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住一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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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在餐馆等短信,等餐的功夫,楚飞暮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车钥匙,解释道:“朋友来给我送车,开车去能方便点,估计对方不是本地人。”

    青木点头。

    “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家,我一个人去就行。”

    青木用吸管喝了一口饮料,急忙:“我和你一起去。”

    楚飞暮不容察觉地笑了一下。

    这会儿已经收到三条短信了,全部都是实时位置信息。

    第四条短信,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第五条两人轻装上阵,只带了两瓶矿泉水。

    车差不多开了一个半时,到临市时正值日落时分。

    天色渐暗,云朵被染上一层暖暖的橙黄色,整片天空跟生了诱人的锈色似的,金色的阳光在两人睫毛间跳动。

    楚飞暮开车动作熟练,不像是新手,专注前方的同时,还能腾出一只手捏捏青木的手,或者问问青木要不要听音乐,喝饮料,或者下车溜达圈。

    青木基本没怎么开口话,怕影响楚飞暮开车。

    快到短信上的地址时,青木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无奈的笑。

    楚飞暮快速地偏了一下头问:“笑什么?”

    青木得意洋洋地:“我们现在的样子,像不像约架的中二青年?”

    楚飞暮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手拧开电台音乐:“要是配上点作战曲就更像了。”

    太阳在空中昏昏欲睡,了最后一个严谨的哈欠,悄然离场,他们也顺利抵达一破旧区门口。

    地址显示,是一楼。

    楚飞暮确认好门牌号,极不耐烦地耸耸肩,随后看了青木一眼,点点头,抬手敲了两下门。

    没人应。

    楚飞暮第二次敲门时,里面传来一声不悦的回应,紧接着门开了。

    他用肩膀挡住青木,胸部剧烈起伏,用一种质问地语气看着眼前人:“你今天捡到的手机是我的,现在还给我,我不会报警。”

    楚飞暮为了在青木面前保持谦逊温柔的形象,声音放轻了不少,紧绷的下颌足却以明此刻的不耐烦。

    大老远开车过来,又累又乏,如果不是因为想在青木面前表现出,很在乎他发来的照片和聊天纪录的样子,区区一个破手机,不要也罢,怎么可能大老远找过来。

    门口站着的男人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手指伸进硕大的耳朵眼里转了几圈,不屑地吹了吹指尖的耳屎,鼻子发出猪一般懒懒的哼哼声:“你有病吧,什么呢?我不知道。”

    楚飞暮气不一处来,用鼻子深呼吸一口,尽量压着脾气,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地:“我手机有定位,别浪费时间狡辩了,我们速度解决,你是要钱?还是找?”

    青木往前上了一步,这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挺胖,肥头大耳,眼睛得跟绿豆似的,戴一副黑框眼镜,嘴大张着,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油乎乎的手推了下眼镜,在镜片上留下一枚清晰的油腻指纹,用嘴型骂了一句脏话,往楚飞暮脚边吐了一口痰。

    青木感觉好像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撞击耳膜,忍耐到了极点,这一路奔波的疲惫转移到了情绪上,瞬间爆发。

    他挤开楚飞暮,正对着眼前这人,胖是胖,个却不高,矮了青木一头,远看像麻袋,身宽体胖,倒是能把青木整个人装进去。

    这人再次张开大嘴,要把青木吞进肚里似的,口吐芬芳,猛喷黄色废料,骂得挺脏。

    青木毫不示弱地看着眼前这人,像看着一团碍眼的垃圾似的,听得不耐烦,眉头深深皱起,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边拆边:“你把眼镜摘了。”

    那人继续咒骂,压根不理会青木的劝诫。

    楚飞暮怕这人动手偷袭青木,用肩膀挡住青木,把他护在身后。

    青木却把楚飞暮推到了一边,快速把手里的纸巾塞进那人嘴里,用右手挡住楚飞暮的眼睛,给了楚飞暮一个安抚的眼神,一个高抬腿飞踢,直接撂倒了眼前这人。

    这人被踹的倒地不起,眼镜裂开了蜘蛛纹,嘴里呜呜发出两声不明的呻吟。

    青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所以,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把眼镜摘了吗?要听话啊。”

    那人躺在地上,挣扎几下扶着门框坐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

    青木直接断:“你什么你?要么你现在进去把手机拿出来,要么现在出来和我单挑,选一个吧。”

    那人连滚带爬进了屋,不一会拿着手机出来了,双手递还给青木,怯懦地瞄了一眼旁边的楚飞暮。

    青木温柔地笑了一下:“这就对了,这样,我们都不麻烦。”

    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青木,急忙把门关上,生怕下一秒就被笑得十分柔和的青木捏住衣领拽到门外去了。

    青木被门缝的风震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转过身,茫然地看了楚飞暮一眼:“给,你的手机。”

    楚飞暮愣了一下,还没从青木那华丽的高抬脚飞踢中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青木,你学过跆拳道?”

    青木笑而不语。

    “柔道?”

    青木还是没话。

    楚飞暮想起上一次青木也架了,而且对象也是Alpha,架时的青木有一种公事公办的认真,像一头执拗的狼崽似的,恶狠狠地毫不示弱,却又异常的斯文。

    楚飞暮急忙跟上去。

    “你不会还有一个爱好吧?”

    青木反问:“什么?”

    楚飞暮环顾四周,凑近青木耳边:“架。”

    青木又惊讶又迷惑地看着楚飞暮,不停地眨眼睛,笑而不语。

    像是被人猜中心事似的。

    回程路上,还是楚飞暮开车。

    青木有驾照,但驾龄为零,安全起见,还是不炫技了。

    楚飞暮开了这么久的车,的确有些乏了,晚上开车本来就困,尤其白天还在公园逛了一天,折腾到现在肯定累。

    青木看出来了,频繁看向他,避免马虎大意,发生危险。

    路上车少,但架不住车速快。

    从侧面看,楚飞暮的睫毛很长,黑色的眼睫毛差点遮住眼睛,延伸到外眼角,显得眼尾上扬,但如果不是盯着他的眼睫毛看,又不会这么觉得。

    晚上开车,旁边还坐着一个令自己垂涎欲滴的人,是一种纯粹的折磨。

    车越开越慢,楚飞暮扭头看着青木:“你会的东西这么多,会不会修车?”

    青木坐直,勉强笑了一下:“这个,还真不会,我连开车都费劲。”

    楚飞暮疲惫地笑了一下,斟酌着:“我想今晚我们回不去了。”

    最开始,青木以为楚飞暮只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直到望进对方眼里。

    楚飞暮的眼睛里像有一束灯光似的,星星点点地闪着,极其柔和,有一种湿漉漉的暧昧和诱惑在里面。

    紧接着,车盖冒出一缕白烟,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像寒冬腊月荒郊野外的炊烟似的,让人莫名生出一丝倦意。

    青木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紧跟着问:“不会是车坏了吧?”

    楚飞暮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青木,眼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和微醺的沉醉,望进眼底,像能醉人似的。

    他不慌不忙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给朋友电话,按了半天,手机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

    青木急忙递上自己的手机,就在输入开机密码的同时,车内最后一点光亮也在两人眼前暗淡下去。

    为了适应黑暗,两人拼命眨了几下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所有倒霉因素竟然都集中在了这一天。

    青木本能地:“没事,别怕,有我在。”

    楚飞暮在黑暗中轻笑:“青木……”

    青木拖长尾音:“嗯?”

    “你为什么总抢我台词?”

    “什么台词?”

    “没事,别怕,有我在。”

    青木正在想解决办法,浅浅应了一声:“谁不一样?反正像渣男语录。”

    楚飞暮轻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寻到了青木的手,牢牢抓紧。

    青木任他抓着,心里诽谤,渣男经典动作。

    楚飞暮手掌向上,沿着青木的手臂攀爬,停在一个位置,手指在上面不断绕圈,绕了几个圈后,突然用食指指尖顶着青木手臂内侧的肌肤,做了一个螺丝刀拧螺丝的动作。

    暧昧的气息喷洒在青木耳侧:“要不今晚别回去了吧?”

    青木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飞暮,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在感情方面,青木多少有些迟钝,一是没经历过,二是人家看偶像剧和爱情电影的时候,他都在看恐怖片。

    楚飞暮又解释了一遍:“你看,我累了,车又坏了,不如今晚先找个酒店住下,明早再想办法回去。”

    青木不明白其中的暗示,刚想提出另外一种合理化建议,只听见咣当一声,楚飞暮已经把头砸在了他肩膀上,左右蹭了两下,半撒娇半抱怨地:“我好累啊,不能开车了,明天再回去吧。”

    怕青木不信,又补充了一句:“都这么晚了,也没地方修车了。和朋友借的车,修理好才好还回去。”

    青木隔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那就住一晚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