。”

    “詹兄,怎么有两个你。”墨流觞敲了敲脑袋,看着面前的重影随便指了一个,“下次赔你一壶。”

    墨流觞想着真的高估自己酒量了,这具身体不是应该千杯不醉的吗?他并不知道槐花酿在詹月白的调制下,混合了灵石灵气,本就是为了麻痹身体和精神用的,度数极高。

    詹月白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他慢慢靠近,伸出手想贴上墨流觞的脸,被猛地抓住。他的手是凉的,而墨流觞的手是滚烫的。

    对上人警惕的眼色,詹月白不敢轻举妄动。墨流觞目光又转柔和,坐直了身体。

    墨流觞像是觉得詹月白站着有点高,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拉,詹月白只好半跪到他身边。墨流觞伸出手像摸狗狗一样揉揉他的脑袋,理了理他的发梢,又整理好他乱掉的衣襟。

    “真乖,好了,去玩吧。”

    “......”詹月白满心欢喜,没想到墨流觞就只做了这几个动作,他追问道,“你不想再做点其他的吗?”

    墨流觞歪着头思考一会儿,又将他拉起身轻轻抱了抱,拍着他的背。

    “不哭不哭。”

    待人松开怀抱,詹月白还是不满足,他想要的并不止这些,他哑着声音:“还有呢?”

    “还有?”墨流觞坐在凳子上的身子晃了晃,冥思苦想许久不得解。他抬头眼神朦胧地看向詹月白,微眯的桃花眼染上绯色。

    透过那双眼,詹月白看到另外一个人,他弯下腰凑近墨流觞耳边。

    “你要赔我一壶的,槐花酿。”

    “什么……”

    柔软相触,桃花眼蓦地放大,片刻后又颤抖着闭上。调皮的蜻蜓飞来飞去,不停点过平静的湖边,掀起圈圈涟漪,扩散到整片湖域。

    墨流觞感觉像吃到了好吃的棉花糖,甜甜的软软的,就是一直咬不到让他有点心急。他用手抓了抓,将棉花糖抓近些,攥在了手里。

    清甜的槐花香气渡入詹月白口中,他才知道,这远比槐花酿醉人,比他喝过的所有酒都醉人。墨流觞轻轻的呼吸扫在他脸上,痒痒的麻麻的,从头皮一路麻到脚底。

    他觉得不够,想要更多,更多。

    指尖相碰,詹月白试探性地握上,对方反而顺着手指的力量将他带到腿上,紧紧箍住。

    詹月白动了动,发现墨流觞力气实在太大,虽然姿势有点奇怪,但他仍旧欣喜若狂。

    “梧兄,我药调好……”贺咏思话刚一半被方煦赶上前堵住了嘴,示意他不要进这间屋子。

    灼热缠绵的气氛被门外的声音破,詹月白回过神来停下动作。墨流觞也仿佛被按上关机按钮,手劲一松,直接栽到詹月白胸前。

    詹月白身后没有支撑,“咚”的一声被人压倒在地,凳子也被他一脚踢到墙上,摔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要:

    可怜墨流觞,还想捂自己马甲,结果别人都知道他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