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精心设下糖衣骗局的他
七天年假很快就过去了,青木庆幸自己没死在床上。
反观楚飞暮倒是一副吃饱喝足却还是不知餍足的样子。
回程路上,两人坐的高铁。
不到三时,忽悠悠就过去了。
从高铁站出来,楚飞暮了一个车,不太想把青木送回家。
车开到一半,青木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时间,顺便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离家越来越远,反倒是离楚飞暮家越来越近。
青木身上披着楚飞暮的外套,外套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他不安地看了眼楚飞暮,避开出租车司机的视线,压低声音:“我要回家。”
楚飞暮慌忙笑笑,装作为难的样子:“我忘告诉司机了,既然快到我家了,不如先去我家坐坐。”
青木没有去楚飞暮家的算,不太信任地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师傅,麻烦前面路口掉个头。”然后报上了自家地址。
楚飞暮紧紧贴在青木身上,手伸进宽松的外套里,深情地抚摸青木的后腰,试图安抚他焦虑的情绪。
青木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无处可躲,只能僵硬地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刻意忽略楚飞暮略显亲昵的动作。
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青木家楼下。
青木本就如坐针毡,看了眼计价器,点开微信,直接扫码付款,和司机了声:“谢谢。”
然后扭头看着楚飞暮:“我先下车了。”
楚飞暮没应。
青木也不在意,快速脱掉身上的外套,放到楚飞暮腿上,头也没回地推开后车门。
刚迈上一阶楼梯,腰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青木惊恐地扭过头,楚飞暮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缩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下车了?不回家吗?”青木的语气有点急。
楚飞暮绕过青木往上多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他,一脸无辜地问:“不上楼吗?”
青木从恍惚出神的状态中突然惊醒,急忙跟上楚飞暮。
楚飞暮走在前头,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你不会是想把我甩了吧。”
青木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停顿了那么几秒,才迈着软绵绵的步子往上走。
被人戳中了心思,青木呼吸急促,上到五楼焦急地喘着气,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摸出钥匙,犹豫着不该现在开门。
他实在是怕了。
成年Alpha在床上简直太可怕了,是完全丧失理智的,不知疲倦的,逮到人就不松手。
想到假期这几天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像折纸似的被楚飞暮折来折去,青木就双腿发软。
要不是青木先天柔韧性强,估计现在都得进医院。
他刻意拖延时间,像慢动作似的把钥匙插进锁眼,楚飞暮从后面握着青木略微颤抖的手,用力地扭转钥匙。
咔嚓一声,门开了。
随之而来的这一幕,对青木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对除非暮而言则是天时地利的优势。
青木迅速用手捂住口鼻,猛往后退了几步,冲着楼道咳嗽几声。
楚飞暮也捏着鼻子声问:“没事吧?”
青木被燃气味呛红了眼,摇了摇头,嗓音嘶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解决。”
楚飞暮皱眉看他。
青木把毛衣衣领往上拽了下,遮挡住口鼻,用手捂着,冲进里面,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卧室,二话不先推开了窗户。
转身进了厨房,推开窗户。
楚飞暮也急忙跑进去,推开了洗手间的窗户。
总之,家里能开的窗户全部都开了。
刺鼻的燃气味道进入口鼻,嗓子里像含着一口烟,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又干又紧,火辣辣地痒,又胀又疼。
青木关上门,在楼道里咳嗽了几声,慌乱地瞅瞅同样咳嗽不止的楚飞暮,劝道:“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家。”
楚飞暮扶着楼梯扶手直起身子,用手搓了把脸,神情严肃地:“今天先住我家,你要是住这肯定中毒,肯定谁家燃气泄漏了。”
青木一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手拨了110,把家里的情况交代清楚了。
挂断电话,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顾楚飞暮的劝阻再次开门,直奔厨房。
为了防止楚飞暮跟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楚飞暮重重拍了几下门。
倾慕站在厨房供水管道下面,朝上看了看,搬了一个凳子,踩着上去,把管道旁边塞着的破布条拽了出来。
透过管道的边缘的缝隙,果然看到了楼上的厨房。
这老房子上下楼格局是相同的,他家的厨房对应的就是楼上的厨房。
青木捏着鼻子,一股强烈浓厚的燃气味迎面扑来。
他心地堵好布条,一路跑着出去。
推测应该是楼上厨房燃气泄漏。
在门口看到还没走的楚飞暮,推了他一下,捏着鼻子口齿不清地:“你快走,别一会中毒了。”
“你怎么……”
楚飞暮话还没完,就见青木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紧接着听到一股大力的敲门声。
“有人吗?我是楼下的邻居,你家燃气可能泄露了。”
“有人吗?”
咣咣咣,咣咣咣。
楼上这户原本住的就是那天跳楼的白衣女孩,此刻并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但他还是得确认下,以免出事。
青木一边敲门一边拨房东电话,明事情原委后,表示会亲自留下处理,无需房东亲自过来。
房东正在上班,下午还有好几个预约好的病患,实在走不开,告诉青木有事及时通知,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千万别回房子住,以免中毒。
青木应下来,继续敲门。
里面还是没人应,青木边往楼下走,边拨通张栗的电话。
索性张栗不在家,燃气应该也进不到他家。
青木勉强松了一口气,和楚飞暮往楼下走,在单元楼下等消防。
消防来得很快,带上专业的工具,直接把青木楼上那户的门撬开了。
里面竟然有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年龄挺大。
门窗都用布条封死了,很明显是自杀。
索性中毒不深,距离医院又近,连急救车都用不上,消防直接把人抬走了。
青木虚虚看了一眼,看样子是一对中年夫妻,也许是自杀女孩的父母。
连警察都联系不到的人,却突然回家,回到女儿自杀的房子,结束生命。
青木感觉自己像中了‘大奖’,楼上接二连三地自杀,这次还差点连累他。
如果没有外出旅行,如果早回来一天,如果当时正在家中睡觉,现在指不定就得进医院。
楼下。
青木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咬咬嘴唇看着楚飞暮:“你先回去吧,等下我去住酒店。”
楚飞暮急忙扯住青木的衣袖,怕人跑了,气得脸一抽一抽的:“有现成的男友家不住,跑去住酒店,况且你……身体不舒服……”
楚飞暮换了另外一种辞:“住酒店不干净,住我家。”
青木慌忙摇头,才发现除了随身背包,什么都没有,行李是提前邮寄回来的,显然还没到。
青木再次拒绝,点开手机,浏览附近酒店。
楚飞暮一把夺过手机,低声喊:“住我家,你行李也在我家。”
“什么?我行李怎么邮到你家了?”青木急忙问。
楚飞暮抓住青木的肩头,青木稍一动弹,他就使足全身力气拽回来,嘴里一个劲地:“住我家。”
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填邮寄地址时,我直接填的我家。”
青木被燃气熏得嗓子不太舒服,喉咙了一声咕噜,也没细想楚飞暮的话,但还是委婉拒绝:“不用了,我住酒店就行。”
楚飞暮一把搂住青木,紧紧握住青木的手,脸埋在他脖子里,哑着嗓子:“我不太舒服,可能是刚才吸了不少燃气,你就先住我家吧,晚上好照顾我,而且我有话对你,度假屋时就想来着。”
青木确实有点愧疚,毕竟这事因他而起,关心地问:“用不用去医院检查?吸会氧气应该能好受点。”
楚飞暮假装咳嗽一声:“不用了,倒是你,要不要去医院?”
青木淡淡地:“不用了,我从就皮实。”
其实,只不过是从就没得到过过多的关心和宠爱。
所以,他自认为身体好,自认为皮实,这样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因为生病的时候,没人关心,是最难受的事。
那就再也无法假装有人爱着你,只是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表达而已。
楚飞暮耸耸肩,用手指轻轻弹掉青木肩膀上的灰,放低姿态,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先去我家。”
青木不知不觉就点了头,反正要去拿行李,反正算和楚飞暮清楚,反正分手的话就算再难听,早晚都要出口。
他在度假屋被楚飞暮翻来覆去地折腾,咬咬牙都坚持过去了。
因为觉得愧疚,想着没出口的分手,身体上就乖乖顺从了。
无论楚飞暮让他摆出什么姿势,他都照做了。
算是赔偿吧。
楚飞暮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随口和司机:“去幸福花园。”
青木呆滞的眼睛略微晃了晃:“你不是住幸福花园对面的老区吗?”
楚飞暮突然意识到错话了,使劲握着手,眯着眼睛微笑着:“是啊,我是住对面的老区,但我一朋友出国了,家里房子空着,让我帮他看家。他家正好住幸福花园,离我家挺近,我就暂时搬过来住了。”
青木机械式地点头,附和:“这样啊,房子空太久的确不好。”
楚飞暮尴尬地笑笑,扭头看向窗外。
天空是很柔和的蓝色,白云像被人撕碎的棉絮似的,浅浅的挂在上面。
楚飞暮的心像被一双手扯着,真实的他,和包裹着甜美糖衣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人。
甚至是截然相反。
那么现在,愧疚的乱了心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原本的他,还是精心设下糖衣骗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