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种被迫臣服式的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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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飞暮就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一把扯开睡衣前襟。

    青木闻到一股强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像一张网,牢牢地把它包裹住。

    他就像蜘蛛网上的蝴蝶,纵使有华丽的翅膀,也飞不出密密实实的蛛网。

    青木拼命挣脱,手脚并用,楚飞暮不耐烦地嘟囔一句:“乖一点,你不是爱我吗?别动。”

    这句话像极了渣男的辞,青木听了心里更是不舒服。

    但看着已经失去理智,游走在失智边缘的楚飞暮,已经来不及计较了。

    Alpha的易感期总是来就来,毫无征兆,就连同为Alpha的青木也丝毫没有察觉。

    青木彻底慌了。

    大脑里嗡一下,就像有人在他耳边砰一声,投下一枚炸弹,然后敲锣鼓地吆喝道:“快跑,快跑!”

    青木费力仰起头,用脚踹楚飞暮。

    楚飞暮已经彻底失去耐心,狠狠地:“别动,会弄疼你的。”

    青木不可能一动不动,不停挣扎。

    他试图唤醒早已失去理智的楚飞暮,大吼一声:“楚飞暮。”

    楚飞暮突然停止了动作,摇了摇头,似乎也在挣扎,意识正在清醒和癫狂边缘疯狂拉扯。

    他懊恼地:“我好难受,你别动好不好?让我亲亲你。”

    “让我进……”

    “好不好?”

    青木放弃般仰躺在茶几上,实木茶几微微有些硌人,还有点凉。

    楚飞暮从他的嘴唇一路往下,几乎吻遍了上半身每个角落,就好像还是跟不解渴似的,舔着青木身上粘着的红酒液。

    旃檀香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

    青木面色潮红,呼吸渐渐吃力。

    楚飞暮皱着眉头,死死抓住青木的手,握住了。

    青木喉结缓慢地动了动,心砰砰跳着,恨不得钻出胸膛,跳到楚飞暮的胸膛里,与他合二为一。

    楚飞暮就跟一条狼狗似的,疯狂地嗅着青木身上的味道,最后像找到宝藏似的,锋利的牙齿磨着青木后脖颈上面那层薄薄的皮。

    青木一动也不敢动,怕他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

    一愣神功夫,只听见楚飞暮了一声“对不起”。

    青木几乎灵魂出窍,一瞬间爆发的力气,彻底推翻了楚飞暮,逃命似的跑上楼。

    很快去而复返,楚飞暮摔在地上,有那么片刻的清醒,紧接着手臂被大力注入一针抑制剂。

    ———

    楚飞暮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周围是略带甜味的腥气。

    是血的味道。

    他眉头紧锁地踏过地上的睡衣和了无生气的纽扣,绕到落地窗前,和青木挨着站在一起。

    青木身上披着一块薄毯,往旁边躲了一下,始终和楚飞暮隔着一段不可思议的距离。

    楚飞暮固执地扳住青木的肩膀,伏低身子,亲吻青木的额头,不停地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论怎么呼唤,如何道歉,青木始终不话。

    一个Alpha,被另外一个Alpha咬了脖子,是一种被迫臣服式的折辱。

    既然无法标记,又何须这般的羞辱人?

    就算是突如其来的易感期,青木也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楚飞暮疼惜地亲吻青木的眼皮,青木终于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萤火虫像是被室内的灯光牵引了一般,忽上忽下地飞来飞去,无数个亮点闪动着。

    这附近有个湖,周边又有不少树,萤火虫本能的被漆黑深夜里的一点点光亮吸引。

    青木想趁身体的颤抖还没消失前,远远地躲到一边,然后就在附近随便什么地方,就一直这样坐到天亮。

    或者干脆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既然楚飞暮咬了他,那他咬楚飞暮一口,不就完了,这样也算扯平了。

    青木慢慢转过脸看着楚飞暮,觉得有点烦闷。

    萤火虫无声地碰撞着窗玻璃,然后不断地向上飞。

    等到光亮彻底消失时,楚飞暮摸着青木脖子上贴的创可贴,声音又低又哑:“疼吗?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

    青木推开他,又是一片沉寂。

    楚飞暮轻轻离开青木一点,直直地盯着青木的脸,皱着眉头:“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别不要我。”

    青木的眼睛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清澈,轻轻地走到楚飞暮身边,离得越近,那双眼睛就越发的清澈,就好像眼睛上面蒙着的那层珍贵的塑料薄膜飘走了似的。

    楚飞暮突然觉得青木像一本珍贵的植物图谱书,原本上面包裹着一层珍贵薄膜,只为保护书的完整性。

    现如今,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撕开了那层薄膜,露出里面珍贵的插图。

    这样的人,应该保护他啊。

    楚飞暮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郑重其事地:“给我看看你的伤口,还疼吗?”

    青木不喜欢被人束缚的感觉,他本就独立坚强,热爱自由,虽然难免也会有一些俗世愿望,比如谈个恋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

    但不代表他就要退而求其次,放弃Alpha的身份,而成为可以任意支配的Alpha附属品。

    Alpha骨子里的傲气,是不允许他屈居人下的。

    青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你也让我咬一口,就知道疼不疼了。”

    楚飞暮看到青木皱起的眼皮抽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个微表情就足以证明青木在试探他。

    认识青木这么久,一个就连前同事姥爷重病都会去医院看望的人,必然是个心软的人,否则就不会被前同事纠缠那么久了。

    所以,楚飞暮在赌,赌青木不会咬他。

    楚飞暮沉重地坐在地板上,解开睡衣扣子,背对着青木脱掉睡衣,露出一副自我牺牲般的神秘笑容,眼睛眯起来:“请便,如果这能让你解气的话,多咬几口也成。”

    青木还是沉默,那种沉默不是刻意为之,更像是突然变成了森林中的一棵树,花园里的一朵花,甚至是天空中的一朵云,风平浪静,本来就应该沉默,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像一株孤零零的植物。

    谁也靠近不了。

    楚飞暮以为自己错了话,回过头看青木,侧目一笑。

    青木眉头紧皱,伸手戳了下眉心,发出一声轻柔的咕噜声。

    楚飞暮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面无表情地:“咬重一点,让我比你更痛。”

    青木却淡淡:“夜深了,休息吧。”

    然后丢下楚飞暮,一个人上楼了。

    楚飞暮扯起嘴角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睡衣重新穿好,在茶几旁边捡起自己的手机,想了想,点开搜索软件,手指飞快输入:【没到易感期注射抑制剂会不会影响身体健康?】

    下面的回答就很宽泛了。

    “没问题,一次两次没事。”

    “你不会和我一样,以易感期为借口,欺骗男朋友发生那个吧。”

    “我就是用这个方法,骗到一个高冷的Omega。”

    下面跟了无数条回复,其中有一条“呵呵呵呵呵”,就像一个讽刺的魔咒,深深地剜进了楚飞暮心里。

    他觉得,这是对自己今天这种做法最好的评价。

    楚飞暮收起手机,悄悄上了楼。

    洗手间的水声刚好停了。

    青木换了另外一套家居服,头顶一条毛巾,推开洗手间的门。

    楚飞暮就站在洗手间门口,莫名变得慌乱起来。

    青木不慌不忙地擦着头发,突然用一种哀伤的声音问:“楚飞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楚飞暮心中有鬼,两眼转来转去,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咬着牙硬撑:“没有。”

    甚至为了显得理直气壮,反倒问:“你呢?”

    青木心虚地垂下头,手里的毛巾就像一块被人暴力扯掉的的遮羞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带着一丝歉疚笑着:“有。”

    楚飞暮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看似无精采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青木手背上拍了拍,紧接着把他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手掌心里,黑暗中眯着眼睛:“不也没关系。”

    青木冲着楚飞暮微微一笑,轻轻地、节制地、克制地拥抱了他。

    楚飞暮当时想,青木的爱是沉默的,却是有声音的,只不过他不言不语,声音也不够响亮罢了。

    欺骗这样一个不懂得谈情爱,不善言谈,却爱得真实坦诚的人。

    是一种罪过。

    但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他的沉默,甚至无需等待,因为迟早都会听到他的心里话。

    青木两眼迷茫,直视前方,有点为难地叹了口气:“生日快乐,楚飞暮。”

    楚飞暮后知后觉,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他有些心虚,因为今天根本就不是他的生日。

    他只不过是借着生日的引子,想和青木单独旅行。

    顺便滚个床单。

    省得卢思浩天天念叨他。

    两人回到卧室,青木拿出遥控器,一层薄薄窗纱遮挡住亮灿灿的月光。

    室内光线瞬间变得朦胧,月光从窗帘中间的缝隙透入,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不算太直的光束,像从天空中抛下的一条绳子,只要轻轻一握,就可以逃离这里,远离楚飞暮。

    永永远远独自一人过着自己的生活,守着自己的秘密,去过一个人的地久天长,去见证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楚飞暮压低声音了句什么。

    青木则主动绕到床的里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疲倦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