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什么都敢做……
成年人,不会拒绝一个孩子气的成年人,这是青木和楚飞暮做朋友的契机,像被人下了蛊,失了魂魄,稍微不留神,楚飞暮就迎难而上了,而他这种知难不退的劲头,偏叫人讨厌不起来。
回到家,姜筝发来一条微信:【12月12日,我婚礼,一定要来。】
紧接着电话就过来了。
姜筝女友九怀孕了,两家决定干脆省略订婚步骤,直接结婚,姜筝挺高兴的,他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并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点和青木相反。
青木对孩子无感,不上讨厌,但也不是见着就要多看几眼的喜欢,更是从来没想过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对成年人“恋爱—结婚—生子”等人生重要步骤持怀疑态度,并不认为每个人都会如此,或者都该如此,单纯的恋爱,还是遇到楚飞暮后生的心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筝最后总结一句:“太好了,我要当爹了,如果九不怀孕,不至于这么早结婚。”
可见,生子才是恋爱和结婚后的重头戏,甚至是人类从男女性别,分化第二性别ABO属性的本质,解决一系列早已出现的生育问题。
这么一想,楚飞暮家里逼着他相亲,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找一个能生孩子的Omega,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而这,是他恰巧做不到的。
最近几天,青木一直待在Agon专柜,新提拔的店长叫刘溪,是个年轻的Alpha,工作能力强,人缘好。
青木去后巷抽烟,闭着眼睛猛吸了两口,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往回走时,接到了刘溪电话,是有人找,是个身材娇的Omega,叫鱼。
他让刘溪转告对方在对面的‘故事’咖啡厅见。
刘溪应下。
直到他直到推开‘故事’咖啡厅的门,青木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应该不认识。
黄埃穿浅米色针织衫,正坐在窗边看书,见青木来了,收起书,笑容温和:“大忙人,今天喝什么?”
青木缅甸一笑:“等等吧,约了人。”
黄埃开玩笑:“忙中偷闲,谁这么有本事能劳动你大驾光临。”
青木耸肩:“谁知道呢,被人找上门了,怕不是想要和我单挑。”
黄埃撸起袖口的,露出劲瘦却不失力量美感的手臂,笑着:“是吗?我也好久没活动了,正好见识见识。”
笑间,进来一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浅蓝色破洞牛仔裤的年轻人,身材较,娃娃脸,一看就是个Omega。
黄埃咂舌:“你看看,你俩可真是天差地别。”
青木也跟着叹息,摇摇头:“谁不是呢?”
那个Omega一进门就看到了青木,直愣愣地盯着看了有一会儿,青木在他正对面坐下,手指点了下桌子:“叫鱼是吧?坐。”
鱼怯生生往前走了几步,青木看他这几步道实在走得墨迹,耐着性子:“别怕,我不吃人。”
鱼突然抬起头看着青木:“我没怕。”
青木不用再假意友好,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表情:“找我什么事?”
黄埃好奇地看过来,青木对上他的目光,用平缓的语气:“给我一杯焦糖拿铁。”
随后问鱼:“你喝什么?”
鱼像憋了一口气似的,突然大声出来:“冰美式。”
青木笑笑:“再加一大杯奶茶,加足芋圆、布丁和奥利奥碎。”
黄埃点点头,忙活去了。
“吧,什么事?要是因为楚飞暮,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鱼震惊地抬起头,有点害怕,又有点可怜。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因为楚飞暮的事?”质问的话像是耗尽了鱼的心力,他叹了一口气,像在水里扑腾了几圈,最终筋疲力尽地爬上了岸。
青木觉得自己像在跟朋友商量,避重就轻:“猜的,平时没什么人找我。”
黄埃端着杯子过来,冰美式放在鱼面前,奶茶和焦糖拿铁放在青木手边,笑眯眯地:“我请客,你们慢慢聊。”
青木点头,黄埃回去看书了。
鱼喝了一口冰美式,眉头硬生生地扭成了川字纹,囫囵咽下了,申请慌乱地瞄了一眼青木,鼓起勇气:“我喜欢楚飞暮,喜欢很久了,我对他一见钟情。”
青木慢慢品着焦糖拿铁的味道,“哦”了一声。
鱼情绪激动,桌子下面的手指头下意识勾住牛仔裤上的破洞,咬着嘴唇:“他父母对我很满意,主要是觉得我适合,我可以给他生孩子,我父母也能帮衬他父母在外地的生意。”
青木叹了口气,无心听故事,却不好意思断,只能象征性的又“哦”了一声。
鱼咬着嘴唇,不心又喝了一口冰美式,这下子苦得差点没吐出来,猛咳嗽了几声,听着就难受。
青木无奈,把手边的奶茶推过去:“孩子,就不要装大人了,喝这个,这个甜,我就爱喝甜的。”
鱼急忙摆手,别扭地:“我不喝,我们是情敌关系。”
青木怕他又呛了,顺着他话往下:“是是是,不过这家的奶茶真的很好喝,芋圆是那边的帅老板手工一个一个搓出来的,外面绝对喝不到。”
鱼不知不觉就被青木带跑遍了,带着探究问:”真的吗?”
青木肯定地:“我不骗孩子。”
黄埃嘴角弯起,早就无心书上内容了。
鱼低声嘟囔一句:“那我也不能喝情敌的饮料,来时我朋友告诉我,不能输在气势上。”
青木轻笑,笑得热烈而又冷傲,附和道:“你朋友得对,但我觉得你今天气势很足,喝一杯奶茶没问题,你不喝我喝了。”
青木作势要喝奶茶,鱼急忙捉住青木的手:“那我就尝一口。”
青木笑着:“没关系,多喝几口也没事。”
鱼吸了一大口奶茶,享受地眯起眼睛,眼底恢复清明时,板着一张底气不足的脸:“青木,我是来警告你的,离楚飞暮远一点,他是我的。”
青木点头赞同,就差拍手鼓掌了,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黄埃。
两人同时笑了,黄埃捂着肚子憋笑。
鱼商量:“那就这么定了,楚飞暮是我的。”
青木不以为然地做了一个‘请随意’的动作,送走了鱼。
没到一分钟,鱼去而复返,断断续续地:“你能帮我劝劝他吗?他宁可变成Omega也不要做Alpha和我在一起,这让他的家庭和我的家庭都受到了侮辱,我也很伤心难过,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青木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想了想,随意问了一句:“你喜欢他什么?”
鱼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脸微微红了,很诚恳的答复:“长得帅。”
“是他让你这么的?”青木不知不觉问了一句。
黄埃直接笑出声了,鱼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黄埃及时收住笑,摆了摆手,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啊,不过你要是看脸的话,青木好像更好看一些。”
诚恳地添了一句:“我是指,比楚飞暮帅。”
鱼盯着青木的脸看了许久,认真地评价道:“他……太好看了。”
青木抿了一口拿铁,忍住笑意。
鱼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转身刚好撞到一个人。
消失了一个月,匆忙而来的楚飞暮。
青木胳膊平放在桌子上,指尖轻敲桌面,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
楚飞暮拽住鱼的胳膊,回头冲青木:“对不起,青木,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青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线一路往下,窥到了袖口的止血纱布,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
楚飞暮几乎是半拖着鱼出了店门,门口的风铃发出一连串不规律的响声。
青木看着两人的背影,偏头问黄埃:“很相配,是不?”
黄埃没发表意见。
青木又:“只是演技不太行。”
黄埃笑眯眯地问:“他俩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下班回家,楚飞暮醉倒在青木家门口。
青木揉着太阳穴,用脚踢了他一下:“喂,起来,回家睡去。”
楚飞暮如丧家之犬倒在门口,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味。
一道斜阳从楼道里的窗口照入,空中微尘飞舞,最终聚集在楚飞暮深色的西装上,试图驱动这个瘫倒在此的庞然大物,就是不知道方向会是哪?是自己的家?还是青木的家。
过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化身成为一只只有着尖利牙齿的蚂蚁,青木的心脏脉络上爬来爬去,四下乱窜,不清是痒还是疼,最终留下一个空洞的窟窿,是楚飞暮迟来的忏悔和爱意所填不满,也堵不上的。
青木坐在楚飞暮对面,双臂分开,分别置于膝盖之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儿,起身进门了。
晚上九点,青木准备上床睡觉。
推开窗户探了下温度,拿了一条毛毯,丢在了门外。
十点刚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看了会儿催眠的文艺电影,压根没用,黑暗中干瞪眼看着天花板。
想了想,翻床起身,推开门,先把毛毯收回来,又把楚飞暮拖进家门,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楚飞暮。
“行了,别装了,你酒量没那么差。”
楚飞暮半睁开眼睛,假装刚醒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腰,不太敢看青木,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你知道我醒着。”
青木点头。
楚飞暮没话找话:“怎么知道的?”
“你喝醉酒的确很乖,但脸色苍白如纸,喝得越多,脸色越白。你现在照镜子看看,脸色毫无变化。”
楚飞暮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我都不知道,不过我记得你喝醉酒的样子。”
“你喝醉酒喜欢告白,还想和我像禽兽一样做爱。”
青木没反应,楚飞暮的事,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他试探着问:“楚飞暮,你如果不想和鱼在一起,就和他清楚,他很喜欢你,人也不错,不要伤害他。”
楚飞暮皱眉:“我和他得很清楚了,但他一直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看着楚飞暮蹩脚的演技,青木干笑一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楚飞暮突然凑到青木脚边,态度真诚:“帮我什么?”
青木冲楚飞暮勾勾手,示意他靠过来。
楚飞暮站直。
青木拍拍床:“坐这。”
楚飞暮乖乖坐到青木旁边。
青木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楚飞暮,把他推倒在床,顺势骑跨上去,猛地咬上楚飞暮的侧颈。
这一口属实不轻,青木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有松口,试图强制将自己的信息素灌进去。
青木当时在想,他的心因为楚飞暮总是犹豫不定,心痒难耐,是因为里面住着不少蚂蚁,他要让这些蚂蚁沿着他和楚飞暮之间建立起来的信息素连接线,钻进楚飞暮体内,让他也尝一尝心脏被硬生生啃噬出一个洞的痛苦滋味。
楚飞暮就这么乖乖地任青木咬,甚至配合地侧着身子,紧紧搂着青木的腰,拉着他的手不断往下,最后停在某个位置,语气近乎悲哀地:“如果你还愿意爱我,被你上,也没什么不可以。”
“青木,我变成Omega,你标记我,好不好?”
楚飞暮扭着脖子,费力地吻上青木的脸颊,温度烫人的唇贴上青木的嘴唇时,青木才知道楚飞暮的体温不太正常,像是发烧了。
“青木,如果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能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为了不失去你,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做得出来。”楚飞暮低低地。
明明了一句特别狂的话,听起来却那么地悲伤。